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捂著額頭憋氣。

    搞不懂上山這么久，自己怎么現在才缺氧。

    小道上又來些人。

    老遠就沒動了，拿著手機在那拍季嘉言，不管是阿姨還是小meimei都眼睛放光。她揉了雪球打他，“再折樹都禿了?！?/br>
    男生走過來，冰冷的手指按她腦門。

    “你沒良心?！?/br>
    他沒討好過女生。

    她這是什么態度。

    林稚冷著臉接過梅花，嗅了嗅，小鼻子動起來很乖。

    她沒注意到。

    別人眼睛亮亮看季嘉言，季嘉言眼睛亮亮看她。

    后來從娘娘廟回來。

    她就躲在房間玩那幾枝梅花，只在吃飯的時候露個面。等晚上大家都睡了，小姑娘穿著毛茸茸的兔子睡衣在床上團成球，滾來滾去。

    季嘉言推門進來。

    問她發什么瘋。

    林稚哈哈哈笑起來，“我是車輪滾滾！”

    “……”

    這個年紀的人，也只有特別幼稚的家伙才會看鐵甲小寶。季嘉言坐過去，她揪著衣服上的兔子耳朵滾到那邊，他又坐到她滾去的那邊，她又滾到另一邊。

    是個人都要瘋的。

    男生蹬了鞋上來抓她。

    抓到了就是一頓毒打。

    林稚哭兩聲，他鎖掉門過來親她。她不肯讓他親，到處亂蹬，季嘉言就揪她頭發，“你再動試試?！?/br>
    “你有病么？”

    走廊上傳來熟悉的講話聲。

    是林家夫婦。

    來不及關燈，季嘉言過去拔了房卡，捂住她嘴巴。

    黑暗中，女孩喊不出聲，被捂得斷氣只能軟軟靠在他懷中。等人聲遠了，他才松手，兩人都只能看到對方大致的輪廓——房間很快變冷。

    空調停了。

    冬天的山里是能凍死人的。

    季嘉言抱她鉆到被子，察覺到林稚四肢冰涼，就熊抱住。

    但他的體溫也偏低。

    不起什么作用。

    男生聲音有點沉，“你不來我家玩，也不肯在學校見面……你知不知道我也有點想你的?！?/br>
    林稚不說話。

    她冷得嘴皮打抖，身子也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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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嘉言又說，“我收到好多生日禮物，你的那份呢？”

    懷中人還是不說話。

    他嘆口氣，“你不送我，我還是要送你的?！?/br>
    男生摸出個盒子，悉悉索索將冰冷的鏈子拴在她手腕。他撥弄開關，手鏈上鐵皮包裹的透明方塊，當中淡紅的火焰驟然點亮。

    “這個能燒一年?！?/br>
    借著這點光，林稚看到自己的手腕和他的手臂疊在一起。

    這個姿勢，就像是愛人相擁。

    她沒想到，自己眼睛紅了。

    “一年后，你可以找我重新添加燃料?！彼f得很克制，聲線卻并不平靜，“也可以扔了?！?/br>
    “……嘉言哥哥?！?/br>
    沉默的小美人魚終于開口。

    她捧住他的臉，啜泣道，“我的心好難受?！?/br>
    他們完全不一樣。

    一個是冰，一個是火。

    她從前到現在都把他當作那個惡魔少年的過去，卻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在他身上看到不一樣的火光。

    那火很小。

    卻暖得要命，燒到她不肯劇烈跳動的心臟。

    季嘉言捏她臉，“讓我抱一會兒，妞妞，你不是最喜歡在我懷里吹鼻子泡的?！?/br>
    女孩破涕為笑。

    反過來捏他臉，“是你喜歡把我當枕頭?！?/br>
    男生勾起嘴角，碰了碰她的額。

    “那你還要不要我了？”

    林稚吸吸鼻子，推他，“不要，你太冰了，我要空調！”

    季嘉言瞪她。

    林稚瞪回去，瞪著瞪著繃不住，弱弱道，“你不要這樣看我啦?！?/br>
    這眼神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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