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緣之起
酒樓上,那一雙眼睛饒有興味的看著。 他覺得,那少年應該不會坐以待斃。 他,信自己的直覺。 更何況,他若沒有記錯的話,他身上穿的,可是令府的衣衫。 只不過,這人自己以前怎么沒有看到過? 像這樣長相的人,他不可能沒有印象。 難道,是他新招進府的? 且不論男人如何想,此刻時凌一有點兒不爽了。 本來心情還好好的,竟然就這樣被破壞了。 這人,怕是沒少做這些事吧。 看著周圍那些人想幫卻又害怕惹麻煩的神情,這個人,肯定有些背景。 只不過,若以為那樣自己就會怕,那他未免也小瞧自己。 “看來,你是不打算讓我走了?!?/br> 時凌一扮成的男人,只要自己不說,誰都認不出來。 此刻,她精致的眉眼凝上一層寒霜,聲音也冷得可以。 而大餅臉聽到這一句,笑得更加不懷好意,“你說的對,今天本公子就要定你了?!?/br> “來呀,給我將人帶回府?!?/br> “是?!?/br> 大餅臉身旁的打手齊齊應了聲就要上前將時凌一帶走。 而看到這一幕,周圍的人更是敢怒不敢言。 這人,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竟然連當街強搶民男的事情都做的出。 “李尚書教出的好兒子,當真是好呢?!?/br> 修長的手指屈起輕輕的敲了敲桌面,如珠玉落盤般的嗓音卻聽不出一絲的溫度。 而他一旁的下屬,頭雖然低了下來,但已經知道這李尚書要完了。 “李天霸,你想做什么?” 時凌一正打算動手便聽到這一道聲音,便悄悄的將自己剛伸出的拳頭收了回來。 而李天霸,也就是大餅臉,一聽到這聲音,整個人都僵了,臉上的橫rou抖了抖,看著來人,干巴巴的開口,“王護衛,你,你怎么在這里?”王石林,那可是攝政王身邊的人,他在,那就代表攝政王殿下也在。 完了,他要完了。 回去以后,他肯定會被他爹臭罵一頓。 而他不知道的是,這次可不是被罵那么簡單。 “李天霸,你這是想當街搶人嗎?!?/br> 王石林走了過來,聲音冷颼颼的。 而李天霸聽到這話,冷汗直流,而他身旁的打手們更是雙腳發著抖,他們可知道王石林這人的手段的,更別提他背后還有攝政王。 當下,一個個害怕的轉身跑了。 而見自己的屬下竟然丟下自己跑了,李天霸也顧不得生氣,也跟著轉身沖進人群里。 看著他龐大的身軀沖向人群,速度還不慢,時凌一微微的挑了下眉頭,卻也沒打算追。 “這小公子,你可受驚了?!?/br> 時凌一聞言,看向替她出頭的年輕男子,一張國字臉,粗眉頭,一看就很正直的那一種。 此刻,他一臉的關切。 時凌一朝他拱了拱手,開口,“多謝這位公子?!?/br> 雖然他幫了他,不過,也看了很久吧。 時凌一在道了謝后便告辭,而在轉身之際,朝不遠處的酒樓望去,只隱約看到一個影子,便垂下眼簾,朝另一個方向離開。 雖然剛才遇到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心情多少受到影響,但很快時凌一便被其他吸引住。 這世上,有種東西最治愈人心。 那就是,美食。 時凌一雖然不是什么吃貨,可是,她也喜歡美食。 若說有什么能引起她的興趣,那也就只有食物了。 花醉樓,顧名思義便是以花為料所蒸煮的美食以及美酒。 有酒有rou,怕是所有人的向往吧。 哪怕它里頭的價格貴的嚇人。 時凌一走了進去,看著花醉樓里頭的裝潢,當真是貴氣的很。 而此刻,雖然還未到用膳的時間,但酒樓里頭已經坐了不少人。 “官,你請?!?/br> 時凌一正看著的時候,一個相貌清秀的店小二便走了過來帶著一臉的微笑。 時凌一朝店小二點了下頭,便在他的帶領下來到二樓。 二樓,視野更好,也更寬敞。 看著四面,都是窗戶,打開放下都無比簡單。 此刻,二樓,并沒有什么人。 時凌一雖然感到有些奇怪,卻還是慢慢的踱步走去,像是很隨意般的朝外望去,剛好可以看到街上的情形。 剛才,那一直看著自己的人,是誰呢? 時凌一微瞇了下眼,卻還是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讓店小二將店里的招牌菜端了上來。 店小二很快應了聲,立馬退下。 時凌一一手放在窗戶上,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此刻,他們早已經忘記剛才的事。 但,時凌一卻沒有忘記。 王護衛? 那個男人,又是什么人呢? 時凌一的疑惑,在店小二端上菜肴后都被拋在腦后。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美美的吃了一頓,也將老管家給的銀子花了一大半以后,時凌一便帶著撐得滿滿的胃離開花醉樓。 她看著天色,此刻還尚早,而且,肚子都有點撐了,還是先消消食吧。 這樣想著的時凌一也不急著回令府,而是在大街上閑逛了起來。 九月的天,就像是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明明之前還是晴空萬里,下一刻便是陰晴密布。 轟隆,轟隆的雷聲,在每個人的耳邊無比清晰的響起。 雨,隨著雷聲,傾盆而下。 大街上,到處都是避雨的行人,也有冒著雨往家里跑的。 時凌一冒著雨,朝著一處小亭跑去。 好在她跑得快,不然全身都要濕透了,但,多少還是被淋到。 時凌一在亭里站定,抹了下濕噠噠的臉,便敏銳的察覺到亭子里除了自己還有別人,當下便轉頭望去。 而這人,也剛好回過頭來。 四目相望間,空氣也變得凝滯起來。 時凌一還從沒看到那么好看,那么美的男人。 男人的身形修長,穿的一身淺黑色鑲金線的錦袍,更襯得他滿滿的貴氣。 而他的五官,眉眼如畫,精致卻又不顯得女氣,反而讓人覺得凌厲,白皙的臉,優美的雙唇,一雙仿若是帶著笑其實卻冰冷如寒潭的眼眸,看得時凌一的心忍不住的一跳。 這個男人,好危險。 時凌一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就如同刺猬一般,高高豎起自己渾身的刺。 而在看到男人竟然朝自己走來,時凌一便想要后退,但又覺得自己不能弱了氣勢,一雙星眸戒備的盯著他。 “你都濕了,擦擦吧?!?/br> 男人的聲音,簡直能讓聲控酥倒,時凌一雖然不是什么聲控,但她第一次明白什么是耳朵會懷孕這個詞。 以前偶然聽到覺得奇怪,但現在,她明白了。 這個男人的聲音簡直是能將任何人給迷倒,更別提他有一張美到絕倫的臉。 看著他修長瑩白的手指上多了一條折成四方形的淡灰色手帕,疑惑從時凌一眼里閃過。 這是,給她的? 想到自己的頭發,臉上還滴著水,時凌一抿了下唇猶豫了下還是道了聲謝便伸手接過。 手帕上,散著股很淡的清香,很好聞。 這上面,沒什么問題。 在暗自確定手帕上沒有什么古怪的東西后,時凌一便擦起臉,邊朝外面看。 此刻,亭外,是一座諾大的湖。 湖水碧綠,外面又是傾盆大雨,雨水打落湖底,濺起圈圈漣漪。 這雨,一時半刻停不了。 時凌一想著,也將臉擦干了。 看著手帕,時凌一剛想說些什么,而那男人此刻已經朝著亭外走去。 “等等,你的手帕?!?/br> 反應過來的時凌一連忙開口。 而這會,男人已經走到亭外,聲音也透過雨聲傳了過來,“送給你了?!?/br> 送給她。 看著已經撐著傘來接男人的人,時凌一沒看清對方的臉,便只能看著那抹修長挺拔的身影在雨中越走越遠。 時凌一看了他的背影好一會,才領悟過來,他,這是嫌棄自己了? 時凌一蹙起眉頭,剛想將手帕扔掉,但,轉念一想,還是作罷。 反正這手帕挺好看的。 在心里勉強安慰了下自己,時凌一轉頭繼續看著湖,等著外面的雨停。 而此刻,男人已經在下屬護送下坐上馬車。 “攝政王殿下,屬下來遲了,剛才那個人——” 說話的人,長了一張無比正直的臉,這人就是時凌一不久前看到的王石林。 “那小家伙,挺有趣的?!?/br> 坐上馬車的花臨淵在王石林開口后,想到剛才時凌一的表情,嘴角一勾,輕輕的開口。 王石林聞言,看著自己主子那張仿佛看到什么好玩東西的臉,嘴角抽了抽,替那俊俏的少年默哀,便也識相的什么也不開口,默默的坐在車外頭。 雨,依舊下得很大。 雨聲稀里嘩啦,沒有片刻停歇。 花臨淵透著車簾看著外面的雨,微微的咪了下眼,吩咐了下去。 而車外,聽到花臨淵的話,幾人都是一楞,反應過來一個個震驚不已。 雨落,寒氣也跟著涌了上來。 時凌一穿得并不算單薄,可衣服在被雨水浸濕后,風一吹也寒冷無比。 時凌一蹲在角落,抱住自己的身體,看著亭外的雨,等著雨停。 而不知什么時候,亭外,又傳來腳步聲。 該不會是來躲雨的吧? 時凌一看了眼便收回目光,而那來人卻是直直的朝她的方向走來。 “小公子,這是我家主子命小的交給你的?!?/br> 來人有一張很憨厚的臉,而此刻,他的手里,有一件深錦色的外袍,還有一把雨傘。 時凌一楞了楞,主子,什么主子? “我家主子小公子也剛剛見過?!?/br> 聽到這話,時凌一明白過來,這衣服,這傘都是那男人給的。 可,為什么? 無事獻殷勤,絕對沒好事。 原本時凌一也愁著那手帕是扔了還是留下,現在好了。 “不必了?!?/br> 時凌一站了起身,將手里的淡灰色手帕都往那憨厚男人身上塞,見他驚愕,開口,“替我謝謝你家公子好意,但萍水相逢,在下不能收?!?/br> 見雨有轉小的架勢,時凌一便兩手撐住頭朝雨簾中沖去。 而看著他的背影,憨厚男子臉上露出一抹滿是深意的笑容,人也離開前去復命了。 逞強的后果,那就是時凌一回去后生病了。 令朝漠在知道時凌一淋雨生病后,先是一楞,便連忙找人去了。 房間里頭,一股淡淡的藥味傳來。 令朝漠倒也不嫌棄,而是走了進去,看著此刻用被子將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時凌一。 “我聽管家說,你淋雨了?!?/br> 令朝漠的聲音還是沒什么起伏,挺冷的,但時凌一還是聽出他的關心。 她轉頭看了他一眼,輕輕嗯了一聲。 令朝漠搬過一邊的椅子,坐在時凌一的床邊,開口,“需要請大夫嗎?” “不必了,管家已經給我熬了藥,等我熱出汗就好?!?/br> 她以前也有好多次被雨淋,可從沒生病感冒過,沒想到,換個世界,竟然連感冒這小病也染上了。 見時凌一一臉的抗拒,令朝漠也沒再勸,他能說到這程度已經是極限了。 “過幾天,宮里會舉行宴會?!?/br> 聞言,時凌一看向他,眼里閃過抹不解,然后呢?跟她有關嗎? 令朝漠看了看她,見她沒明白,卻也不打算解釋清楚,人站了起身,開口,“你身體不好,先休息吧?!?/br> 話落,也不等時凌一反應過來,人就轉身走出房間。 而看著他離開,時凌一只覺莫名其妙。 她躺到床上,腦子昏昏沉沉的,人也開始迷迷糊糊,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一個人。 長歌。 看著出現在床邊的白衣身影,是幻覺吧。 她,慢慢的閉上眼睛,任由黑暗襲來。 而與此同時,遠在他國的司長歌也從黑暗中驚醒。 他睜開眼睛看著房間周圍,除了一片黑暗什么都沒有。 他連忙點起燈,隨著屋子亮了起來。 而他的心,卻空了。 一一,你去了哪? 究竟發生什么事了? 為什么你不在了? 飛云寨里沒看到人,云滄漠也沒算出她的位置。 這都已經過去多久了,為什么還是找不到你。 司長歌已經有好幾天沒睡好,他一步步走出房間,看著漆黑的夜空,沒有環繞的星辰,只有那孤零零的殘月,心一陣悲傷。 一一,你回來好不好。 司長歌的呼喚,帶著nongnong的悲傷,與眷戀。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