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這招叫步步推進,前世薛崇訓就用得很嫻熟:我們只是見見面,普通朋友嘛……只是牽牽手……只是抱一下取暖……只是親|嘴摸|奶……只是…… “不行!”李妍兒怒目而視,“你離我遠點!我討厭你,滿肚子壞主意的大黑炭!” 薛崇訓瞪眼看著她,無計可施。他已經惱怒了,心下罵道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這么一想,他的臉上已露出了讓李妍兒害怕的殺氣。 這種殺氣完全不同于她娘對她生氣時候的感覺,李妍兒看到后削肩忍不住一|顫,大眼睛里又是害怕又是可憐,倒更加楚楚可憐了。 她的頭發披在肩上,雖然凌亂,卻仿佛更加美好。薛崇訓的有些審美觀是傾向現代的,李妍兒的頭發散開披在肩膀上后,倒更和現代的美少女相似了。他見此模樣,又想到她是自己的老婆,心里再次一暖,神情緩和了下來。 薛崇訓一時想不到辦法怎么用軟手段騙她上|床,心道:以前沒有感情也就罷了,還他|媽是仇人,要讓她心甘情愿地上|床,實在挺難為人。這點男女的區別還是很大,女的很難心甘情愿地和一個沒有好感的男子發生親密關|系;但對于男人來說,只要對方長相還過得去,什么愛恨情仇都是浮云,完全可以毫無壓力地搞|那事。 欲速則不達,太慌了以后更不好收拾。薛崇訓這么一想,便嘆了一口氣道:“好吧,你就在這里歇息,我去別處?!彼f罷轉身便走。 薛崇訓剛走到門口,正要去拉門,忽然聽得李妍兒道:“你要走嗎?” 薛崇訓回頭說道:“不是你叫我走的?” 李妍兒可憐兮兮地說道:“娘說今晚不能趕你走……” 薛崇訓聽罷心里一喜,頓時有了主意:她這么嬌蠻的小娘,這么討厭老子,卻因為她老|娘的一句話不讓我離開?如此看來,李妍兒有個弱點,就是她老|娘! 小計小策是薛崇訓的拿手好戲,片刻工夫,他的心里已經形成了一整套方案。有了法子,他反倒不慌了,皮笑rou不笑地轉過身來。 李妍兒從未體驗過薛崇訓的險惡,她尚不自治,只是眼巴巴地看著他道:“你……你真的不傷害我?” 薛崇訓張口就道:“你是我老婆(這詞起源唐朝),你看窗戶上的喜字,我們已經成親啦,你要面對現實,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你爹會傷害你娘么?” 李妍兒歪頭想了一會,這黑炭說的話好像很有道理,那我以后和黑炭的關系就是爹和娘的那種關系? 看著這個還沒長大的小女孩,薛崇訓偶然間也覺得自己挺罪惡的,但那些玩意已經無法阻擋他了。 “等以后我們有了孩子,就像你喜歡你的爹娘一樣,孩子也會喜歡我和你?!毖Τ缬栆贿吶崧暫醚院谜Z,一邊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在李妍兒放松警惕的時候,他已經大模大樣地坐到了床邊上。 李妍兒的情緒看起來有點混亂,估計是被薛崇訓一通道理給說昏了。因為她比薛崇訓矮很多,薛崇訓低下頭才能看到她的臉,她的眼睛真是非常漂亮,在想問題的時候眼珠子輕輕一轉便活靈活現、靈動非常,一張臉也是嬌美而清純。最好的地方就是她的小嘴了,粉紅的嬌|嫩嘴唇反射著亮晶晶的燈光,天然純潔。真不知道起先為什么要給她的嘴唇上涂滿胭脂呢,她本身的色澤比什么胭脂都好。薛崇訓看著她的小嘴心道,食物被她吃掉的時候恐怕也會感到榮幸呢。 他忍不住埋下頭親了過去,李妍兒一不留神,被“?!钡赜H了一下,她家忙用手背一擦嘴唇,怒道:“你干什么?” 薛崇訓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道:“這是洞房中的禮儀,難道沒人告訴你嗎?剛才太倉促了,咱們重新來過,不然不合禮制的?!?/br> 李妍兒急忙捂住嘴唇,瞪著他道:“這是親|嘴!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又想騙我,黑炭!嗚嗚嗚,這樣就讓人家第一次親|嘴了,你太可惡,快滾開!” 薛崇訓不懷好意地站了起來:“那我走了?!?/br> “不準走!”李妍兒急忙拉住他的衣角,“你今晚必須留在這里,哪里也不準去?!?/br> 薛崇訓看了一眼她的胸脯,只有微微隆起的rou|rou兩團,真的還沒發育多少呢,雖然那禮服單薄,讓她鎖骨下面的一大片肌膚都露了出來,但完全沒有大人那種誘|人的乳|溝,只是她的皮膚確實很好,又白又嫩,比美玉的色澤還要自然純凈。 他打了個哈欠,說道:“很晚了,你不準我走,那我們睡覺吧?!闭f罷想去摟她嬌|嫩的裸|露肩膀。 李妍兒一巴掌就打開了他的手,“不準碰我?!?/br> 薛崇訓道:“這里只有一張床,我們只有睡一起?!?/br> 李妍兒想了想,抱起床上的被子道:“我寧肯睡地上也不和黑炭睡一起?!?/br> “算了?!毖Τ缬枃@了一口氣,“要打地鋪也應該是我,我先在地上湊合一晚上吧,明兒去書房睡?!?/br> 李妍兒愕然道:“可是……這樣行嗎?娘說要把好東西都讓給你……” “不告你的狀?!毖Τ缬栃Φ?,“這里沒別人,我不說沒人知道。我得把你養好些,以后才好用,哈哈?!?/br> 幸好屋子里的地板是木頭的,被裴娘她們擦得一層不染,就算直接躺在上面也沒什么。何況又是夏天,薛崇訓也不想過多講究,從柜子里翻出一床薄被便在地上打地鋪。 他也挺郁悶的,洞房花燭夜就睡地上……丈夫睡地上,這在唐朝士人階層實在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不過他一想到自己的jian計,心里也就平衡了,毫無壓力地躺下,沒一會就呼呼大睡。 至于安全問題,也就是李妍兒會不會對他不利的事,他根本不擔心。雖然和李妍兒沒見幾次面,但他早就看透這個小娘那點膽量了。不是驕橫地拔橫刀威脅要砍人屁股的人,就算什么狠角色的。 薛崇訓沒強迫她怎么樣,新婚后的幾天倒是相安無事。李妍兒好像還挺快活的,因為后院里的櫻桃成熟了,還有一日三餐的食物也很美味,她十分開心,那只小小的嘴真能吃,每頓都見到大量食物消失在那可愛的嘴里。 當旁晚十分薛崇訓回家看到她在櫻樹下一面摘櫻桃一面和丫鬟們嬉鬧時,心情也是很好,李妍兒應該是那種隨時都能找到樂子的女孩兒。 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了五天,他們夫妻倆便穿上比較正式的衣服,去大明宮向太平公主問安去了。 一路來到紫宸殿,李妍兒都規規矩矩的,忍耐著頭上那些沉重的飾品,默默地跟著薛崇訓。二人進了大殿,見到太平公主正端坐在上面的寶座上,薛崇訓便輕輕碰了一下李妍兒,和她一齊跪倒在臺階下,說道:“兒臣問母親大人安好?!?/br> 太平打量著李妍兒,那小娘目前看來還端莊規矩,太平笑了笑,從手腕上取下一副玉鐲,說道:“妍兒過來,送你一點小禮物,我給你戴上?!?/br> 李妍兒便從地上爬了起來,走上臺階,到了太平公主的面前。太平輕輕將鐲子戴在她的手腕上笑道:“正合適呢?!?/br> “好漂亮,姑婆真好!”李妍兒抬起手腕,對著窗戶照著。 太平拍著她的另一只小手道:“不能再叫姑婆了?!?/br> 李妍兒眨巴著大眼睛道:“那叫什么?” 太平用袖子遮住嘴大笑起來,良久才忍住笑聲:“你是李家的人,叫姑婆順口那就別改了,都一樣?!彼洲D頭對薛崇訓道:“你得好好待她……妍兒,以后他要是欺負你就來向姑婆告狀,看我怎么收拾他?!?/br> 薛崇訓執禮道:“兒臣謹遵母親之命?!?/br> 太平沉吟片刻,又問道:“我還等抱孫兒,夫妻之事如何?” 薛崇訓的額上露出三根黑線,心道好得不得了,第一晚我就睡地上,但口上卻答道:“一切都很好……只是兒臣有個請求?!?/br> 太平道:“說罷?!?/br> 薛崇訓道:“媳婦太過思念岳母,茶飯不思……” 李妍兒嘟起嘴一口接了過去:“你又騙人,我什么時候茶飯不思了?可我是挺想娘的……” 薛崇訓心里頓時一堵。 第二十八章 小計 薛崇訓說李妍兒想娘想得茶飯不思,結果很不幸地被當場揭穿,他當時就沒了法子。本來他的想法是把事情說嚴重一些,然后讓孫氏到府上陪陪女兒,這樣一來就可以通過孫氏來給李妍兒施加壓力,讓他的企圖得逞。 老婆不讓上|床,又不能強迫,他唯有此途。雖然婚內強|暴在唐朝是合法的,但薛崇訓不太喜歡用這種粗暴的手段,冷暴力他比較喜歡,比如強迫宇文姬的時候。 但現在他的jian計沒能馬上得逞,既然李妍兒的思娘之情還不算嚴重,他也不好意思向母親提出自己的要求。于是到嘴的話又被他咽了下去。 他們和太平說了一會話,李妍兒要去看她娘,薛崇訓也趁機抱拳道:“按禮我也應該拜見一下岳母大人,正好和媳婦一塊兒過去?!?/br> 太平點點頭:“你準備見面禮沒有?” 薛崇訓提起手邊的木盒子道:“已準備妥當?!?/br> 于是拜別了太平,他們倆就從紫宸殿走出來。初時李妍兒還規規矩矩地好好走路,后來一高興便活蹦亂跳地跑起來。薛崇訓一肚子郁悶,因為他提的盒子里裝的是黃金,十分沉重。 李妍兒封縣主后有俸祿,但現在出嫁后已經并入薛崇訓的俸祿里面了;孫氏沒食封和俸祿,他想來想去,還是金子最實用,于是就提了一些黃金制作的器皿當禮物。 他們走出紫宸殿建筑群之后便上了馬車,坐車沿著太腋池邊的石路向東岸走,一路上李妍兒不斷催促馬夫快點。待馬車行至路口,她便飛快地跳了下去,向那所熟悉的小院跑去。薛崇訓喊道:“走慢點,裙子都被你掛破了,蹦蹦跳跳成何體統?” 李妍兒看起來心情很好,可能是她快要見到娘了,回頭伸出小舌頭做了個鬼臉,然后繼續跑。薛崇訓只得加快步伐大步跟上。 只見孫氏已經等在門口了,她應該也聽到了薛崇訓夫婦進宮見太平公主的消息。李妍兒叫了一聲娘,便奔將過去,一頭撲進了孫氏的懷里,那模樣就像一年半載沒見了似的,其實不過才幾天而已。 孫氏緊緊抱住李妍兒良久,這才抬頭看向后面的薛崇訓,然后放開懷里的李妍兒。 只見孫氏的個子比李妍兒高出一個頭,梳著云鬢,臉上明顯施了脂粉精心打扮了一番。她身上荷色綾羅照樣又輕又薄,穿上這樣的禮服,才讓人注意到她的胸脯鼓鼓的……燕肥環瘦大概就是這樣,胸大,腰肢瘦。而且看起來十分年輕,大大的眼睛和李妍兒很神似,顴骨有點高,薛崇訓一算,這丈母娘和自己差不多大……才二十多歲而已。 不過李妍兒既然嫁給了他,不管岳母如何年輕,也是長輩,薛崇訓只能入鄉隨俗不能失禮,忙跪倒在地,說道:“大人受我一拜?!?/br> 孫氏見狀臉上一樂,急忙上前扶住薛崇訓,說道:“不必行此大禮,快起來?!?/br> 薛崇訓這才爬了起來,把手里的盒子遞過去,“一點薄禮是我和夫人孝敬您,請大人笑納?!?/br> 孫氏見薛崇訓如此知禮,已是高興得合不攏嘴,忙從懷里掏出一個金黃色的飾品,“這是同心結,我自己織的,你收著,能讓你們白頭偕老呢?!?/br> 薛崇訓接到手里一瞧,是金線編織的,上面還有寶石,他這才尋思和李妍兒成親時太平送了聘禮,估計也很豐厚,怪不得孫氏有錢了。他看了一眼那個盒子,一盒的黃金,是不是太俗氣了? 他又仔細看了一番,做工精細,很漂亮的一個玩意,這是一種藝術啊……繩藝,薛崇訓想到了這詞,進而聯想到氤氳齋和宇文姬玩的“繩藝”,心下一陣胡思亂想,一不留神拿到鼻子前聞了一下,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孫氏見狀臉上頓時一紅,薛崇訓這才意識到失禮,忙躬身道:“因見此物做工精美,不禁有些好奇?!?/br> 李妍兒被冷落了一會,這時沒好氣地抱住孫氏的胳膊嘟起嘴道:“這黑炭有什么討人喜歡的,娘只顧和他說話了?!?/br> 孫氏聽罷嘆了一口氣,恐怕是在想李妍兒沒個做人婦的模樣,不由得看了一眼薛崇訓,正好薛崇訓也看過來,她急忙回避目光,說道:“你們請到里面坐吧?!?/br> 三人一起向院子里走,由于李妍兒仍然一副孩子的模樣,太矮,連薛崇訓的肩膀都夠不著,這情形看起來十分奇怪,就像一家三口一樣。薛崇訓心道,讓我娶孫氏,讓李妍兒做女兒恐怕還靠譜點??伤翘綄檺鄣娜?,不可能弄個喪夫的婦人嫁給他做正妻。 唐人好像挺喜歡蘿莉的,后來的白居易養些小妾,剛十八歲的就嫌老了重新換過。 這是薛崇訓第一次進這座院子,上回送兔子的時候只在門口,他左右一看有種是曾相識的感覺,尋思片刻恍然道:“大人這里和我們家的書房格局相似?!?/br> 孫氏隨口道:“是嗎?” 薛崇訓指著北面的一間房道:“這后面是否有個后廊?” “正是?!睂O氏略有些吃驚道,“以前我和妍兒經常坐在廊中閑聊呢……櫻桃也熟了,我們就去后廊吧,沒什么款待薛郎,就吃些果子?!?/br> 薛崇訓客氣道:“櫻桃是咱們大唐的珍果呢,對了,夫人(李妍兒)很喜歡,前天還吃壞肚子了?!?/br> 孫氏不由得捏了一下李妍兒的臉:“你也不怕人笑話?!?/br> 李妍兒嘟起嘴道:“太好吃了,不注意就吃得太多啦?!?/br> 他們一邊說話一邊走進后廊分賓主坐定,孫氏端來一盤果子放下,面有憂色地說道:“妍兒還小,請婆家的人多多包涵,我在此賠禮?!?/br> “大人言重了,我定會好好愛護她的?!毖Τ缬柮φ酒鹕韥泶鸬?。他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想,其他事兒我都可以容忍,反正薛家不缺吃穿,但我不能娶個不能搞那事的老婆吧? 孫氏又問李妍兒:“先前你去見太平殿下,她有沒有說什么,責備你不知禮數沒有?” 李妍兒大搖其頭:“姑婆很喜歡我呢,還有黑炭家的裴娘和董氏也很好玩?!?/br> “黑炭?”孫氏愕然道。 李妍兒向薛崇訓嘟了嘟嘴,“就是他?!?/br> “放肆!”孫氏頓時大怒,板起臉道,“你忘記我教你的規矩了?你這樣別人家會罵你缺管教,連你爹娘都一塊丟臉?!?/br> 李妍兒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娘,你為什么這么兇?” 薛崇訓一看這狀況,心里樂壞了。正巧李妍兒看到了他裝作一本正經的臉,沒好氣地說:“別以為我不知你心里在笑我!” 薛崇訓一言不發,正襟危坐。 孫氏見他身板這么正的一個郎君,門楣還顯赫,居然娶到了李妍兒,她自己也覺得有些歉意,又說了一些道歉的話。薛崇訓很大方地說道:“沒事,我母親大人也喜歡夫人,我沒有其他想法。只是母親有點著急,問幾時抱孫兒呢?!?/br>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孫氏,拉了拉李妍兒,低聲問道:“你有沒有聽話好好服侍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