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吮墨舐毫(H)
老宅是沒有電梯的老居民樓。兩人一前一后地走著,簡詩只覺得跟著自己身后的許墨,異常的平靜。 她非常清楚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到底意味著什么。而正是因為清楚,她才覺得許墨的反應過于平常了些。 兩人進了門,許墨才問道:“喝什么茶?” 簡詩抓耳撓腮,他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糾結萬分地答:“那個……我去看看哈?!?/br> 她慌慌張張地在餐邊柜上翻找時,男人帶笑的聲音才從身后傳了過來:“就鐵觀音吧?!?/br> 沒想到許墨還認真選起他要喝的茶了,簡詩氣鼓鼓地轉過身:“許墨 Р○①8導航站▄:P○①⑧.c○M你的聰明腦袋里到底裝了些什么啊,我的意思……你還沒明白嗎?” 把自己的郁悶說出口后,簡詩才聽到男人好像已經忍了很久的輕笑聲:“終于說實話了?!?/br> 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被套路了的簡詩,瞪了許墨一眼:“你是故意的!” 小姑娘看樣子氣得夠嗆,許墨將人拉回懷里哄著:“比起這個,小詩讓我忍了一天一夜,是我虧,還是你虧?” “你……”簡詩老老實實地答了。 還算有良心的回答,許墨嘴角翹了起來。因為小姑娘養成了基本每晚都會入睡的習慣,許墨昨晚也打算小睡一會兒再繼續工作。結果躺在枕頭上,第一次體會到了失眠的感覺。 見許墨一直不說話,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生自己的氣,簡詩只好踮起腳親了一下他的下巴。 而在她靠近的那一瞬間,男人的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抱歉,”許墨半摟著女孩的腰,俯身吻住了她,“今天的約定,我無法遵守了?!?/br> 在醉人的親吻中,簡詩也忘了自己提出的那個無理的約定。在每一次呼吸的交換中,她都能看到今天一整天中男人無盡的溫柔。 是清晨排隊帶來的一碗鮮美的小餛飩。 是畫展中緊緊握住自己的手掌。 是自然地夾給自己的那個小籠包。 是新鞋磨腳時帶自己去買的那兩個創可貼。 是陶藝拉胚時身后的溫熱呼吸。 每一段回憶里都有心動,而每一次心動都是因為同一個人。 “許墨……”簡詩努力給自己找幾秒鐘的清醒時刻,“別在這里?!?/br> 小姑娘擔心的是客廳沒有拉上窗簾,許墨只笑了笑,將軟綿綿的女孩抱到沙發上,便去拉好了窗簾。 “好了,”許墨一步一步地靠近,扯開了呢子大衣腰間的腰帶,“至于要給我泡的茶,待會兒再說吧?!?/br> 男人的唇邊,還殘留著自己今天涂的水紅色唇釉。落在他臉上,卻有一種蓋上了自己專屬印章的自豪感。簡詩也知道自己今晚在劫難逃了,先示了弱:“你要記得你說的話,給我留點力氣泡茶?!?/br> “泡茶我可以自己來,”許墨執起女孩的手輕吻,眼神卻只落在她羞紅的臉頰上,“你不用擔心?!?/br> 不用擔心個什么!簡詩就這樣窩在沙發上,看著男人將空調調到合適的溫度,才眼神炙熱地看向自己。 今晚的第一個小插曲,卻也發生在現在。 內搭的襯衫已經被解了五顆紐扣,女孩潔白的雙肩露在空氣中,嬌小得讓人憐惜。而簡詩卻不好意思到頭都抬不起來:“我自己來吧……” 許墨只低頭看著那個小小的搭扣:“這個,也是今天的驚喜?” “不是!”簡詩捂住了前扣式文胸上的搭扣,“你別看啦?!?/br> 原來小姑娘早就想好了該如何補償自己。許墨輕輕挪開她的手,長指一挑,搭扣便應聲而開了。 胸前一涼,明明身上還穿得整整齊齊,簡詩卻覺得自己好像被看光光了一樣,想要抬手去擋,卻被男人一手牢牢握住,舉過了頭頂。 正面跨坐在許墨身上,這是簡詩第一次這么直接地看著男人如何開始這場親密。 親吻是種無形的武器。 可以像羽毛般滑過唇瓣和脖頸,也可以像炙鐵般烙下微紅的吻痕。 而這些吻,最不吝嗇的便是給予那雪白的綿軟。 被自己深愛的男人這般疼愛,簡詩既欣喜,又羞澀。但到了最后,還是羞澀占了上風。 “你輕點……”簡詩扭過頭看別的地方,“印子要好幾天才能消呢?!弊钪攸c的是,他似乎更喜歡在還沒消去的吻痕上做個疊加,那就更難褪去了些。有一次簡詩洗澡前對著鏡子照了照后背,都嚇了一跳,當天晚上都沒讓許墨上床。 許墨似乎也想起了當時的教訓,將女孩的小手松了開來:“那……小詩要不要在我身上試試?” 于是,簡詩就目瞪口呆地看著許墨干脆利落地脫了身上的毛衫,露出了精壯的上身。他指了指自己的脖頸,笑道:“這里?” 簡詩卻偷偷咽了口口水,眼神已經滑到了男人塊塊分明的腹肌上。 小姑娘的反應太過可愛,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沒被發現。許墨便順著她的視線指了指:“還是說,你想試試這里?” 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穿,簡詩也顧不上害羞了,趕緊閉上眼,就一口親上了許墨的脖頸。 回憶起許墨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簡詩也根本沒留情。使了好大的勁兒,結結實實地啃了他的脖子好幾分鐘,才心滿意足地松了嘴。但松開之后定睛一看,居然只留了個淡到不行的粉紅印子。 簡詩不滿意,想再繼續討回公道時,下巴便被輕輕捏住了。 “好了,你只有一次機會,”許墨點了點女孩嫣紅的唇瓣,“接下來,就要聽我的了?!?/br> 這時候,簡詩才明白什么叫做: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配有貴妃位的沙發,最好的優點就是寬敞舒適。 適合窩在上面看漫畫,也適合有情人來一場別樣的顛鸞倒鳳。 沒了床鋪上柔軟的棉質床單可以抓著掩飾自己的愉悅,簡詩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但很快的,男人便將自己涂了粉棕色甲油的手指一根根細細揉捏,甚至將右手的食指含入口中或輕或重地吮了起來。 頭一次被這樣挑逗,簡詩不爭氣地軟了身子。 身上酥酥麻麻,手指卻滾guntang燙的。 奇怪得要命,也幸福得發甜。 簡詩沒甜蜜多久,便發現了許墨的壞心思。 自己那根食指在他口中進出的節奏,竟與那兩根在自己身體里作祟的手指同出同進。 她瞬間紅透了臉。 小姑娘害羞歸害羞,身體卻在這般開發下變成柔軟細膩的玫瑰花,一瓣又一瓣地包裹著最美的珍貴,等他來采擷。 “緊張嗎?”在要她前,許墨還是抵著女孩的額頭輕聲問了她一句。 簡詩看著沙發上那攤意義不明的水漬,順從了自己的心:“有一點點……但是,可以的啦?!?/br> 小姑娘說到這里,便已足夠了。 許墨堵住了她欲說還休的嘴,在無盡的甜蜜中,終于破了今晚的戒。 早在今早見女孩的第一眼,許墨便已經想好了今晚該如何疼她。 那條紅黑格子相間的背帶裙,適合將背帶拆下,輕輕地綁住小姑娘的手腕。 那頭漂亮的長卷發,適合鋪在她身下,一黑一白的反差正是合適。 那張涂過鮮艷顏色的嘴唇,就該由自己一一吻去,再微張開嬌聲喚自己的名字。 她是被他珍藏的那朵獨一無二的玫瑰。 他也是愿意被她馴服的狐貍。 翻云覆雨中,簡詩才看清了許墨眼底的笑 Р○①8導航站▄:P○①⑧.c○M意。 “其實我看到了,”許墨極輕極柔地愛她,“你在花瓶上畫了一只小狐貍?!?/br> 簡詩在暴風雨前的溫柔中迷失著,也掙扎著:“你、你知道了還問我……” 突然變得激烈的攻勢,無聲地傳達著男人的回答。簡詩在快意的積攢中,一下子被盈滿,又一下子被抽空,只能嬌聲求他:“許墨……你慢一點點啦?!?/br> 可簡詩不知道的是,情愛中,最受男人喜愛的便是愛侶的求饒。 何況,許墨也不吃這套。 但他卻在聽到女孩軟軟的那聲“阿墨”時,停下來吻了吻她的額頭。 “乖,”許墨啞聲提醒她,“你這么可愛,我可能會忍不住的?!?/br> 簡詩喜歡他與自己的這般溫存,是在極致交纏中令人眷念的溫柔。她抬頭舔了一口男人的喉結:“那就別忍?!?/br> “詩詩你真是……”許墨眼底的寵溺更深了些,身下的動作卻沒有停下,反而愈發激烈起來,“越來越狡猾了?!?/br> 在兒時長大的老宅里被這樣愛著,簡詩比以往更加敏感,連在心里想好的回答都沒有機會說出口。 她想,許教授應該會知道的。 畢竟被這樣狡猾的許狐貍耳濡目染著,自己也會略懂皮毛啦。 情潮過后,許墨自己去泡了鐵觀音,端到床邊給洗漱完的簡詩嘗了一口。 “唔,果然你泡的茶比較好喝!”簡詩雖然有點愧疚自己沒能給他泡成茶,但一喝到許墨遞來的這杯茶水,她頓時一點愧疚感都沒有了。 明明他那么會泡茶,肯定不會使喚自己這個半殘廢的半吊子了。 “要睡了嗎?”許墨給她倒了杯清水漱了口,蓋好了被子。 簡詩其實還沒那么困:“等你一起,好不好?” 男人卻換了個話題:“剛才在茶幾上,又看到了那本和歌?!?/br> 想到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簡詩躲在被子里笑了起來:“當時還把你關在門外了,你會不會生氣呀?” “不會,”許墨揉揉女孩的頭頂,“這個世界上,女孩子需要學會保護自己。當然,這是在遇見我之前?!?/br> 小姑娘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那遇見你之后呢?” 男人的手掌暖著她的側臉,聲音溫柔:“有我在,你可以做你自己。難過、恐懼和悲傷,都交給我?!?/br> 這句承諾這樣動人,簡詩卻只想問他:“可是你呢?” 許墨似乎沒有料到小姑娘會是這樣的回答,他笑了:“我有你,就夠了?!?/br> 怕心思敏感的女孩想太多,許墨去客廳拿了那本和歌進來,隨手翻了一頁:“念一首你聽?” “好啊?!焙喸娪悬c哽咽,卻還是乖乖點了頭。 許墨的嗓音,似乎天生就適合這些美麗憂傷的詩句,每一個吐字和發音,都讓簡詩耳朵癢癢麻麻的:“君がため 惜しからざりし 命さへ 長くもがなと 思ひけるかな.” 還沒等女孩發問,許墨便繼續說道:“這首和歌的中文大意是,戀人之間的思念讓人心碎,如果沒有愛情,那還不如早赴黃泉。但昨夜終于如愿與你相戀,我愿與你天長地久,長留人間?!?/br> 簡詩抬手覆住了男人溫暖的手掌,語氣堅定地答:“你有我,我也有你了。所以以后,你的難過、恐懼和悲傷,也都可以告訴我哦。我雖然可能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但我能一直陪著你的?!?/br> 小姑娘傻里傻氣,又真摯得讓人心疼。 許墨關掉了房間里最后一盞燈,才輕聲說道:“小傻瓜,晚安?!?/br> 在確認簡詩睡著后,許墨才拿出了顯示數個未接電話的手機。 黑暗中,他皺了皺眉頭,走出了房間。 男人冷漠的聲音在陽臺上響起:“是我,有什么事?” 電話那邊似乎是簡單說了幾句,許墨的眉頭卻越鎖越緊:“她不需要參加這種場合,我們的事,也與她無關?!?/br> 這通電話持續了很久,最后許墨終于松了口:“我知道了,到時候見?!?/br> 月光如水,溫柔得像是一場夢境。 許墨在這場溫柔夢境中,靠著陽臺的墻壁,瞇起了眼。 他的玫瑰,任何人都不能再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