第二百一十一章 家鄉使者
,! “但他并沒有出來幫你說半句話?!睈鄣氯A多略帶譏諷地說。 “看來,舅舅不在國內?!蔽鲌@寺思忖了幾秒,“他如果在國內,一定會想方設法找我的。鬧出這么大的事情來,舅舅卻沒有動靜,那說明他現在無法出力?!?/br> “就算他想找你,也找不到啊,你身上又沒有帶手機?!睈鄣氯A多說,“現在到處都在通緝你,你也出不去了?!?/br> “唉?!蔽鲌@寺煩惱地說,“恐怕,你現在也是個通緝犯了?!?/br> “我不怕?!睈鄣氯A多笑了起來,他笑得太厲害,以至于咳嗽了幾下?!拔冶緛砭蜎]什么前途了,他們還能把我怎么樣?” 西園寺躊躇了一會兒,決定據實以告?!扒皫滋?,舅舅還在國內的時候,說到他12月要去意大利開一個什么會。我想,這是一個機會。恰好,你又是意大利人,沒有語言障礙?!?/br> “什么意思?你不會是要我去意大利找他吧?”愛德華多詫異地說,“這不是送死嗎?” “不,這恰好是救命的出路?!蔽鲌@寺說,“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我們正好養養傷,順便等風聲過去?!?/br> “非去意大利不可嗎?”愛德華多有些不開心地說,“我沒有什么積蓄,兩個人的機票,住宿,吃飯開銷,我大概負擔不了?!?/br> “把這塊表賣了吧?!蔽鲌@寺嘆了一口氣,“再買兩套西服。穿得跟叫花子一樣去見我舅舅,肯定會直接被保鏢攔下的?!?/br> 愛德華多噘起嘴,沒有接話。 西園寺以為他是不開心,便又說道“我舅舅很可靠的,只要我們能安全抵達意大利,聯系上他,別的都好說,你不用擔心?!?/br> 愛德華多抓了抓頭發,“問題是,我們怎么才能安全抵達意大利?你也說了,現在我倆都是通緝犯了,連東京都走不出去好嗎?” “要是能弄到假護照就好了?!蔽鲌@寺喃喃自語道。 愛德華多想了一會兒,“我說不定真能弄到假護照?!?/br> “真的?” 愛德華多點點頭,“我以前當醫生的時候,認識一個本事挺大的家伙,煙白兩道都吃得開,說不定可以找他想想辦法?!?/br> “這人可靠嗎?”西園寺憂心忡忡地問道。 愛德華多笑了起來,“只要有錢,他絕對可靠?!闭f到這里,他淘氣地擠了一下眼睛,“我說,你那960萬,一點也不能動嗎?” “當然不能!”西園寺瞪了他一眼,“本來就不是我的錢,再說了,我的賬戶肯定已經被凍結了?!?/br> 愛德華多悻悻地說“真可惜。也不知道誰這么無聊,弄一大筆錢給你,能看不能用?!?/br> “呵呵,他們應該是巴不得我用呢?!蔽鲌@寺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我要是花了這里面的錢,就正中‘反美派’的下懷?!?/br> “什么?‘反美派’?”愛德華多吃驚地說,“你說的不會是北澤光政那群人吧?” “是的,就是北澤這老頭?!蔽鲌@寺瞟了愛德華多一眼,“你知道的還挺多?!?/br> “報紙上有寫啊,網絡上也有討論的,又不是什么很機密的事情?!睈鄣氯A多不滿地說,“你以為現在還是幾十年前嗎?” “網上怎么說他的?” “也沒怎么說,就說北澤很頑固,而且深受之前鳩山內閣的影響。我記得有人說,北澤欣賞戴高樂的風格,倡導‘獨立外交’。據說,在某次外交集會上,他對意大利、德國外長均私下表示,日歐應合作規勸美國慎重行事。此外,他還多次倡議,將普天間機場搬出沖繩?!?/br> 西園寺冷笑了起來,“這個北澤,是我們的死對頭。他一直看我舅舅不順眼,兩人斗爭十幾年了。這次不知道是誰給他出的主意,真夠毒的?!?/br> 愛德華多愣了幾秒,忽然叫道“我懂了!你是說,北澤安排人殺了麥卡錫,再嫁禍到你頭上來?” 西園寺垂下頭,一言不發。 “他們為什么要這樣做?”愛德華多仰面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難道是想讓鷹司宗武對你起疑心,離間你們的關系?” “不是離間我和我舅舅,是離間我們和麥卡錫先生的支持者?!蔽鲌@寺有些疲倦地說,“你動腦筋想一下。如果你是某國政府,然后,你推薦來的某位軍事顧問,被我殺了,你會怎么做?” “原來如此?!睈鄣氯A多皺起了眉頭,“這群人可真狠啊?!?/br> “這算什么?!蔽鲌@寺嗤之以鼻,但他并沒有往下說。 “總之,情況就是這樣吧?!睈鄣氯A多艱難地坐了起來,他捂著肚子,喘了幾口氣,“我們先養傷,我好一點了就去找我朋友,想辦法弄兩本假護照?!?/br> “我記得舅舅之前說峰會是在12月初,我們要爭取在12月初趕到意大利?!?/br> “在意大利的什么地方?” “西西里島,恩納?!?/br> “我們不能先打個電話問問嗎?” “不行,現在這種狀況下,只能暗地里聯系舅舅,不然舅舅也可能被懷疑。哼!北澤那幫人肯定想不到,我們會去意大利?!?/br> 一個半月之后,12月7日,愛德華多和西園寺平安抵達了恩納。兩人商量了一番后,決定由“臉生”一些的愛德華多去打前站,設法找到鷹司宗武的秘書馬場。 愛德華多假裝成一名服務生,混進了鷹司宗武下榻的酒店。他從后廚偷了一個果盤,然后托在手上,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電梯。 愛德華多并不知道鷹司宗武住在哪一層,但他想出了一個巧妙的辦法。他按下了每一層樓的按鈕,然后在電梯門打開的時候留意觀察。 和他猜測的一樣,鷹司住在最高的一層22層。因為,當電梯門在22層打開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四名荷槍實彈的警衛。 “我是送果盤的?!睈鄣氯A多走出電梯,滿臉堆笑地說。 “你去問問,大人要果盤了嗎?”一名警衛吩咐道,另一名警衛立刻走開了。 愛德華多看著剩下的三個警衛,心里飛快地盤算著假如等會兒“穿幫”了,是搶一個人的武器,把他當做人質?還是裝傻充楞,溜之大吉? 那名警衛剛要伸手敲門,房間門忽然打開了,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男人走了出來,他的身邊跟著兩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 這花白頭發雖然已不年輕,但一雙眼睛卻頗有活力。愛德華多立刻反應了過來,他大喊了一聲,“我從秋吉臺給您帶來了秋芳梨!” 這是西園寺教他的暗語,秋芳梨是西園寺和鷹司宗武都很喜愛的水果,而尤以位于山口縣的秋吉臺最為盛產。鷹司宗武是山口縣人,這等于是告訴他家鄉來人了。 愛德華多話音剛落,兩旁的警衛已經將槍對準了他的脖子,另一名警衛則狠狠地擰住了他的手臂。 “等一下?!被ò最^發開口了,“你不是本地人嗎?”他狐疑地打量著有著一頭卷發、白人膚色,以及灰色眼睛的愛德華多。 “我從秋吉臺來?!睈鄣氯A多梗著脖子答道,“我給您帶來了您愛吃的秋芳梨?!?/br> 花白頭發略一思忖,擺了擺手,“把他帶到房間來?!?/br> 警衛搜查了愛德華多的全身,然后將他押進了房間。他剛進門,另一名警衛就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報告,他不是這間飯店的工作人員,剛才查過了,后廚丟失了一份果盤!” 一個頭發梳得油光水滑的年輕男人說道“鷹司先生,我來處理吧?!?/br> 花白頭發正是鷹司宗武。他搖了搖頭,“既然沒有武器,他也傷不到我一根汗毛。說吧,你帶的梨,放在哪兒呢?” 愛德華多為難地看了看左右。 “放開他?!柄椝咀谖浞愿赖?。 得到自由之后,愛德華多恭恭敬敬地彎腰鞠了一躬,“用這種方式打擾您,實在對不起,但我真的有非常要緊的事情要向您匯報!” “說吧?!?/br> 愛德華多看了看兩旁,“這是很機密的事情,我不敢亂說?!?/br> 鷹司宗武走到一張米色的沙發邊上,坐了下來,“都是自己人,你說吧?!?/br> 愛德華多咬了咬牙,“請您先撤掉警衛?!?/br> “你!”油頭男勃然大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對鷹司先生說話!” “馬場!”鷹司宗武喝道,“不要緊?!彼届o地說,“你們到門口守著,他既然沒有武器,那也就沒有威脅了。再說了,如果真有什么問題?!彼⑿χ鴱目诖锾统隽艘话炎筝喪謽?,“防身的能力,我還是有的?!?/br> 愛德華多謙卑地說“我絕對不會傷害鷹司先生的,我只是來傳信的?!?/br> 馬場惡狠狠地瞪了愛德華多一眼,然后帶著人離開了房間。 “這是西園寺國昭托我帶給您的?!睈鄣氯A多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條,恭敬地彎腰遞上,“這是他的電話號碼,請您用別人的手機打?!?/br> 鷹司宗武接過紙條,神情有一絲波動,“他一直跟你在一起?” “是的,您放心,他雖然中了一槍,但現在已經痊愈了?!睈鄣氯A多說道,“我一路上都很小心,他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等我回去?!?/br> “唉?!柄椝咀谖湮罩謾C,長嘆了一口氣,“麥卡錫的死……” “那不是他做的,鷹司先生,您應當相信他?!睈鄣氯A多正色道,“那是‘反美派’的陰謀,目的就是要嫁禍給您,畢竟,西園寺是您的人?!?/br> “我知道?!柄椝咀谖涑烈髁藥酌?,“但現在,臺面上我還不太好說什么?!?/br> “只有您能幫他了!”愛德華多誠懇地說,“我想,只要您派人去查,一定能查明真相的?!?/br> “你不懂?!柄椝咀谖涑谅曊f道,“那個所謂的目擊證人,服務生,就是最大的麻煩?!?/br> “讓他看看西園寺的照片、錄像什么的,再聽聽西園寺的聲音,不就可以證明,他見到的兇手不是西園寺了嗎?” “服務生死了,在麥卡錫遇害的第二天,車禍,肇事司機逃逸?!柄椝咀谖涞哪樕下冻隽艘粋€嘲諷的微笑,兩條法令紋深深地陷了下去。 “這明擺著是殺人滅口??!”愛德華多叫了起來,“這也太囂張了!” 鷹司宗武輕輕地搖著頭,“這件事,我心里有數,你回去勸勸,讓他不要太著急?!?/br> “我知道了,您還有什么要囑咐的嗎?” “沒有了?!柄椝咀谖湔f完,又補充道,“等等?!彼鹕碜哌M套間里,一分鐘后回到了愛德華多的面前?!斑@段時間,委屈你們了?!彼麑⑷礤X塞給愛德華多,“我一般不帶現金,只有這么多了?!?/br> 愛德華多猶豫了幾秒,接過了錢?!案兄x您!我一定將您的意思轉達到?!?/br> 鷹司宗武親自將愛德華多送到了電梯口,“請務必小心,我會給他打電話的?!?/br> “再見,給您添麻煩了?!?/br> 電梯到達一樓的時候,愛德華多掏出手機來看了一眼時間,1650。他一邊往外走,一邊考慮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突然,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接著,愛德華多就失去了知覺。 愛德華多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嚴嚴實實地綁在一張床上,而這張床被傾斜到接近垂直地面了。 房間里煙漆漆的,他勉強辨認了一會兒,但什么也看不清,他的眼睛痛得像是被烈焰給灼燒過一樣。 “愛德華多?!彼鋈宦牭揭粋€詭異的聲音,那聲音就像是從地心飄出來的一樣。他注意到,這個人說話的口音,像是美國人。 他很想說句話,但他的嘴巴被一個金屬球給堵住了。 金屬球忽然響了起來,像是被通電了一般,發出嘰嘰、嘎嘎之類的恐怖聲響。一陣刺痛從口腔傳遞到他的大腦,他渾身都痙攣了起來。 “愛德華多?!蹦莻€聲音又響了起來,“你有什么想對我說?” 他感覺自己的皮rou都要從骨頭上剝離出去了,手心和腳心不斷傳來撕裂的痛楚。這種痛楚猶如山峰一樣高的海浪,沖刷著他的靈魂。 他的大腦幾乎要變成一片空白了,但他仍然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皾h諾威?!彼谛睦锵?,“漢諾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