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
“大人放心,卑職不怕?!焙讲患偎妓鞯卮鸬溃骸罢埓笕粟s緊去吧?!?/br> 許平又撇了胡辰一眼,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繞圈了。高成倉下獄后,現在又被宣布要斬首,我知道肯定會有些人不服,甚至會有人想去劫獄,胡兄弟你肯定知道都有誰,把他們的名字都告訴我?!?/br> 胡辰愣愣地看著許平,半響后張口結舌地問道:“大人您要做什么?” “這事我一個人做不來,我需要幫手,”許平冷冷地答道:“有些官你和他們講理是講不通的,他們看不清曲直,只看得清你手里拿著的是刀子還是鋤頭?!?/br> 見胡辰的嘴巴越張越大,許平不耐煩地說道:“胡兄弟你別告訴我你沒見過這種官,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該怎么才能和他們把理講明白。最后,如果你想置身度外的話,給我條繩子?!?/br> 第二十四節 作亂 八百里急奏把驚人的消息送到北京:許平反。 在這個公文抵達之前,牛金星已經收到了山東防御使的私信,開頭同樣是這三個觸目驚心的字,不同于公文的是,后面詳細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山東防御使的辦公地點就是以前的山東巡撫衙門,鐘龜年以前潛伏在明境刺探情報、拉攏明將時妻子就留在老家奉養母親,大順開國后母親到北京去后他和妻子呆了沒有幾天就接受職務前來濟南,仍然把妻室留在北京照顧老母和孩子。牛丞相暗示他應該找幾個侍妾,但鐘龜年毫無猶豫的拒絕了,“主上宵吁,豈是大將安樂時?”雖然鐘龜年不是什么大將,但在他的治理下山東為討伐北方同盟提供了源源不斷的物資,保證了戰爭的最后勝利。之后和許平的糾紛導致對方辭官不做,鐘龜年感到很遺憾,但他問心無愧。 昨日和往常一樣,山東防御使衙門里沒有多少人,鐘龜年對排場沒有什么興趣,現在中原方定、強藩林立,南方依舊不服王化,山東同樣是百廢待興,鐘龜年覺得有錢雇傭一大幫下人還不如多上繳國庫些錢或是多勸農桑、多辦槍炮和火藥廠,就是能省哪怕是一兩也好。 桌面上擺著厚厚一摞賬冊,鐘龜年不信任商人會如實報告利潤并為此納稅,所以防御使司要替他們重新核算一遍;鐘龜年信任他手下的人,但依舊要choucha,這樣可以更好地保證他們不會收受賄賂損公肥私。 正埋頭打算盤的鐘龜年被外面的喧嘩聲驚動了,接著又聽到幾聲槍響和大團的驚呼聲,還有一片惡聲惡氣的命令聲:“坐者免死!” “居然有人敢在這里鬧事?”鐘龜年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濟南城內到處都是兵營,節度使衙門離這里也不是很遠。震驚只讓鐘龜年呆住了不到幾秒,他就一躍而起撲向自己的武器,雖然好久不曾在江湖上行走,不過他的身手依舊矯健,一個箭步就沖到墻邊取下掛著的長劍。 但這遲疑的幾秒已經足夠襲擊者趕到,當鐘龜年右手緊握住劍柄時,他聽到一聲喝令從背后傳來:“不要拔劍!” 這個聲音非常耳熟,鐘龜年轉過頭,看到一個身穿黑色武裝服,頭戴氈帽的人影站在大門口,對方手中的手銃筆直地指著自己。 “防御使大人,多日不見?!?/br> 鐘龜年瞇著眼睛仔細地打量了對方一會兒,緊繃著的胳膊松弛了下來,他恢復直立,右手從劍柄上松開垂在身側,左手握著劍鞘緊貼在腿邊:“許將軍,您這是在唱那出戲???下官現在公務繁忙,您先到客廳喝茶,下官一會兒去拜見你如何?” 許平端著手銃緩步走到鐘龜年面前,這時又有幾個身穿武裝服的人涌進房間,向許平大聲匯報道:“大將軍,一個也沒有放走,都捆起來了?!?/br> 鐘龜年微微張嘴欲言,但沒有吐出一個字就把嘴唇緊緊閉上,身體又一次繃緊了。 “我此來是想請防御使大人放人?!痹S平擬定好突襲計劃后對手下叛軍反復交代,要盡可能一人不傷。突襲很順利,防御使衙門的內情許平了解得很清楚,對方也完全沒有戒心,更沒有面對其他敵人那種抵抗的勇氣和欲望。 鐘龜年輕輕哼了一聲,目光越過許平投向他身后的幾個人,最后定在胡辰臉上:“胡校官,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嗎?你害慘了你的大人了!” “和他沒關系,是我下令給他的?!痹S平接話道。 “許將軍你現在根本無權給他下令!”鐘龜年沖著許平說完,又把目光看向胡辰:“犯上作亂的賊!你知道你害死了你多少弟兄么?” “防御使大人,我需要你的印用一下,等高成倉平安出來后我們立刻走人,絕不打擾您辦公?!痹S平又走上前兩步,擺了一下手中的火銃示意鐘龜年讓開,但他轉念一想,沒有把這聲命令說出口而是試圖繞過鐘龜年。 但鐘龜年一錯步擋在許平面前,不允許他去取自己的官?。骸霸S將軍,現在帶著你的人離開,本官就裝作沒看到他們,只彈劾你一個?!?/br> “開弓哪有回頭箭?”許平左右繞了兩下,但鐘龜年始終閃身擋在他面前,他嘆了口氣停下腳步:“防御使大人,我不想管朝中的事,我只想救我的手下出去?!?/br> “除非從本官的尸體上踩過去?!?/br> 許平盯著鐘龜年的眼睛看了看,微微點頭:“那只好得罪了?!?/br> “來人,”許平保持著戒備的姿勢,頭也不回地喝道:“幫防御使大人在椅子上坐好了?!?/br> 兩個叛軍應了一聲就要拿著繩子上前。 “且慢!”鐘龜年喝了一聲,然后正色對許平說道:“許將軍,這案子本官沒有徇私舞弊,本官判了斬監侯,然后把判書上報給京城,請刑部定奪。許將軍,本官非常明白高尉官為什么會抗拒王事、當街行兇,本官也心存敬佩,這些本官都在上報給刑部的文書里面講了,本官沒有對高尉官動過刑,而且還交代獄卒要善待他,還請刑部能夠免除對他家人的株連并給予撫恤?!辩婟斈暧昧娬{道:“這不是冤案!” “我已經懶得和你吵這個了,你看我甚至不責備你如何對待治下的百姓,”許平緩緩搖頭道:“有一個不該死的人恰好是我的舊部、我的朋友,我要救他一命,就是這么回事?!?/br> 鐘龜年看著許平那雙平靜的眼睛,里面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他吞咽下一大口唾沫:“那就只有殺了本官才行?!?/br> 說著鐘龜年又把佩劍橫舉在胸前,左手抓著劍鞘,右手握上劍柄。 “別這樣?!痹S平搖頭嘆息道。 “許兄弟,我不坐在這把椅子上的時候,我是一個普通人,有惻隱之心,自認為也是你的朋友。但是當我穿上這身官服,坐在大順山東防御使的椅子上時,我不再是任何人的朋友,我代表的甚至不是主上,而是大順的權威,沒有同情或憐憫,我只能根據國家的利害來賞賜或處罰?!辩婟斈晖耆珶o視那把指著他胸口的手銃,一把就把劍拔了出來,同時大喝道:“殺了我吧!” 許平沒有開槍而是退開一步,看著鐘龜年舞劍沖過來,許平又嘆了口氣把手銃隨手丟下,再退開一步的同時把自己的配劍抽了出來。 其他幾個叛軍緩緩退到屋子墻邊,看著鐘龜年勢若瘋虎般地向許平發起一陣陣猛攻,后者好整以暇地擋開對方狂風暴雨似地一輪猛攻,長劍一擺就把對方的武器格到一邊,用劍面一拍鐘龜年的手臂把他打了個轉,接著就踢在膝彎處將對手打得跪在地面上。 不等對方站起,許平用劍柄一敲就把鐘龜年打懵在地,兩個叛軍沖過去把鐘龜年抬到椅子上捆起來,這時許平已經寫好手令,他在上面蓋上印后交給一個部下拿去大牢放人。 等待的時候,鐘龜年悠悠轉醒過來,他在椅子上掙扎了兩下發現無用后,再次抬頭沖著許平喊道:“許將軍,你難道一點兒都不替大順、陛下想一想么?現在國勢如此艱難,你怎么就不懂得以國家為重呢?” “我從來不懂得以國家為重,一貫是為私人恩怨置大局于不顧,”許平輕聲答道:“這個鐘兄應該是知道得很清楚的?!?/br> “天下蒼生何辜?”鐘龜年大叫起來:“許將軍你要是把天下搞得大亂,那又會有多少家破人亡?多少人妻離子散?難道你指望殘暴的昏明又回來嗎?” 許平一聲不吭只是看著門外,等著大牢那邊的回音。 “現在天下太平了,百姓能夠安居樂業了,就算我做得有不對的地方,可難道山東不是盜賊晏平了嗎?難道流民不都回鄉,可以娶妻生子,安居樂業了嗎?”鐘龜年不依不饒地繼續叫喊著:“許平你非要把這太平日子攪亂,讓多少人香火斷絕,讓多少人重新輾轉溝壑才安心嗎?……” 鐘龜年又怒吼了一會兒,許平終于按捺不住,一躍到他身邊,沖著他叫道:“但是當天你不是這么和我說的!你不是跟我說明餓死全家老少,你只餓死一半;你不是說明奪走一家的一雙兒女,而你會讓他們挑一個留下的;你也不是說明讓所有的百姓都不得活,而你只讓其中三成、四成不得活!你說的是:輔佐順王吧,開辟一個太平時代,一個人人都能溫飽,都能膝前兒女環繞,不再會有冤無處伸,不再會被惡棍肆意欺凌而哀告無門的太平時代的!” 愣住的鐘龜年一句話也答不出,但許平還沒有結束:“怎么了,為什么不說話了?其實你根本不信會有這樣的日子,對不對?你只是想改朝換代,你根本不想試一下,哪怕是試一下能不能有這樣的日子。但你卻這樣和我說,然后我又去和我的部下們說!” 許平向鐘龜年攤出手:“我手上的血是洗不干凈了,這個你早就和我說過,我也知道。但我的部下們不是,他們以為他們會成為義士,抱著這樣的念頭去殺人、去犧牲、去浴血奮戰直到把滿腔熱血都灑下疆場!但你把我的手下——成千上萬的將士都變成了兇手,你害得他們會下油鍋,會無法超生!” 高成倉被放出來后,許平喝令把所有俘虜的繩索都再檢查一遍,然后揮手道:“走,我們出城?!?/br> 說完不等其他人反對,許平第一個拔腿就走。 安全來到城外后,許平面沖著幾十個部下,對他們指著西方道:“好了,接下來你們就要開始隱姓埋名的日子了,我建議你們去山西,晉王一定肯收納你們的,你們幫著他好好保衛邊疆吧?!?/br> 一路上高成倉還沒有來得及感謝許平,聽到這話后大吃一驚:“那大將軍去哪里?鳳陽是肯定不能回去了!” “我回濟南投案?!痹S平早就想過了這個問題:“我沒法跑,今天這事必然轟動朝野,如果我不去投案的話,朝廷就會威信大損,說不定還會有宵小以我的名義起來作亂?!?/br> “那怎么行!” 部下們都大叫起來,叫嚷得最兇的就是高成倉,他覺得這簡直成了許平一命換一命。 “反了吧!” 不知道誰先喊了一聲,剛才有人就存著這個心思,還曾想勸許平奪取防御使衙門等濟南要害,以許平的威名可能根本不會遇到抵抗。 這聲呼喊一石激起千層浪,大家紛紛叫好,七嘴八舌地叫起來: “山東根本無人敢抵抗大人!” “南京!南京駐軍也多是大人舊部!” 許平聽他們喊了一會兒,耐心等他們的呼聲漸漸平息后,搖頭道:“天下已經太平了,山陜、中原、山東的流民都回家了,我是絕不會造反的?!?/br> 胡辰一聲不吭地跪到在地,隨著他這一跪,許平面前頓時呼啦啦倒下了一片,所有的舊部都跪倒在他面前。 “大人,我們愿意追隨您,直到打下一個太平時代,一個不會有冤無處伸,不會有人被欺凌的時代?!?/br> “我做不到,如果我做得到我就會去做的?!痹S平依舊搖頭,他不知道自己比李自成強在什么地方:“我除了領兵,對治國一無所知,王上和我志同道合,他做不到的,我也做不了更好?!?/br> “王上身邊有jian臣,有小人!” “我將來身邊一樣會有山東防御使這樣以國家為重的人,而王朝又怎么能沒有這種人?”許平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永不會再挑起新的亂世,也不想再聽到這個建議?!?/br> “你們不要隨我來,我來濟南不是為了害死你們大家才拋上這條命的,一路小心,如果有一個人被擒我都會死不瞑目?!痹S平最后把目光挪到高成倉臉上:“你也不要跟我來,不然這些兄弟的前途就是白白沒了” …… 陳哲匆匆趕到防御使面前,伸出雙拳給對方看自己手腕上的繩痕和淤腫:“許將軍把火銃藏在衣服下,逼著我出去和左右說有要事相商,一夜都不許任何人以任何事打擾,然后就把末將捆起來關在屋里了?!?/br> 鐘龜年哼了一聲,見狀陳哲試探著問道:“許將軍投案后說什么了?” “他說他救不了天下的人,那救一個也是好的?!辩婟斈耆嗳嗝脊?,這件事該如何處置,只能交給朝廷定奪了。 第二十五節 隱情 “這是……這確實是……是……?!?/br> 內閣成員看到奏報上的事情經過后都瞠目結舌,像許平這樣的元勛別說一般的罪行,只要不犯下十惡的頭三條都能有回旋的余地。 不知不覺間李建泰額頭上已經是汗珠密布,北方同盟反逆時,他散盡家產支持朝廷,幾年來勤勤懇懇給牛金星當牛做馬,總算是混進大順朝廷的內閣了。順王雖然是開國之君,但是把內政權幾乎完全下放給丞相和內閣,現在的風光已經不在前朝之下。 從技術上許平的罪沒有什么好討論的——這案子的難度完全不在技術上,理所當然該給許平定死罪,萬一順王不準,丞相和內閣——包括李建泰就得拒絕奉詔,以辭官不做相威脅要求主上收回赦免許平的亂命。所以看完奏報后李建泰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聯系鐘龜年,讓他修改奏報,內閣先壓一壓。如果鐘龜年他不識相的話……李建泰也沒有一丁點的辦法,他是牛金星的弟子。 “太師,許平這是反,而且還企圖挾持主上?!绷硗庖粋€入閣的降官張縉彥大聲道:“如此大逆不道之舉,豈能輕赦?” 李建泰望過去的目光里帶上了一絲敬佩:你真有種。 其他內閣的成員大多也用類似的目光看著發言者,他還在陳述自己的理由:除了這種案子是一定要有責任人的,如果許平沒錯那錯的就是山東防御使,如果山東防御使被處罰,那以后地方行政也就沒法干了,不懲罰許平勢必激起中央和地方各級官員的眾怒。 可是,許平在軍中人脈如此之廣,李建泰雖然對張縉彥說的這些很贊同,但剛才他在一眨眼后就想到軍方的意見,南方又熱火朝天地打起來了,將來凱旋的將領在主上面前喊冤,地方上將帥呼應,李建泰自問如果是自己坐在順王的位置上,是不會舍不得拋出幾個替罪羊的來平息軍方不滿的。 “可是,”張縉彥話鋒一轉:“許平在軍中素有威望,現在干戈未休,此案又是他去劫獄救一個舊部,如果莽撞從事吾恐那些不識大體的武夫們會口出怨言,有害于國家之事?!?/br> 李建泰默默地等著張縉彥的下文,在心里哼了一聲:“你居然也知道這個?那剛才你還敢說什么治許將軍的罪?” “那張大人以為該如何是好?”牛金星當然不能同意處罰鐘龜年,山東經營得井井有條是模范省份,更不用說鐘龜年還是他的親信弟子,而他也無法想像不處罰許平的后果。正如張縉彥所說,百官會對這種結果失望,丞相理應秉公執法并保護勤奮工作的官吏。 “最好莫過于不公開此案,讓山東防御使修改奏報,絕口不提許平反之事?!睆埧N彥接著說出的話讓牛金星聽得莫名其妙,與剛才的建議大相徑庭,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可……”牛金星想說,如果把許平放出來,那日后消息難免走漏、還是會讓其他官員灰心,這個武夫說不定又會看什么不順眼去劫獄,而且山東防御使的工作也沒法再干下去,總之就是張縉彥剛才那一堆理由。 “此刻是非常之時,事急從權?!崩罱ㄌ┩蝗粡埧诟胶推饛埧N彥來:“太師,下官也認為此刻不是把此事鬧得沸沸揚揚的好時候,下官認為不妨讓陛下賜死?!?/br> “賜死?”牛金星皺眉思索的時候,李建泰和張縉彥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 “將來就是有風聲傳出,大家會覺得陛下是念在許平的功勛上從輕發落,顯示了陛下的仁德?!?/br> “早一日把此案了結,國家就節省一日的元氣,”張縉彥和李建泰一唱一和的勸說著,最末他還慨然道:“為了有益國家,下官愿意去和陛下講?!?/br> 丞相牛金星當然不能同意,接下來就是處理方案的細節討論,最后決定先模模糊糊地告訴順王許平在山東與地方官府發生了些糾紛,具體情況還在探討研究中,至于給山東防御使的急件,內閣自然不用發,這個牛金星肯定會去私信的。 …… “許平下野后,糾集一些軍中舊部,利用軍隊在南京、山東等地走私,本來地方官府對此也是眼睜眼閉的,接連鬧出了幾次糾紛也裝沒看見,畢竟許將軍是元勛。這次過濟南時,幾個新來的衙役不知道這些販運私貨的軍人的身份后臺,冒冒失失地去檢查,被負責押送的高成倉殘暴殺害……” “寡人知道高成倉,”李自成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猛地一陣搖頭:“他是大將軍的親信沒錯,但大將軍不會做這種事的,一定是有人誣陷大將軍!” “是,臣再去查,”牛金星應是后又問道:“陛下,江南戰事如何?” 在接到黃石的拒絕信后沒有幾天,浙江、湖廣就報告遭到南軍的進攻,對此李自成頗有些驚訝。許平把城外的新軍參謀司大營改成大順參謀司,現在李自成經常在那里和劉宗敏等人討論軍情。 “殘明彈丸之地,要是堅守關隘還是件麻煩事,”李自成不以為意地說道:“就算是突襲,也應該集中于一點兒,或浙江、或湖廣,現在他們四處出擊完全是分散浪費兵力,真不明白齊公怎么會不智于此?難道他覺得可以用數省之人力,與中國抗衡么?” …… “七月二十七日,許平親自趕到濟南府向山東防御使要人,鐘龜年的意思是,這次都鬧出人命來了,如果不聞不問就不好和百姓交代了,建議許平忍痛割愛,把高成倉交給官府處置。許平要人未果后,負責在山東走私的胡辰擔憂牽連自己,唆使、協助許平調動軍隊,攻打山東防御使衙門和節度使衙門,劫走人犯?!睌等蘸?,第二份報告又送到順王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