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
殺了李靖等人,意味著他們這千余人一個都別想逃走,必然會被泄憤的晉國將軍絞殺成渣渣。 伏曉光站在木墻上,望著北面晉軍營壘,手中抓著面餅,干巴巴嚼著。 他知道,自馬成陣前自盡那一刻起,魏國和晉國兩者只能存一個。 他面露譏諷,暗笑晉軍還在猶豫要不要進攻。他深深的了解公孫策和他那幫好友的關系是多么的鐵,馬成被逼死,公孫策絕不會善罷甘休。 還好,現在只有他認識到了這一層,而晉軍因為不了解馬成與公孫策的關系究竟有多好,所以還沒有統一意見。 此時的臨邑城內,公孫策正與田忌對酌,討論攻齊的可能性。 這時候的他還不知道馬成自盡的消息,而田忌投降以及田忌的提議讓他很心動。 “如將軍所言,各地田氏子弟可拉出十萬反齊大軍。孤于北岸也有大軍三十余萬,加上將軍八萬軍隊,足足五十萬大軍!” 公孫策興致很高,在桌上地圖指著齊都臨淄說道:“大軍可架浮橋渡河,若天公作美,不出三日就能殺到臨淄。又有水師運輸偏師于東萊郡側擊齊國,奇正相輔,又有田氏子弟于齊國遍地開花,接應大軍,必能打的韓信措手不及!” 田忌同樣紅光滿面,連連點頭:“有殿下神威,韓信那個昔日鉆胯小兒豈有還手之力!” 公孫策只是輕輕一笑,田忌跟著笑,韓信有多恐怖他們兩人都知道,剛才那話也只是應景的話,誰當真誰就是傻子。 笑罷,公孫策斂容說道:“將軍所部既已歸入我魏國,就該用魏國軍制。將軍自編一衛,為威衛,可好?” 田忌也知道,這是必須的,只要他女兒田景能成為公孫策夫人,他軍權被削都成。 魏國的軍制他也了解,公孫策在效仿唐朝??赡軐淼奈很娮罡呓ㄖ凭褪鞘l,即左右衛、左右武衛、左右驍衛、左右威衛、左右領軍衛、左右金吾衛。 另外四衛則是直屬軍隊,即左右監門衛,左右千牛衛。 給他一個威衛編制,比什么臨時編制的戍衛好的太多,起碼戰后不會被解散肢解,這也算公孫策對他的一種誠意。 兩人見今晚最重要的軍權問題得到解決后,氣氛輕松不少,隨即說起了家務事,田忌對他的女兒田景可是夸得天上少有,地上難尋。 相對于女人,公孫策更愛江山。 而且,他并不好色,和一個沒有感情的女人在一起,在他看來和木偶似乎沒什么區別。 這只是一樁交易,田景因為交易成了他的夫人,會不會幸福他不能保證,只能保證善待她。 相對于田景,此時更多人還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田景那點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吃的差不多了,這場會談也就結束了。 與此同時的甘亭,籠罩在一片夜色和深秋的淡霧中。 晉軍軍營悄悄奔出兩支軍隊,分兩翼,包抄魏軍營壘。 走到半途,一人舉起兩支火把,一時間火光驅散了霧氣,照的夜晚如明晝。 晉軍大營中的諸將一見有軍隊悄然出擊,直接拉出親兵隊去找李恪,質問李恪是什么意思,卻被高力士擋住,只說太子李恪在睡覺,不見諸將,讓他們稍等。 諸將哪里敢等,回營策動本部將士殺出營外,準備將出擊的太子左右內率堵回來,或者準備給左右內率做聲援,鼓足氣勢,準備逼降魏軍。 可他們只見到了一座空蕩蕩的營壘,不見一個魏軍。 入夜霧氣最重時,伏曉光就率部朝南突圍,因為南邊也有晉軍偏師駐扎,又直接轉向朝東,進山后往上黨郡亡命狂奔。 同時山中遇到了郭亮派來的斥候,直接將甘亭發生的事情飛鴿傳給了郭亮,同時派人飛馬急報河東軍,讓那里的魏軍做好接戰準備。 ps:有玩貼吧的同學沒?很久很久以前,建了一個兵家大爭吧,歡迎大家一起來水,水水更健康~ 第八十一章 勃然大怒 上黨郡與太原郡交界處,就是郭亮大軍駐扎之地。 與公孫策一樣,他從八月十四開始,就從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當得到馬成自殺,伏曉光一部被迫從甘亭突圍的消息時,他就知道,西線已經成了第一線! 他和馬成也有數面之緣,因為公孫策的緣由,兩人關系從相遇開始,就很融洽。 而且馬成的妻子趙娜是他同學,他夫人李晶的閨蜜,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與馬成也能算是連襟。 他顧不得哀傷,當即遣親兵火速通知李儒。 “侯爺,馬成將軍自盡,這是大事,應該立即通報殿下!” 親衛將張繡對著郭亮默然的背影繼續說道:“晉王早有攻魏之心,只是有人質和盟約牽制,如今馬成被逼死,魏晉兩國只能一戰,別無他路!” 郭亮將信從新封裝:“臨邑方面剛剛有信過來,大哥準備起大軍四十萬渡河攻齊,齊國田氏子弟會舉十余萬大軍響應,加上齊國此時各地的亂軍,不說一戰滅齊,也能重創齊國!” “人人都說大哥嗜殺,視人命如草芥??烧l又知道大哥是不得不殺,以殺止殺。他是個重情的人,一旦得知馬成被逼死,攻齊一事可就半途而廢了。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這次錯過,不知還會不會有下次?!?/br> 郭亮說完,連連嘆息。 “侯爺,這不是太子殿下打不打晉國的問題,而是不得不打。晉國反應過來,知道馬成一死,兩國就是死仇的情況下,必然傾國來攻!” 張繡懇切進言:“滅齊不是一兩日的功夫,大河以南的勢力絕不想看到魏軍的旗幟出現在河南之地。此時吞滅兩國已經是曠世大勝,只要整合了現有資源,魏國足以雄霸天下?!?/br> “盲目的擴張雖然增加了疆域,結果必然就是根基不穩!此時殿下那里的人都被大勝蒙蔽了眼睛,所以這時候侯爺一定要將這個消息傳遞到殿下那里!” 郭亮被張繡說動,見張繡說的有理,當即堅定了搖擺不定的想法。 他雖不在前線,也沉浸在大勝的喜悅下,想要等公孫策以吞魏滅趙的速度推平齊國再回師伐晉。 這必須有兩個前提,那就是留守的魏軍要擋住晉國的兵鋒,而且公孫策的大軍還不能被拖在齊地! 否則兩線作戰,兵力分散,必然會被戰爭拖死。 “阿繡說的有理,此時必須壯士斷腕,舍棄不必要的利益!如阿繡所說,你要發出自己的聲音!” 李儒風風火火進來,繼續說著:“北線四個衛約有三十三萬余人,組成的北線軍團已經對常山三郡發起的進攻!南線絕不能再起戰事,當以堅守為上。只要殿下回師河東,擋住晉國兵鋒,到時候別說冀州,就連晉州都是咱大魏的!” 指著桌上沙盤李儒抓起郭亮的水杯牛飲一口繼續說道:“只要殿下在河東拖住晉國主力,等北線戰事一定,可抽出兩衛從常山郡攻雁門,這是北路軍;而你可以率上黨諸軍從晉中直搗太原城,是中路軍;殿下從河東發起反攻,這就是南路軍!” 李儒拍著桌子,一聲脆響讓郭亮一振,就聽李儒自信慢慢說道:“三路齊攻,晉軍主力又被拖在南線,這就是晉國自尋死路呀!” 郭亮豁然開朗,對外大喝一聲:“召飛騎!” 不一會十余名飛騎士一身輕甲闊步入帳,列在郭亮面前。 郭亮手中拿著一沓謄抄的信沉聲說道:“我不管你們怎么弄,必須在明日上午十二點前將這信交給太子殿下!” 飛騎士人手一封信,貼身裝好后郭亮肅容說道:“記住,這信務必親手交到殿下手中。信不能及時趕到,皆斬!如果如期送到殿下那里,重賞!” 飛騎士相互對視一眼,抱拳一禮,不等郭亮說話,就疾步沖出大帳去了。 他們都是軍中善騎者,很多都是獲得趙云白馬義從戰魂的天兵,每人配上數匹好馬,日行千里不是問題。 其后郭亮又放出信鴿,飛騎只是以防萬一之用,他深怕公孫策身邊的人被勝利蒙蔽了雙眼,將這條信息隱瞞不報。 自從楚萌萌陣亡后,公孫策身邊突然出現的郭嘉他并不清楚是誰。在不了解公孫策身旁負責情報的人前提下,他不得不做兩手準備。 八月二十六天色麻亮,公孫策就早早起來,擦拭著自己的雷電戟。 雷電戟是靈兵,不用擦拭也是一塵不染,可這是公孫策的習慣。 韓信的齊國雖然各地亂軍此起彼伏,但他不認為韓信就那么好對付。 兵法上他覺得自己搞不定韓信,那么就要靠尖端武力一舉摧毀齊軍戰心,軍無戰心,十個韓信他自信能剁翻! 郭亮的信鴿最先落到了衛劫手中,他同郭亮一樣,不知道如何抉擇。 動蕩中的齊國正是最虛弱的時候,如果錯失了這次機會不知道下次會在什么時候。 如果不能在各國都在應付國內亂軍的時候一舉壯大自己,以后的魏國可就會被其他各國孤立連橫圍攻。 而衛劫更知道,河東的軍力有二十余萬,足以擋住晉軍一時半刻。他也期望公孫策能在這一時半刻的時間內蕩滅齊國,只有魏國變得很大,他們這些人才有更多的機會。 衛劫也想到了河東的魏軍擋不住晉國兵鋒,公孫策又一時半刻搞不定齊國的情況下,會有怎樣的危機。 他還在為難時,郭嘉來到了他這里。 衛劫當即將問題交給郭嘉,等待郭嘉做決定,決定要不要隱瞞公孫策。 “殿下此時氣盛如龍,雖然大勝連連,可他依舊時刻保持在警惕。這個消息必須通報殿下,任何消息都必須通報殿下,如果隱瞞他,我們就別想吃飯了?!?/br> 郭嘉盯著衛劫繼續說道:“耿侯郭亮既然發這條情報過來,說明西線必然有著危機。這么重要的情報,誰敢隱瞞,殿下就會剮了誰!” 郭嘉看透了衛劫,知道他猶豫了,所以直言了當的告訴他,隱瞞公孫策會有怎樣的下場。 衛劫雖是絕世高手,可依舊出了一身冷汗,連同郭嘉一起去稟告這條信息。 公孫策一早心情大好,正喝著米粥,見郭嘉與衛劫肅容而來,心中多了一份不安。 魏軍東線戰場連連大勝,人人都是面帶喜色,郭嘉二人的臉色變化,讓他當即就發現了不對。 郭嘉舉著信遞交到公孫策面前,輕聲說道:“殿下,西線有變?!?/br> 公孫策點點頭,肅容打開信,看了一遍,他閉上了眼睛。 輕輕呼出一口氣:“情報準確?” “千真萬確……” “痛煞我也??!” 公孫策一聲長嚎,引得虎衛拔刀而入,見公孫策捏著信渾身發抖,紛紛跪地。 捂著胸口,公孫策喘著粗氣:“召田忌前來議事!另,傳令魏無忌,告訴他,天黑之前,孤要聽到樂陵城破的消息!” 第八十二章 托以重任 田忌一早接到公孫策召見,就樂呵呵來了,入城后發現氣氛不對。 城中巡邏的豹衛,站崗的鷹衛還有貼身護衛公孫策的虎衛,鎧甲內皆是白袍,不再是昨夜他看到的如火赤紅色。 “父親,魏國定有大將身亡!” 田忌聽了扭頭輕聲呵斥:“不得妄議!” 親兵打扮的田景皺了皺眉毛,輕哼一聲,閉口不言。 “太子隨身三衛都穿白袍,可見那人份量絲毫不在智囊楚萌萌之下。如今為父只希望,這攻齊之事不要出現變動。否則我們田氏,就被放到了火架上了??!” 田景進府后,四處張望說道:“父親,你可能要失望了?!?/br> 田忌也看到了,見到一旁空地上十余名虎衛郎將根據情報在地上的大沙盤上重新標注。 情報的重心顯然在晉州,而不是冀州或者青州。 公孫策一身大紅色蟒袍,手執雷電戟,站在演武場正中閉目沉思,隨軍的趙月茹幫他擦拭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