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書迷正在閱讀:肖想她呀、十六夜、(綜英美主DC)紅塵(NP)、龍騰系之重生、七零小錦鯉、這兒有個影帝、蓋世神魔:邪王的至尊妃、重生炮灰農村媳、天命刑警、奪標
蕭寶綏抿了抿唇,心里不由得升起一個令人膽戰心驚的念頭:先頭那位女史怕不是被他偷偷給殺了吧? 她想著,又猛地搖了搖頭:他不過是名普普通通的錦衣衛校尉,哪來的辦法能左右宮里女官們的升遷調度?即便是殺了女史,空缺也不一定會落到我頭上,應當只是巧合罷了…… “既然已經把你送到了,我就先回了?!崩顙邒吲ゎ^就走,暗自抱怨大清早辛苦走了一趟卻連點好處都沒撈著,心里愈加厭煩起蕭寶綏來。 首輔家出來的嫡小姐,即使全家抄斬也不至于連點傍身的東西都沒有,不過是不肯給而已。 李嬤嬤冷哼:連打點的銀子都舍不得,難怪沒人待見她。 “李嬤嬤!”蕭寶綏從包袱里翻出一個寶藍色繡著祥云的香囊,急走了兩步追上,“這大冷的天兒麻煩嬤嬤了。這是寶綏繡的香囊,雖不是什么好東西,但這里頭用的香料都是按照古方配的,香氣清幽且不易散,能凝神靜氣,緩解頭風之癥?!?/br> 她低著眼睛,心里有些忐忑。這么個小玩意兒確實是拿不出手,可她手里的確是沒有其他值錢的東西了。 “這繡工倒是不錯?!崩顙邒叻藗€白眼,勉強接了過來。 尚服局的東西都是一等一的,尤其是這些個香料,都是金山銀山買回來供給貴人們用的。就算只得了些邊角余料,那也是賺到了。 李嬤嬤輕輕嗅了嗅香囊,沁人心脾的清香讓人心情都愉悅了起來。 蕭寶綏見她面露笑意,松了一口氣。 送走了李嬤嬤,蕭寶綏站在門口看了看那棵粗壯的老槐樹:等開了花,就能做槐花餅了。 “寶綏?” 隔壁房間的門“吱呀”響了一聲,蕭寶綏聽見聲音回頭,看見霍安如一臉詫異。 “你就是新頂上來的女史吧?” 蕭寶綏點點頭:“是,也不知怎么就輪到我了……” 霍安如見她點頭,彎了彎眉眼:“這樣也好,跟著趙掌飾能學到不少東西?!?/br> “能跟著趙掌飾,是我的福分?!笔拰毥棾读顺缎渥?,對霍安如行了一禮,“如jiejie,我先去收拾收拾東西?!?/br> 霍安如頷首,看著蕭寶綏進了屋,還沒移開眼睛就看見她依舊穿著那身不合身的宮裝。 她皺眉,抬腳跟了上去:“你怎么還穿這身衣裳?昨日我不是給你送了套過去?” “???”蕭寶綏抖摟開包袱,一臉茫然地轉頭看著身后的霍安如,“送了套?” 霍安如見她這副模樣便知曉那身衣裳定是被她同屋扣下了,一張小臉氣得發青:“呸,一起子糟爛貨,我的東西都敢扣?” 她啐了一口,憤憤轉身沖了出去。 “如jiejie!”蕭寶綏見此,趕忙扔了手里的東西去追。 還沒追出院子,蕭寶綏就聽見一個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你,過來?!?/br> 蕭寶綏轉頭,見是趙闌瑛,忙走了過去行禮:“蕭寶綏見過趙掌飾?!?/br> 趙闌瑛緩緩點頭,摩挲著手上的湯婆子笑了笑:“你倒是個有骨氣的,入宮這么多年,好似從未聽你自稱過一聲奴婢?!?/br> 蕭寶綏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地揪住袖口,櫻粉的唇抿得失了血色。 趙闌瑛淡淡地掃了一眼那張有些發白的小臉兒,不冷不熱道:“我這兒靠本事吃飯,你只管干好分內事,你那些前塵往事我可沒功夫管?!?/br> 說罷,轉身踏上那條石頭路:“去給我端杯熱茶來。我身子不適,你留下伺候。若有人找你擦灰掃地,直接推了就是?!?/br> 這便是沒有怪罪了! 蕭寶綏開開心心地應下,笑瞇瞇地進了小廚房。 * 趙闌瑛是個好伺候的,一整天除了讓她端端茶水、取了兩次飯,再沒讓她做過什么。 整個小院只有她們兩個人,安安靜靜的。 霍安如中途倒是回來了一趟,黑著臉把一個灰緞子的包袱扔到她懷里,囑咐她往后要看好自己的東西后,又走了。 來去皆是風風火火,她甚至連個道謝的機會都沒有。 一晃兒到了晚上,蕭寶綏坐在院子里,手上慢悠悠地繡著香囊,打算給霍安如當做謝禮。 涼風清新,吹得她不禁舒服地瞇了瞇眼睛。入宮以來頭一次感覺到了悠閑。 換了新住處,想必那錦衣衛校尉也不會再來了?;蕦m里宮女多的是,想找個人猶如大海撈針,以后應當是也見不到他了! 今日不光升了位份、搬了新居,還擺脫了一個血氣森森的瘋子,幾樁好事疊在一起,蕭寶綏高興地笑得眸子彎彎,心情更加愉悅。 她抬頭望著月亮,衣領上的一圈絨毛托著那張玉似的臉,襯得蕭寶綏更嬌嫩嫩的惹人憐愛。 “祖父、父親母親,是你們在保佑瑟瑟嗎?” “你確定不是我在保佑你?” 陰冷聲音幽幽傳來,蕭寶綏下意識抬頭尋聲望去。 只見一個黑影從暗處緩緩而出,一雙狹長眼眸含著意味不明的森冷笑意。 是那個錦衣衛…… 第5章 rou桂 蕭寶綏心里“咯噔”一下,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寒噤。 錦衣衛找人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楚悖從暗處走了出來,帶著一身的寒氣。清冷月光泄在身上,顯得人更冷。 他走近蕭寶綏,俯身看著那張白嫩的小臉兒,緩緩瞇了瞇眸子,聲音陡然沉了下來:“寶兒見到我好像一點都不高興?!?/br> 蕭寶綏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旋即扯出抹笑來,像是等到盼了許久的人,眉眼滿是歡喜:“大人您終于來了!” 楚悖表情一頓,看著那雙水光瀲滟的眸子,眼前好像被晃了一下。 “寶兒在等我?”他笑了笑。 蕭寶綏剛要點頭應聲,就見男人挑了下眉毛,聲音發冷:“可我卻瞧著寶兒看見我的時候分明在發抖?!?/br> 那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眸一錯不錯地盯著她,蕭寶綏心里亂了一下,心臟“撲通撲通”猛跳起來。 她故作鎮定地抿了抿唇,放下繡了一半的香囊,往手心里呵了一口氣,聲音輕輕的似是在抱怨:“等了這么久,如何能不冷的發抖?” 長睫纖纖,眸子透亮的似是小鹿。鼻尖兒紅紅,更是能讓人憐進心坎兒里。 楚??粗请p眼睛,被勾的有些蠢蠢欲動。 這樣好看的東西沒落他手里,可惜了…… 在宮里謹小慎微地生活了幾年,蕭寶綏本能地捕捉到了一絲危險。 她下意識拿起手邊的香囊,邀功似的遞到楚悖面前轉移他的注意力:“大人您看,寶兒給您繡的香囊好不好看?” 楚?;厣?,按下情不自禁的手看了一眼面前的香囊,眸光一深:“鵝黃料子,繡養顏用的火棘果?確定是給我的?” 蕭寶綏不禁一哽,火棘果養顏是那種浸yin養膚之道多年的女子才知曉的古方,他一男子竟也曉得? “我手上能用的料子不多,這是最好的一塊了?!笔拰毥椕榱艘谎圩约豪C的一小堆圓圓飽滿的火棘果咬了咬牙,“況且,我繡的不是火棘果,是、是紅豆……” 她的女紅是母親教的,不說手藝如何高超,但也繡什么像什么,比京里的繡娘都是不輸的。如今要說自己繡的東西四不像,心里不免覺得有些愧對母親的悉心教導。 想著想著,愧疚地嘆了口氣。 楚??粗矍芭拥椭劬?,扁著唇,似是因繡得不像紅豆覺得有些羞愧難過。 他坐了下來,淡聲道:“接著繡?!?/br> 蕭寶綏見他眼神平和了不少,松了口氣,剛把別在繡繃上的繡花針取了下來,楚悖突然靠近輕笑了一聲:“你繡的最好真的是紅豆?!?/br> 冰冷的鼻息噴在耳側,蕭寶綏心里一緊,指尖兒微微抖了抖,不小心被針刺了一下。 殷紅的血珠滾在鵝黃色的綢緞上慢慢滲了下去,雖刺眼,卻又跟那堆“紅豆”格外和諧。 “呀!”蕭寶綏輕呼出聲,心疼地皺眉,“我繡了一下午呢!” 楚??粗堑渭t嫣嫣的血喉結微滾。他捉住還滲著血的指尖兒緩緩湊到唇邊,輕輕吹了吹。 絲絲涼氣撲在指尖上,蕭寶綏驀地瞪大眼睛。她微微縮了下手想掙開,他卻握得更緊。 楚悖挑起一絲笑,饒有興致地注視著眼前撲騰著的小姑娘,覺得像極了自己以前養的一條狗兒,逗弄急了便張著小嘴咬他袖子,氣得奶聲奶氣的直哼唧,可愛得緊。 一人縮,另一人扯,慌亂掙扎之時,蕭寶綏一個不小心直接把食指按在了他的下唇上。 男人唇色極紅,白的玉筍似的指尖點在上頭,兩相襯托,竟生了一分旖旎。 蕭寶綏臉漲得通紅,趁他也愣神忙收回手。 皎皎月光下,男人下唇上的染著的血珠子俏生生地閃著微光。 玉面噬血修羅,大抵就是這個模樣。 “我……”蕭寶綏緊張地抓著手指,水杏兒似的眸子怯怯地看著他。 她反應了良久,顫顫地抬起小手伸到他面前,用拇指在他唇上一劃,小心翼翼地擦干凈那滴血,然后飛快地縮回手。像個犯錯的小孩子,心虛地小聲嘟囔了一句:“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楚悖目光下移,看著那雙水蔥似的小手,唇上有些熱。他舔了舔唇,好似還能隱約嘗到那絲帶著甜味兒的血氣。 “寶兒的血……有點甜?!?/br> “???”蕭寶綏愣了一瞬:是在說我沒給擦干凈? 她抿了抿唇,猶猶豫豫想伸手再補一下。 誰料楚悖兀地起身:“明日再來看你?!?/br> 養了什么,自然要悉心照料。像是刺頭,一日見不著他都會鬧得天翻地覆。 蕭寶綏見他躍上墻頭,起身追了兩步:“我還不知道大人的名字?!?/br> 楚悖遲疑了一瞬,隨口扔了個名字:“裘言?!?/br> 說罷,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裘言……”蕭寶綏喃喃念了一句,收拾起石桌上的東西打算回房間再接著繡。 “嘟噥什么呢!”霍安如推門走了進來,心情似是不錯。 “還不是念叨著如jiejie?”蕭寶綏笑了笑。在這小院里輕松自在了不少,沒有旁人盯著,她也愿意親近霍安如。 “這身衣裳你穿正合適?!被舭踩缜昂髮⑹拰毥椏戳艘蝗?,心中滿意,“快回屋吧,雖然已經打春了,但夜里還是冷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