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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國士無雙在線閱讀 - 第191節

第191節

    由于經費緊缺,再加上過年布料難買,新招募的官軍尚沒有軍裝穿,除了一頂綠油油的大斗笠外,大兵們依然穿著當土匪時候的服裝,平時也就罷了,校閱的時候極其刺眼,連一貫臉皮厚的前土匪們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再窮也得給弟兄們弄一身二尺半不是?”蓋龍泉手下八爺這樣抱怨,他弄了個連長當,自己花錢置辦的軍裝馬靴,行頭很是光鮮,但連里的弟兄們還是穿的五花八門,看起來像一群乞丐。

    “大帥自有安排,等罌粟花開的時候,就啥都有了?!鄙w龍泉信心滿滿的說,陳子錕沒瞞他,五百畝罌粟田是吸引住這幫土匪的重要因素,誰不知道大煙值錢啊,再熬一陣苦日子就苦盡甘來了,這時候鬧亂子,那是腦筋壞掉了。

    老百姓們亂哄哄圍在校場四周,看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大閱兵,雖然第七混成旅的弟兄們連軍裝都不整齊,步cao也歪扭七八,但那股彪悍勁兒卻是掩飾不住的,再加上嶄新的步槍和閃亮的刺刀,更加有震懾力。

    “虎賁之師啊?!蹦忱闲悴艙u頭晃腦贊道。

    那些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姑娘小媳婦們也都借著過年的光景出來看熱鬧了,她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時而竊竊私語,時而吃吃的笑,身上都穿著紅紅綠綠的新棉襖,引得那些大兵走著走著隊列就歪了,更引起一陣陣哄堂大笑。

    夜上海的姑娘們也來看熱鬧,她們和那些鄉下女子可不一樣,大冷的天依然穿著旗袍,只不過在外面罩了件貂皮大衣而已,一群艷麗的小娘們往那里一站,第七混成旅的軍官們頓時饞涎欲滴。

    “真俊,啥時候得空進城去睡睡?!?/br>
    “拉倒吧,就你那點軍餉還想睡夜上海的娘們,打茶圍都三塊錢起,過夜起碼十塊?!?/br>
    “娘的,別說十塊大洋了,就是少活十年都值!”

    他們在這邊肆無忌憚的議論著,紅玉一雙美目緊盯著隊列,希望能找到那個叫梁茂才的冤家,可是她眼睛都看花了也沒找到人。

    興許是剿匪時被打死了吧,紅玉心中閃過這個不祥的念頭,頓覺一陣刺痛。

    陳子錕在大年初三閱兵是有目的的,一來是增強部隊的凝聚力和自豪感,二來是向南泰百姓展示實力,讓某些居心叵測的家伙收斂點。

    校閱結束后,陳子錕召開封官授銜大會,第七混成旅的各位頭領匯聚在主席臺下,亂哄哄的等待著護軍使宣布委任狀。

    主席臺是座臨時搭建的土臺子,上面扎著彩棚,兩邊紅旗招展,當中一面五色國旗,旗桿下肅立兩名護旗手,腰掛盒子炮肩扛伯格曼,威風凜凜不可一世,那是陳子錕衛隊的兵,裝備的都是最好的家伙。

    今天陳子錕穿的很派頭,陸軍少將大禮服,雪白的帽櫻子,蔚藍的呢子禮服,金色的腰帶上懸掛著西洋指揮刀,馬靴锃亮,手套一塵不染,這身行頭看的土匪們眼睛里都快冒出火來了,心說等老子有了錢說啥也得辦一身。

    會議司儀是閻參謀長,他今天也是軍裝筆挺,佩刀鏗鏘,不過穿的是常服,遠沒有陳子錕那么威風,看看人都到齊了,他清清嗓子站起來道:“今天是我們江東省陸軍第七混成旅成軍的日子,是咱們的大日子!”

    眾頭領們不耐煩的聽著,不為所動,陳壽見不是事兒,帶頭鼓起掌來,但跟著他鼓掌的只有他的一幫嫡系,蓋龍泉那邊的人連動也不動。

    蓋龍泉斜了陳壽一眼,道:“給參謀長呱唧呱唧?!?/br>
    眾頭領們這才鼓掌唿哨起來,陳壽忿忿不平,無奈實力不如人,只好強忍不發。

    這一幕陳子錕都看在眼里。

    “我們第七混成旅的職責是保境安民……”閻肅長篇大論滔滔不絕,等大家都開始打呵欠的時候才話鋒一轉:“下面請護軍使兼旅長陳少將給諸位安排職務,授予軍銜!”

    一陣短暫而熱烈的掌聲后,所有人都用熱切的目光盯著陳子錕,大伙都是土匪,被朝廷詔安圖的就是升官發財,雖然此前陳子錕也暫時任命了一些職務,但那都不是正式任命,今天才是真格的。

    陳子錕站了起來,拿著一個鐵皮大喇叭道:“我姓陳的說話不喜歡玩虛的,以前收編弟兄們的時候咋說的,今天就咋整,現在我宣布,任命陳壽為第七混成旅第一團中校團長?!?/br>
    陳壽喜滋滋的上臺接受了委任狀,這是一張白綢子,上面用毛筆寫著職務和軍銜,落款有陳子錕的簽名和江北護軍使的關防大印。

    下面頓時聒噪起來,殺虎口的桿子們和陳壽有過節,很不滿他竟然搶了蓋老大的風頭,居然第一個任命,還當了團長。

    陳子錕道:“陳團長辛苦了,自團長以下軍官,你自行安排便是,我就不cao這個心了?!?/br>
    陳壽大喜,他手下那些弟兄可都嗷嗷叫著等著呢,現在營長連長的隨便安排,還不全憑自己一句話,陳子錕不插手第一團的人事任免,那是對自己的信任。

    緊接著,陳子錕又把蓋龍泉叫到了臺上。

    蓋老大的派頭可比陳壽大多了,第七混成旅有一半的人馬都是他忽悠來的,論威信他比陳子錕還高點,在一陣叫好聲中,蓋龍泉一邊四下拱手,一邊爽朗笑著走上臺子,沖陳子錕一抱拳:“大帥請了!”

    陳子錕笑嘻嘻道:“蓋老大辛苦,現在我任命你為江東省陸軍第七混成旅第二團上校團長?!?/br>
    蓋龍泉朗聲道:“謝大帥?!?/br>
    他心里很舒坦,因為雖然同是團長,但他的軍銜比陳壽高了一級,是上校,而且實力比陳壽大得多,第一團只有八百兵力,第二團卻有三千人之多,趕得上一個旅的兵力了。

    正想著如何給手底下的兄弟安排座次,陳子錕又說話了:“現在請蘇青彥,薛斌上臺?!?/br>
    大伙兒都愣了,不是說第二團的人事任免全由蓋老大說了算么,怎么又把這倆人挑出來單獨任命?

    蘇青彥和薛斌也頗為驚訝,但此時此刻也顧不上其他的,只能迎著頭皮上臺聽封。

    陳子錕道:“本旅長任命蘇青彥為護軍使公署參謀處長,任命薛斌為手槍營少校營長?!?/br>
    蘇青彥是山寨軍師出身,腦筋靈活的很,聽了這話精神一振,知道陳子錕要重用自己了,趕忙給薛斌遞了個眼色,敬禮道:“謝大帥!”

    薛斌也感動莫名,他不是傻子,手槍營顧名思義,士兵裝備的都是盒子炮和手提機槍,是直屬陳子錕指揮的獨立部隊,這說明大帥不念舊惡,而且對自己信任有加。

    他當時就要跪倒,卻被陳子錕一把攙?。骸昂陲L,軍隊里可不興跪拜,以后你膝蓋再彎,我可要打你的軍棍?!?/br>
    薛斌道:“謝大帥栽培,以后刀山火海一句話!”

    站在一旁的蓋龍泉略有不悅,梁茂才走后,老九薛斌是他手下最能打的大將了,本來自己想安排他一個連長干干的,沒想到卻被陳子錕挖了墻角,還有蘇青彥,那是自己的軍師啊,本來已經內定為第二團的參謀長了,現在直接提到旅部去做參謀處長,這事兒總讓人不大舒坦。

    陳子錕笑道:“蓋團長你可不要不舍得放人啊,蘇青彥和薛斌是我在北京的老相識了,我們是不打不成交,你就借給我用用吧?!?/br>
    蓋龍泉想到上次薛斌為救陳子錕拿槍對著自己的事情了,心道老九對自己也不是很忠心,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呢,便笑道:“都是自家弟兄,哪來的借人之說,就是我蓋龍泉,也是大帥您的部下呢?!?/br>
    陳子錕哈哈一笑,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還有幾項任命當場公布,正式任命趙玉峰為副官處長,龔梓君為軍需處長,陳壽兼任軍法處長,通常大帥們開府建衙都有八大處,陳子錕也有四個處了,至于軍務、軍械、教育、交際這些部門,暫時還不需用。

    如此任命還算公道,方方面面都照顧到了,大家也都說不出二話來,其實這都是閻肅閻參謀長幫陳子錕規劃的,目的無非是為了平衡各方力量,陳子錕是個光桿司令,兵權被兩個土匪頭子把持著,這不是刀尖上過日子么,就得讓陳壽和蓋龍泉互相不服氣,互相制約著,陳子錕這個旅長才能當的游刃有余。

    第一團人馬雖少,但裝備重機槍和格魯森火炮,器械上占優,而且陳壽還兼任軍法處長,權力較大;第二團人數雖多,但大多是老弱病殘,只有步槍手槍,實力和一團持平。

    除了土匪編練的兩個團之外,陳子錕親自兼任第三團的團長,這個團兵力很少,只有三百人,都是由鄉下本分莊稼漢組成,實心眼,勤懇樸實,屬于戰略預備隊性質,還有一個獨立手槍營,歸薛斌指揮,清一色的盒子炮和伯格曼,充當公署衛隊,是陳子錕的殺手锏部隊。

    封官結束,大宴全軍,營房里擺開了流水席,白面饅頭紅燒rou,烈性燒酒可勁的造,這段時間官兵們的日子可過得苦,每日除了出cao之外就是蓋房子平整cao場,累得跟死狗似的,連進城耍的時間都沒有,而且伙食很差,高粱面窩頭就大蔥就是一頓飯,有時候連黃醬都沒有,更別說招安時候承諾的頓頓雞蛋烙饃了,除了大年夜那天吃的好,像今天這樣的伙食還是頭一回。

    陳子錕帶著兩位團長挨桌敬酒,喝的人仰馬翻,不亦樂乎,直到夕陽西下,酒宴才落下帷幕,望著杯盤狼藉的現場,第七混成旅年輕的少將旅長不禁感嘆,養兵真他娘的花錢,一頓酒席就吃掉老子八百大洋。

    第二十三章 洛陽大壽

    花費巨資維持軍隊可不是為了保境安民這么簡單,養兵是為了搶地盤,搶地盤就可以征更多的稅,有了錢就能買軍火,招募更多的兵,打下更多的地盤,這才是一個真正的軍閥該做的事情。

    但陳子錕所處的江北地域非常尷尬,東北方是義兄陳調元的地盤,西北方是恩帥吳佩孚的地盤,能用兵的方向唯有向南,也就是江南孫開勤掌控的地區,可是現在他實力還足以和孫督軍開戰,只好先拿江北的土豪們開刀了。

    以往土匪肆虐之時,不少地主豪強都興建了堡壘土圍,買洋槍雇炮手,稱霸一方,陳子錕收編了蓋龍泉之后就拿這幫人下手了,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幾個堡子,順帶著占據了幾個盛產白煤的礦井,荷包才算略微鼓了起來。

    南泰白煤是蒸汽船上極好的燃料,省城的白煤價格每噸二十五塊錢,而挖出來的成本價才八塊錢,倒騰一把利潤很是可觀,只是水路運輸成本太大,不過這難不倒陳子錕,他把這一塊兒業務整體包給了混江龍,有大水匪坐鎮,煤炭生意順風順水,賺的盆滿缽滿。

    轉眼就開春了,五百畝罌粟田里,被雨雪漚的霉朽糟爛的麥秸下長出了翠綠的嫩葉來,到了清明節的時候,開始拔結抽桿發育出枝杈來,此時陳子錕也踏上了北上之路。

    農歷三月初七是吳玉帥的五十大壽,普天之下各路英豪都得去拜壽送禮,身為吳佩孚得意門生的陳子錕自然也不例外,他精心準備了一份賀禮,包括白虎皮一張,美國造象牙柄左輪槍兩把,龍泉寶劍一柄,帶著副官馬弁還有姚依蕾,浩浩蕩蕩出發了。

    一路來到徐州,先行拜會了陳調元,然后一同乘坐隴海路火車抵達洛陽,此時洛陽已經高朋滿座,所有的飯店、煙館、妓院都住滿了,就連兵營也被騰出來招待賓客,兩人被招待到兵營下榻,安頓好了之后才帶著禮物到直魯豫巡閱使公署。

    大帥過壽,公署裝潢的花團錦簇,壽堂兩側貼著的是吳佩孚最喜歡的一副對子,乃康有為所書:牧野鷹揚,百歲功名才半紀;洛陽虎視,八方風雨會中州。

    負責招待各路賓客的是吳佩孚的參謀長張方嚴,看到陳子錕攜夫人前來,張參謀長連忙招呼他坐下:“你是自己人,不需那些虛禮,等大帥接見完了這撥客人就讓你進去?!?/br>
    等了一會兒,從客廳出來幾個金發碧眼的洋人,吳佩孚一身長衫馬褂笑盈盈的送出來,聽洋人說話似乎是俄語,陳子錕有些詫異,難不成蘇俄也來給玉帥拜壽?

    送走了老毛子,吳佩孚冷冷看了看陳子錕,卻不搭理他,笑對陳調元道:“徐海鎮守使到了,未曾遠迎,失禮失禮?!?/br>
    陳調元忙道:“玉帥折殺末將了?!?/br>
    “請里面說話?!眳桥彐谛θ轁M面把陳調元讓了進去,卻把陳子錕晾在外面,搞得他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陸陸續續又有好多客人來送上禮物,陳子錕也算見了一回世面,其中有廢帝溥儀御賜的御筆壽頌宇玉軸、純金無量佛,醇親王送的白玉如意、仇十洲真跡《卞洛圖》以及伊犁駿馬一匹;湖北督軍蕭耀南送的純金壽桃、一百萬響的鞭炮和一百斤重的超大號壽燭一對,陜西督軍劉震華送的魚翅席一千桌,金羅漢五百尊;湖南督軍趙恒惕送的玉器一箱,金條一盒,另有湘繡壽軸一對,吳佩孚見了大為欣喜,當即命人掛在壽堂上,壽軸上書:

    洛陽三月花如錦,南極一星光燭天。

    客人來了一波又一波,就是輪不到陳子錕覲見,同來的姚依蕾急了,大小姐脾氣上來要去找吳佩孚理論,卻被陳子錕勸?。骸澳阆然厝グ?,我猜到是怎么個事兒了?!?/br>
    姚依蕾氣鼓鼓的回去了,陳子錕又在壽堂上枯坐兩個時辰,好在張方嚴一直照顧著他,茶水瓜子香煙管夠。

    入夜時分,吳佩孚出去赴宴的時候,陳子錕依然坐在壽堂上,張方嚴勸道:“大帥,您看是不是帶小陳一起赴宴?”

    吳佩孚冷哼一聲:“讓他坐著吧?!闭f罷拂袖而去。

    這場酒喝的時間真夠長的,晚上九點鐘才回來,玉帥多喝了幾杯,臉膛紅彤彤的,見陳子錕依然坐在空蕩蕩的壽堂上,便道:“子錕,你過來?!?/br>
    陳子錕隨著吳佩孚來到內宅書房,吳佩孚問道:“你知道自己錯在何處么?”

    “卑職不知道?!标愖渝K答道。

    吳佩孚一拍桌子:“不知道就去想,外面跪著去!”

    陳子錕也不含糊,來到書房前的空地上,撲通一聲就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天淅淅瀝瀝下起雨來,剛過清明,雨水還是頗有涼意的,很快就打濕了頭發和軍裝,整個人澆的如同落湯雞,吳佩孚敞著書房的門,亮著臺燈在屋里讀春秋,看也不看外面。

    張方嚴看見這一幕,趕緊報告吳佩孚的夫人張佩蘭。

    夫人聞報,來到書房一看,立刻責備吳佩孚:“怎么讓子錕跪在雨地里?”

    吳佩孚道:“我是讓他好好反省?!?/br>
    張佩蘭見丈夫固執,只得撐起一把油紙傘款款來到院子里,幫陳子錕遮擋雨滴,好言勸道:“子錕,快給玉帥認個錯?!?/br>
    陳子錕梗著脖子道:“我沒錯?!?/br>
    張佩蘭嘆道:“這爺倆一個倔脾氣?!?/br>
    吳佩孚暴跳如雷:“讓他跪著,在江北種了幾百畝鴉片,還敢說自己沒錯!”

    陳子錕道:“卑職是不得已為之,南泰貧瘠,民不聊生,收編土匪五千,張張都是要吃飯的嘴,陸軍部不給錢,孫督軍不發餉,卑職又不忍心盤剝黎民百姓,只好自謀生路,不種鴉片,實無活路!”

    吳佩孚怒氣稍減,道:“你上來說話?!?/br>
    陳子錕膝行上堂,渾身上下水淋淋的,冷的直哆嗦,看的張佩蘭心疼不已,趕忙安排下人燒姜湯去了。

    吳佩孚道:“這么說,江北匪患已經平了?”

    陳子錕早已打好了腹稿,將自己入駐江北以來的所作所為娓娓道來,如何對付劣紳,如何懲治省軍亂兵,如何貸款購槍,如何招安土匪,聽的吳佩孚大為感慨:“不易啊,可是即便如此,你也不能種鴉片啊?!?/br>
    “玉帥,鴉片泛濫,我不種也有別人種,何況我只是種鴉片而已,轄區內嚴禁吸食,這些鴉片煙將來會通過上海運往法國,讓那些外國人消受,不禍害咱們中國人?!?/br>
    這話略有牽強,但吳佩孚卻當了真,點點頭道:“用心良苦,為難你了,當初派你去江北也是歷練,看來你做的還算不錯,不枉我一番苦心,但你經常劍走偏鋒,長此以往并非好事,你要知道,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啊?!?/br>
    陳子錕道:“謹遵玉帥教誨?!?/br>
    吳佩孚道:“江北護軍使雖然名義上歸江東督軍管轄,其實是獨立單位,這樣吧,我寫一封手令,你到北京去領軍餉器械,這樣總比你種鴉片強的多?!?/br>
    “謝玉帥!”陳子錕感激涕零。

    氣氛緩和了,陳子錕便獻上了壽禮,白虎皮是從土匪山寨繳獲的,左輪手槍是美國兵工廠定做的,龍泉寶劍是從民間高價買來的,雖然不算特別貴重,但也算別出心裁了,吳佩孚相當滿意,尤其對那張白虎皮贊賞有加,拿著虎舌做的刷子捋著虎毛,頻頻點頭。

    陳子錕套近乎道:“玉帥五十大壽,連俄國人和清帝都來恭賀,可見您威名如日中天啊?!?/br>
    吳佩孚冷哼一聲道:“蘇俄孤立于世界,急缺盟友才來找走門子,老毛子信得過,母豬都能上樹,溥儀送禮,那是以為去年有些腦子壞掉的國會議員要把紫禁城三大殿拆了建國會大樓,被我一封電報壓了下去,愛新覺羅爺倆還情來的?!?/br>
    陳子錕恍然大悟:“原來如此?!?/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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