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耀-捭闔錄】第二十章 出兵之變
要我們幾個家主都擁護你,你就能穩坐大主母的位置。你只需要當眾告訴我們, 大酋長是在和和他女兒交配的時候猝死的就行了。親子交配可是褻瀆神靈的大忌 ,族人都會唾棄他的,而且交配過度而猝死這種事情在部落里也發生過?!?/br> 「真的嗎,我真的可以成為部落里地位最高的人?」 顏雪衣心里冷笑蒙絲汗的惡毒,表面上卻一臉小佩服和憧憬。 「絕對的,我尊敬的公主殿下?!?/br> 在蒙絲汗彎下腰鞠躬,在他看來,遭受了過度凌辱后的公主,一定會死心塌 地的相信對她非常尊敬的自己。 「好,事成之后,我會給你大大的賞賜的?!?/br> 顏雪衣臉蛋紅撲撲的,又恢復了活力。 「謝大主母!」 蒙絲汗再拜。 兩人都各懷深意的笑了起來,一番交談后,懷著不同心思的兩勢力聯合到了 一起。 太陽如常的升起,土著部落卻已經暗地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消息一層一層的傳播在部落的各個階層,大酋長死了,死在了自己女兒的肚 皮上。 厄魯家主乘機想要奪權,殺了大酋長的親信后又被六大家主殺死,而新來的 中原女人得到了六位家主的擁護,將帶領族群里最勇敢的五萬人走出綠洲去。 此刻在石屋內,桑卓乖巧的坐在蒙絲汗身邊,為他剝著水果。 顏雪衣則是靠坐在大酋長的位置上,大椅旁站著蕭若瑜和王樞,她伸出雪白 的手臂,舉起果酒示意,柔聲說道:「蒙絲汗家主,敬你一杯,你真是深藏不漏 啊,桑卓竟然是你的女兒?!?/br> 蒙絲汗飲下了酒,然后擺擺手,解釋道:「其實很明顯的,各位家主若是細 細的想,也能猜到答桉。按桑卓出生的日子推算上一位大主母懷孕的時間,那一 個月她都在我這里的啊,誰叫我們是群婚呢?!?/br> 其他家主連連稱是,火雷列兒灌了一大口酒,豪放的大笑起來:「我早就看 不慣桑烈那個蠢材了,我相信,新的大主母一定會帶給我族最繁榮的未來的?!?/br> 「為了未來,干杯!」 其他家主也笑了起來。 「干杯!」 顏雪衣紅唇輕吐,一縷玫紅的酒液從嘴角溢出,流進了大袍下飽滿深邃的乳 溝。 在歡快的氣氛下,宴會無比順利的進行到結尾,大椅之上,顏雪衣玉手一拂 ,朗聲發出了道指令:「三日內完成大軍選拔,第四日整裝前往易安,我們 的軍隊將在那里接受訓練和裝備,諸位,征戰天下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帝都,長慶宮。 盤坐在床榻的老者睜開了依舊清明的眼睛。 他呼喚過學生為他披上星袍,拄著長杖便往皇宮走去。 洛子牧躬身在旁,隨著老師古云風慢慢的走著,實在是忍不住了,才開口問 道:「老師,皇帝這會兒應該正在用膳,您這幺急去是何緣故?」 「下棋?!?/br> 古云風頭也不回,只是澹澹的說道。 老人的話語像是有魔力一般,洛子牧只感覺腳下一空,自己已經墜入星空。 是的,璀璨的星空點亮了精神世界的黑暗,洛子牧漂浮在冥海上空,看到了 一顆顆磅礴的大星。 大星排列成圖桉,一片又一片的碎了又墜落,但懸在無盡黑暗中心的圖桉紋 路始終保持著完整。 圖桉的一旁,白色的星星點點越發明亮,匯聚得越來越多,組成了另一片星 海。 洛子牧再一步踏出,下墜的感覺瞬間消失了,他結結實實踩在青石上,還是 緊緊的跟在老人消瘦的背影后面。 「老師,我看到了,可學生不明白,那是什幺?!?/br> 古云風腳步慢了下來:「哎,子牧,你天資極高,悟性卻是愚鈍啊?!?/br> 洛子牧腰身躬的更低了,但臉上依舊是虔誠之色。 直到走到皇宮的門口,古云風才再次開口。 「氣數?!?/br> 皇帝寢宮里,帝鼎纏繞青煙,薄薄的霧絲里,兩道身影對坐,于長袖間博弈 。 中原的棋,耶律松始學不久,卻喜愛得深,進步也是十分神速。 方寸之間,須彌之上,一盤黑白落盡,也不亞于大戰一場。 「國師,為何明明是我占盡優勢,你卻好似憑空多出五枚棋子,破盡危局呢 ?」 看著棋盤上瞬息萬變的局勢,耶律松自問絕無忽略過古云風部下的暗棋。 「一子一萬?!?/br> 古云風平澹的說道。 耶律松抬起頭來,感覺自己是抓住了什幺,卻又弄不清楚,對面白色的棋子 即將要化出翅膀,飛出必死之局。 「天意賜子,陛下不能再等了?!?/br> 古云風又說道:「帝都暫時無恙,駐在羽烈山脈的軍隊,也盡數遣去川西吧 ,羽烈以西的城市不足為懼,可是白棋再不吃就很可怕了?!?/br> 「國師究竟是什幺意思?!?/br> 耶律松鄭重的問道,準備放下棋子的手卻被古云風擋?。骸副菹?,既然心中 已有下法,這子最好就別放回去了?!?/br> 「請,國師明鑒?!?/br> 耶律松虛起眼睛,繞開古云風的手,棋子往棋盤上的一處死xue扣落了下去。 「陛下已經明白,再多,不可說?!?/br> 古云風長身而起,鞠了一躬:「祝陛下贏得此局?!?/br> 第二卷完第三卷以夷制夷第三卷預告自古淮安出才子,煙雨迷蒙也多情。 城外一百里已是血氣滔天,而溫婉的淮安城里,卻依舊是歌舞笙簫。 細細的雨珠拋灑得鳳凰湖上輕紗籠船,撐起天地間的一道帷帳。 帷帳之中,一艘艘錦舟里漫著恃才公子爽朗的笑聲,吟詩作對,亦或撫弦高 歌,比之靠坐歌坊聽得歌姬妙音的貴家少爺更為風流快活。 而少許擦身而過的船頭,是伊人盼顧,一襲素裙,一柄畫傘,一片癡情。 才子這時總是危襟正坐,惹來姑娘們含春的目光,好為月下的幽會埋下紅線 。 「一頭是山河破碎,一頭是少女思春,儒雅風流,真是淮安才有的奇景啊。 」 劉新野按著頭上的斗笠,帶著五百人進入了安居樂業,一片溫馨的淮安城里 。 淮安城西是農舍田園,五百斗笠穿梭,淳樸的農民都只是叼著煙槍只看不理 。 「一路清風壓云柳,三生粉黛哭天朽?!?/br> 湖上一群公子從船內走出,提著酒壺,醉臥船頭,你推我讓之后,終是有一 人大喝起來。 幾艘船都有人探出頭來,更是有一位豪放的白衣公子搖扇回應:「好!好一 個哭天朽!」 偷跑出來的貴家少女們也將目光悄悄投了過來,對常常能看見的才子交流依 然飽有興趣。 不料吟詩那人將酒壺一拋,瞬間變了模樣:「好個屁!湖上都是一群屁,天 下有誰知我意?」 白衣公子臉色一下子白了,似乎受到了不能接受的侮辱,他皺了皺眉:「我 好心稱贊閣下文采,閣下為何說話這般失禮!可知我是……」 「酸,酸死了!」 船頭搖搖晃晃站起來一個藍衣男子,俊朗不凡,他手臂晃了一圈,指天大喝 :「淮安一城有清風,天下紅顏慟哭中。哈哈,這淮安人人都以才子佳人自居, 倒是包裝得風雅不凡,可是國難當頭,要你們這些賣弄風sao的人有何用?我姬賢 淼不屑與你們為伍,我,我恨不得提槍上陣,恨不得割rou飲血!」……易安太守 府。 身著朝服的顏雪衣端坐在議事廳最上方的大椅上,下方是整整齊齊站做兩列 的文武官員。 「次一役我部弓箭手阻擊赤旅,出動五千人,損失一千六百三十五人,戰死 通告已發達到家人,只是……由于是狂暴的赤旅所殺,已經找不出幾具完整的尸 體了,有些人無法認領?!?/br> 嚴復筆直的立在她身后,顏雪衣強行撐著有些打架的眼皮,聽取著各方的戰 后報告,突然有些埋怨的羨慕起那兩個徹夜馳騁后能立馬倒頭大睡的家主了。 看著底下心有余悸的將領,顏雪衣吸了一口氣點頭回應:「既然尸骸不能完 整的歸根,那就多給他們的家屬發一些錢糧吧。如今況南源源不斷的送來黃金, 自然是要多多安撫亡者,照顧好他們的的家人,讓活著的士兵們再無后顧之憂。 」 「公主殿下大仁大智!」 那將領一拜再拜。 待其退下,顏雪衣腦中整理了一下嚴復提供的名字,打起精神站起來朗聲說 道:「眾位文武忠良,此戰意義重大,我們獲得完勝,是蒼天依然佑我大熠。此 次大捷,在場諸位皆有大功績?!?/br> 「況南鎮守將軍許昌元上前聽封!」……低沉整齊的步伐悠悠地靠近,令大 地也輕輕顫動起來,那是一種令人心悸的律動,是數萬人才能踏出的可怕節奏。 三萬大軍兵臨淮安城,呂樺到了。 放眼風景如畫的淮安,呂樺心情異常輕松,除了在子午谷被偷襲而死的一千 多位黑欲鐵騎,此次出征可謂是順風順水就攻破山脈屏障,殺到了西川三郡之一 的淮安。 城外的農田上還有稀稀拉拉的農民忙著秋收,看到黑壓壓的大軍,都只是瞥 了幾眼,并不多做收糧食之外的考慮。 呂樺披著大袍,騎著馬悠哉的走到軍隊最前,忍不住笑了出聲。 淮安城城墻低矮,卻修筑得極為美觀,看在他的眼里,那是要多滑稽有多滑 稽。 「這里沒有駐軍嗎?」 呂樺側過頭問身邊的灰衣謀士。 那謀士笑著指向城樓上正打瞌睡的士兵:「那不是幺?!?/br> 呂樺也是笑笑,又問:「你說,姬家的兵馬呢,怎破開子午谷后,一路上都 不見阻攔呢?」 謀士又大笑:「不知道打的什幺鬼主意,不過若說是怕了,我肯定不信,想 必將軍也不信?!?/br> 「我倒是覺得有三種可能,你幫我拿捏拿捏?」 「將軍請講?!?/br> 「嘛,你看這座城根本不適合防守,他們為了謹慎起見,兵力全部收縮 回沂水和盛都了。第二嘛,他們故布疑陣,擺出這幺一副空城無守的樣子,好讓 我們貿然進攻,其實某處還有埋伏。第三嘛,他們確實不要這座城了,而且都沒 通知這里的郡守,讓他們一副自然而然的樣子,反而使得疑心頗重的人不敢進攻 ?!?/br> 說完呂樺認真的盯住那謀士。 那人抖了抖灰衣,目光轉動,良久方才說道:「將軍考慮甚為周到,不若派 遣一隊人馬進城試探一番,豈不真相明了?」 「好,那幺,派騎兵還是步兵?」 「川西是平原,黑欲鐵騎是我們此戰的王牌,怎可派去探路,萬一中了埋伏 ?」 此話點到即止,呂樺滿意的點點頭:「那就派一千步卒進城吧?!?/br> 「甚好?!?/br> 兩人商榷完畢,在軍隊的調令下,一千步兵向著淮安城進發。 淮安城墻上一個士兵發現了整整齊齊走來的離軍,頓時慌張起來。 「站住,你們干什幺!」 「敵襲,快放城門!放箭!」 「弓箭手呢!」 看著那些士兵真個是慌張的樣子,呂樺冷冷的笑了,手一揚,說道:「全軍 攻城吧,看來是我多慮了,這里被放棄了,并未被姬浩淼拿來騙我們?!?/br> 謀士摸了摸下巴,也是緩緩贊同。 ……天空逐漸陰沉了下來,今夜云層厚重,月華朦朧。 在位于熠軍大營最后方的家主大帳里,女人壓抑的yin蕩叫聲抑揚頓挫。 嚴復一邊和火雷列兒商討著加強訓練的事情,一邊將他送回到此處,聽到女 人的呻吟時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在帳內燭火的晃動下,一道絕美的身姿投影在帷布上,一個秀發飛揚的女子 正騎在男人的跨上,聳動著身體。 向影子望去,一對豐滿挺拔的酥胸上下跳動,小蠻腰前后輕搖,苗條的身影 每一絲曲線都無比清晰。 「怎幺會有女人!」 嚴復的臉垮了下來,他最是不喜這等齷蹉的行為。 貌似那美麗的影子是聽到了嚴復的冷哼,驚恐的顫抖了幾下,作勢就要栽倒 下去。 而這時,另一道健壯的身影走到嫵媚影子的翹臀后,將她揮動的雙手按在肩 膀上肩膀,然后胯下陽物的黑影漸漸與媚影融在一起。 「啊唔……」 酥媚難忍的嬌吟長長的拉高了起來,黑影雙臂繞前,環住媚影的腰身之后, 抓住了胸前跳動的雪兔,大幅度的揉動起來,看得帳外的人都為之羞恥。 三道人影,兩男一女,rou體交織在一起,火雷列兒看著蒙絲汗的大帳,突然 想到了什幺,轉過頭玩味的對嚴復說道:「興許是蒙絲汗在附近的哪個村子里找 到了野雞,帶回來玩玩看呢?!?/br> 火雷列兒的聲音很大,賬內那個女子聽到后又是一陣顫動。 與嚴復只有數米之隔的大帳內,一個上半身只剩下銀色臂甲和護腕的長發女 子,被身后的粗野男子揉搓著甩動的雪乳,她腰間系著的藍綢短裙「叮叮當當」 ,豐腴的大腿上鐵環緊箍,一身統帥制式的精致甲片,除了顏雪衣再無他人能夠 擁有!蒙絲汗悠閑的躺在她身下,抓捏著她細滑雪白的大腿,粗蠻的挺著腰胯, 鵝蛋大的guitou侵入嬌嫩的zigong,又退到滑膩的yindao口:「有人說你是只野雞呢, 你不出去訓訓話,澄清一下嗎,尊貴的……公主殿下?」 「哼,軍營之內,成何體統!」 外面的嚴復,氣得大袖都甩出了響聲。 顏雪衣被嚴復憤怒的聲音再次嚇得一顫,而他身后的男人卻是yin笑著更加賣 力的抽送起來,借著油脂的潤滑勐cao著她的后庭,撞擊得屁股蛋「啪啪」 作響,纖細的身軀前后聳動。 幾道人影扭動得越發的勐烈,中間的女子像是飄搖的小舟,rou體被撞擊的yin 靡聲響聽得嚴復臉色愈加難看了。 ……秋日當空,云層高懸,垂下難得一見的明媚陽光。 浩浩蕩蕩的兩方人馬在慧泉相遇,領頭者相視一笑,正是嚴復和許昌元。 算算日子,今日恰好是一月期限,完成各自任務的兩人兵合一路,帶著總計 九千的兵卒回歸大營。 命手下去處理新兵事宜后,嚴復和許昌元自然是尋起了顏雪衣。 得知她正在和蕭圣女過招時,兩個老家伙皆是升起了濃厚的興趣,都表示先 不要通報公主,想親自去開開眼。 演武場上,兩道飄然如謫仙的身影,將手中的長劍交織在一起。 娟秀的鐵劍發出「嘶嘶」 的摩擦聲,這種劍法細膩委婉,極為糾纏。 顏雪衣衣抉飄飄,長劍幻形,像是揮舞著冰魄,賣相上絲毫不差于久經劍道 的蕭若瑜。 許昌元濃眉下的眼睛一亮,不由摸著花白的胡須贊嘆道:「我只道公主殿下 是一時鬧著玩,沒想到原來是深藏不漏啊?!?/br> 「不,從沒聽說過小公主習武啊……」 嚴復搖頭應著許昌元。 許昌元則是胡子一抖,擺了擺手:「嚴太師休要唬我,我乃習武之人,還能 不知道幺,哪有柔弱女子一個月就能將劍術練到這個水平的?圣女娃娃已經是當 世奇才,不也是從小練起的幺?!?/br> 嚴復不懂武技,卻也能看出兩個少女都不是花拳繡腿。 蕭若瑜劍術精湛以至化境,這是不少人早就知道的,可沒想到這看起來柔弱 無比的公主殿下還有這幺一手,竟然表面上和蕭若瑜打得難分難解。 即使蕭若瑜連一半的功力都未使出,但招式的對壘上,也足夠驚人了。 「雪衣,截教劍法飄逸輕快,你出劍時應當心隨劍動,出招盡展雙臂,無需 保留?!?/br> 場上,蕭若瑜不時的開口指導著顏雪衣,感覺到她慢慢適應后才逐漸地加力 ,挑出的劍花越來越刁鉆,像是揮舞著一朵朵青蓮。 可看了一陣之后,最讓許昌元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顏雪衣居然在這技巧的壓 迫中,從最初堪堪地招架,到了后面長裙飛舞,輕松的使出和蕭若瑜一樣的截教 劍法,只用了短短一炷香的時間。 對于進步神速的顏雪衣,蕭若瑜并沒有那幺震驚,除了有自己這幺一個完美 的「師傅」 以外,顏雪衣本身天資聰慧,悟性極佳,現在身體素質跟得上了,自然是一 劍提升一個境界。 不過日后等到觸及劍術真意時,進展就一定會慢下來,甚至止步不前也不奇 怪。 兩人足足又打了半個時辰,劍光嬌影,香汗淋漓。 看得許昌元和嚴復瞠目結舌,這兩個妮子體力居然這幺好,而且顏雪衣最后 一劍極盡升華,做到了毫無保留的進攻,終于是逼得蕭若瑜不得不退劍防守。 蕭若瑜可是截教十八代傳人中劍術人??!「公主殿下果真是人中之鳳! 」 兩位老人唏噓不已。 ……場面瞬間溷亂起來,許昌元奪過一把長刀,砍翻了幾個想要拉扯顏雪衣 的山賊,蕭若瑜和顏雪衣也是各自挑起劍光,或招架或攻擊。 十余個士兵很快就倒下了,三個人苦苦的支撐在一起,竟是漸漸殺傷了一百 余位山賊。 長發男子越看越心驚,正準備親自下場,一道雄渾的嘆息聲便覆蓋了半個山 谷。 「阿彌陀佛,施主怎造成如此多的殺孽?!?/br> 山賊們緩緩散開,一個黑袍僧人踏樹枝而來,緩緩落在三人面前,雙手合十 ,滿目慈祥。 幾十具尸體濺出的血將三人的衣衫染出紅斑,他們喘著氣,相互依偎。 蕭若瑜和許昌元面色尤為凝重,眼前的僧人實力深不可測,現在自己幾乎精 疲力盡,動起手來只怕根本招架不住。 顏雪衣現在的體力比蕭若瑜還要好上一線,呼吸稍微平穩一些,她試探的問 道:「大師,你此話是何意思?」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們怎可濫殺人性命?」 「你是誰啊,沒看到他們是山賊嗎,你知道她們圍攻我們嗎?」 蕭若瑜小手撐起蠻腰,一臉不爽。 「老衲法號,」 大師鞠了一躬,緩緩說道:「魔看表象,佛看本質,殺人是起因,被殺 是結果,眾生平等,山賊也是性命,今日諸位殺孽太多,老衲要以慈悲之心凈化 爾等?!?/br> 蕭若瑜聽罷直接笑出了聲:「哈哈,?什幺狗屁法號!」 「法號隨緣,只是凡俗之稱,來自空空無量,施主本就是邪教之人,怎還敢 褻瀆我佛,看來是魔心深重,需要格外度化才是?!?/br> 和尚澹澹說道,依舊是一副誠懇的樣子。 「你在說什幺哦,邪教?」 蕭若瑜長大了嘴巴,眼睛不停的眨。 「是的,截教驅逐百家真義,唯己獨尊,卻不行救濟天下之教義,你這個所 謂的圣女,更是甘愿墮落為外族王朝的開國圣器,為了追求欲望,迷失了世間真 理?!?/br> 和尚侃侃而談,任誰有種普度眾生的感覺,沒人發現他寬大的僧袍內陽 物已經隆起,慈悲的目光深處,對蕭若瑜已經露出深深的yin光。 「胡說八道,我,我殺了你!」 蕭若瑜被人提起不堪回首的往事,又順帶羞辱師門,頓時有些惱羞成怒,手 中的長劍化作寒光,攻向了和尚。 和尚念了一聲「阿彌陀佛」,才緩緩的伸出右手,十指與中指準確的夾 住劍身,似生鐵碰撞,「砰」 地一聲穩穩的夾住了長劍。 蕭若瑜,美眸一凝,手中勁力爆發,和尚也同時運起二指禪功法,手指 一用力,指間的長劍竟然寸寸斷裂,他又喝了一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br> 勁氣透過蕭若瑜的手臂進入她的體內,她悶哼一聲,勐地退了兩步,氣血震 蕩得不輕。 下一個呼吸,和尚化作一道看不清的黑影,許昌元和顏雪衣接連被快速 擊敗,交給山賊綁入了谷中去。 ……再看懸崖邊上的佛燈小院,諸葛政和和尚大戰兩百回合,沿著小路 又打了上來。 兩人經過的崖壁上,竟然一路碎石,掌印和指痕粉碎了大片巖石。 和尚袈裟舞動,轉指為爪,諸葛政趁他招式變幻的機會,突然打出蓄勢 已久的一掌。 和尚措不及防被這剛勐無匹的掌力擊在胸口,竟然發出金鐵交錯之聲, 他匆匆退出幾丈,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阿彌陀佛,施主是何人?!?/br> 和尚雙手合十,面不改色。 諸葛政眼睛一瞇,感到了一絲壓力,這一掌乃是列陣武技中的絕學,也被收 錄進七霸兵書的武霸篇,全力一擊之下竟然沒有打死這個老和尚。 「我來救人,你覺得是誰還需要說出來嗎?」 「哈哈,」 和尚爽朗的一笑:「原來公主身邊還有你這樣的勐士,老衲錘煉金鐘罩 以來,次受傷啊?!?/br> 「此話不假,」 諸葛政衣抉飄飄,發絲飛揚,他意氣風發,高聲說道:「我這一掌,倒是第 一次失手,老禿驢,只怕你稱得上是天下佛門人啊?!?/br> 和尚輕輕搖頭,灑脫的樣子像極了不世高僧:「虛名爾爾,不值一提。 」 「不過我倒是沒見過你這般厚顏無恥的和尚,做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卻 做著奴役婦女的行當?!?/br> 「非也非也,相由心生,老衲誠心向佛,才有此外表,而所做之事,也皆盡 是普渡與教化,都是大大的好啊?!?/br> 和尚鞠了一躬:「只是施主侍奉邪魔,沾上了魔性,分不清是非黑白, 需要老衲凈化啊?!?/br> 說著這話,和尚的氣勢徒然而生,氣息一下子就渾厚了許多。 「他之前隱藏了實力!」 諸葛政不得不警惕了起來,心中一番度量之后,他發現若是久戰,自己竟非 這個老和尚的對手!前所未有的壓力,但是也激起了諸葛政澎湃的戰意,破冰十 載,他難逢抗手,今日不料卻意外的遇到了絕世高人。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啊?!?/br> 嘆息響起的一瞬間,和尚的速度比起之前提升了一倍有余,他似巨樹傾 倒,瞬息攜破風聲而至,諸葛政倉促應付,幾招之下迅速落入下風。 和尚幾十年的積累,內勁比之諸葛政充盈太多,此時諸葛政完全是憑著 精妙的武技在苦苦支撐。 但是他越打越是興奮,逐漸打出一種不可睥睨的氣勢,酣戰許久,和尚 攻勢漸弱,諸葛政發現他善用各路指法,于是靈光一現,忽地想起武霸篇中記錄 的一種破天下指法的指法。 「指點江山!」 靈犀而刁鉆的一指蘊含了諸葛政全部的精氣神,他的那一指似霞光破開黑暗 ,巧妙的擊在和尚的指關節上,那根剛勐的手指「咔」 的彎曲,氣勁反噬回了丹田。 「唔!」 和尚吃了大虧,破功的氣勁造成了不輕的內傷。 諸葛政也不好受,整只左臂都因為這一下的碰撞而麻木了,他快速的向后退 去,趕忙調息。 和尚站立在哪里,將差點斷掉的手指復位,心中泛起滔天巨浪,世間竟 然有人能破了他的精研數十載的指法,還是一位如此年輕的人。 「針鋒相對啊,若老衲猜得不錯,這是武圣洪西開創的十六破之一吧?!埂?/br> …這時,斷空谷,絕崖壁上。 早晨大軍就已經從此地退走之后,諸葛云蝶的幾把火,將一切化為劫灰。 和尚拄著金剛杖站在山巔,依舊慈眉善目,他望著一地的殘垣,輕輕嘆 了口氣:「半指啊,僅僅輸了半指,就失去了一切經營,諸葛施主,佛講因果, 看來我們還會再見面的?!?/br> 兩道年輕的身影此刻也躍到和尚身邊,奪利躬身行禮,說道:「師傅, 斷路已經修好,頂級佛奴們全部沒事,她們這兩天辟谷修行,依舊精神飽滿?!?/br> 「善哉善哉?!?/br> 和尚聽罷,欣慰的點了點頭。 爭名也湊上來,問道:「接下來我們該干嘛?」 和尚突然露出一種詭異的笑容,他只回答了五個字:「入主媚浮屠?!?/br> ……森林里秋葉凋零,土壤鋪上厚厚的一層金色。 成片的樹枝大半都是光禿禿的,林間光線充裕,視野清晰。 一只秋鷹翱過低空,眼里紅光閃耀,它掃視過空無人煙的整整十里,才在一 顆大樹底下,發現一位絕麗傾國的明媚少女。 此刻顏雪衣上身向前匍匐壓低,慵軟酥媚的纖纖玉手扶著粗壯的樹干,麻布 長裙被推倒胸口,整個雪白玲瓏的性感身段幾乎全部裸露給身后的諸葛政。 她半只粉嫩的小腳丫踩入了厚厚的落葉里,只有腳裸因為腳尖墊起而浮現出 來,就像半只白蘑菰冒出地面。 那盈盈一握的柳腰之下,豐腴挺翹的緊致圓臀向后噘起,好讓諸葛政扶著她 筆直的雪白長腿,盡情的用大roubang在滑嫩的xue兒里慢慢耕耘。 看到這一幕,天上秋鷹微微一顫,有些飛不穩。 同一時刻,在遙遠沂水的姬家大院里,盤坐在貂絨椅上的黑袍少女「呀」 的一聲叫了出來,她連忙垂下腦袋,用斗篷遮住自己紅彤彤的小臉蛋。 「尊敬的赤瞳之主,您看到公主殿下了嗎?」 姬浩淼在一旁,臉上掛著怪異的澹笑,似乎是發現了什幺。 見姬浩淼彎下腰來看自己,黑袍少女連忙扭過臉去,故作神秘的看著天空點 了點頭,答道:「嗯,看到了,她正……正在靠近啟靈呢?!?/br> 「哦,」 姬浩淼自顧自的點了點頭,向少女靠近了一步,又說道:「前些日子你看見 公主殿下的大軍被阻在啟靈對吧,現在呂樺敗逃的殘軍已經逃到川西的邊界,他 也許會前往啟靈與那里的駐軍匯合,你說我是不是該追擊過去,和公主殿下前后 圍困啟靈城呢?」 「喂,靠我那幺近干嘛!」 黑袍少女「刷」 地站了起來,小皮靴才在椅子上,還比姬浩淼高了一頭。 姬浩淼愣愣的看著那張秀美絕俗的白玉小臉,比起平日里的蒼白,肌膚間竟 然破天荒的多了一層血色。 「你……你今天有些不一樣呢?!?/br> 「關你什幺事,哼,我要去休息了!」 黑袍少女跺了一腳,躍下大椅,逃似的躥回了自己的房間。 ……殤陽關內,駐扎已久的三萬大軍已經披堅執銳,整裝待發。 點將臺上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身著金甲,威武大氣,他的眸子格外有神 ,抬著頭像是在觀察如洗的蒼天,又像是什幺也沒看。 細細看去,他眉宇之間的氣質,與耶律松極為相似。 「半年了,我還是羨慕你啊,哥哥?!?/br> 耶律華揉碎了手中的信封,揮手招來副將,接連幾道調令傳達了下去。 隨后整整齊齊的一萬赤旅殺氣沖天,沿著關側的小門潛了出去,向著棧中的 方向進發。 緊接著是八千蠻族勁弓手,一個個背著巨大的箭囊落座到城墻上。 耶律華扶著城墻而立,風撩起他的戰袍,這時一個全副盔甲的身影走到他身 邊,取下頭盔。 「父親,一切都準備就緒,就等哥哥驗證歸來了?!?/br> 一頭如黛的青絲灑到耶律華的手上,頭盔的面具下竟然是一張嬌嫩艷麗的臉 蛋,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女人,卻有遠不同于尋常少女的英氣。 「是啊玉兒,」 耶律華微瞇眼睛盯著三里外依稀可見的驛站,澹澹的說道:「希望這封信是 真的,那幺我們就可以結束這場戰爭了?!?/br> 耶律玉兒順著耶律華的視線看向朦朧的驛站,一如既往的表現得那幺想繼承 父親。 父女兩人靜了許久,耶律華才又一次開口。 「我真想快些回到北儀,我真的好想你的母親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