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觸即發
,! 在舞臺的上場口,謝狂心正焦慮地看著手表。按照正常的速度,南澤姣現在應該已經回來了,但眼看合唱就要結束了,卻仍不見南澤姣的蹤影。 觀眾的掌聲響起,謝狂心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獨自一人走上了舞臺。一報完幕,他就急匆匆地沖進了后臺,逢人就問,“你們有誰看見南澤姣了?” 看到眾人搖頭,謝狂心的心中升騰起不好的預感南澤姣雖然愛玩,但并不會沒有責任心,更何況,這畢竟是二十周年的校慶晚會,她不至于分不清輕重緩急。想到這里,謝狂心看了眼手表,咬了咬牙,悄悄給萬國侯發送了一條信息。 萬國侯快速掃了一眼手機,然后朝心神不寧的南澤雨笑了一下,“南廳長,今天是有任務在身嗎?” 南澤雨勉強打起精神,“沒有,可能是這里音響太吵了?!闭f著,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臉色已經陰沉得掩飾不住了。 “不如我們出去透透氣?”萬國侯微笑著說,“一會兒可以讓狂心帶我們參觀一下后臺?!?/br> 南澤雨想了一想,“您說的對,我們出去轉轉吧?!?/br> 陶白荷聽到兩人的對話,有些不滿地說“都快結束了,等下再走不行嗎?” “說到這里,我忽然想起來,剛才的報幕怎么沒有看到你女兒?”萬國侯輕描淡寫地問道。 “咦,對喲,姣姣剛剛沒上臺呢?!碧瞻缀赡闷鹆耸职?,“我要去后臺看看,這丫頭不會是不舒服了吧?” “你留在這里陪爸爸?!蹦蠞捎陞s勸阻了她,“爸爸一個人,眼睛又不方便?!?/br> “那,你們幫我去看看姣姣?” 陶白荷的話正中萬國侯下懷,“樂意之至?!?/br> 兩人走出側門時,正好遇到剛卸完妝的月漱落,她詫異地看著兩人,“侯爺,南廳長,你們這是……” “去看看南澤姣?!比f國侯言簡意賅地說。 “姣姣怎么了?”月漱落略有些緊張地問道,“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上個節目,她沒出來報幕?!蹦蠞捎甏鸬?,“你也沒在后臺看見她嗎?” “我在另一個化妝室,她可能是去洗手間了吧。洗手間不在后臺,在走廊的另一邊?!?/br> “那我們去洗手間看看,月總管,麻煩你了?!比f國侯示意月漱落帶路。 令三人失望的是,女洗手間里并沒有人。 “南廳長,你打一下你女兒的手機吧?!比f國侯說道。 南澤雨照辦了,但不出意外,沒有人接。 “演出的時候,手機一般不帶在身上,有可能是姣姣沒有聽到?!痹率浒参恐蠞捎?,“姣姣一向很乖,不會亂跑的?!?/br> 南澤雨眉頭緊鎖,他心里清楚,事情不妙。 “要不這樣吧?”萬國侯說道,“我們兵分兩路,南廳長你去另一條走廊里看看,我跟月總管沿著這條走廊找。如果仍然找不到,我們就聯系廣播臺?!?/br> “不用聯系廣播臺,我今天正好有任務,有安排便衣在這附近?!蹦蠞捎杲K于吐露了一點口風。 萬國侯在心里冷笑,但臉上卻依舊云淡風輕,“那就好,那我和月總管先行一步?!?/br> 與南澤雨分開后,月漱落立刻問道,“侯爺,南澤姣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好說,老乞丐可能在這里?!比f國侯答道。 “看樣子,南澤雨已經知道對手是誰了?”月漱落猜測道,“我看他的神色,生氣多過擔心?!?/br> “那我們就再給他添把火?!比f國侯淘氣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出口都守好了嗎?” “放心吧,侯爺,我已經把能調用的人都調過來了?!彪娫捘嵌说膋1說道。 萬國侯掛掉電話后,兩人又繼續往前走。不一會兒,就有觀眾出來了,走廊里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大概只剩最后兩個節目了吧?!痹率湔f道,“我們得抓緊時間,一會兒散場了,場面會很混亂的?!?/br> “噓?!比f國侯忽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輕輕一指前方。 在兩人前方不遠處,一個樂師正吃力地走著,他的背上背著一個幾乎和他一般高的大提琴盒。 萬國侯與月漱落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月漱落立刻加快腳步,走到了樂師附近。她看著樂師,笑盈盈地問道,“您是今晚演出的樂隊成員嗎?” 樂師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我來得太晚了,好多節目都錯過了,沒有看到樂隊演奏,真是可惜?!痹率涔首骺鋸埖貒@著氣。 “那是挺可惜的?!睒穾熃K于開口說話了。他留著一頭波浪形的長發,皮膚上的皺紋表明他已經不再年輕。他盡量不去看月漱落,但后者還是注意到了他的金色眼睛。 月漱落將右手伸到背后,比劃了一個手勢。 “您這盒子里裝的是大提琴嗎?”此時兩人已經走出了走廊,馬上就要下樓了。 “嗯?!睒穾熕坪醪辉付嗾?。 “我也喜歡古典樂,只是懂得不多?!痹率渌坪鯖]有意識到對方的不耐煩,繼續絮絮叨叨地說,“我想向您咨詢一下,假如我想鉆研得深一點兒,買大提琴家的唱片的話,是買davidgarrett的?還是買arthaarrich的比較好?” 樂師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是在強忍怒火,“外行的話,你買后邊的就夠了?!?/br> 兩人一起沿著樓梯往下走,樂師眼尖地看到了樓下那群正在巡邏的便衣,他略一思忖,便轉身往回走。 月漱落裝作沒有看見這一切,她一面東張西望地打量著周遭的裝飾,一面略帶羨慕地說,“這里的裝修很華麗呢,到底是貴族學校?!闭f著,她仿若不經意一般,跟著樂師走上了三樓。 樂師冷冷地說“三樓是內部辦公室,你上去干嘛?” 月漱落嫣然一笑,“您大概是沒有看到我的節目,我也是演出人員呀?!?/br> 樂師從鼻孔里“哼”了一聲,沒有接話。 月漱落回頭看了一下,身后不遠處的萬國侯已經解開了西裝外套的扣子,并對著她點了一下頭。于是,她轉回頭,對樂師說道“不過,您剛才說錯話了呢?!?/br> 樂師的瞳孔驟然收緊,“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前面說的兩個名字,一個是小提琴家,一個是鋼琴家,而且都是在圈內聞名遐邇的,而您居然都不認識?!痹率洳患膊恍斓卣f道,“我想,您這個箱子里裝的,一定不是大提琴?!?/br> 月漱落話音剛落,樂師忽然用力推開了她,然后拔腿就往回跑。他剛跑到樓梯口,萬國侯就沖了出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兩人立刻在臺階上纏斗了起來。 萬國侯雖然穿著合體的西裝,但行動并不受限,他巧妙地移動著腳步,避開了樂師的攻擊,然后“嗖”地伸出雙臂,如同兩條蛇一般,直奔樂師的太陽xue而去。 樂師背著大提琴盒,打斗起來顯得頗為吃力,他好不容易躲過萬國侯這一致命攻擊,但扭腰閃躲之際,卻扯掉了假發,露出了一頭半白短發。 此人正是老叫花子。 “我就知道是你?!比f國侯微微一笑。 “你認錯人了?!崩辖谢ㄗ诱f道。不等他喘氣,萬國侯又攻了過來,他只得狼狽地躲避萬國侯的重拳。他很想找機會出招,但萬國侯竟像是看透了他的路數一般,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 “你也就是欺負我這老頭子!”老叫花子揮向萬國侯的的一記重拳砸在了墻上,他氣喘吁吁地喊道,“要是在二十年前,你根本活不過我三招?!?/br> “您已經很強了,畢竟帶著個累贅呢?!比f國侯出其不意,忽然直擊老叫花子的面門。而后者縱身就是一個后跳,直接跳到了三樓的走廊里,和萬國侯拉開了一段距離。 老叫花子的身形異常靈巧,落地的時候如同一只豹貓一般優雅。但那大提琴盒的肩帶,卻在他躍起來的一瞬間,從他的肩上滑落。琴盒撞到了地板上,翻滾了兩下,蓋子便彈開了,從里面滾出了一個被捆得像粽子一般的小女孩。 不等月漱落反應過來,老叫花子迅速上前一步,搶著抓起了南澤姣,然后靠墻站著。后者顯然是剛從昏迷中震醒,帶著一臉的茫然?!霸┯蓄^債有主,我跟你們無冤無仇,你們也別纏著我!”老叫花子惡狠狠地說,“識相的就滾遠點,免得我真弄死了這丫頭?!?/br> “你弄死試試!”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出現在萬國侯的身后,來人是南澤雨,他身后還跟著一群便衣。 老叫花子不為所動,他將南澤姣嘴里的毛巾拽了出來,然后如同變戲法一般,亮出了一把手槍。他將槍口抵在了南澤姣的脖子上,“你讓我試的啊?!?/br> 南澤姣渾身發抖,終于忍不住嗚咽了起來。 南澤雨勃然大怒,他立刻拔出手槍,對準了老叫花子,“你有什么沖我來,抓個孩子算什么?” 老叫花子哈哈大笑,“這話,我真想原封不動地送給某些人?!?/br> “你不要激動?!比f國侯慢吞吞地走到了老叫花子對面,后者立刻后退,與他保持著四五米的距離。 老叫花子看著萬國侯,頭也不回地說“后面那個女人,你過去?!闭f著,他朝著萬國侯的方向點了一下下巴。 月漱落一臉擔憂,她知道萬國侯今天出來并沒有穿防彈衣,而k1等人又遲遲不見蹤影。她很想幫點什么忙,但老叫花子一直將槍架在南澤姣的脖子上,她又不敢輕舉妄動。她緊張地貼著另一側的墻壁,走到了萬國侯的身邊,然后下意識地抓住了萬國侯的手臂。 “我相信你不會無緣無故地綁架一個孩子,你有什么要求,就請說出來吧,只要我們能辦到,就一定會滿足你,還請你放了孩子?!比f國侯慢悠悠地說著,但眼睛卻緊盯著槍口。 “我的要求?”老叫花子的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容,“我要這些穿著便衣的混蛋全都死掉,你們能不能滿足?” “你不要說氣話?!比f國侯好整以暇地抖了一下西裝外套,然后系上了扣子,“你很難跑掉了,不要再妄想臨死前拉個墊背的?!?/br> “是嗎?”老叫花子將南澤姣往前推了一點,“那這個墊背的如何?” “姣姣!”陶白荷不知道什么時候跟了上來,她看到這種場面,頓時一聲慘叫,幾乎立刻就要暈厥過去。 “你下去!”南澤雨氣急敗壞地吼道,“別來添亂!” 陶白荷從未見丈夫對她這樣兇狠過,她驚惶地看著老叫花子手里的槍,以及那不懷好意的金色眼睛。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不得不把身體靠在墻壁上,才勉強支撐住了自己。 老叫花子似乎對陶白荷并不感興趣,他只是鄙夷地瞄了一眼,就又將視線投向了萬國侯,“我很好奇,你干嘛要來摻和?莫非這是你的孩子?” 萬國侯的臉上仍然帶著一絲耐人尋味的微笑,“不是我的孩子,但我想,也不是你的孩子吧,你又為何非要抓著她不放呢?” 此刻,樓下傳來了巨大的喧嘩聲,顯然是演出結束了,觀眾都開始往外走。南澤雨氣惱地對著一個便衣耳語了兩句,后者立刻帶著幾個人走到二樓,將樓梯封鎖了起來。 老叫花子抓著南澤姣,又后退了幾步,“你們要是想要這孩子活著,就別死纏著我?!彼粗f國侯,話卻是對著南澤雨的方向說的,“我的耐心很有限,別浪費我的時間?!?/br> “好吧,我懂你的意思?!比f國侯用目光向南澤雨示意,“我想南廳長也理解了?!彼蚯白吡藘刹?,老叫花子也立刻跟著后退。此刻,老叫花子已經離樓梯很遠了,快要靠近走廊內側的窗戶了。 “為了不浪費我們雙方的時間,我有一個提議?!比f國侯說道,“用我來換這孩子吧,反正你只是需要一個人質?!?/br> 老叫花子冷笑一聲,“然后呢?你再找機會干掉我?”他忽然將槍口從南澤姣的脖子上移開,對準了萬國侯。他握著槍的手的小拇指向外翹起,姿勢頗有些怪異,“你真以為我有那么好騙?” 這時,一個便衣對南澤雨輕聲說了幾句話,南澤雨的臉色立刻變得輕松了一點另一支便衣小隊已經從另外一座樓梯爬上來了,他們就躲在老叫花子身后不遠處,只等機會救出南澤姣。 萬國侯平靜地說“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先把我綁起來,再放開孩子?!?/br> “呵呵,聽起來真讓人動心?!崩辖谢ㄗ拥哪槼閯恿艘幌?,“可惜,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br> 就在“信”字說出口的一瞬間,他扣下了扳機,槍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