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暗刀
第四章:暗刀 日升丈高,光烈。 樹靜葉垂,無風。 官道上。 車輪滾滾,天旱塵揚。 一名三十多歲,面孔極其黝黑、雙目精厲、且身強力壯的中年人,帶著一頂草帽,坐在車把中間正時不時揮鞭驅馬。 車身,則座落著用黑色布條吊簾,藍色粗布圍成的棚子。 在車輪顛簸中,布條時不時顫抖分開,可以隱約瞧見里面坐中一男一女。 男的身著青衣,體形魁梧,肩有包裹,臉帥氣。 女的一身綠衣,青絲高盤,雙眸似水,面若艷花。 她懷中抱著一個外用金色綢緞,內用白布包裹、正酣酣入睡、小嘴露笑的嬰兒。 “蘇哥,我們這是要到下一個小鎮探尋么?”女聲很甜,也很溫柔。 “嗯?!北环Q為蘇哥的男子略一皺眉,嘆口氣,看了看紅撲撲粉面嬰兒,帶著歉意道:“鈴妹,對不起,讓你們母女倆跟我一起受苦?!?/br> “蘇哥,為了爹娘慘死真相,就是受再......?!?/br> 有點哽咽話語到這里,明顯感覺馬車速度放緩。 隨即車伕的聲音響起:“蘇公子,這里是岔路口,一條通往小橋鎮,另一條通往平溪鎮,您說朝哪個鎮行馳?” “隨便吧?!碧K哥三字一吐,便不再言語。 車伕稍一頓挫,手中韁繩一策,鞭一揮,向一條山路行去。 約過十分鐘。 有五六匹馬如狂風急疾而來,一下沖到馬車前面,倏地又轉身,堵住了去路。 他們正是桑無痕和依依在清心鎮街道上看到的那一伙人。 車伕見前方的路陡然被堵得死死,自然不會再行,韁繩一緊,馬車停下來。 坐在棚中的蘇哥剛想起身看個究竟。 一名男子沙啞聲音狂吼:“蘇啟,出來?!?/br> 玲妹聞得聲音,搶先一步扒開布簾,現身出去。 她一見眼前場景,嬌面微沉,朝剛才叫喊的一名體形稍胖,坐在馬背上的年青人,帶著一點怯意輕柔叫一聲:“耿、耿師哥?!?/br> 耿師哥看到她,本就嚴肅面容一開,當目光往下一移,突然一聲慘笑,語無倫次道:“上官燕玲,好,好師,師妹,真好,好的很,想我一年內跑遍五湖四海,到處追尋蘇啟行蹤,想把你從魔爪中解救出來,沒、沒想到你被擄走后,竟然與他茍且,有了孽種,你對,對得起泉下有知的爹娘嗎?” “師哥,不是你想的那......?!鄙瞎傺嗔岱洲q話語沒完。 “耿云,你說誰是孽種?”蘇啟大怒一聲,臉色陰沉的可怕,鉆了出來。 耿云瞧到他,雙目圓瞪,長劍一指,狂叫道:“你這王八蛋,殺我師父師娘,擄走我師妹之后,又迷惑她委身于你,實在讓人可恨,可惱,不必廢話,拿命來?!?/br> 音一落,身子從馬背一躍,手腕一旋,劍鋒發出“嗡嗡”之聲,帶著凌厲殺氣卷向蘇啟胸口。 其余五人見狀,也齊齊抽出腰間之劍,齊齊一縱。 瞬間,形成一張劍網,一張在太陽光照射下,顯得格外耀眼的劍網。 “各位師哥,不要?!鄙瞎傺嗔犷澛曌柚?。 可惜,如此場合,她的話又能起什么作用。 而蘇啟心知今日必有一場惡斗,面對來勢洶洶劍招,自也不懼。 為防上官燕玲遭受誤傷,他青衫一袂,身子騰空,手拿花哨鐵笛迎了上去。 在急速的橫掃中。 兩方兵器相逢。 “當”“當”之聲不絕于耳。 這一回合,蘇啟以一擋六,卻絲毫不落下風。 懷揣嬰兒的上官燕玲心略一放。 她清楚:本派“梅花”劍法雖凌厲無比,刁鉆難防,但蘇啟跟自己在一起基本已懂劍法精髓。 同時也清楚,他心地善良正直對幾位師哥絕不會使用殺招。 這種想法根深蒂固來自于二個字:信任。 果然,隨后對峙中,蘇啟無非用騰躍跳在原本不寬的山路上左右躲閃,有時逼得無路可避時,方才出招相斗。 如此糾纏一會,滿腔恨心的耿云自是大急,不由惡念一生。 他原本攻擊蘇啟的劍一偏,一扭身子,竟直刺上官燕玲。 這一招,擺明想首先控制她。 這一招,誰人又料得到? 站在馬車上的上官燕玲根本無法躲開,她花容失色,失聲一叫:“師哥,你...?!?/br> “原諒我,師妹?!?/br> 耿云口中吐著話語,手中之劍沒一點收縮,依舊直直刺向她肩膀。 眼看劍尖已到。 斗招纏身的蘇啟百忙中一見,臉色大暗,再也不管有何兇險,在劍網之中,身子硬生生一飛,飛向上官燕玲,然后,運足真氣,鐵笛一挑。 “當”的一聲,劍已然蕩開,由于罡氣太強,耿云似乎承受不住,劍蕩開同時,整個身子也被震的往后一退數步。 蘇啟暗松一口氣,可就在這一瞬間,背后“唰”“唰”之聲響起,緊接著,感覺一陣疼痛,一種涼意由上至下而竄。 中招了,幸好,皮外傷。 他心一念,急疾轉身,鐵笛如閃電點向傷自己的兩名年青人額頭。 年青人稍一愣,隨即身子直挺不再動彈。 見一招制服兩個,其余之人,包括耿云,心里有了一些忌憚,互相一覷,自然不甘心,全都身子一奔,手中之劍齊齊再上。 蘇啟不敢大意,上前幾步,鐵笛如旋風一樣相迎。 正當將他們逼退數米時,突地身后一道寒光。 “蘇哥,小心?!鄙瞎傺嗔狍@駭一聲。 顯然來不及阻止,方在情急之下提醒。 可,已經遲了。 寒光“哧”地一聲,進入了左肋。 是一把刀,一把小刀,紅色刀把露外顯得格外肅殺。 蘇啟一陣劇痛,一個趔趄。 “夫君?!鄙瞎傺嗔岜写蠛耙宦?,嬌軀一飛,一手抱嬰兒,一手拿劍瘋狂出招刺向偷襲之人。 此人見勢不妙一個翻躍,已然和被蘇啟逼退之后的耿云等人站在了一起。 上官燕玲一招落空,自擔心夫君傷勢,稍一收劍,將他一扶。 蘇啟深吸一口氣,將真氣聚攏,身子一立,安慰輕吐一句:“玲妹,無大礙。死,死不了?!比缓?,朝偷襲之人一掃,恨聲道:“你,你?!?/br> 原來,竟是車伕。 “蘇啟,沒想到吧?!避噥浮昂俸佟币恍Γ骸澳阕蛉胀砩舷蛭翌A訂馬車時,我便連夜派一個兄弟送信給了侄兒耿云,否則,他們怎會一下子可以準確無誤地將你攔???” “對,算,算我失策,真沒考慮周全?!?/br> 蘇啟手陡然抓住插在左肋的刀把一抽。目光一厲,咬牙沉聲道:“不要以為一把小刀就可以要我命?” “是嗎?”耿云一聲冷笑,:“小刀雖不可以要命,但你全身劍傷,哪怕還有“催魂”殺沒使出,我們又豈能畏懼?” 說完,大叫一聲:“叔叔,師弟們,齊心殺了他?!?/br> 幾人聞聽,當然毫不氣,幾把劍又編織成一張網飛撲。 蘇啟一瞧,臉露殺氣,兇光一射,鐵笛口往嘴邊一送。 “夫君,不要?!鄙瞎傺嗔崞鄥栆唤校骸蔽覀儗幵杆涝趲熜謧兪窒?,你也不能犯如此大錯?!?/br> 她心里知道:若真使出“催魂”殺,這里沒有任何人可以抗衡。 與此同時,懷中虹兒可能剛醒而受到驚嚇,“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蘇啟一怔,用柔和目光一瞟虹兒,鐵笛一放,面對強勁劍風,倏地把上官燕玲肩頭一抓,往后一飄數米,口中吐出一字:“我們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