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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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周總說她外表像個江南女子,骨子里卻是個地道的北方姑娘,脾氣硬起來誰都沒轍,但楚穎喜歡水,喜歡那種碧藍碧藍的如鏡面的湖水。 凌周曾經許諾,等他們蜜月的時候就去新西蘭,說那里的湖最多,一睜眼就能看見湖水,那時候他們一起計劃了很多很多未來,可到底兒一個都沒實現,所以計劃這個東西靠不住,愛情也是最容易舍棄的東西。 楚穎坐起來,身上套著一件寬大的男款浴袍,質地柔軟,有股熟悉的味道,是清新木質on ice 夏日限量版男用香水,除了香水的味道,還有淡淡的煙草香,這是屬于周自寒的味道…… 周自寒?楚穎忽然警醒過來,按著額頭仔細想了想,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就記得昨天在片場拍那場雨戲,冷的她幾乎失去了知覺,卻仍然一遍又一遍的重復,最后導演喊卡的時候,她都記不清了,恍惚被人抱在懷里,那個懷抱很溫暖,很熟悉,那么溫暖的懷抱怎么會是周自寒…… 周自寒推門進來的時候,楚穎下意識抬頭怔怔看著他,不過一會兒功夫,窗外的晨曦以被朝陽替代,清晨的陽光穿過落地窗,打在周自寒身上,楚穎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原來如此挺拔。 楚穎微微瞇眼,不知道是不是陽光的關系,楚穎從周自寒身上仿似看到了絕對不會屬于周自寒的溫暖。 周自寒手里拿著一個銀色托盤,上面是單面煎蛋,三明治,還有一碗白粥,周自寒穿的相當家常,米色西褲,上面白色t恤,顯然剛運動完,額頭還有些許汗水,對于這樣的周自寒,楚穎很陌生,陌生的,仿佛從來就沒認識過他,這個周自寒俊逸溫和又陽光。 楚穎記憶中的周自寒,是個陰沉,狡詐,霸道,無道德底線的種馬男,跟這個周自寒完全是兩個人,楚穎不禁有些?;?。 周自寒把托盤放到床頭柜上,頗自然的伸手摸了摸楚穎的額頭:“好在你體質不差,掛了水,睡一覺就好了大半,先起床吃早飯,估計再休息兩天就沒事了?!?/br> 楚穎愣愣看了他很久,問:“這是哪兒?”周自寒笑了,并不正面回答她,而是摸摸她的臉:“楚穎,你就是想跟我別著勁兒,也等養好了病再說,這是哪兒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休息,你太累了,醫生說你是疲勞過度加上感冒,差點就轉成肺炎,劇組那邊你放心,我已經打過招呼,你的戲也差不多快完了,還有幾場我讓李川挪到最后,你在這里好好休息幾天?!?/br> 楚穎目光閃了閃:“周自寒,即使我接受了你的照顧也并不代表我答應了你什么?”周自寒覺得,這女人不可愛到了極點,他都做到這份上了,她還非跟他掰扯這些有的沒的。 可一想到昨天晚上,她抱著自己,小嘴兒嘟嘟囔囔的喊他的時候,他的心就再也硬不起來了。 其實楚穎昨天晚上迷糊的很了,迷糊到,周自寒抱著她從醫院出來,到了郊外別墅,都沒醒過來。 昨天的楚穎真挺招人疼,周自寒抱著她到了別墅,想讓阿姨給她洗澡都不行,她死死抱著他就是不撒手,像個撒嬌的小丫頭,抱著他嘟嘟囔囔說了很多,很小聲很快,他仔細聽了很久,都沒聽清楚,模模糊糊好像在叫他的名字。 周自寒當時心熱的一塌糊涂,就說他沒看錯,楚穎心里還是有他的,俗話說的好,一夜夫妻百日恩,他跟楚穎又何止一夜的夫妻,以前他放過她,是不知道她的好,現在他快稀罕死這個楚穎了,所以她就是他的。 周自寒認定楚穎喜歡他,心里就別提多美了,心情一好,對于楚穎一清醒過來就想跟他劃清界限的行為,也就大度的選擇忽視。 周自寒心里琢磨,這女人就是愛矯情,明明心里喜歡,嘴上非硬挺著不承認,他就依著她也沒什么,女人嗎都需要寵著嬌著,尤其他的楚穎,他不就稀罕她這個別扭的小模樣。 想到這些,周自寒好脾氣的道:“好!好,我知道了,你是我旗下的員工,我是老板,我們倆一清二白……”這話說出去周自寒都覺有些好笑。 楚穎拿這樣的周自寒一點兒招兒都沒有,這男人要是安心要跟她耍無賴,她根本就應付不來,更何況她如今欠著他的情了。 無論如何她得先有力氣離開這兒再說別的,楚穎下地洗漱,忽然想起自己的衣服是誰換得,不會是周自寒吧!想想又搖頭,讓周自寒伺候女人,簡直跟世界末日一樣不真實。 楚穎并沒在臥室吃早餐,她不習慣睡覺的地方有飯味兒,以前佳佳總嫌她毛病太多,一看就不是她們那樣的平民老百姓,其實楚穎最希望自己能跟佳佳一樣,有爸媽有個溫暖的家,這種最平凡的幸福,對她卻是最奢侈的東西。 楚穎以前略聽過周自寒郊外的別墅,這里應該算他真正的家,因為在這里的周自寒處于完全放松的狀態。 這里的裝潢設計獨具匠心,以舒適為前提處處精致,環境相當好,臨著郊外一汪人工湖,湖那邊是b市有名的高爾夫會所,綠草如茵藍天白云映著一汪碧水,這里美得像一幅最逼真的風景畫。 周自寒幾乎擁有所有人羨慕的一切,有錢,有權,有勢,有能力,但不得不說,他很會享受生活,除了女人,其他方面,他是個頗有品質的男人,所以這樣的男人才令女人趨之若鶩,但她不會成為其中之一。 楚穎放下刀叉,抬頭掃了一眼對面的周自寒,還是撐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這是你做的?”周自寒笑了:“怎么可能,這里有專門做飯的阿姨?!?/br> 楚穎點點頭,就知道周自寒不是個會下廚的男人,楚穎在廚藝上也是個白癡,從小到大,廚房都沒進過,以前是mama,mama燒的一手好菜,后來家里有阿姨,再后來北上求學,身邊有個無所不能的凌周。 現在想想,凌周那時說的真對,她還能再去哪兒找第二個凌周回來,“琢磨什么呢,這么出神?”周自寒的聲音把楚穎飄遠的神思拽了回來。 楚穎看了看表問:“我的衣服呢?”周自寒臉色一沉:“你想走?”楚穎站起來道:“雖然老板體恤員工,我也得見好就收,我不想因為我耽誤拍戲的進度,青蓮要趕暑氣檔上映,時間很緊,我得回片場?!?/br> 周自寒的好心情瞬間一絲不剩,這女人真挺不識好歹的,脾氣上來硬著聲音警告她:“楚穎,別仗著我現在喜歡你,吊的太過了,我周自寒沒那么多耐心陪你玩游戲?!?/br> 楚穎忽然笑了,這才是周自寒,剛才的溫情脈脈都是假象:“周總,是不是女人得到的太容易,情史太輝煌,造成您失去該有的判斷力了,我記得,我說的很清楚,我沒功夫跟您堂堂周大總裁玩游戲,當初我們早就談好了條件,我進星輝就算履行了承諾,不包括別的,想來周總也不缺女人,就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br> 楚穎的話真沒留余地,說的周自寒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難看,周自寒伸手捏住她的手臂冷聲道:“楚穎,我再說一遍,我的耐心有限,你確定你不想跟我嗎?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楚穎皺著眉直接甩開他:“我從來沒想過,跟你有什么關系?!?/br> 周自寒眸光幾乎要噴出火來:“沒關系?楚穎,你不會忘了我們在一起長達一年之久吧!” 楚穎頗諷刺的看著他:“周總,容我提醒您,如果這么算的話,跟你的女人多了去了,即便那一年中,你同時有幾個女人,我想你比我清楚的多,我頂多算個填空的,您有興致了招之即來,完了事揮之即去,你付錢,我陪睡,就是一場交易,我記得,最后還是周總甩了我,跟丟一塊用過的抹布一樣,我之于周總,連件衣裳都算不上,周總這輩子你演不了情圣,所以別在我身上白費功夫了,我可以很堅決的跟表態,這輩子,下輩子,我都不想跟你再有丁點兒關系?!?/br> 周自寒的臉鐵青一片,楚穎已經進去換了衣服出來,直接往大門走去,周自寒的肺都要氣炸了,陰沉沉的開口:“楚穎,今兒你要是敢出這個門,你我就真沒關系了,你可想好了,我周自寒說到做到?!?/br> 楚穎卻連頭都沒回,直接走出大門,那意思是巴不得跟周自寒一刀兩斷。 17、十七回 這女人傲嬌的沒邊了,她真以為娛樂圈這么好混,不是他護著她,能這么順風順水,看來該讓楚穎長長教訓了,不然她永遠也學不乖。 周自寒拿起手機撥了過去:“建國,前兒你說文化局那個什么副局的,想跟楚穎吃頓飯是不是?” 大早晨的,建國還沒睡醒呢,昨個喝的有點多,這會兒腦袋還蒙蒙,半天才反應過來,周自寒說的什么。 要說這個事兒還真有點麻煩,干他們這行的,頂頭正管的衙門就是文化局,其實憑他們幾個的背景,還真沒看在在眼里,只是不想找麻煩,也不是啥大事,是男人誰不喜歡美女啊,尤其正對口的娛樂行業,別說弄個明星吃飯應酬,真干點什么也不稀奇,這劉副局是個老人,不知怎么就看上楚穎了,要是別人,也一句話的事,吃飯喝酒樂一樂也沒什么,可楚穎誰啊,哥幾個心里門清著呢,那是周老大的心尖子,為了一個楚穎真是費盡了心思,也不知弄沒弄到手。 建國那天才試著提了提,周自寒那張臉哐當就掉了下來,當著哥幾個就急了,話說的賊難聽:“建國你要是當龜公拉皮條,我不攔著,想琢磨著給老子戴綠帽子,你小子活膩歪了?!?/br> 陳斌忙嘿嘿一笑打圓場:“這怎么話兒說的,建國也是句笑話兒,老大怎么就急了,其實說穿了,就是吃頓飯的事兒,找別人也一樣一樣?!边@事兒才算過去。 過后,建國跟陳斌嘟囔:“以前就是讓老大正熱乎的情兒出來應酬應酬,也沒見咋樣,怎么就這楚穎個別?!标惐笳f:“行了,還沒看出來??!這楚穎就是顆炸雷,不能碰,咱另外想轍兒吧!” 建國也知道,周自寒把楚穎看的重,他也不想找麻煩,可那個副局私下跟他說,新調過來的局長就看上楚穎了,別人沒戲。 趕上建國籌建的那個溫泉會所如今正等著批文呢,不能得罪人,再說,周自寒的星輝再牛,也歸著人家管,不就吃頓飯嗎,也少不了塊rou,可周自寒哪兒攔了,他還真不敢再提,正挖空心思琢磨別的招兒呢,誰知周自寒突然就松口了,甭管因為啥,反正眼面前的問題是解決了。 建國的盹兒立馬醒了,還有些不信的找補了一句:“寒哥,您說真的?別到時候動了您的心肝兒rou,您再把兄弟我給刮了吧!” 周自寒挑眉道:“你不說就吃頓飯嗎,尺度你自己拿捏,還用我教你??!”周自寒這一痛快,建國心里還真有點麻爪:“那個,哥,您還是給兄弟交代明白了吧!別人的尺度都好拿捏,這楚穎不是不一樣嗎?” 周自寒哼了一聲:“就讓她明白明白,沒我護著是什么后果,跟我這兒使性子,我讓她一回使夠了?!?/br> 撂下電話,建國差點沒笑噴了,不用說,這明明白白是在楚穎哪兒吃癟了,不過楚穎也真有點傲過頭了,建國琢磨著,周老大是想借著這個由頭板板楚穎的性子,雖吐了口,可也不能整出真事來,其實頭一回吃飯,也不可能整什么事兒,再說,還有自己跟陳斌一邊陪著呢。 想到此,忙撥了老劉的手機:“劉局,我建國,您說的那事兒辦得了,明兒夜宴,兄弟擺了魚翅席,您得賞光??!”那邊劉局道:“席不席的不重要,楚穎哪里怎么樣?”建國道:“劉局交代的事兒,我還能辦不明白嗎?最近她正趕電影的檔期,好容易明兒抽出空來,我這不忙就給您打電話嗎,您放心,一準到……” 放下手機,建國不禁琢磨,新來的這個局長不知是何方神圣,聽劉老頭說還不到三十,這么年輕就熬到局級,真不得了,估摸除了能力之外,家里的背景也不能小覷。 楚穎聯系了經紀人jhon當天就回了片場,jhon接到她的時候,心里還納悶,就昨兒周總把楚穎抱走那勁頭,他還以為沒個幾天回不來呢,劇組這邊也打好招呼了,沒想到才一晚上,楚穎就跑回來了。 jhon這個早習慣八卦的人,都有點忍不住心里熊熊的八卦之火,拐著彎兒掃聽了幾句,也沒掃聽出來什么來,楚穎還是一副八風不動的淡定樣兒,好像她跟周總根本不熟一樣,弄的jhon都有些摸不著邊兒。 接到徐助理打來的電話,就更迷糊了,jhon雖是楚穎的經紀人,可他也是星輝的人,上回因為跟歐菲的韓總吃頓飯,就讓周總沒鼻子沒臉的數落了一頓,jhon還能不明白嗎,舉凡一些飯局應酬,能推的都推了,昨兒周總那架勢,兩人終于有了點兒進展,怎么今兒又退了回來。 保險起見,jhon還是謹慎的問了一句:“你說明兒夜宴有個飯局讓楚穎過去?老徐,咱也不是外人,你跟我撂句實底兒,這事是真是假?別到時候楚穎去了,周總哪兒我可兜不住?!?/br> 徐助理小聲道:“實話跟你說,這事兒我也說不清,飯局是周總親自交代下來的,楚穎那個性子太硬,沒事的時候你也勸勸,軟著點咱們都好過,老跟周總這么擰著,誰也甭想消停?!眏hon心話兒說:我勸?周總都拿楚穎沒轍,我能勸就怪了。 jhon走回來盯著臺上的楚穎,今兒是室內戲,拍青蓮在戲臺上那一折游園驚夢,請了市昆曲劇團的名家趙芬芳親臨指導,時間緊,楚穎只學了半天,就上妝拍戲,即使半天,卻相當有模樣兒,扮相也漂亮,隨著婉轉聲腔,悅耳絲竹,說不出的傳神。 李川那句話說的真對,青蓮這個角色簡直就是為楚穎量身打造的,那種神韻,那種味道……真正的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讓人感慨令人嘆息。 jhon不禁對旁邊的趙芬芳道:“趙老師您教的真好!”趙芬芳卻搖搖頭:“昆曲不是能速成的東西,我沒教什么?楚穎本來就會,無論唱詞動作都相當熟悉,我只是稍稍糾正了一下,我問過她,怎么會唱昆曲,如今的年輕人誰還會接觸這些,她說她母親喜歡,小時候學過一陣,可惜了,到是個好苗子?!?/br> jhon不禁莞爾,可惜嗎,楚穎那名牌大學的學歷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尤其是娛樂圈,看著鏡頭下美麗的楚穎,jhon覺得她像一個豐富的寶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jhon有時總想,楚穎的成長環境一定非常優越,她身上有一種并非一朝一夕可速成的氣質,那是沉淀在骨子里,需要日積月累培養才有的東西。 一場戲拍下來,楚穎覺得自己快散架了,她畢竟不是專業的昆曲演員,她會的也只是牡丹亭里游園驚夢一折,受家族傳承熏陶,mama對昆曲有種特殊的偏愛,喜歡聽,而且曾經是家鄉小城里有名的票友。 跟所有父母一樣,她的爸媽也望女成鳳,不過爸爸比較民主,當初讓她學才藝的時候,并沒有逼迫,而是讓她選擇一個,她當時選的是古琴,并不是因為喜歡,而是知道這種很難找到合適的老師教她,她私心里以為找不到老師,mama就會放棄,可惜沒成功。 昆曲是沒事兒時跟mama學著玩的,那時候永遠也不會想到有一天會用上,很多事都如此,人畢竟無法預知未來。 “楚穎,明天有個飯局你得去……”楚穎卸妝的手頓了一下點點頭:“知道了?!背f答應的如此痛快jhon反而有些過不去了:“那個,就是跟文化局的領導吃頓飯,沒別的……”楚穎側頭看著他:“謝謝你jhon?!?/br> 楚穎很清楚,這大概是周自寒那男人的手段,那男人的耐性用光了,楚穎不禁笑了笑,她最信奉的一句話是無欲則剛,她如今還怕什么,吃飯應酬,當年為了她爸爸的事,她什么飯局沒趟過,那些以前親熱叫她侄女的叔叔們,露出屬于男人的齷齪嘴臉兒,她早看透了,說白了,就那點兒事,她早把自己豁出去了,還怕什么飯局。 只不過楚穎沒想到,飯局上她要陪的人是凌周,這個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的人,服務生一推開包廂門,楚穎就跟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樣,定在門口。 夜宴的頂級包廂可媲美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偌大的房間卻只坐了四個人,四個人里楚穎只認識凌周。 記憶中俊朗的少年,變成了沉穩出色的男人,楚穎一直知道,凌周是出色的,他一直比她強,他有理想,有抱負,跟她不一樣,她就想著嫁人生子,然后平平凡凡的過日子,她曾經問過凌周:“我是不是特沒出息?” 當時凌周笑著親了她很久說:“這才是我的穎兒,你就等著當我的媳婦兒吧,然后在家生孩子,先生一個兒子,再生一個女兒,這樣我們就兒女雙全了……” 現在候想想那時候真傻,忙著計劃未來,忙著山盟海誓,信誓旦旦的相信,那些一定會實現,從沒有半分懷疑。 時間才是最殘忍的,忽悠一下,所有計劃都成了泡影,忽悠又一下,凌周就坐在她面前,那雙以往充滿愛意的眼中,含著嘲諷,含著冰冷的恨意,他恨死她了吧!既然恨死了她,為什么還要見她,老死不相往來,不是挺好…… 18、十八回 建國跟陳斌雖早知有楚穎這個人,今兒還真是頭一回見到本人,見了楚穎后,兩人還真有點明白,周老大為什么這么窮折騰了。 要說現如今人工美女橫行的時代,像楚穎這么干凈漂亮的女人還真不多見,楚穎是不折不扣的大美女,純天然無加工,即使妝容清淡,穿著如此簡單,也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失望。 楚穎是從片場趕過來的,換下戲服,身上穿的是t恤牛仔,禮貌的花了淡妝,頭發也只用橡皮筋綁了個馬尾,如此簡單的裝扮,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像個剛出校門的大學生,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是個已經快奔三的女人了。 這樣的楚穎讓凌周久久回不過神來,就仿佛第一次見到她時一樣,她背著個大大的雙肩背書包,向他走過來,陽光穿過林蔭道上闊葉梧桐的枝椏散落在她身上,侵入到她眼中,跟她眼里的光芒融在一起,閃閃爍爍的,無論如何也剝離不開。 那時的她也梳著這樣高高的馬尾辮,仰著頭問他:“知不知道高中在那個教學樓里?”他下意識抬手指了指她身后的u型樓,她歪著頭跟他說了聲謝謝,轉身走了,馬尾甩過一個弧度,尾端擦過他鼻端的時候,仿佛有清淡的木樨香,后來他才知道,她家種了一顆的桂樹,她最喜歡在樹下看書,想來不知不覺就沾了桂花香,那時正好是十月間,桂花正好的時節。 凌周現在仿佛還能聞見那股若隱若無的木樨香,有時,他總覺得這些明明還是昨天的事,卻不想已過了經年之久。 “為什么還要見她?為什么非要絞盡腦汁的見她?你還想怎么樣?你忘了當年她是多無情的把你甩了嗎?你忘了當年你就是差點死了,她也沒來看你一眼嗎?如果你是想報復她,我不攔著,我就怕你再把自己搭進去?!边@是張樊問他的話。 “報復?”凌周至今都弄不明白,楚穎為什么那么冷酷而決絕的跟他分手,當年的所有的事兒幾乎都扎堆到那一個月里,凌周甚至不敢去回憶那一個月,他究竟怎么過來的。 他的穎兒就那么把他甩了,冷酷的,堅決的,甚至打掉了他們的孩子,當時凌周恨不得掐死她,有多愛,那時就有多恨,可恨了半天,到最后還是忍不住期待她能回過頭找他,即使在機場的最后一刻他都在期待著。 凌周覺得自己是恨她的,恨了她這么多年,更恨自己這么多年了,依然忘不了她,張樊問他想干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心里就有這么一個念頭,想見她,他自己都控制不住這種念頭。 建國敏感的發現楚穎跟這個新上任的凌局之間有些不對勁兒,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這事兒說白了就是幌子,要是真整出什么事來,他可惹不起周老大。 建國輕輕咳嗽一聲走過來道:“楚小姐等你半天了,我是林建國,他是陳斌,這兩位是文化局的兩位領導,這是劉局,這位青年才俊是咱們凌局?!?/br> 凌周定定望著楚穎半晌,忽然笑了笑道:“劉總不用介紹了,我們是老同學,是不是楚小姐?” 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建國跟陳斌同時皺了皺眉頭,這可怎么話說的,本來周老大還想借這個由頭讓楚穎見好就收,哪成想是這么個局面,兩人是老同學,瞧兩人這意思,說不定還有過什么恩怨情仇,這可不壞菜了,周老大這手段使出來,直接把自己的心肝兒送人了。 想到此,建國笑著插話道:“哈哈!真是巧,巧,原來凌局跟咱們楚小姐是老同學??!” 凌周目光閃了閃,頗有幾分諷刺的道:“就不知楚小姐如今成了大明星,還認不認我這個老同學了?” 楚穎定了定神道:“凌周,好久不見?!?/br> 凌周就覺額角突突的跳了好幾下,因為楚穎這句不咸不淡的寒暄,他滿肚子的火氣,幾乎快一股腦沖了上來,不禁暗暗苦笑,張樊說的果然不錯,楚穎是他這輩子也過不去的坎兒,一遇上她,他所有的冷靜,瞬間就會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