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尸體

    桑無痕一抬眼：兩名漢子正從街心向攤點走來，其中一個認識，叫陸一峰，曾經指引他到綿竹鎮“明月”山莊挖掘過肖一海和杜無花的骸骨。

    他們剛走到面攤前，準備叫張大爺下面條。

    “陸一峰，你想報什么案？”

    一名漢子聞得聲音，眼一斜，立馬臉堆笑容：“桑，桑捕爺，原來是您，您在此吃面啊?！?/br>
    隨即，走到桑無痕對面長凳坐下，整個身子往桌邊一靠，胳膊朝上一放，笑瞇瞇地又道：“見到您真是太好了，免得我明兒去衙門?！?/br>
    “不必廢話，說，想報什么案？”語氣一點都不嚴厲。

    “是，是，捕爺?！标懸环迥樕蛔?，稍沉：“我和黃唯兄弟今天下午用網去捕魚，看見了一具尸體?！?/br>
    “尸體？具體在哪里？他殺還是溺亡？”

    “離東門大約二十幾里路，官道旁邊有一水潭，尸體就在水面浮著，我們一見整個人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就返回想報案，誰知衙門沒人。至于他殺還是溺亡真不知道?！?/br>
    桑無痕聽到這一番話，不由朝依依看一眼。

    其中含義：本想今夜開開心心和你一起散散步，吹吹風，但有事發生，自己想去查看，怕你不高興，征求一下意見。

    依依聰明的很，自懂，立刻道：“無痕哥哥，想去就去唄?！?/br>
    “好，吃完面條再說?！?/br>
    一碗面條本不是太多，沒幾下，已然見底。

    桑無痕站起來，朝正在狼吞虎咽的陸一峰和黃唯看了一眼：“那個水潭我知道，若所說屬實，你們明日一早到衙門領賞銀?！?/br>
    “捕爺，像這樣之事哪敢說謊，您盡管去?！标懸环逭酒饋?，嘴里塞滿面條，含糊不清連忙回道。

    嗯，量想他也不會報假案。

    桑無痕收回目光，從腰間掏出一些碎銀，放在桌上。

    “無痕哥哥，我們走還是騎馬？”

    “當然騎馬?！睅鬃忠煌?，腳一邁，又道：“趕快回衙門去取?！?/br>
    依依知他做什么事都雷厲風行，自不再言語，玉足一動，緊跟而去。

    .........

    風，已經黑定的夜不再是黃昏時的火風。

    它柔柔和和，讓一前一后騎馬前往水潭的桑無痕和依依愜意無比，舒服之極。

    約行十幾分鐘。

    桑無痕馬速漸漸放緩。

    “到了么？”

    “是的?！倍忠淮?，一翻而下，一站定，便朝官道坡下瞅：由于月似鐮刀，當然看不清什么，隱約只見有一片很大白光。

    他從腰間抽出兩支火把，用打火石點燃，遞給依依一支。

    “下去?！?/br>
    依依點點頭。

    官道坡度雖不是很陡，但雜草卻深，足足有半人之高，所以兩人牽著馬匹，不得不聞著nongnong的青草氣息緩慢而行。

    可能水潭并不遠。

    沒多長時間，雜草盡褪，呈現空曠，從火把照射的光亮中看到了水面。

    一陣微風吹來，一股強烈臭味直刺鼻子，令心里一陣翻騰。

    依依不禁放下手中韁繩捂住半邊臉。

    “不適應么？”前面的桑無痕一扭頭。

    “有點?！?/br>
    “這是尸體腐爛之味?！彼麖目诖贸鲆恍K東西。帶著命令口語：“把它含在口里?！?/br>
    “是什么？”

    “用幾種藥材混合泡過的姜片，它能有效壓制心里不適，讓你鼻子很快適應這種氣味?！?/br>
    依依接過，依言而做。

    不出二分鐘。

    她深吸一口氣，發覺真的好了不少。

    “無痕哥哥，原來你早有準備?！?/br>
    “身上必備之物，以前你沒遇到過這樣場景，當然不知道我有這種東西?！?/br>
    桑無痕一句說完，手中火把一揚一掃：便看見前面不遠的岸邊水面，有一件黑乎乎物體飄浮，臭味正來自那里。

    他腳步一移，走近一瞧：的確是一具人尸體，一具整個身軀浮腫相當厲害的人尸體。

    死者面部朝下，頭發有些脫落，身穿紫色長袍，不過，長袍已被什么東西劃的稀七八爛，不時有蛆蟲從內爬出來。

    “是男是女？他殺么？”站在旁邊的依依不忍細看，雙眸掃向遠處水面問道。

    桑無痕暫沒理會，定眼朝向那些劃痕，接著臉色一沉，口中吐出一句：“男性，他殺，這些劃痕被劍所留?！?/br>
    “誰會在此地將他殺死？”

    “在查都沒查之前，這個問題豈不是白問？”

    桑無痕伸出手，用力將死者拖到岸上，然后一掀，對方整個面部顯現出來。

    可惜，由于浸泡水里時間過長，面部腫相如桶，根本讓人瞧不出真實面目。

    看來，已經高度腐爛。

    “這，這怎么能辯認是誰？”

    “仔細看看再說?！?/br>
    桑無痕俯下身，把火把湊近死者，發現前胸衣服基本被劍或者刀劃爛，露出極為腫脹、且已經模糊的rou體。

    兇手好殘忍，招招致人死地。

    他一思，眼瞟向肩頭和胳膊，倏地站起。

    “怎么啦？”

    “你瞧?！鄙o痕指了指。

    依依順著手指位置，當看見四五處窄窄傷口時，大叫一聲：“這些傷受槍法所致?！?/br>
    “不錯?！?/br>
    “也就說，此人遭到圍攻而死？”

    “從眼前判斷，兇手至少三至四人。其中有一個會槍法?！?/br>
    “無痕哥哥，你盯住這個不放，莫非懷疑使槍之人用的是“寒心”槍法？”

    “對。放眼江湖，使槍高手根本就不多，更別說有人一招之內可以快速襲擊對方四五處xue位?！?/br>
    桑無痕長出一口氣，深邃的目光望向黑夜深處又道：“我雖沒見過真正的“寒心”槍法，但冷前輩的敘述中已經想得到，它真的厲害無比?！?/br>
    “就算肯定兇手之中有人會“寒心”槍法，也不知道他是誰呀？”依依一句吐出，像想起來什么，驚駭一聲道：“難道你懷疑是陰寒心做的？”

    桑無痕搖搖頭，道：“堂堂一教之主，豈會圍攻自己屬下？只不過，這里出現“寒心”槍法，讓我們找出真兇范圍會小很多?！?/br>
    “話不錯?！币酪廊忠煌?，又有點驚訝道：“聽你前面一句話，似乎知道死者是誰了？”

    “其實，從第一眼看衣服，再看身高，我已經有了對象？”

    她瞪著一雙迷人的眼睛看著他，表示不相信，口吐一個字：“誰？”

    “風一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