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厲奶奶被葉米成功說服,一口答應,師徒兩人達成共識。 “師父!”葉米笑著改口,聲音清脆。 “歡?!眳柲棠萄劭粑⒓t。 她們這種手藝人,收徒弟相當于收干親,她收了葉米,自然也是等同于多了個小女兒。 那顆原本被親生兒女傷透的心在這一刻,似乎變得沒那么疼了。 葉米拜師厲奶奶是一件喜事,牛棚內的大家都樂呵呵地恭喜她們。 景子恒更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去割了幾斤rou,買了兩瓶酒回來,大家中午做了一頓好飯,熱熱鬧鬧圍在一起為這對新生的師徒慶祝。 其實也算是變相的拜師禮了。 酒不多,一人喝一兩口也就沒了,不醉人,并不會耽擱下午干活。 吃飽喝足,大家伙兒也就散了。 景子恒得回去給孩子們上課,葉米則干脆留在牛棚這邊,跟著新鮮出爐的師父學刺繡。 順便將各位老人們積攢的破衣服破被子都給縫補好。 天氣熱了,老人們沒有多余的薄被子,甚至還得兩人蓋一床。 她們需要幫忙將棉被拆了,將里頭的棉花弄出來另外存好,剩下的被單洗洗曬曬就能當薄被子用。 忙碌一下午,等全部弄好,景子恒也正好下班過來接葉米回家。 夫妻倆漫步在昏黃下,影子拉得老長,重疊在一起,仿佛在親密地互相依偎,透著股無言的溫馨甜蜜。 走著走著,景子恒突然道:“寫舉報信的人,抓到了?!?/br> 葉米一驚:“這么快?!” 大隊長和陳書記這辦事效率也太高了吧? 不過轉念想到舉報信里涉及的人,葉米也就釋然了,事關家人安危,誰都得急成熱鍋上的螞蟻。 陳鵠不用說,陳書記的二兒子。 而袁計分員除了是袁會計的兒子之外,還是大隊長的侄子,大隊長家婆娘可是姓袁的,和袁會計是親兄妹。 “是誰寫的?”葉米好奇。 “汪洋?!?/br> 意料之中的答案。 “還有肖淑慧?!?/br> “你說誰?”葉米這次是真的驚訝了:“肖淑慧,以前和我同住一個屋的那個?”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和你同住一個屋,但知青院也就一個叫肖淑慧的?!?/br> 所以就是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1-2903:23:21~2020-11-3016:53: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撒歡兒、minl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8章 其實一開始大隊長他們只是抓到了汪洋。 畢竟有著葉米和景子恒提供的線索,他們直接目標明確地嚴查汪洋,很容易就查出一些蛛絲馬跡。 所有線索整合起來,全部指向汪洋。 但他們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事情就是汪洋做的,所以沒法給他定罪,只能說汪洋足夠謹慎小心。 可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做了,就肯定會留下痕跡。 有人看到了汪洋半夜三更悄悄溜出知青院,手里捏著一份信。 “這個證人就是肖淑慧?!本白雍阋呀浐完悤浟私膺^事情經過。 肖淑慧在調查的關鍵時刻站出來指認汪洋,幾乎等同于提供了有力人證。 再加上后來大隊長叫人強硬地搜查整個男知青院,從灶臺底下的火爐里扒拉出一張寫廢了的,沒被燒干凈的舉報信,對比一下字跡,真相立刻大白。 “怎么就真相大白了?” 葉米沒想明白:“信是從灶臺底扒拉出來的,又不是從汪洋身上找出來的,說明所有男知青都有嫌疑,怎么偏偏就能鎖定汪洋?” 不是葉米覺得汪洋是無辜的,那不可能,她只是單純地實事求是。 “汪洋自己認的?!?/br> 可能是第一次干這種‘大事’,太過于緊張了,以至于見證據被扒出來,他當即慌了手腳。 不小心漏了陷,可不就遭殃了? 現場太多人看到汪洋的表現,他沒法抵賴,只能垂著頭認罪。 可他不甘心,事情不是他一個干的,既然他被抓,那另一個背叛他的同謀也得一起淪陷才對。 所以他把肖淑慧供出來了。 肖淑慧氣炸了,當場指著汪洋大聲反駁:“你胡說!大隊長,他就是看我不小心把他干的壞事抖落出來,這才回故意污蔑我,想要報復我!” “報復?”汪洋冷笑,“對啊,我就是要報復你,要不是你,我能干出這種事?” “到底怎么回事?你們兩個說清楚!”大隊長冷著臉,怒聲道。 好好一場大學生名額的選舉搞成這樣,他簡直恨不得時光倒流,在當初上頭批名額的時候,直接不要算了。 “還能是怎么回事?就是他干了壞事想拉人陪葬,才故意像瘋狗一樣胡亂攀咬人!” 肖淑慧扭頭沖著陳書記道:“書記,您快點叫人把他抓起來,不能再留著這個禍害到處害人,咱們知青院的名聲都被他搞臭了!” “我不是警察,沒有抓人的權利?!标悤浤樕槐却箨犻L好看多少。 他現在也和大隊長一個想法,覺得這大學生名額就是一個燙手山芋,恨不得給丟了。 “肖淑慧!”汪洋咬牙切齒,眼球充血,惡狠狠地瞪著肖淑慧。 那目光猙獰萬分,簡直恨不得將她給生剝活剮了。 膽小些的人對上這惡狼般的目光,都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這汪知青平時看起來文質彬彬人模狗樣的,沒想到一撕破偽裝能變成這個德性,嚇人得很。 突然,汪洋笑了。 很開心的那種笑,笑到讓人忍不住以為他瘋了。 “哈哈哈……肖淑慧,你以為我就沒有你的把柄嗎?”他伸手在人群里指了幾戶人家出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們可都收過你的賄賂,你也想要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可是名額就一個,所以你除了得除掉景子恒他們,也得除掉我,還能順便借著將我推出去頂罪的名頭,掩蓋你私底下給人送錢拉票的事實?!?/br> “你胡說!”肖淑慧臉色變了。 “我是不是胡說,讓大隊長去那幾戶人家家里搜一搜,看看有沒有什么意外之財就知道了?!?/br> 肖淑慧選的賄賂對象都是那種很窮的人家。 村里大家的收入基本上只靠著地里產出,人人都看在眼底,特別是這些家底薄或者說是幾乎沒有家底的,有些厲害的嬸子,甚至能猜出他們家里還剩多少余糧和錢票。 所以正如汪洋所說,搜一搜,拿沒拿總能找得出來。 肖淑慧到底比汪洋心機深沉。 慌亂只是一瞬間,她很快抓住能幫助自己脫身的關鍵點。 只見她冷笑一聲,道:“誰都知道你之前給人送賄賂拉票,送完還反悔寫了舉報信誣陷人,才惹來這場官司。你指的這些人收得是你的錢,你當然知道他們拿了賄賂,這種事一個個去找收錢的人問一下就知道了,就算幾個人會說謊,但不可能所有人都會說謊,還想借此栽贓誣陷我?沒門!” 她說得太過篤定,神態間也沒半分心虛,看得大家伙兒又猶疑起來。 難道真是汪洋臨死前想拉個墊背的,故意往肖淑慧身上潑臟水? 這種境地都能被肖淑慧掰回來,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他已經將人得罪死了,不能給她翻身的機會。 汪洋咬咬牙,干脆豁出去,直接亮出殺手锏:“那些人當然不敢說,因為他們不僅拿了你的錢,還怕被你報復,畢竟你肚子里可還懷著農田公社副社長的種呢!” 懷孕這種鐵證,是沒辦法隱藏的。 “你怎么知道的?!” 太過震驚,以至于肖淑慧一個不小心也步了汪洋的后塵,自己暴露了自己。 這大戲一出又一出的。 圍觀的大家忍不住摸了摸肚子,覺得有點撐。 這還只是個開始。 互相暴露之后,兩個人都瘋了,直接開始狗咬狗,瘋狂抖落對方的罪行。 互相被扒得干干凈凈。 最后事情真相出來。 舉報信確實是汪洋寫的,但真正謀劃這件事的是肖淑慧。 先是肖淑慧找上汪洋,汪洋正好也起了歹毒心思,兩人一拍即合,干脆狼狽為jian,合伙鬧出了這出‘好戲’。 汪洋那所謂的賄賂拉票其實也就只給了景子恒一家,為得就是通過陷害他們連帶著拖兩個有力競爭者下馬。 而景子恒一家被選中并不是偶然。 他同樣具備很強的競爭力,只要還沒真到投票那天,景子恒依舊能參加名額競選,所以不管是汪洋還是肖淑慧都對他不放心。 干脆就選擇對他出手。 對于他們這種人來說,只有完全將對手打死,讓對方永無翻身之日,才能叫他們真正地放心。 至于葉米,誰都沒將她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