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節
過得一會兒身穿禮服的阿史那卓來了,她跨過門檻就微微屈膝,和漢人貴婦一般的姿態作禮喚了一聲:“陛下?!迸d許是這里的禮儀影響,阿史那卓入鄉隨俗也漸漸變得端莊雍容,卻少了幾分在草原上的野性活力。她身上的打扮和唐朝時沒有什么區別,大明宮中的婦人們也一樣沒有因為國號換成了晉就有什么生活習慣的改變,薛崇訓有時候覺得自己仍然活在唐朝。畢竟新的王朝是在唐朝完好社會的基礎上建立起來,并非在亂世打破一切新建起來的皇朝,一如武則天稱帝建立了周,其禮儀風俗和唐朝有什么區別。 薛崇訓指著太液池回頭說道:“這里的景色漂亮么?”阿史那卓終于暴露了本性,在裝模作樣的舉止下,表情卻出賣了她,她無意間就露出不怎么沉穩莊重的神情來:“我剛進宮看到這里的一切時就像做夢一樣!人間怎么能有這樣的地方,這么多人在這里都是怎么生活的,每天就梳妝打扮去參加宴會去下棋游玩嗎,中原真是富庶……” “我大晉朝有人口數千萬、治下十六道三百余州,還不算關外的許多都護府、羈州,大明宮這點地方只是管中窺豹?!毖Τ缬柌唤院赖卣f了一句,又說道,“所以這里才是文明的中心、人們夢想之地,只有我們能給天下以昌盛富庶。沒有中原的道德仁義典章律法,此時的人們只能像螻蟻一般卑賤麻木地活著。我們遠遠超越了西方的大食,如果讓他們涉足西域等地,就沒有任何道義可言,人們會毫無道理地被燒|死,就算是默啜可汗統治時的突厥也充滿了野蠻殘暴,怎么和大晉相比?歸順朝廷才是明光大道?!?/br> 阿史那卓崇拜地看著他,一時間沒顧得上多想,腦子里浮現出了人間天堂的世界,就像眼前的大明宮?;蛟S如此宏偉的奇觀給她的感官沖擊太大,初到此地簡直能讓人放棄以前的現實閱歷,重拾起了遙遠的夢想。但就算是在京城長安在大明宮,凡事都有道義么…… 第十三章 奇想 美侖美奐的樓臺上,宮人遠遠地侍立著,薛崇訓和阿史那卓說了一陣話,然后有片刻的沉默,他便面對太液池習慣性地閉目想問題,這時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句話來:閉上眼睛你看到了什么?薛崇訓的記憶中回答者說什么也沒看見,然后一個聲音說這就是你的生活一無所有。人大約是需要夢想的,就算是驕奢yin|逸的統治者也有人擁有“大同”的夢想,有平治天下的抱負。 在這一刻,不僅阿史那卓相信了薛崇訓說的一切,連他自己都仿佛信了。 “突騎施部落同屬突厥人,有人在黑沙城與你來往過,我想讓你給他們寫一份書信去勸降。突騎施和大食勾結毫無益處,朝廷才是他們的歸屬?!毖Τ缬枌⒄抡f了出來。 阿史那卓毫不猶豫地點頭欣然應許,沒有半點被迫的意愿。她被薛崇訓口述的夢想感動了。 ……西域的事薛崇訓就聽從了杜暹的諫言,實際上這一套策略出自張孝貞之手。大食太遠,薛崇訓此時沒有想無節制地擴張,他預感到自己還將面臨其他威脅,正如以前面對過許多次的挑戰。 不過太平公主那邊卻在承香殿麟德殿日日歡宴歌舞升平,大約她認為王朝之始應表現出天下承平的樣子,正月初天氣放晴,她還打算在麟德殿的廣場上看馬球賽,讓薛崇訓也去參加,她薛崇訓的馬球技術也不錯。 薛崇訓年少時是個活潑好動的少年,不喜讀書只喜運動,舞棍弄槍騎馬打球什么的最愛好了,不過如今他好像變了個人,恰恰相反不好動反倒好靜,雖然馬球本來打得不錯,卻實在沒多少興趣。只不過太平公主專門派人來請,盛情難卻他便答應下來,心道到了時候上場隨便跑跑就行了。心思自然是沒放上面,只想著其他事。 要想坐穩寶座的位置,要想的事還真多。除了看奏章和批復,薛崇訓覺得自己吃飯睡覺都在琢磨事兒,很多時候怕思考出來的想法忘記了便讓三娘隨時跟在身邊將點點滴滴記下來。 為了這事兒白七妹有一次還表現得很不痛快,大概她覺得自己才是薛崇訓的“書童”,偏偏她的事兒被三娘給搶了,還不讓她看。薛崇訓也懶得管她,依舊讓三娘干這事,因為他的有些靈感想法事關大局,也有的只是出于構思階段沒有成熟,不想讓別人看到,相比之下薛崇訓覺得三娘為人要靠譜點,她的交際也不寬說漏嘴的機會都很少。大部分時候薛崇訓都不覺得三娘是個活人,就像一臺打字機,因為她很少說什么,更不對內容發表見解。 薛崇訓不是個有才華的人,但他常常有許多天馬行空的想法,大約是前世記憶的影響。比如現在他正在干的事是“造炮”。 一開始想到這事兒的原因很簡單,他認為此后還可能會遇到軍事挑戰,想要更大地保持自己的軍備優勢,造槍造炮是最容易產生的靈感,其實他早幾年就在想這個了。不過薛崇訓前世既非軍械專家又非愛好者,連冶金材料方面也是門外漢,有那想法沒那水準。 楊思勖在西南戰爭中對火藥的應用以及杜暹學樣炸開了突厥黑沙城的城門,又激起了薛崇訓對這方面的希望。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陸續考慮,他覺得造槍短時間難以成功,就算是火槍也弄不出來槍管技術,難以實用在他看來就是白忙活;而造炮可能性會大得多,而且就算造得不怎么好,拿來轟城門什么的肯定有奇效,這個時代的城池就沒有防御實心鐵彈沖擊的功用考慮,只要有了新武器攻城拔寨不得非常犀利? 于是他便派宦官楊思勖到武功縣,以明光軍為大本營,在那里修了幾座作坊開始研究大炮。他們一開始搗鼓的東西無非兩樣:提純黑火藥、鑄造打磨炮身。 之前使用的所謂火藥,其實是在道家煉金術的經驗上配制的,有很多不必要的雜質,弄一大桶量多還有威力,但要用那種東西填炮就很不合格了。薛崇訓在這方面的知識不多,卻也記得“一硫二硝三木炭”,直接傳旨給楊思勖讓他試驗。楊思勖將此法作為軍機密事,這讓薛崇訓十分滿意。 就在太平公主讓他準備參加馬球賽的時候,楊思勖也發來密報,火藥很快就造成功了,同樣劑量比以前的威力大幾倍。薛崇訓聽到這個消息,心思哪里還在什么馬球賽上,干脆覺得趕著先去武功縣親眼看看再說。 他也沒想在出宮時體驗天子威儀,連御輦也不用,簡單地下旨駐扎在玄武門的飛虎團親兵隨從,然后坐了一駕舊馬車急匆匆地就出城了。這輛車真是有點年頭了,還是好幾年前薛崇訓從鄯州那么遠的地方帶回來的,松木車廂打造得非常結實,使用這么久了仍然堪用。 當然他最中意的還是坐在這駕里的那股子松木自然的清香,比上漆的華麗馬車讓人舒坦多了。還有車廂壁上木料本身的流暢紋理,讓爽心悅目。 三娘照樣跟著他出行,正在路上時薛崇訓作恍然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從袖子里摸出一個東西來遞過去,三娘默然接到手里一看,原來是一條金閃閃的項鏈,她疑惑道:“郎君去武功帶這東西何用?” 薛崇訓道:“送你的?!?/br> 三娘頓時怔了怔,她心道今天是我的生辰,難道是因為這個?她很希望是這個原因,不過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這事兒基本沒人知道,連她自己都不關心,薛崇訓哪里知道?再說這些日子見他忙上忙下怎會記得如此小事?她便不動聲色地說:“怎么突然想起送我東西了?” 薛崇訓笑道:“不是你生辰么?我上回從白七妹那兒問的,日子沒錯罷?” 三娘聽罷心下頓時一熱,將手里的項鏈緊緊握住,一時間連自己在哪里都恍惚了,可是這時她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便將臉轉向別處,仍然毫無表情地“哦”了一聲道:“沒錯,不過這日子是宇文孝以前定的,沒什么意思?!?/br> 薛崇訓這才想起她是不知道自己父母的孤兒出身,心下泛出一些同情來,也就不再和她說這事兒,埋頭看楊思勖寫的東西了。 三娘心里波濤洶涌,卻表現得非常淡然,讓薛崇訓也信以為真覺得她不看重這個,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念叨了一句:“小娘不都希望被人關懷,在特別的日子里收點小意思……” 顯然他想得并沒有錯,而且三娘基本沒得到過關心,這反而不只是小意思。她冷著臉道:“白無常真是什么都和你說?!?/br> 今天幾句對話好像很簡單平常,其實已經算說得很多了,平常倆人常在一起卻很少說兩句話。薛崇訓聽她今日難得搭腔,便繼續開玩笑的口吻道:“你這么一說我倒是真想起來,她能在我面前說你,沒在你面前說過我么?” “說……說什么?” 薛崇訓聽她聲音有些異樣,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竟然發現三娘那張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奇異的淺紅,這樣的表情如果出現在別的女人臉上當然是非常正常普通的事兒,但在三娘卻很少見,她害羞了?薛崇訓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和白七妹之間的那幾次“獎勵游戲”,這女鬼不會把這樣私人的事兒真和三娘講了吧?薛崇訓不禁愕然,她不是性|冷淡么? 他便詐道:“白七妹不和你說了么,你說是什么?” 不料三娘這時竟然發火了:“你們的事和我有什么關系!白七妹是長得漂亮,你讓她在身邊就行了,她的身手不比我差,還要我做什么!” 她幾句話像連珠一樣冒出來,薛崇訓真沒聽她說話這么快這么順暢過。她說罷便敲了敲車廂喊道:“停車?!?/br> 薛崇訓一看這小娘是真動氣了,不過他現今貴為天子,誰能在他面前動氣?三娘能這樣他不氣反倒感覺有些異樣,隨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她的手腕依然冷涼似雪。 這時傳來了侍衛的聲音:“發生了何事,趕緊停下來?!毖Τ缬柼糸_簾子說道:“沒事,繼續趕路,天黑前到明光軍軍營?!?/br> “是?!币粋€聲音應道。 三娘低頭看著薛崇訓緊緊抓住的手道:“我還有什么用,你還留我作甚?” 薛崇訓心下覺得有點好笑,面上當然不敢嬉笑出來,否則三娘更要認真,她倒是很少這么耍過性子,特別在自己面前。薛崇訓還是挺會琢磨女人的心思的,略一思索便對癥下藥道:“誰說你不漂亮?這么久我沒有對你無禮,那是真心看重你,你以前不是說不想做玩|物么?” 三娘心里說:只要你留我,做你的玩|物也可以。 薛崇訓仍然沒琢磨透三娘的心,也許是交流太少了。他便試探性地把手慢慢伸到她的臉龐上準備看她的反應見機行事,這時三娘抬起頭來正視薛崇訓,她的眼睛里不再像平常那樣冷漠毫無情緒,薛崇訓感到了一種哀求一種自卑一種難以描述的感受,他心下忽然微微一疼。 第十四章 旅途 在搖晃的木板廂中聽一路上滴答的馬蹄聲,這樣的旅途三娘和薛崇訓有過無數次,平常人出行不易,但薛崇訓的身邊有眾多隨從照料一切旅行也不是件艱難的事,只不過馬車總有些顛簸罷了。三娘以前替宇文孝跑江湖,走過很多路,自然明白跟隨薛崇訓出行算是非常輕松的。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在薛崇訓的身邊充當的是侍衛一類的角色為了保衛他的安全,但想起來真正保障安危的是他的身份,諸如有眾多精銳騎兵帶兵器的家??;而自己也因此被保護在一個安全的殼中,分享他所擁有的東西。 三娘看著薛崇訓從當初一個默默無聞的衛國公變成天下之主,她知道他除了出身貴州,還想過很多東西、做過很多事、與很多人來往爭斗,才能擁有現在的一切,并且讓他身邊的很多人分享帶來的安全與富貴。所以三娘認為他有許多美女簇擁是理所當然的事。 而三娘過得很簡單甚至不愿意與不相干的人來往,因此她要求的也很簡單,更不想要太多的東西,只要能追隨一個人就好了。以前是宇文孝,但宇文孝只當她們是工具,其實以前她覺得做一個工具也沒什么不好,她是個無法太cao|心的人,或許是成長的環境太幽閉,使她連普通人的生活技能都沒有。但作為工具的悲哀便是宇文孝改行了,她這種人不僅沒用還是隱患,就像作案的兇|器需要被毀掉,而她不僅僅是工具還是一個人就有求生的本能。 然后她遇到了薛崇訓,被作為工具利用完后卻被他想盡辦法地保護,這時她就意識到薛崇訓不是宇文孝那樣的人,他會做一些毫無原因的事。之后長久的日子,她不只一次感受到這樣的關懷,漸漸沉迷其中……或許是貴族門下的生活太安逸了,才會讓她有心思看重這樣的東西。 剛才薛崇訓說不想把她玩|物,三娘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心道我早就明白你是個什么樣的人了,如同以前把自己當工具結果呢?她根本不怕這個,只恨自己生得沒白七妹那般的姿色,想做玩|物而在其他嬌|娘面前自慚形穢,只怕不能合他的心意。 當薛崇訓的手觸碰到她的臉龐時,三娘沒有反抗,神色也冷冷的,但她這樣并不是因為反感,實際上她現在腦子里想的是非煙送的那幾個漂亮的胭脂水粉小盒子,如果像其他女子一樣抹了那東西會不會漂亮點? 薛崇訓畢竟只會猜,不能直接看到別人心里的想法,他見三娘這么一副表現感到有些困惑,特別是起先她抬起頭的眼神真叫他有些于心不忍,和三娘都認識這么久了他實在不忍心傷害她。他甚至懷疑或許三娘壓根對那方面沒興趣,她們那圈子的幾個女人都有異于常人,像那個太平公主身邊的女道士甚至喜歡女的,作為有著現代人記憶的薛崇訓對這個倒是不陌生,親自遇到卻很少。 他本身是個好|色之徒,但并不缺這個,宮里一大群女人巴不得被臨幸呢,如果三娘不愿意,他真不想強迫她什么,雖然他很喜歡這個女人。要問自己喜歡三娘什么?薛崇訓心里也說不上來,或許是這種眼里只有一個人的忠心和常人不同,也就沒有塵世中人的勢利俗氣……還有他莫名地被三娘身上那股子幽冷的氣息吸引。 薛崇訓正想打退堂鼓,想縮手時,不料三娘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將臉靠了過來在他耳邊顫|聲道:“想要什么……就不要猶豫?!?/br>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和勇氣,另一只手里還握著薛崇訓送她的項鏈,此時被緊緊握著手心都被擱得發疼了。 薛崇訓聽罷釋然,隨即便毫不糾結地解她的衣服。他脫過很多次女人的衣裳,對于這活已是十分嫻熟,脫三娘的衣服也不例外。只不過她看起來十分緊張身上繃|緊雙臂生硬,多少給薛崇訓增加了一點難度。 不過仍然沒一會兒她便赤身面對薛崇訓了,由于天氣冷車廂里也好不了太多她的肌膚忽然暴露在空氣中頓時起了一層雞皮。薛崇訓只覺得面前一片白,雖是白天車廂是封閉的光線其實有點暗,更顯得她的皮膚白得毫無血色……其他女人的肌膚也有養得白的,但東方人本身是黃皮膚總是黃|色的,三娘的皮膚卻沒有一絲其他顏色,甚至讓薛崇訓懷疑她的血統,不過從面相等特征看她顯然是漢人。她的身子其實有點瘦弱,平時不覺得,此時才更顯出來。唯有隆起的胸脯才讓薛崇訓感受到了一些柔美,只是仍不能那些嬌|娘那般如水波一般的柔|嫩相比,三娘的乳|房生得不夠豐滿,不過形狀仍然不錯,畢竟她的年紀不大。 “還好嗎?”三娘輕輕問了一句,她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應該很冷但她是個經歷過艱難的人并未表現出來。 馬車仍然在枯燥單調地行進搖晃,車上的人也隨之微微搖晃著。薛崇訓沒有說話,語言那是在穿著衣服時說的,而現在不需要說太多。他拉開綬帶,敞開了長袍和白綢褻衣,將自己的胸膛也袒露了出來,然后把三娘赤|裸的上身抱進來,讓她貼在自己身上。頓時薛崇訓像是抱住一塊冰或是其他沒有生命的東西,被激得打了個冷顫,或許是她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身子變得太冷了?!安焕淞税??”他問了一句。 三娘幾乎沒有聽清他說了什么,離得這么近也許聽見了的但她已無法想哪怕是最簡單的問題,只“嗯”了一聲。她的腦子里頓時一片空白,只覺得忽然掉進了溫暖的云霧之中,感受只有一片熱氣。薛崇訓的身體無疑是熱血的,結實的前胸不僅有胸肌還有腹肌,得益以前的習武鍛煉,這在他自己的前世也是難以想象的。他的手臂環抱住三娘的腰,一只手從她的背上撫摸而過,流暢的曲線,果然苗條有苗條的好。貼在他胸膛上的乳|房也漸漸被他的體溫溫|熱了,就更加柔軟美好起來。 至少在薛崇訓的感覺里氣溫已不斷攀升,情|欲進入他的心里。見三娘頭上仍然帶著幞頭,他便伸手摘掉,然后拉掉頭發上的木簪,頓時一頭青絲就滑將下來……薛崇訓認為這樣更有感覺了。他把口鼻貼在三娘的耳朵、脖子上親|吻,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香味,或許并非香而是女人身上的激|素味兒,很淡,不過在他產生沖|動時這種氣味無疑是最好聞的。 三娘僵硬的身子漸漸變得柔軟。一旦開始就無法收手了,薛崇訓放棄了一切束縛盡|情地品嘗她的特有寒冷,含|住她的乳|房舌|頭刮|過她的乳|尖,感受到它充|血變硬讓他有種很受用的快|感。他甚至親吻她敏|感的腋|窩。 三娘第一次與人這么近的接觸,而且第一回就是這么“放肆”的體驗,平常難以想象人與人之間能粘得那么緊。腋|窩下也感受到薛崇訓的舌尖,一股子奇|癢讓她幾乎要笑出來,不過三娘是一個極盡自律的人,她無非讓自己隨意表現出什么,饒是癢得受不了,仍然一聲不吭。 她任憑薛崇訓為所欲為,哪怕他是十分重口的作為,她也不表示任何反對,只是在他的嘴和手忙活著掠奪她的全身的時候,她悄悄伸手摸了薛崇訓溫暖的胸膛。她明白自己除非是迷戀得無法自已才會這樣做,此時此刻她喜愛薛崇訓的一切,哪怕是常人難以接受的陰暗殘|忍面,她都覺得理所當然,三娘本就是一個黑白不明的人成長所致非裝出來的。 粘乎了一會兒,薛崇訓就撩起她的下袍脫她的褻褲,三娘聽憑他所為,她已明白將要發生了什么事,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甚至此時婦人們很看重的貞潔她也不在意,在她眼里如同人的性命一般不重要,性命受到威脅時還會有本能地抗爭,這種東西她什么感覺也沒有,不過若非她愿意他人實在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 薛崇訓對于房事實在和吃飯一般多,他都當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無非就是脫掉女人的衣物然后撫摸磨|蹭得差不多了就開始搞,這時女人多半也動|情想要了。不過此時他見三娘毫無反應,雖然知道三娘是個不多表現的人,但這種事有時候是無意識間反應出來的,見狀多少覺得有些異樣,心道難道是我的手段不到位在她身上不管用? 顯然三娘是個處|女,對于這個薛崇訓都不用想,這幾年瞧她的生活習性就清楚得很。親了她這么久都沒什么反應,這要是直接上還能讓她有什么樂趣可言?于是他打算先用舌頭,在充滿情|欲的時候他對這種事毫不糾結,或許平時還因為環境的影響顧點禮儀廉恥,可纏綿起來他沒任何壓力。他便抓住三娘的下袍往腰間推去,埋頭將嘴湊了過去。 第十五章 苦楚 她沒想到兩個毫不相干的地方能聯系到一起,這無疑在挑戰她以往的認知。況且薛崇訓出身貴族,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比較嚴肅知書達禮的人,穿著講究言行合乎禮儀,本身也生得算是儀表堂堂,不過他干起猥|褻之事來竟也毫不含糊。 三娘干過很多壞事,主要是謀害他人性命,但日子久了她對這些壞事已經沒什么直觀的感覺。而此時此刻卻明顯地感到是在做一件決不能見光無法讓人原諒的大壞事。她對這樣突然發生的事一開始是有點抵觸的,下意識抬起手想抗拒,但最后她仍然什么也沒有做,只能認了。她也不好意思表現出什么來。不過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薛崇訓那有些粗糙的舌苔,從來沒有這么親近過,片刻之后她就覺得自己所有的力氣都被抽離了身體,一種奇妙的讓人忘乎所以的歡樂在羞愧之中徘徊。她的臉已經不再蒼白,卻呈現出了不同尋常的如同火焰一般的紅,雖然薛崇訓埋著頭看不到她,她仍然緊閉著雙眼不能面對一切。 很快三娘就愉快起來,兩人的一些羞于見人的經歷,讓她覺得仿佛彼此之間有了更多的秘密。她原本就是一個背叛了大流道義的人,經過了一會兒下意識的抗拒,便開始接受。那處身體上幾乎讓她遺忘的地方,此時讓她覺得竟是連接彼此的要沖之地,薛崇訓卷起舌頭探入時,三娘仿佛覺得他觸碰到了自己的心底。 一切仿佛都不重要了,仿佛不是在喧囂塵世,沒有了身份的差別,沒有了周圍的一切,他們到達了一個世外桃源般虛幻的二人世界。 三娘無措地被動接受著,但她不知道該怎么表現自己,就算是有些本能的沖動也忍著。她就是這樣的人,平時的喜怒哀樂并非出自本心,而是在她的認知里覺得在那種時候應該喜應該憂,她幾乎都忘記了感受,而此時清晰的體驗讓她的感官都一下子活了起來。 薛崇訓沒聽見什么特別的聲音,便使出滿身的解數忙活了好一陣,雖然三娘仍然像死人一樣一動不動,但他總算從蛛絲馬跡中明白了她的感受,因為她的雙|腿甚至都微微發|顫,皮膚的紅也出賣了她的內心。 在撩|撥別人的同時也在撩|撥自己,薛崇訓也同樣愉悅,他總是覺得生活在演戲,平日里高貴得體的儀表、考慮周全的措辭、各種禮儀,都是在人前標榜和表現著自己好的一面,當然他也明白這才是文明的表現,但這些都不讓他覺得純粹,好像只有干不被世人接受的壞事才能滿足本身的一面。這種想法讓他在某些時候肆無忌憚,想方設法做偏執的事,只有想不到沒有他不敢干的。 (此處修改刪除一部分。) 從小到大她的世界是封閉的,但有些事兒到了年紀可能真可以無師自通,而且市井中總不缺開粗鄙玩笑把這種事兒掛到嘴上的人,也讓三娘被動地增加了見識。不過今日的見識更甚,薛崇訓平日很少說粗話,但真干起來更放得開,實際上和晉王府來往的那些貴族大臣也是和薛崇訓一樣知書達禮一本正經,但皇室士族的荒|yin三娘是清楚的。 “不要……你要做什么?”三娘總算是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薛崇訓道:“你不愿意?” 三娘紅著臉道:“你不要騙我,不是那里罷……” 薛崇訓很少自居君子,但常常自居文明人不使用暴力的,當然這要除開更暴力的戰爭。在此之前他一般要和女人說說自己的歪理,對三娘就更簡單了,他俯身抱住三娘的裸|背,在她耳邊充滿柔情地說:“你以前不是說愿意為我做任何事么,這樣的事你愿意陪我?” 本來薛崇訓認為三娘會辯解,人之常情。不料三娘沉默了片刻竟然“嗯”了一聲。 這讓薛崇訓反而意外而疑惑,他跪坐在那里怔了好一會兒。 三娘無力地側躺了下來,感到薛崇訓半天沒動靜便翻過身來,忽然主動地將自己嬌小的乳|房貼到薛崇訓的胸膛上,臉上笑了一下。 霎那間薛崇訓瞪圓了眼睛,記憶里很少見三娘笑過,她總是板著臉面無表情,而一個笑容卻能如此生動叫人遐思,雖然不怎么自然好像是冷笑。 三娘把紅唇湊了上來輕輕說道:“不是要我做你的玩物么?我心甘情愿的?!?/br> 于是薛崇訓就真實施了,沒有什么讓他覺得不該做的。 初時難以描述苦楚與難受讓三娘幾乎無法忍受,仿佛墮入了十八層深淵,那不只是痛。她走過江湖路,總有吃虧受傷的時候,但只是筋骨皮rou的疼痛并不是不能忍耐,她是一個有忍耐心的人,可是這時她幾乎不能忍受了。她覺得自己整個都被撕碎了受了致命傷很快就要死掉,又覺得被困在僅僅容身的狹小籠子里憋悶異常,自尊心臉面等玩意早已蕩然無存,她已經完全迷失了自己。 但是過了許久她又從苦楚中感到了別樣的快意,如同喜歡喝苦澀的茶,她漸漸地能從苦中體味到其他東西。只是這樣的快意和先前薛崇訓俯身親吻她的時候完全不同。 當這一切都結束時,她只能蜷縮在車上任憑身體不遮掩地暴露著,寒冷與羞臊在此刻已算不得什么。薛崇訓倒是拉了大衣輕輕給她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