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就打算這么一直站下去么?”同樣穿著十分閑散的白江陪同他一起靜立著,不過看著這個人一點回去的打算都沒有,不由得出聲詢問。 “再等一等?!蹦莻€人回答的毫無討價還價的余地,同時瞥了白江一眼,“我可沒有讓你一起陪我等下去?!?/br> 白江呵呵一笑,靠在身旁的一棵槐樹上,弓起一條腿撐在樹干,雙手抱肩笑得肩膀都發抖,“殿下這么說是沒錯,但是我倒是很想看看殿下苦心等待的那個人到底明不明白你心里的想法如約而來?!?/br> 越等下去,不僅是身上越來越冷,更冷的是他的心。 月上中梢,大概,她是不來了吧?心里雖然很是清楚,但是衛颯不知為什么卻十分不想承認這一點。 “誒,玉樹臨風的殿下也有被人爽約的情況啊,那人的膽量倒是讓屬下很是佩服?!边@個時候,身旁還有一個說著風涼話的人真是糟糕透了! 好在衛颯表面功夫做的充足,優雅一笑,舒展了下袖子,順便展平那上面的褶皺,仿佛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輕松自在,“她不來,我難道不能過去么?”說完,舉步就要往外走。 白江眉頭一皺,他還從未見到過一向自詡風流的衛颯如此緊張過哪個人,忍不住問道,“殿下見到那個人要想說些什么呢?是很重要的事情么?”讓他如此在意的,一定要在今晚說出去的話,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衛颯漫不經心似的笑著搖了搖頭,手指撫摸著自己的頭發,對著星空喃喃自語似的回答,“不行啊,有些話已經等不到明天了?!?/br> “這樣的話,那就抓緊時間去做吧?!卑捉膭畹男χ?,上前推了他一把,“這么猶豫可不像殿下了?!?/br> 兩人說笑之間正準備出發,不想剛好撞見一個衛颯十分不想見到的人。 “??!殿下?!毙l芙蓉笑意盈盈,眼角一顆淚痣似乎都要滴出水來,見到衛颯緊走兩步上前打招呼。 衛颯眉頭一跳,“原來是郡主?!?/br> “郡主?!卑捉⑽⑶妨饲飞?,表示下禮貌,衛芙蓉這會兒完全收起了銳利的爪牙,溫順的像是一只貓,對著白江點了點頭,“白管家?!?/br> “不知道這個時候郡主大人在這里是做什么呢?”白江問的很是隨意。 “賞月?!毙l芙蓉回答的也很隨意,但是,雖說是一副正在賞月的摸樣,但怎么看這個理由都太爛了些。 “如此良辰,不知道芙蓉有沒有那個榮幸能和殿下一起共賞明月呢?” 白江瞇起一只眼睛斜睨著衛颯,那神情就是在說:看吧,這個女人纏上你了。 “實在不好意思,本王現在忙得很?!?/br> “是要去忙著準備和那位公主大人的婚事么?那種事,該不必讓您親自cao心的吧?”衛芙蓉眼見著衛颯要走,忍不住將心底最想要說的一股腦說了出來,等到全部說出之后,才發現自己說了十分不合時宜的話。面上一熱,“殿下可曾見過那位公主?” “沒有?!毙l颯礙于衛芙蓉父親的面子忍住自己想要在轉身就走的沖動,有一句沒一句的隨口答應著。 “殿下不介意的話,就讓芙蓉告訴您一些關于這位公主的事情吧?!?/br> “抱歉,本王對那位公主的事并不感興趣?!?/br> “殿下!”衛芙蓉叫住衛颯,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但是芙蓉以為您會更在意陛下的意思?!边@句話,讓衛颯的腳停了下來。 *** “他或許只是一時的新鮮,說不準明天就會娶一個公主回來做王妃,你最好做好這個準備?!?/br> 若溪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呆呆的看著氣得臉都白了的綠兒,忽然發問,“我對他有情怎樣?對他無情又如何?這一路走來綠兒你也看到了他是怎么對我的,有時候很多事是順其自然的而已,強求是強求不來的?!彼D了下,覺得自己說這話稍微有點炫耀的意味,歉然一笑,“我并不是說我就比你強多少,好多少,而是……這種事大多講的是緣分,天底下,有緣無分的事多的很,況且,攤上這種倒霉事的人不止有你一個?!?/br> 若溪淺淺一笑,那恍惚的神色似乎是沉浸在某種不好的回憶之中,黯淡之中帶著抑郁的陰霾。越是傾盡所有的對待一份感情到最后就越是能夠體會覆水難收的痛苦和無奈,那種被全世界都拋棄的心灰意冷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抗的住的考驗。顯然目前來開,綠兒這種心理承受能力的女子是儼然不能接受的了的。 這一瞬間,綠兒竟然從這張看著就生厭的臉上感受到了無言的悲傷和寂寞,這種神情和她平日里表現出的涎皮和貧嘴截然不同,這種反差居然能使她感受到那么一種不自然,卻又說不上是哪里的問題,這種反差同樣使她產生了錯覺,綠兒似乎從若溪的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靈魂一般的詭異。 搖了搖頭,綠兒尷尬的扭過頭看著雕著畫棟的屋頂,也許是為了解決此刻的尷尬,也許是為了反駁她剛剛的話,一路上讓她怒不可遏的這句話就那么輕松的脫口而出,“我和你說的不是玩笑話,陛下已經決定了殿下同遠國公主弦月的婚事!更是將那位公主留在了京城皇宮,說不定明天……就……” 若溪微微一愣,腦海里仿佛過了電流似的全身一抖,綠兒眉梢一動,果然她對殿下還是這般的在意。不想卻聽見若溪沉默之后突然開口,聲音是聽不出高興還是難過的平淡,“我不過是忘魂殿里的一個小小的使喚丫頭,在常青殿里我就不討人喜歡,差點被打的小命不保,索性殿下好心把我撿回來,所以能在這里有口飯吃已經很滿足了?!?/br> 綠兒低頭想了想,看著身邊陽臺上擺放的花盆,榕樹的盆景雖然主人這些日子沒在殿中,但是仍然被下人們精心照料,修剪的很是精神,綠茸茸的樹梢透出驚人的春意,屋里明明是那么的春寒料峭。 昏黃的宮燈透過窗棱投向她們的身側,若溪瘦長的身子在地上被拉得更加瘦長,隨著外面樹干的竹影一起搖曳,單薄的像是被風一吹就會消散。屋子里明明有上好的火盆燒的通紅,煤炭也是從大同剛剛運送而來的無煙煤,因為摻進了香料而淡淡散發著清雅的香氣。若溪提起鼻子聞了聞,是衛颯慣用的佛手香的味道。 輕巧的轉過身,背對著面紅耳赤的綠兒輕輕說道,“對于殿下,我從來就沒設想過太多?!彼鋈挥X得綠兒也是受過傷害的可憐人,不覺語氣柔軟了起來,重新面對著她,很是認真的說,“你也該如此,不要對沒有結果的事想太多。那樣的話……太累了?!?/br> “你真的這么想么?但是你明明已經和殿下……”綠兒的話欲言又止,但是若溪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呵呵笑了起來,用手指揉著自己的眼眉,“原來你想說的是這個,哎,我說你啊,是不是為了這個問題已經糾結了一路?”難怪這一路上綠兒對自己的態度那么惡劣和奇怪。 “男女之間可以彼此享受,啊,也不是,也許剛開始的時候并不是那么享受,但是……你知道么?深夜的時候身邊不是冰涼一片而是有一個可以擁抱的人,這種感覺讓人很滿足,額,不是那種滿足,而是……嗯,僅僅是覺得不那么空虛和害怕。呵呵,像你這么堅強的女人肯定不能理解吧?其實我也是剛剛才想明白的這個問題,或許我并不是想要這個人,而只是在迷戀這種踏實心安的感覺?!?/br> 多么詭異的內心獨白!若溪說話的時候聲音是低低的平淡,仿佛真的如同那條若神之溪一樣流淌著潔凈澄清的溪水,不似大河大浪那樣的滾滾驚濤,僅僅是平靜而緩慢的流淌卻有種讓人安靜的力量,好像只要注視著這條河水,內心之中所有的不安就都會被洗刷干凈。 綠兒低著頭,不知道將這些話聽進去多少。 若溪看著她疑惑的表情,輕輕笑了下,抬手拍在她的肩膀上,似是寬慰,似是安撫,“我也不急于一時讓你認同我的話,只是以后,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這席話的意思?!彼D了下,用一種近乎悲憫的眼光注視著眼前的人,“其實,我更希望這些話你一輩子都不要明白,因為……能夠懂得它的人,都是可憐人?!比粝粝逻@些蒙昧不清的話語,轉身翩然離去。嗯,沒錯是翩然離去,那一瞬間綠兒有些愣怔,她對這個只知道拍馬屁的小傭人會說出這樣深刻的大道理的行徑感到十分疑惑不解。 “但也許……,殿下就是因為這一點才會對她如此著迷的么?”對著那個已經消失的背影,綠兒喃喃自語。末了,她才想起來剛剛來找白若溪的目的。提起裙子飛奔而追過去,一邊大叫,“白若溪,你等一等?!?/br> “人家要去小解,你不要追上來啦?!?/br> “白若溪!我都說讓你等一下了!你給我站??!” “就不!我已經忍不住啦!” 于是,在三殿下回來的當天晚上,忘魂殿的下人們驚訝的發現,這對勢如水火的兩位殿下身邊的紅人,已經關系好的不能再好,不僅兩人黏在一起說了很多的話,更是連小解這樣的事都形影不離。果然殿下帶上她們兩人一起出游是有效果的,一時間,一眾花癡小宮女們對衛颯的敬仰便洶涌澎湃起來。 再于是……和綠兒交談甚歡的這個夜晚,若溪忘記了要去寢殿等著衛颯這件“很重要的事”。也同時沒有看到追上來的綠兒眼底一閃而過的心虛。 第四十六章 衛承的邀請 他……當真是要和那個公主成親了么?若溪和綠兒分別之后低頭向自己的房間走去,腦子里反復告訴自己那個人的事與你無關,卻沒想到有一種感情是根本控制不住的心碎和傷痛。心里翻來覆去的就是綠兒的那句,“說不定他明天就會娶一個公主回來做王妃?!边@件事衛颯是早就已經知道了的吧?既然知道馬上就要迎娶別的女人,又為什么來招惹她?還對她做出那種事情……當她是什么?一個可以隨便丟棄的玩物么? 越想越生氣,心里不甘的火焰越燒越大,若溪只顧忙著低著頭走路沒想到迎面便撞上一個東西?;呕艔垙埖耐撕髱撞竭B頭還沒抬起來,就忙著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庇滞A艘幌?,嗓子也忽然變得尖銳起來,朝著那個被撞倒的東西就踢了一腳,嘴里還憤憤的罵道,“死大槐樹,臭大槐樹,連你也欺負我!” “這么晚了,在這里哭什么?”那個被撞倒的東西忽然說了話。頗有些好笑似的指著自己的鼻尖,“本殿長的很像大槐樹么?” 本……殿……如果衛颯的自稱是本王的話,那么這個自稱是本殿的人……那就是……那就一定是……那就必須是…… “大……大殿下!”此刻的若溪只差用屁滾尿流這四個字來形容,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這個眼角眉梢帶著陰冷氣息的男人,只覺得自己的脊背上冒出涔涔的冷汗,連行禮也忘得一干二凈,只顧著大張著嘴巴瞧著這個傳說中和衛颯勢同水火的男人。 衛承的嘴角不可思議的竟然向上彎了彎。 天!他……他不是在笑吧? 若溪吞了吞自己沒出息的口水,慌忙跪倒在地,“大殿下安康?!?/br> “本殿本來是很安康的,不過被人踢了一腳,現在痛的很?!毙l承依舊用那種很嚴肅的聲音說著,盡管他所說的話的內容是那么的……不嚴肅。 若溪倒吸了一口涼氣,完蛋!她居然剛剛用自己的芊芊小腳給人家大殿下踹了個正著,一向嚴苛的衛承會不會把自己的雙腳砍下去出氣? “小的……小的該死,那個……大殿下您要不踹小的兩腳吧,買一送一?!比粝軣o奈的做出無限委屈狀。 “買一送一……”衛承徹徹底底被她這幾個大字雷到,忽然啞然失笑道,“你本是無心之過,本殿非要踹上你兩腳,那成了什么事?明兒個傳出去,人家要說本殿虐待宮女了?!?/br> 咦?這個人也不像傳說中的那么可怕么。 若溪仿佛得了玉皇大帝的特赦令,趕緊點頭哈腰的拜謝,“多謝大殿下不責罰。小的這就告退?!焙瓦@種人多一秒的接觸都說不定會惹出什么麻煩事來,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的好。 “回來?!钡?,那個人卻沒有一點要放過她的打算。叫住轉身就要溜之大吉的若溪。 “大殿下還有什么吩咐?”既然被點了名,那就肯定不能打馬虎眼,只好乖乖的停下來等著人家繼續往下說。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br> “誒?什么問題?”若溪直勾勾的看著他,不曉得這個人要說什么。 衛承無奈似的搖了搖頭,他見到過的宮女們不是個個花癡,就是恨不得把自己貼上來想著飛上枝頭做鳳凰,像這種神經大條到如此地步的笨宮女,他還是頭一次見?!按笸砩夏悴换厝?,在這里哭什么?” 哭了么?若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果然真的就觸碰到了冰涼的液體,這……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她為什么自己一點也沒有察覺?胡亂的摸了幾把臉上的淚水,有些已經冰涼涼的快要結成一片薄薄的冰片貼在她的臉上,用手一摸還有些破裂的碎響。 “啊,這個,這個,小的有見風流淚的毛病,剛才好大一陣風吹得小的忍不住流眼淚?!壁s緊胡亂編上一個理由把這個男人支開吧,若溪在心里這樣想著。 衛承點了點頭,沒再說話,若溪如獲大赦點頭哈腰,“大殿下沒別的吩咐,小的告退?!?/br> “名字?!?/br> 走出了十幾不的若溪忽然聽見背后的那個人陰慘慘的聲音,實際上衛承的聲音還是很好聽的,和衛颯的漫不經心截然不同,他的聲音之中有一種成熟男人獨有的韻味,只可惜此刻的若溪正是做賊心虛的狀態根本沒有打算欣賞他優美聲線的意圖。 “你的名字?”衛承再次問道,不知為什么,他忽然對這個有些神經質的小宮女頗感興趣。 “小的白若溪?!?/br> 白若溪?衛承的腦海里忽然有一個片段被閃了上來,十幾天前,他似乎從母親的口中聽到過這個名字,下意識的問道,“在常青殿里的?” 若溪腦袋嗡了一聲,來了,她從剛剛開始就躲著這個男人就是因為這個衛承不僅是可怕的大殿下,更是那個打算打死她才痛快的玉夫人的兒子哎。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月下對話被愛嚼舌根的人看到傳進玉夫人的耳朵里可還了得? 當下若溪立馬強迫自己安靜下來,有什么好害怕的?她現在已經不在常青殿里做工,更不必害怕那些惡仆人來找她的麻煩。想明白了之后,她反倒沒有了剛剛的那種慌亂和不知所措,反而鎮定自若的回答,“小的從前在常青殿里做工,現在已經不是常青殿的人了?!?/br> 言下之意就是,老子已經不是你老媽那兒的人了,你還打算怎么地? 衛承在腦海里思索了一番,隱約記起母親提過那么一次,也記得上一次去常青殿的時候,母親玉夫人身邊的侍女也的確是換了一副新面孔。 “哦?常青殿都留不住你么?”衛承也知道母親對待下人十分嚴苛,許多宮女因為受不得管束而請求調配到別的殿里去?!艾F在呢?現在在哪里伺候?” “小的目前……在忘魂殿?!睒O其不情愿的說出這個名字,若溪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真討厭,明明這個時候她都可以穩穩當當的鉆進被子里蒙頭大睡了。 那個人卻忽然停了發問,看著某處不說不動。 若溪見他不說話,不知道哪句話說的不到位,趕緊繼續解釋,“小的笨手笨腳,惹得夫人不悅,夫人仁慈將我教導一番,然后……”完蛋,說錯話了,她后半句話該怎么說?被人教育一頓,然后再被打個半死,掃地出門么? 她不說,衛承也已經猜到了八九,“你這脾性竟然也被趕了出來,實在有意思?!毖矍斑@個小妮子明明油嘴滑舌,很有眼色,居然也能被人掃地出門。 “額……”若溪似乎一下子被人堵住了嘴,支支吾吾的說不上個所以然來。 衛承默默念了一遍忘魂殿三個字,想了想,看了她一眼,“原來你就是和老三身邊最得寵的那位?!?/br> “誒?”若溪趕緊拜拜雙手,“才不是呢,大殿下可不要聽信別人的謠言,小的在三殿下身邊只是個小小的使喚丫頭,殿下身邊得寵的是綠兒jiejie,可沒有小的的份兒,小的也不想有什么特殊照顧,只想著好好做好自己的本分,把殿下伺候好?!?/br> 她嘰嘰咕咕的說著,全然沒有看到衛承眼睛腫一閃而過的寒芒和精銳。 “本殿有點明白你為什么會從常青殿出來了。你這個性子,說好也好,說不好,也是致命的弱點?!?/br> “什么意思?” “阿諛奉承也要有個限度,你這個樣子在母親眼里看來也只能是入了諂媚一流,同樣,如果是主子恰好是喜歡聽你的溜須拍馬的話也是一種麻煩,你得寵,他身邊的人自然就會眼紅,想法設法的相要置你于死地,除非你是個圣人不然略有閃失的話就被人捉住把柄,哪里還有你的安身立命之處?” 若溪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原來謹小慎微也是一種錯。 兩人說了這么許久的話,月亮都開始向東沉了的時候衛承瞥了一眼睡眼朦朧的若溪,好心一笑,“去休息吧?!?/br> 若溪歡天喜地的拜別了衛承,轉身緊走幾步之后,覺得背后那道冷颼颼的目光一直貼著她,忍不住腳底下打顫,連路都走不踏實了。 “若是在忘魂殿也呆不下去了,大可以來青羊宮?!北澈蠛鋈粋鱽硭穆曇?,和剛剛的冰冷嚴苛不同,他的聲線里有些溫暖的讓人安心的感覺。 若溪腳底一停,隨即撒丫子就跑,天呢!他們老衛一家子都是這么熱情好客的么? “哎?若溪姐!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我正要過去找你!” “誒!凝香!”若溪認出這個把自己攔住的人,眼眶一熱,忽然有一種見到親人的沖動,一把抱住凝香眼淚汪汪的瞧著她。 凝香被她弄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抱住若溪瘦巴巴的小身子,驚奇的叫道,“我聽她們說殿下要明天回來,你怎么回來的這么快?再說,你怎么陪同殿下出去一圈之后反倒瘦了那么許多?” 她不說還好,一提起這件事,若溪就覺得心里窩火,扒在凝香的肩頭不動,眼淚吧嗒吧嗒就掉了下來,原來心里是有那么多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