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放過她吧……求求你……”

    夢魘的聲音是那么的卑微，奎伐曾經如何待他都沒有讓他屈服過，唯有謝水蝶，讓他低下了自己的頭顱。

    夢魘依舊是曾經那個執著的龍蒼逆，而龍蒼逆還是過去的龍蒼逆嗎？

    在夢魘苦苦哀求的時候，龍蒼逆端坐在蒲團上，依舊緊緊的閉著自己的雙眼，他的雙手難以察覺的微微顫抖著，掌心密布著細密的汗水。

    從他確定要取走謝水蝶性命的時候，無心卷的反噬日夜不休，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他不是不想，而且不能，他不是不想擁有夢魘渴望的一切，可是如若他選擇了謝水蝶，那炎靈大陸億萬生靈又該如何？

    他不是沒有想過夢魘說的那種可能，可是連破損的靈丹都沒有對她照成影響，廢掉她的修為，她就真的不能重新再修煉了嗎？

    難道他要一次又一次的去傷害她，讓她的余生都在痛苦中生存，讓她一次次體會修為被廢時那種生不如死的感受？

    他這樣和曾經奎伐將他的七情六欲從體內一點點剔除時的殘忍有什么不同？

    就這樣吧，長痛不如短痛，就這樣吧……

    “萬變不驚，無癡無嗔，無欲無求，無舍無棄，無為無我……

    萬變不驚，無癡無嗔，無欲無求，無舍無棄，無為無我……”

    苦澀在兩者的心中蔓延無限蔓延，夢魘的心疼了，他可以憤怒，可以吶喊，可以毀滅周遭的一切。

    可龍蒼逆的心要是疼了，等待他的，便是無心卷反噬時的萬蠱蝕心。他不能憤怒，不可以吶喊，甚至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的心有多疼。

    能力越高，所要背負的責任就越重，他為天下之首，若他倒下了，天下必亂無疑。

    于是他唯一能做的，就像此時一般，尋一處無人可入之地，疼也罷，痛也罷，全都咬碎了，咽進自己的肚里。

    見自己的苦苦哀求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夢魘又開始煩躁的咆哮起來，所有可以說服龍蒼逆的話，他來來回回反反復復的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

    直到最后只剩下包含著夢魘所有情緒交織而成的三個字，“龍蒼逆！”

    “龍蒼逆！”

    “龍蒼逆……”

    生與滅，全在龍蒼逆的一念之間，而君靜無言。

    當雪花一片片落下的時候，距離這一年的元辰節也就不遠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龍蒼逆不在這里，往日里不時有各個中堂的長老會來的修身閣，此時如同禁地一般，極少會有人到這里。

    謝水蝶除了每日停下來照看一下問心草，其他的時候不是在修煉，便是在提升自己的身體反應速度等等的鍛煉中。

    加上她本身也不擅長和別人打交道，所以除了覺得修身閣突然變得冷清了不少之外，到也沒有其他太大的感覺。

    不過這一年炎陽門似乎有要進行祭祀的意思，原本一直守在修身閣外面的意斐然變得忙碌起來，再加上現在的謝水蝶極少外出。

    意斐然也不再像謝水蝶剛回炎陽門那樣，一直守在修身閣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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