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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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大風得意洋洋的舉起酒壇,又是一壇好酒灌下:“沒得說的,這次相柳柔作繭自縛,嘿,可是丟臉丟到大王和諸位天候的面前了,看他以后還敢在安邑和我們斗?這可讓天下的大巫都知道,我刑天家的子弟就是要壓了他相柳家的一頭,我刑天家才是天下第二巫家!” 他狠狠的錘了夏侯那花崗巖一樣結實的胸膛幾下,大笑道:“贏了相柳老六這么多錢,等他把賭注送到了,你自己挑選一車就是!哈,百多車的錢物啊,嘻嘻?!毙烫齑箫L樂不可支的笑了起來,夏侯甚至看到他嘴角都有口水要流下了??上攵?,一直窮得慌了的刑天大風兄弟,有了巨額的財物,肯定是日日花天酒地的快活,這,也許正是他們的夢想哩。 夏侯搖搖頭,他很能理解年輕人的心態,畢竟,他夏侯前世里也曾經有過一段的瘋狂歲月。 不過,他對于刑天大風言語中的某些話很是好奇。抓抓腦袋,他也抓起酒壇灌了一口,問刑天大風:“第二巫家?那天下第一是誰?” 刑天大風詫異的看了夏侯一眼,突然笑起來:“我倒是忘了,你不知道這些事情。天下第一巫家,自然是大禹王的子孫,如今的王族啊。你不知道么?我巫族九殿的大巫,身份最高、巫力最強,近乎天神的天巫,就是當今大王的伯父呀!” ‘呃!’,夏侯還來不及表示自己的驚嘆,一條雪白細嫩的手臂已經從身后纏繞了上來,摟住了他的脖子。夏侯膩味的隨手一拍,把那手臂從自己的脖子上拍掉,回頭狠狠的瞪了那幾個面色倉惶的少女一眼,喝道:“你們莫非還要sao擾我不成?” 刑天大風啞然失笑,徹底對夏侯沒轍了。如果不是因為知道夏侯是一個真正的南方蠻人,不解風情的話,他真正會生氣了。在安邑,只有不接受主人好意,不給主人任何顏面的人,才會拒絕主人給他安排的女人的?!安贿^,也許篪虎暴龍還根本不懂女人的妙處?誒,要不要哪天灌醉了他,讓粉音澤的姑娘們把他給輪流伺候一番?” 用那種極其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夏侯那雄偉的身軀一陣,刑天大風盤算到:“怕是到時候應該是我找黑冥森這小子收錢才是,畢竟,占便宜的可是他手下的姑娘?!?/br> 夏侯本能的、敏銳的察覺到了刑天大風對自己的不良企圖,他立刻用無比兇狠的眼神瞪了刑天大風一眼,隨后狠狠的掃了那幾個少女一下,端起了酒壇子,‘咕咚、咕咚’的又是幾口灌了下去,卻是不敢吭聲。對于某些事情擁有豐厚經驗的夏侯深深的知道,對于某些人品不佳的‘損友’來說,灌醉了朋友然后把他扔進女人堆里,是那些‘損友’很喜歡做的事情。 他絕對不希望被刑天大風這樣坑害一次,堅決不想自己哪天早上爬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數十名裸體的女子給包圍著?!斑?,那不是成了配種的牲口了么?也許白還會對這樣的勾當感興趣?!?/br> 扭頭看了一眼,白正四腳朝天的躺在柔軟的獸皮上,嘴里叼著一根骨頭,在那里享受幾個美貌女子的抓撓呢。那幾個女子卻也是細心,很仔細的扒開白身上一片片的鱗片,給他抓撓里面的皮毛,白舒服得直哼哼,嘴角一連串的口水滴了下來。 刑天大風順著夏侯的視線看了過去,頓時又大笑起來:“篪虎兄弟,在安邑城內,可找不出一頭給白配對的母貔貅??!只有王宮里有兩頭貔貅,可惜也都是公的。嘿嘿,哈哈哈哈!” 他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夏侯既然不愛女色,那豈不是被人收買的可能性就降低了很多么?看來,夏侯很有培養的前途啊。在自己掌握家族中更大的權力,握有更強的武力之前,夏侯應該成為自己屬下第一號的友客打手。而等到自己的權勢大了,勢力大了,夏侯這樣希罕的土屬性巫力的擁有者,應該可以培養成自己的心腹的。 “嗯,家主身邊的那幾名外門長老,當年不也是年輕的時候,陪同他老人家一路打殺出來的友客么?”刑天大風很是志得意滿的喝了一口。 正在歡暢間,突然那邊幾個女子嬌滴滴的叫嚷起來:“混天候安好?” 夏侯、刑天大風、刑天玄蛭扭頭看過去,果然身穿一身紫色長袍,威武雄壯彷佛天神的混天候正帶了幾個隨從,大步的順著那九曲回廊過了溪水,走了過來。遠遠的,混天候的聲音已經隆隆傳來,依然充滿了那彷佛雷霆爆裂般渾厚的威力?!肮?,刑天大兄,你這次可真正出臉了。當著大王和諸大巫、諸大天候,你可壓得相柳柔沒有一點脾氣?!?/br> 刑天大風呵呵笑了幾聲,只是站起來行了一禮。 刑天玄蛭微不可覺的搖搖頭,站起身來迎了上去,冷漠的臉上擠出了幾絲笑容,淡淡的說道:“天候說得哪里話?不過是僥幸罷了。也是相柳老六自己找霉頭,沒事找我們兄弟下這么重的注碼作甚么?” 混天候熱絡的拉住了刑天玄蛭的手,咯咯直樂:“可不是么?不過,也許是他對那煉氣士滄風太有信心了。呵,篪虎壯士在這里?那煉氣士滄風,不是也被刑天大兄的人帶走了么?” 夏侯眨巴了一下眼睛,大模大樣的坐在那里沒吭聲,只是直直的盯著混天候傻笑。作為一個南方的蠻人,這才是最符合他身份的舉動。如果夏侯按照前世的特訓,擺出一副貴族世家的優雅風度,文縐縐的和混天候客套幾句,怕是他立刻就要被當做異類了。 刑天玄蛭圓滑的周轉了幾句,只是抿著嘴露出微笑,很是冷淡的看著混天候:“那煉氣士滄風?我們見他可憐,所以,已經送回去修養了?!彼闷娴目戳嘶焯旌蛞魂?,突然笑道:“天候想要那煉氣士為天候效力否?” 混天候無比瀟灑的擺擺手,大笑:“本候只是好奇,問問。那滄風雖然實力不弱,本候屬下卻也不缺那樣的人。何況,他已經敗于篪虎暴龍之手,就算本候要籠絡人,也要找篪虎暴龍兄弟啊,刑天二兄以為如何?” 刑天大風皺起了眉頭,刑天玄蛭則是面無表情的點點頭,伸手把混天候引向了長案。 夏侯心里冷笑幾聲,雖然弄不清混天候的本來用意,卻也猜到他是在探刑天兄弟的口風。這些鉤心斗角的事情,他夏侯才懶得去理睬。就有如前世他受到的教官的訓誡一樣:你們是工具,執行、完成任務是你們唯一的職責,其他的,務須多理。 裝作沒聽到或者說是聽到了卻沒聽懂混天候的話,本來對身邊那幾名少女不加以顏色的夏侯嘎嘎一笑,突然摟過了一名白衣女子,大嘴張開,對著她的臉蛋就湊了過去:“哈哈哈哈,今天高興,我們來親一個?!?/br> 那少女嬌笑一聲,無比微妙的輕輕的扭過了自己的臉兒,原本對著她臉蛋親吻過去的夏侯一不提防,卻和她深深的吻在了一起。靈巧的香舌勢如破竹的破開了夏侯的嘴唇,在他的齒縫、舌尖上輕輕的挑了幾下。 夏侯渾身一僵,差點沒抓起那少女直接丟飛出去?!疤彀?,我這輩子的初吻!”夏侯眼珠子瞪得老大,皮膚下一根根的青筋都暴了出來,心臟跳動速度直接提升了三倍。他心里那個氣惱啊,裝模作樣干什么?結果白白的被這個女子占了便宜。從她那舌頭的靈巧程度上看來,她的經驗比起夏侯起碼豐富百倍以上。 一想到這女子的紅唇香舌也許已經被數十數百名男人仔細的品味咀嚼過,天生有點心理潔癖的夏侯渾身寒毛直豎,猛的抬起頭來,四片紅唇分開,‘波’的一聲脆響讓四周突然靜默下來的刑天大風他們都瞪圓了眼睛。 扭過頭去,抓起酒壇,夏侯胡亂的喝了一口酒在嘴里,就想要借著烈酒漱口。 正準備一口吐出那酒液時,突然看到了身邊那巧笑嫣然的少女,夏侯心頭一愣,卻又起了別的心思。當著人家的面這么作,豈不是太傷這少女的心了么?唔,按照夏侯的經驗來看,沒有哪個女子是心甘情愿進入這煙塵之地的。 眼珠子轉了一圈,夏侯鼻子里哼了一聲,‘咕咚’一下,把那滿口烈酒吞了下去。他心中哀嘆:“罷了,罷了,我玄武夏侯今日卻被這丫頭給擺布了一記?!币幌氲侥巧倥疅o比靈巧沒有絲毫生澀感覺的香舌,以及她主動大膽的作風,夏侯心里不由得一陣的膩味。 “唔,我畢竟不是一個純粹的野蠻人??!” 這邊夏侯和身邊那少女正糾纏得不可開交,那邊混天候剛剛坐下,熱絡的和刑天兄弟、兩軍將領、黑冥森等人一一招呼過后正要開口,這里又有一批人施施然的走了進來。這一批年輕人都是高冠長袍、容貌各異,下巴都快要抬到天上去的世家公子。刑天大風這次卻是主動的站了起來,迎了上去,客套不已。 這些新來的世家子弟紛紛大笑,祝賀刑天大風諸兄弟終于在和相柳柔的爭斗中取得了階段性的重大勝利,狠狠的打擊了相柳柔、相柳家的子弟在安邑的囂張氣焰,給安邑的諸位同好出了一口惡氣。同時也慶祝黑厴軍內多了一名勇捍的戰士,日后定然能夠在戰場上多立功勞云云。一群人唧唧喳喳的說個不停,也被刑天大風給領著坐到了長案后。 刑天鰲龍很是殷勤的湊了過來,給夏侯介紹了新來的這批子弟的領頭人物。 那鷹勾鼻、薄嘴唇,眼如刀片,看起來一股子陰氣的,是防風家這一代子弟中的代表,防風大黿。因為行事細致周密,深受防風家長老們的喜愛和信任。在刑天大風他們認識的世家子弟中,防風大黿的日子,卻是最好過的。 他身邊坐著的幾個傲氣沖天的年輕人,都是防風家擺在門面上的杰出子弟。和刑天大風他們一樣,都擁有一鼎大巫的力量。而那些眾星捧月一樣圍坐在他們身邊的,卻是其他二十幾個世家的族人,跟過來湊趣找個開心的。 混天候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結納人心的機會,早早的湊了過去,和防風大黿他們寒暄起來。 一時間,反而是慶功會的正角夏侯,被冷落在了一邊。夏侯卻也欣喜得了一個自在,偷偷摸摸的環顧四周,尋思著還是要去找個隱秘角落,找點烈酒漱漱口的好。雖然剛才那一口酒已經吞了下去,不過,求得一個心理上的安穩??? 奈何身邊那幾個少女彷佛牛皮糖一樣貼在了他身上,就算去小解,這幾個女子也都跟上去替夏侯解腰帶,哪里擺脫得了? 這邊還在鬧,那里又有人走了進來。 申公鯤、申公豹兄弟帶了一批交好的同伴,嘻嘻哈哈的打著來粉音澤玩樂的招牌走了進來。刑天玄蛭眼睛一亮,就迎了上去。一行人一轉眼的功夫,就不知道去哪個密室里做些什么去了,旁人似乎也認為是理所當然的,沒有理會。就彷佛,前一陣子申公鯤幫著相柳柔挑撥刑天兄弟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夏侯無奈的雙臂杵在長案上,兩只手托著下巴看著這一群一個個臉上喜氣洋洋,卻不知道為了什么而喜的世家子弟,心里只剩下了連串的感嘆?!疤煜聻貘f一般黑,這些門閥子弟,都一樣的虛偽啊?!痹緫c祝夏侯打敗了滄風,贏了一大筆錢物的慶功會,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安邑貴族豪門子弟聯絡感情、溝通關系、拉幫結派的社交宴會,真是:“他娘的,沒趣!” 抬頭看看天色還早,太陽還掛在天上呢,夏侯一不做,二不休,趁著沒人注意自己,揮手間輕輕的敲暈了身邊糾纏自己的少女,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鬧成一團的庭園。 “出去走走,又不用去新軍營了,這里又實在沒有意思,還不如去看看街景的好?!?/br> 尋思著這一幫人鬧到最后肯定是各自挑選了美女少婦去樓房內盤腸大戰,人太多太雜,根本無法注意到自己的偷偷缺席,夏侯很是心安的溜走了。喜歡坐在茉莉花叢中品茶的他,實在是沒有在這種煙花之地鬼混的興趣。也許,跑回去刑天家的府邸去看看被自己打成重傷的滄風,更加的有趣一點。 一想到滄風那奇怪的法術,比起自己強大極多的真氣,以及那熟悉的道法波動,夏侯心頭一熱,邁開長腿,兩下就走出了粉音澤。 第三十章 英雄救老(收藏收藏) 到安邑多久了?夏侯一直覺得自己就好像木偶,在人家手指上無形的絲線cao縱下,做著一些幼稚無趣的事情。友客之間的決斗就能決定安邑一個大巫族的榮辱,這簡直就好像是在云夢澤,一頭牙狼向暴龍挑戰一樣可笑的事情。 不過,付出的代價越大,最后得到的利益就越大吧? 不過是打敗了幾個實力和自己相當的戰士,自己居然就在刑天兄弟眼里成了紅人。世事之古怪離奇,莫過如此。 可是成為紅人后享受的待遇,卻偏偏是夏侯所不習慣的。燈紅酒綠,醇酒婦人,這些世人追求的享受,奢侈的生活,對夏侯而言,并不具有什么吸引力。誰叫他擁有一副野蠻人的身體,卻擁有一顆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心? “啊呀,白,這可真舒服哩?!?/br> 高大的身軀蜷縮在大街邊一棟高大的酒樓墻角,干干凈凈的石板被太陽曬得暖暖的,一絲絲很活潑的土氣冒了出來,被自然而然的吸進體內,整個身體頓時都暖洋洋的了,就好像在洗桑拿。明亮亮的陽光很慷慨的潑灑在大街上,屋頂上,所有人的身上,于是一切都鍍上了一層金邊,很寬敞、很明亮、很新鮮的味道就自然而然的有了。 這應該是安邑城中心最寬大的街道,直接通向了王宮正門的方向。寬闊異常、整潔異常的大街很明顯的分成了很多條。 正中間那兩條雕刻了無數花草樹木乃至怪獸飛禽花紋的石板路上,晃悠悠的、慢吞吞的,渾身籠在黑色長袍內,甚至臉都不露出來的,應該就是那些巫殿的大巫。夏侯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夏朝最高階層的代表。這些巫似乎也就是沒有目的的隨處亂逛,但是不管他們走到哪里,他們肯定都行進在大街的最中的位置,這是他們身份高貴的體現。 而稍微外沿點的道上,駕馭著各種坐騎、車輛往來的,顯然就是大夏的貴族官員或者門閥世家的族人。他們的衣衫都是整潔而莊重的,臉上的神情都是高高在上的。在他們的鞍具或者車輛不引人注意但是卻又能讓人一眼看到的地方,鑲嵌了一枚枚小小的玉塊金牌,上面雕刻了簡單形象的花紋,應該是他們的家族或者官職的象征物。 這些人之間,是很融洽的。夏侯可以看到對向而行的兩架車突然在大道中央停下來,兩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從車窗內探出頭來,很歡快的相互交談幾句,相互行禮后,又轔轔行開。而那些車輛坐騎的主人更是時不時的停下,朝路中某些身披黑袍的大巫行禮,顯然,這些被人尊敬的巫,都是巫殿中有身份的人物。 夏侯就是不明白,同樣都穿著黑袍,袍子上一點標志都沒有,腦袋都籠在了披風里面,這些人怎么分辨出路上行走的某名巫就是他們認定的那人? 而再外沿一點的位置,則是留給了那些衣飾豪華的人。他們身上都有巫力的波動傳來,這些就是大夏朝最重要的一部分力量,擁有巫力的貴民。他們的派頭往往比那些貴族官員更盛。很多看起來身份極高的高官顯貴也不過帶著兩三名隨行的護衛,身穿簡樸甚至可以說是單調的長袍,而這些貴民中的某些人,卻是帶著數百人的護衛洋洋灑灑的行進在大街上。他們身上的服侍鑲金嵌玉,極是華貴不過。只是他們一旦碰到了大街正中行走的某些人,立刻就諂媚的低下了自己高高昂起的頭,無比殷勤的湊上去行禮問好,甚至在那人離開老遠后,這些貴民中有財勢的人兒,還在原地鞠躬不已。 狠狠的拍了一把身邊瞇著眼睛躺在地上曬太陽的白,夏侯唧咕著笑道:“白,你看,這里和山林中的規矩差不多嘛。實力最強的兇獸行走在山林的最深處,實力弱小的小獸,就只能在邊緣討生活了?!?/br> 白睜開了眼睛,晃晃醉醺醺的腦袋,耷拉著口水朝路上的行人盯了幾眼,眼光卻只在他們肥美的臀部大腿上掃來掃去的,顯然已經把這些行人當作了可以讓他偷吃的美味。 夏侯看得白這個樣子,搖搖頭,仰天長嘆:“算了,我總算明白,為什么城市住宅區內不允許飼養大型犬了?!?/br> 搖頭,排排白的腦袋,夏侯繼續打量起街景。 相對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巫、貴族、貴民,那些沒有巫力的普通人,也就是大夏朝所謂的平民,卻是這個巨大城市的主體。他們匆忙的來往行走,押運各種車隊商隊穿城而過,在商會中交割貨物,提取寄存的物品,無比的熱鬧繁忙。城中的大街上刻意的為他們開辟出了專門的商道,以樹木和兩側的道路分開,方便商隊的快速前進。 除了商隊,那些行人也是無比的匆忙,他們都在忙碌于自己的生計勾當。他們身上的衣物不算華貴,但是非常的整齊干凈,路上的那些貴族、貴民,對他們卻也并沒有太大的歧視和欺壓,保持著一個相安無事的平衡狀態。 而那些奴隸,屬于那些貴族、貴民或者平民的奴隸,則是帶著臉上的烙印,謹慎膽小的在一條狹窄的鋪上了碎石的路面上行走著。他們謙卑的低著頭,手上拿著一些零碎家什,或者提著各種雜物,遠遠的跟著自己主人的背影前進。 “這是一群可憐的家伙啊?!毕暮铍p手托著下巴,出神的看著幾個奴隸中面容清秀卻被漆黑的烙印破壞了整個臉龐給人感覺的少女。她們提著幾個箱籠,死死的盯著前面幾個華服男子的身影,隔開了數丈的距離,小心翼翼的跟著他們?!班?,奴隸制度是萬惡的,可是我夏侯不是救世主,我也沒這個能耐去拯救他們?!睂τ谶@些實際的問題,夏侯擁有深刻的覺悟。 “誒,白,你看,我們獨善其身就好了。你吃rou,我喝酒,找條路回家,說不定你還能進中科院異種生物研究室做研究員哩,不過是被人研究的那種?!薄А囊宦?,白很不客氣的用自己的爪子在夏侯的臉上來了一下,鋒利的爪子和夏侯的臉皮相碰,居然冒出了點點火星。 白的力氣控制得很好,正好是不能傷到夏侯那張厚臉皮的程度,但是卻也打得夏侯一陣鼻子發酸。 深知白能聽懂人話,并且分辨出其中某些不含好意的蘊意的夏侯,只能摸摸鼻子,干笑了幾聲。長長的腿盤在了地上,夏侯絲毫不理會那些從身邊路過的人詫異的眼神,只是坐在那里很舒坦很舒服的哼哼:“多好的陽光啊,一點污染都沒有的純粹的陽光。白,安邑是個好城市啊,起碼我覺得不錯?!?/br> 白拼命的點點頭,喉嚨里發出了哼哼聲以表示自己贊同夏侯的意見。他瞇起了小眼睛,嘴角居然露出了一絲陰笑。的確是個好城市,每個府邸里面都畜養了無數的坐騎牲口,白那天生的兇獸靈覺,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那些肥美的牲口的氣息。唔,安邑城內牲口的密度,比起夏侯他們村子附近的密林里還要大。是個好地方啊,唯一值得考究的就是,如何才能把那些血食給吞到嘴里呢? 白瞇著眼睛,悠然神往的幻想著自己在安邑城內大殺八方,把所有的好吃的牲口都吞進肚子里的豐功偉業。想著想著,他嘴角又掛上了一絲晶瑩的口水,長長的口水直接拖到了地上,在陽光里閃閃發光。 夏侯嘿嘿笑了幾聲,伸長了脖子,死死的盯著路上的行人不放。路上的美女真多啊,如果還能夠有一杯咖啡,那就真正太完美了。以前似乎也有過這樣悠閑的日子,那是在認識自己的愛人小花之前的事情了。絢麗的秋日陽光下,在維也納的市中心,聽著悠揚的風琴聲,端著咖啡,和青龍、白虎坐在一顆大橡樹的長凳上,三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的評論著路上行經的美女的臀部哪個更加豐美一點。 “啊,那如火如荼的青春!真他媽的懷念!我怎么就被送到了這里?那九州鼎,到底是什么東西?” 夏侯抬頭看著太陽,那太陽似乎就掛在頭頂上,體積很大,但是光焰很溫和。自從在王宮內,被那九州鼎之一無端的灌注了一股奇怪的力量,使得自己的金丹大成之后,夏侯看太陽的時候,就彷佛看一個通紅的玻璃球,沒有那刺眼的感覺了。 伸長了雙臂,狠狠的伸了一個懶腰,夏侯嘀咕道:“有可能的話,偷偷的潛入王宮,去九州鼎那里看看?他能送我來這里,說不定就能送我回去!嗯,就算是萬一的希望,我也要用一萬倍的努力去爭取啊?!辈贿^,一想到王宮正門附近那些身上的巫力強得不象話的守衛,夏侯的脖子就一陣陣的發冷。 正在思忖好事的時候,突然不遠處的街中心傳來了一陣憤怒的咒罵聲,似乎有人動手打人,一根長長的棍狀物體巧不巧的飛了過來,重重的砸在了夏侯和白的腦門上。那是一根沉重的漆黑的木杖,雖然是木頭的材質,密度卻比鋼鐵還要勝過幾分,‘當’的一聲巨響,夏侯和白的腦門上同時冒出了火星來。不過夏侯的腦門上冒出來的是土黃色的火星,白的腦門上濺射出來的,是雪白有如刀鋒一樣的火星而已。 夏侯還能克制住自己的脾氣,可是白卻哪里被人這么欺負過?山林中有一句俗話,大意就是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而那句話形容的,就是貔貅!沒有任何一個生物能夠在狠狠的砸了一頭貔貅的腦門后還能安然的存在于世上的。對于白來說,他的腦門除了夏侯,誰都不能砸! ‘嗷嗚~~~!’一聲瘋狂的獸咆,白跳起來足足有七八丈高,兩條長臂舞成了風車一樣,帶著一團白光就朝著木杖襲來的方向鋪了過去。 夏侯大驚,白這么撲下去,不死人才怪!而他卻又深深的知道,不管在什么時間,什么地點,殺人并不是一件可以輕松脫身的事情。他也立刻團身跳起,風一樣的沖到了大街的中心,在白的爪子還有零點幾公分就要撕破一個目瞪口呆的年輕人天靈蓋的時候,一手抓住了白的兩條后腿,耗盡了蠻力,才把力量不在夏侯之下的白生拉活拽了回來。 ‘嗤嗤’兩聲,白的兩條長臂狠狠的劃在了地上,那尺許厚的石板立刻被他抓成了粉碎,石屑飛射啊。 白兇狠無比的回頭瞪了一眼,發現是夏侯抓回了自己,眼里的兇光微微一斂,飛快的蹦跳著,嘰哩哇啦的叫嚷抱怨起來。一邊抱怨,他還一邊拼命的揉著腦門,作出了一副委屈的模樣。 夏侯懶得理他,快要成年的貔貅,身上的鱗片足以抵擋暴龍的利爪,剛才那一木杖雖然力量不小,怕是連他一根毫毛都傷不到。白現在的做作,不過是在找個借口想要殺幾個人玩玩而已。兇獸畢竟就是兇獸,白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血了,心里正不爽快哩。 那木杖飛來的地方,一個身體蜷縮成一團,胡須頭發亂糟糟的糾纏在一起,一張臉上滿是灰塵土屑的老頭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而一名被白那飛快的速度兇狠的模樣嚇得目瞪口呆的年輕人,正在幾個護衛的拱衛下,飛快的退了開去。 地上那躺著的老頭伸出了一只在拼命哆嗦的手,在地上胡亂的摸索著?!拔业墓照?,拐杖?!?/br> 夏侯心頭一軟,那白卻是很省事的,早飛一樣的跑過去抓起了那木杖,又跑回來胡亂的丟在了那老頭兒的身邊。伸出長臂,白很好奇的在那老頭的身上胡亂的按了幾下,尤其側重的按了按那老頭兒的臀部和大腿的部位。似乎發現這老頭的肌rou并不是那種極度發達很有嚼頭的那種,白打了個噴嚏,又跑回了夏侯的身邊。 那老頭飛快的一手抓住了自己的拐杖,哆嗦著憑借著那木杖的支撐站了起來,哆嗦著,用布滿了白翳的眼睛盯著夏侯看了半天,這才顫巍巍的說道:“這位大人,謝,謝過了。剛才,怎么有人動手打我???”他站起來后夏侯才發現,這老頭的身材居然比自己也不過稍微矮了半拳而已,天知道他剛才在地上,怎么能蜷縮成那么一小團的??赡?,是疼極了吧? 夏侯清楚的看到老頭的身上有幾個臟兮兮的腳印,他皺起眉頭,走過去在那老頭灰仆仆的看不出本色的長袍上拍了幾下,把那幾個腳印拍去了,隨手從自己腰帶上拽下了自己的錢袋,不由分說的塞進了那老頭的手里。隨后,他推著那老頭就往路邊走,一邊走一邊說道:“別謝了,您老人家眼神不好,出門的時候帶個人引路也好啊。沖撞了什么畜生牲口的,可也不好不是?” 那老頭的手緊了緊,那錢袋里傳來了一陣銅玉撞擊的聲音。老頭很詫異的,用看不見瞳孔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夏侯打量了幾眼,又要把錢袋還給他。夏侯卻是眉頭一皺,低聲道:“拿著,別和我推來推去的。你年紀一大把了被他們那些壯漢踢了幾腳,還不快去找巫醫看看?留下了內傷可不是好玩的?!?/br> 頓了頓,夏侯不容老頭兒開口,就用嚴厲的命令的口氣說道:“安邑的巫醫可不像我村子里的巫公,平白的給你治病看傷。這錢袋里的錢我來得容易,又沒有要花錢的地方,你趕快拿了錢走?!?/br> 那老頭兒滿臉古怪的看了夏侯半天,死活不肯離開。喉嚨里干咳了好一陣子,他才嘀咕道:“這么,可不是把麻煩留給你了么?” 夏侯氣得笑出來,這老頭感情還很有良心???害怕把麻煩留給自己,所以不肯離開?可是如果他能早跑幾步,夏侯替他稍微攔一下后面那年輕人的護衛,自己也就撒丫子跑人了,哪里還理會什么麻煩? 可就是這么一遲疑的,那差點被白抓開天靈蓋的年輕人已經氣急敗壞的嘶叫起來,那聲音尖銳,簡直就彷佛粉碎性爆炸的玻璃一樣難聽?!敖o我攔住那個大個子,我一寸寸的打斷他的骨頭。給我把那賤民老頭兒殺了!噫,怪了!這頭貔貅給我抓回府里去?!?/br> 他身邊的幾個護衛沒動,四周漸漸圍起來的人群里卻沖出了三十幾個膘肥體壯,誒,錯,是身材雄壯的大漢。他們穿著整齊劃一的青色勁裝,腰間配著沉重的大劍,眼里精光亂閃,分明都是極強的巫武。尤其那帶頭的一名氣度沉穩,手上還拎著一檀木匣子,似乎是什么貴重物事的大漢,左胸上更繡了一枚印章,上面赫然是兩只青色的小鼎! 二鼎巫武,比刑天大風他們還要強不知道多少的大巫! 夏侯謹慎的退后了一步,一對眼睛慢慢的瞇了起來,一絲絲兇光逐漸冒出。白也是感覺到了那大漢身上可怕的,比起他和夏侯加起來還要強不知道多少倍的強橫巫力,渾身鱗片一片片的張開,鱗片下一身白毛紛紛豎起,兩道血光在眸子里亂閃。一人一獸謹慎的上前,很干脆的就把那臟呼呼的老頭兒給護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