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請爺不要嫌棄?!?/br> 鞋子和襪子都是她親手做的,處處透著低調的華貴,胤禛接在手里看了看,聽額娘說她的手巧,針線上不錯,這到是不假,他雖然并不懂,但看著好看的自然不會是壞得,一邊又遞給了額爾瑾,額爾瑾接到手里看了看笑著贊嘆:“meimei真是手巧心也巧?!?/br> 殊蘭福了福身子:“謝jiejie?!?/br> 又捧過茶水給額爾瑾,這一次她并不用跪,因為她們身份相近,她是主子而不是奴婢。 也將給額爾瑾做的針線也捧上,一絲一毫的禮數都不錯,處處都透著對正室的尊敬,這到讓額爾瑾心里舒服了不少。 跟李氏相互見了禮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李jiejie”李氏見她識趣,心里也自在了很多,送的禮又華貴,她便笑著叫了一聲“meimei”。殊蘭又受了武氏,鈕鈷祿氏的禮,給武氏,鈕鈷祿氏,大格格,二格格還有二阿哥都有禮物,處處透著精心和體貼,有道是拿人的手短,受了禮物眾人便不似先前那般敵對了,屋子里的氣氛好了很多。 胤禛滿意的看了她一眼,識大體又聰慧,不錯。 他即便在寵愛誰,也不喜歡看見誰因為寵愛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見著殊蘭絲毫沒有以恩人的身份自居,對所有的人都恭恭敬敬的,滿意之后又覺得她謹慎的過頭了,畢竟她跟其他人還是不一樣,倒不必這樣委屈自己。 眾人一起用了早膳,胤禛便帶著殊蘭要進宮謝恩。 昨夜過夜的地方是專門收拾出來的洞房,她正經的院子還在后院的西面,她的嫁妝衣物也是安排在芳華院的,她匆匆回了芳華院換了一身朝服,只覺得確實偏了一些,屋子布置的還算看的過去,在旁的也沒有時間看,就隨胤禛一起出府朝紫禁城而去。 胤禛沒有騎馬,隨殊蘭一起坐了馬車,胤禛只要有外人在面前臉上總是很少有表情,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就松緩了很多。 殊蘭坐在胤禛身旁笑看著他:“爺可是要交代些什么?” 胤禛拉著她的手,低緩的道:“你是爺的側福晉,自有爺護著你,不必那么小心謹慎?!笔馓m過了一會才理解胤禛的意思,她抿嘴直笑:“妾身只覺得規矩如此,就當如此做,再說恭敬也是應當的,畢竟妾身是剛剛進府,要學的還很多,應當恭敬?!?/br> 胤禛將她耳邊的一縷頭發別到耳后:“你跟她們不一樣,你是爺的救命恩人?!?/br> 殊蘭靜默了好半響才道:“妾身從不敢以救命恩人自居,妾身能服侍爺,可也是因為妾身是爺的救命恩人?” 她的眼里不知怎的已經有了淚意像是強忍著才沒有掉落下來,又倔強又可憐,胤禛臉色本來不好,看到她這樣子到又有些說不出話來,好一會緩緩的道:“這又是怎么呢?” “能救爺,是妾身的福氣?!?/br> 胤禛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覺得心里酸酸的,說不出是個什么感覺,摸著她的臉頰:“傻子一樣?!?/br> 又將她摟在懷里:“你只記得,你跟旁人是不同的就行?!?/br> 殊蘭輕咬了咬嘴唇。 先去康熙的乾清宮,在宮門外磕了頭,兩人又到了太后的慈寧宮,后宮有臉面的妃子,宗室的福晉,太子,太子妃還有其他阿哥福晉們都在場,光認親就用了半個時辰。 十阿哥沉著一張臉看了殊蘭好一會,才在九阿哥的示意下挪開了眼睛,這卻讓胤禛黑了臉,好半響都緩不過來。 太后笑著攜了殊蘭的手讓她坐在身邊夸贊了好幾句,其他人見著情形也都開口夸贊,幾位福晉都暗自詫異,殊蘭卻知道這還是因為她救了胤禛的命,又一會康熙的賞賜也到了,眾人都極其驚詫,皇阿瑪何時竟然也會注意到兒子的側室,還特意送了賞賜過來? 眾人不管心里怎么想,接下來卻對殊蘭客氣了很多。 直到出了慈寧宮,九阿哥挑著一雙桃花眼看著十阿哥:“你的眼光到是不錯,只可惜當時的手段不夠狠,這么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嫁妝竟然也那么豐厚?!?/br> 十阿哥沒給九阿哥好臉色,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出宮,九阿哥討了個沒趣又湊到八阿哥跟前說話:“還是八嫂厲害,要是我家的福晉也是那樣,我早就…..” 他話還沒說完八福晉就站在了他身后,陰森森的道:“你就怎么著?” 九阿哥吃了一驚直接跳了起來,見著是八福晉,臉都綠了,一面說沒事一面轉身就跑,好家伙,他額娘給挑的格格稍微有點姿色八福晉就能當面說他額娘的不是,他九阿哥在八福晉面前算什么,此時不躲,難道等著挨打? 八福晉撇了撇嘴,沖著八阿哥笑了笑,見八阿哥回了她一個微笑,才心滿意足了起來。 胤禛又帶著殊蘭去了德妃宮里。 因為殊 蘭的事情德妃讓宜妃狠狠的落了一次面子,看見她到還算喜歡,叫他跟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都見了禮。 十三和十四都是半大的小伙子,年紀不大,還是調皮的時候,十三愛笑,笑起來的時候兩只眼睛一彎,看的人無端的也覺得高興,他跟四阿哥的性子相差很遠。 十四阿哥濃眉大眼就稍微有點兇相,只鼻子跟胤禛的鼻子長的很像,旁的還是跟德妃像的多,到是四阿哥跟德妃像的地方不多,十四阿哥的眼睛看人的時候即會讓人覺得清澈恍惚之間又會覺得有什么讓人不喜的東西在里面。 十四阿哥在德妃跟前撒嬌討好,四阿哥顯得沉默了很多。 殊蘭將自己的禮物讓人捧了上來,這位是正經婆婆,要費心討好。 德妃將那盒子揭開看時,竟然是一顆血紅色的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不見絲毫雜色,光澤艷麗,就是見慣了好東西的德妃都微微恍神:“真是難為你了?!?/br> 她到不說難得。 殊蘭抿嘴笑道:“只要額娘喜歡,這一點東西又算什么,就是妾身剛剛進府,爺都教導著妾身要好好孝敬額娘,妾身只怕入不了額娘的眼,得不了額娘的歡心才是真的?!?/br> 這母子兩的相處模式很奇怪,但德妃難道真能恨自己的兒子不成?又不是仇人。 她當著胤禛的面扯謊,臉不紅心不慌,不管是真是假,德妃的面色柔和了很多,她不知怎的忽然覺得,兒子也許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感情,到不是真的冷漠,雖不至于因為一句話就改變多少,但在跟胤禛說話就有些不同了,十四阿哥看了殊蘭好幾眼,十三阿哥對著胤禛直擠眉弄眼,就連胤禛都深深的看了幾眼殊蘭。 她的感染力實在讓人驚嘆。 直到出了宮門,上了馬車胤禛才問起了殊蘭,捏著她的臉頰道:“你到是膽子大,當著爺的面就扯謊,也不怕爺拆穿了你?” 殊蘭裝得一臉無辜:“爺說的這是什么話,妾身什么時候扯謊了?” 胤禛本來淡淡的,看她的樣子,又去捏她的耳垂:“爺什么時候說過要讓你好好孝敬額娘?” 殊蘭的眼睛瞪大:“早起的時候爺還說要孝敬長輩,難道額娘竟不是長輩?” 胤禛這才記起自己是說過這么一句話,要是這樣解釋到也說得過去,只是看她的樣子實在“可憎”,半響道:“晚上看爺怎么收 拾你?!?/br> 他看著一臉淡然,嘴里冒出來的話卻都是些讓人極其無語的,殊蘭不知怎的用帕子掩了嘴直笑。 胤禛雖不知道她笑了什么,但也覺得定不是什么好事,攬著她的腰:“爺是對你太寬容了?!?/br> 殊蘭撲扇著一雙大眼睛道:“爺還說過妾身跟旁人不一樣呢!” 胤禛到勾起了嘴角,低聲道:“那你說說爺還說過什么?” 殊蘭不知怎的臉一紅,抿了嘴在一句也不說。 胤禛大抵是想到了什么,攬著她也低低的笑了起來。跟她說話他總容易卸掉偽裝,輕松自在起來。 20、揭露 殊蘭在宮里得了賞賜和稱贊的話早傳回了府里,原本的那一星半點的好感早就因為這些賞賜和夸贊酸沒了,只剩下敵對的眼神。 殊蘭在心里無奈的笑了笑,賞賜是好事,但也不是好事。 胤禛回了府就去了前院的書房,殊蘭先進了福晉的正院請安,額爾瑾尚且還能以平常態度跟她說話,又夸贊她:“meimei果真是咱們家里的頭一份,第一次進宮不但得了皇瑪嬤的夸贊還得了皇上的賞賜,恭喜meimei了?!?/br> 殊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垂下眼瞼淡笑著道:“若說賞賜,也不過是看在爺的面子上罷了?!?/br> 李氏打量了她幾眼,挑著眉頭道:“到是你這個剛來的便能讓皇上看在爺的面子上得了賞賜,咱們就不行了?!?/br> 這種打嘴仗的事情,殊蘭都不太屑于做,她只隨口道:“那jiejie說說,皇上又為什么非得賞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難不成jiejie竟是知道的?” 李氏詞窮,卻笑著道:“原來meimei還是個伶牙俐齒的,我可算是領教了?!?/br> 額爾瑾看了看兩人,抿嘴笑道:“李meimei,怎么說話呢?皇上和太后可都夸贊過的,你若說話,還是注意些的好?!?/br> 福晉可真會火上澆油,李氏又不是笨的,當然知道額爾瑾是什么意圖,但她偏偏就是知道也會因為這句話氣息不穩,心氣難平,冷笑了幾聲冷冷的看了幾眼殊蘭。 能堵的李氏無語,額爾瑾覺得到還算值得,她便笑著對殊蘭道:“想必你也累了,這就回去歇下吧?!?/br> 殊蘭也確實是累了,便謝了額爾瑾的體恤,帶著自己的丫頭回了芳華院。 因為下午在無事了,殊蘭便帶著憐年和吉文慢慢的往回走,順便看看沿途的景色。 主仆三人正說笑著,迎面過來了幾個下人,見了殊蘭忙都行禮,憐年掏出了不少銀裸子賞了眾人。 幾人見殊蘭大方又說了不少喜慶話才退下。 吉文便笑:“果真是貝勒府里的下人,說話都文鄒鄒的?!?/br> 殊蘭笑撇了她一眼:“你以后也是貝勒府的下人,可不能丟了主子的臉面?!?/br> 吉文笑著連連應是。 芳華院在整個府邸中軸線的西面,后院的正院正建在中軸線上,從后院的正院出來,過了牡丹花圃,點翠亭,錦梅軒轉過假山又見著一池 清水流過,過了東譯橋便是殊蘭的芳華院了,因為偏僻所以顯得很幽靜,院子的門口有一棵數年的松柏,遮天蔽日,越發讓這院落看著寂靜了起來。 殊蘭卻覺得不錯,笑著道:“離得遠一些是非便少,我又是個喜歡清凈的,這一處剛好合我的心意?!?/br> 守門的婆子見殊蘭回來,一面讓人進去通報,一面迎了上來行禮,憐年又賞了她銀裸子,一個院子里配的下人不下于四十個,殊蘭有兩個貼身的一等大丫頭,又有四個二等的十來個個三等的,另又有數個掃灑粗使的婆子和丫頭,殊蘭讓憐年看著給了眾人賞賜,自己搭著吉文的手一直進了院子。 頭一進是個四合院,正屋有三間,左右各有數間耳房,正房正對著的是下人的住處,進了正屋,當先是個一間的廳,左右各有兩間屋子,可用來待客,轉過一架鐵力木鑲云石紫檀木底座的大屏風,出了屋子便進了第二進院子,院子里果真帶著一個小花園,雖是小但卻勝在精致,迎面一座太湖石假山,旁種著幾個花樹,繞過假山邊見著一架小橋,設在不大的一池水上面,池子雖小水卻清澈種了睡蓮,養了幾尾紅鯉,另一旁種了幾簇翠竹一架葡萄,葡萄架下設有石桌石凳,又在其中點綴著幾顆高大的花樹,高低錯落有致,很有幾分意境。 三間屋子左右也有耳房,后面設有抱廈是下人的住處。 迎面進去的這一間上設有高幾供有香案,席面有桌左右設有椅子,往下左右個兩溜桌椅,右側屋子進去窗下設有炕,炕上帶著紫檀木的三屜大炕桌,鋪了席子坐蓐設了引枕靠枕,炕下又有桌椅陳設,花架上擺了一盆蘭花,當中是一套鼓形圓臺五墩的桌椅,一架黃花梨木的多寶閣將屋子閣成內外兩間,里面設有拔步床,屋子跟一旁的耳房打通進去才是平常起臥的地方,又跟一間耳房相連設做凈房。 左側書房也是用多寶閣隔開成了兩間,外面一間床下設有炕,炕上設有炕幾,當中設有一面大桌,后面立有大書柜,放了不少書籍,里間設有大炕。 整個屋子地上都鋪有團花猩猩紅的地氈,踩上去一點聲響都沒有,為了喜慶,紗窗,帷幔和床帳都以紅色為主,屋子里的擺設也很有品位和檔次,看起來福晉也是費了不少心思的,至少挑不出一個錯字。 殊蘭在看自己的屋子,外面的丫頭嬤嬤們卻很是忐忑,有大膽一點的便問憐年道:“也不知道側福晉什么時候教教咱們規矩?” 新主子們總免不 了要訓導幾句立立威風。 憐年笑道:“主子說了,府上的規矩極好,并不用自己在教什么,只要各位做好自己當做的事情就行?!?/br> 眾人詫異了好一會。 聽得吉文出來道:“主子這會要沐浴更衣,快去抬熱水過來?!?/br> 就有粗使婆子急忙應了是,去抬熱水不提。 又叫眾人散了,該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只叫了李福慶家的和她家的閨女喜丫進去回話。 這是主子的陪嫁媳婦,也有機靈的趁機說了幾句討好的話,李福慶家的只笑著點頭。 殊蘭脫了花盆底,卸了頭上的釵環,歪在臨窗的炕上,有小丫頭已經上了茶,殊蘭拿在手里把玩著茶盞,見著李福慶家的進來笑著讓小丫頭給了她個凳子坐下,李福慶家的再三謝過才坐了下來。 兩人都是早早就見過,殊蘭打量了她幾眼道:“剛進府萬事不免難一些,你不必怕花錢,只盡早跟府里的人打好關系才是正經,你們的差事我都放在心上,我早說過的,你們領一份府上給的月例銀子,我這里還給你們一份?!?/br> 李福慶家的又跪下謝恩:“能跟主子,是咱們這一世修來的福氣,剛進府是萬事都艱難,奴才們絕不會疏忽了給主子惹來麻煩,教主子難做人,也不枉主子抬舉咱們一場?!?/br> 李福慶家的是個通透人,殊蘭叫了她起來,又打量一旁十歲的喜丫,年紀不大卻看著機靈著,殊蘭便道:“喜丫就留在我跟前,好好教導教導,以后也是我跟前的得意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