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畫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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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臻?!?/br> “在,在?!迸嵴橄氩坏?,自己這般輕手輕腳的離開,還是讓劉泓聽到了,他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卻發現劉泓盯著自己在看,眼睛黑漆漆的,好像夜明珠似的。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這樣美麗的眼睛了,待到裴臻進入屋子,劉泓不過淡然一笑。 “你自然是在想,朕如何就在這里等著你?” “皇上,您該休息了?!迸嵴榈?,最近這一路上的顛簸,累壞了人,不要說劉泓這殘疾人了,連很多健全人都感覺吃不消,而劉泓呢,看上去卻沒有什么。 “朕知道,但是朕越是靠近這里,越是熱血沸騰,越是熱血沸騰,朕越是不能休息?!眲⒊何罩^,其實,她也明白劉徹不能很好的休息,現下,他坐劉洪峰對面,和劉泓一問一答。 “你已經去過了?” “是,去過了?!迸嵴榈溃骸暗劬┖臀覈劬]有絲毫的區別,一般的壁壘森嚴,一般的了不起?!?/br> “他果真不在?” “是,末將在寢殿里看了,在很多地方都看了,并沒有發現他?!迸嵴榈?,劉泓聽到這里,笑道:“這帝京玄甲衛的接頭暗號是什么,你卻已經調查到了?”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迸嵴榈溃骸笆乔ё治牡那皟删?,不過在帝京玄甲衛不是很多,大多數的玄甲衛還在我們安樂呢?!?/br> “這個不要緊,你明日具體看看,玄甲衛都在哪里活動,我們留下蛛絲馬跡,讓他們送上門來,屆時你就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了?!逼鋵?,與玄甲衛,或者說會與帝京的戰斗力正面交鋒,是裴臻早已經想過的問題。 裴臻需要全力以赴,需要幫助劉泓,聽劉泓這么說,裴臻點頭——“皇上放心就好,明日里定會告訴您一個結果?!?/br> “去休息吧,別太累著自己?!眲苡腥饲槲兜恼f,裴臻點點頭,因路上受傷了,裴臻感覺不如何好,現下,是一邊走,一邊在思考什么問題,回到屋子里,卻只能強迫自己休息。 不然,明日里誰去處理,剛剛劉泓安排下來的事情呢? 劉泓看到裴臻去了,躺在云榻上,盡管,誠如劉泓自己說的,越發是靠近帝京,越發干是感覺熱血沸騰,但是現在,就在此刻,劉泓還是提醒自己!快休息,快休息。 劉泓不得不去休息,他現在也訓練出來一種獨到的本領,閉上眼睛就能睡著。 第二日,裴臻緊鑼密鼓的出門去,在燕國去尋找玄甲衛,其實并沒有什么很困難的事情,玄甲衛在燕國巡邏的比較頻繁,很快,裴臻就發現了很多,到中午,裴臻口干舌燥,回來稍事休整。 劉泓在棧吃面,和裴臻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來。 “已經見到玄甲衛了?” “是,在這里尋找他們,是很簡單的事情,周邊的玄甲衛有很多很多?!迸嵴閷嵲拰嵳f,劉泓點點頭,面上浮現了一抹笑——“孤想要進入燕國,你說最好的辦法是什么?” 裴臻在吃東西,但這一塊,手中的筷子卻停頓了下來,“說起來,最好的辦法目前似乎沒有?!?/br> “孤想要鋌而走險,冒充樓臨霽,你感覺如何?”劉泓壓低聲音說,裴臻卻頓覺五雷轟頂。 “這……這如何行得通呢?他們都知道,樓臨霽還沒有回來呢,您卻平地一聲雷忽而就出現在這里,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啊?!?/br> “朕相信,朕對樓臨霽的了解,是任何人都不及的,裴臻,你始終記住,比親人更了解自己的,不是朋友,而是敵人?!?/br> “這……”裴臻還是感覺不妥,“反正,您去哪里,末將就去哪里,保護您的安全罷了?!迸嵴檫@樣說,劉泓點頭,“朕用易容術,之前,朕已經讓衛可期做了一張人皮面具?!?/br> 話間,劉泓將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拿出來,好像在撫摸情人的手一般,輕輕的撫觸,跟著小心翼翼的丟在衣袖里。 “很好,是嗎?” “皇上,這太危險了?!?/br> “裴臻,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我們現如今早早的到帝京去,等真正的樓臨霽到帝京來,卻是假的了,我們到跟前,面對贗品,就能順理成章的打打假,你看如何呢?” “好是好,不過這事情太冒險了,太冒險了啊?!迸嵴橐幻嬲f,一面看向劉泓,劉泓卻不感覺什么。 “好了,吃東西吧?!眲?,旁邊的小二哥這才將熱茶熱菜送上來,劉泓吃的慢條斯理,其實,在這里口味和安樂還是不同的,在安樂,是那種上山明水秀的地方。 但在這里,氣候很溫暖,一切卻似乎和山明水秀沒有太大的關系,這里的風,似乎都是浩蕩的,這里的美味佳肴,比較獨到,但是精致起來,卻和安樂沒有什么區別。 裴臻作陪劉泓,兩人吃了很多東西,到晚間,玄甲衛陸陸續續的到了這個棧,他們想不到,樓臨霽回來了,因了這個,那玄甲衛的首領,叫做成龍的將軍,立即去迎接君上。 “天地玄黃……”這成將軍試探的在外面叫一聲,屋子里,劉泓的聲音很清越,“宇宙洪荒?!?/br> “君上,您果真回來了,末將有失遠迎,實在是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啊?!蹦侨斯蛟跅M?,跟著,一大片人排山倒海的就跪在了地面上,他讓他們起身,諸位都起來了。 劉泓掀開窗子,看著外面,今夜,月涼如水,今夜,是一個美麗的夜,那婆娑的白月光,是那樣的美麗,帶著一種詩情畫意。 樓臨霽喜歡變裝,而劉泓更喜歡變裝,這一刻的劉泓,儼然和衛可期沒有了絲毫的區別,唯一能分辨兩人不同之處的一點在與,他的聲音,他的聲音是舞路人和都不能變的。 劉泓嘗試過很多次,但聲音還是不能模仿的惟妙惟肖,劉泓只能放棄模仿。 “朕也是剛剛回來,迎接朕到朝廷去吧?!眲酒鹕韥?,那玄甲衛的首領遲疑了一下,怯生生的問道:“您的聲音……” “朕前幾日飲酒,倒了嗓子,過幾日就會好起來的,朕需要給你們解釋嗎?” “不,不,不需要?!边@人連忙點頭。 在這人的迎接下,劉泓在半夜三更,安安全全順順利利的進入帝京,帝京里,老太妃與太后娘娘都愁眉不展,自從樓臨霽去后,;老太妃的身體就每況愈下,他是很思念樓臨霽的。 她是多么希望樓臨霽不要離開啊,但是現在呢,樓臨霽離開后,卻鴻飛冥冥,簡直是杳無音訊了。 這種感覺,對自己來說,就好像百爪撓心一般,她跟著就一病不起了,他的身體逐漸的不好了,一切跟著也都不好了,她時常會思念人,會迫切的想要見人。 想要撫摸人的手掌,想要定定神好好的看看一個人,她比任何人還要明白,一切的一切都是蒼老來臨之前的標志,她是不成個模樣了,她是蒼老了,他回味過來這個,頓時感覺到一種無力感。 盜墓賊講燕雪竹的墳打開了,發現,里面也僅僅是衣冠冢罷了,但是燕雪竹生前用的耳環與穿過的鞋子卻還好端端的,此刻,她握著鞋子,將鞋子放在心口,卻感覺安心了不少。 “jiejie,您怎么搞的,就成了這模樣?” “我只怕大限將至呢,你也莫要悲傷,不是人人都會如同我一般英年早逝的?!逼鋵嵗咸雌饋碜阕阌辛畾q的模樣,但真正說來,也只是五十歲上下罷了。 她是那種生于憂患之人,每天又是喜歡胡思亂想一些縹緲的問題,二來,白發人送黑發人,她唯一的也是僅有的一個女兒給斷送在了安樂,這件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三周年了,但還是讓他耿耿于懷。 要是能將她這些事情忘記了就好,不是說,人到了老年會逐漸的忘記一些什么嗎?但是奇怪的是,他逐漸變老了,但是卻驀地發現,自己的記憶力比之前還要清醒了。 她不知道究竟說什么好,那種幾乎要摧毀自己信念的東西,一點一點的在蠶食鯨吞自己。 “我沒事的,真的沒事,你去休息吧?!彼е?,淚水卻從眼角滑落。 “jiejie,你這等模樣,meimei我于心何忍呢?在帝京,你我相依為命也已經很多年了,這熱辣辣的你說走就走,我以后可怎么樣呢?現下,皇兒又不在帝京,您可一定要保養好您自己啊,讓meimei多少懸望?!?/br> 太后娘娘和太妃娘娘的感情自來就是不錯的,因看到太妃娘娘這茍延殘喘的模樣,太后娘娘的一顆心也沉痛不已,勸諫兩句,卻言不達意,不知道究竟說什么好。 然而什么話都不說畢竟也是錯誤的,她就那樣盯著她看,太妃娘娘卻笑道:“人,來這世上上一次,早早晚晚都是要去的,既然早晚都要去,實在是沒有必要以因為這個事情,而傷感,你說呢?” “我明白jiejie說的,但事情畢竟……畢竟……哎……”太后娘娘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只能以淚洗面,聽太后娘娘這嗚嗚咽咽哭的聲音,她好像聽到了送葬的哭聲。 “你莫要哭了,帝京多少事情都在你身上呢,現下,我已經成這般模樣了,是不能襄助你的,你再哭壞了身體,這可如何是好呢?” “是,是。我不能哭,我不能哭啊?!彼谏险f自己不能哭,但行為上卻哭的很厲害,看到太后娘娘這人涕泗滂沱的模樣,她是不能讓太后娘娘繼續這樣哭泣了,她強顏歡笑了一下,“去吧,去吧,有什么了不起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