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什么樣的喜歡
春天到來四處生機勃勃,美中不足的是春寒料峭,陽光雖灑滿各地但還不夠溫暖。 穆昭迎著風一路小跑,從叁樓走廊這頭的1班沖去4班旁的樓梯間,隔著七八米,見心儀的少年如松柏般立在樓梯口。 樓下花壇中生活著幾顆百年老樹,粗壯的枝干伸向四樓,繁盛的枝葉隨清風搖擺,和煦的陽光透過稠密的樹葉灑落,點點金光閃爍跳躍于藍白色冬款校服上。 沉遠笑容溫暖清爽,渾身上下散發出比夏日晚風更柔和的氣息。 穆昭不由地想起畫家顧況的一首詩:“終日吟天風,有時天籟止。問渠何旨意,恐落凡人耳?!?/br> 此時在她心中,詩中所吟誦的不似來自凡塵的松樹,可不正如眼前玉樹臨風的沉遠? “跑這么快做什么,我又不急?!背吝h過來,輕輕揉揉她吹亂的頭發,將自己的圍巾解下,帶著他氣息的深藍色便裹在她裸露在外的脖頸上。 穆昭臉噌著圍巾深吸一口氣,鼻端氣息清香淡雅,她由衷地贊美:“阿遠哥,你的圍巾很好聞哎!” 沉遠和穆昭自幼住同一條小巷,家里房子中間只隔一戶人家與一片竹林。倆人從穿開襠褲就認識,幼兒園到初二在同一所學校,穆昭初叁時母親再婚帶她搬家轉校,兩人中間一年沒見,高中后沉遠以全市第叁的成績考進附中,而穆昭也進了附中,只不過她進去的途徑不大光彩,是蘇錦找了關系。 沉遠只比穆昭大六個月,他爸爸是中醫,母親是大學教師。沉遠出自書香之家,為人溫厚謙和,個子比穆昭高又很會體貼照顧人,模樣成熟靠譜,于是穆昭一直跟著巷子里其他小小孩叫沉遠“阿遠哥”。這一叫都十幾年了,某天想改口發現好別扭,干脆作罷。 “你喜歡就戴著?!背吝h寵溺地刮刮她被風吹得粉粉的鼻子,“想吃食堂還是去外邊吃?” “我想吃麻辣燙!”在江霆威逼利誘下連續喝了一陣十全大補湯,穆昭生場大病卻還胖了五斤,現在她嚴重缺辣,只想臨幸學校外小吃街的重口味食品。 兩人出了校門,直奔一家生意火爆的麻辣燙店。小小的鋪面里人滿為患,外邊排號十幾桌水泄不通,穆昭早上沒吃多少此時饑腸轆轆,她聞著麻辣燙的香味餓得前胸貼后背,拿了個號等了會,實在等不下去了,她覺得自己此時可以吃下一整頭牛。 “算了,阿遠哥,我們換一家吧,下午還上課呢?!蹦抡雅逻t到被老厲處罰,老厲最注重時間觀念,她愁眉苦臉地四處瞅瞅,戀戀不舍地告別麻辣燙店,拉著沉遠的手臂往前邊一家生意冷清的石鍋拌飯店走去。 兩人點完餐找空桌落座,容貌出眾的一男一女從門外進來,穆昭抬頭,見是江霆和學習委員喬娜。喬娜看到穆昭,眼前一亮,大大方方打聲招呼,巧笑倩兮地問江霆:“江霆,要不要跟你meimei一桌?”江霆不以為意的目光掃過穆昭和沉遠,冷著臉說:“不必?!?/br> 那聲寒涼的“不必”傳到穆昭耳中尤為刺耳,穆昭的好心情頓時一落千丈,朝江霆的背影翻了個白眼,嘟囔道:“切,冰渣子,誰稀罕和你坐?!?/br> 下午先換座位,穆昭依舊跟郝梅梅同桌,穆昭前兩天沒睡好,課聽得昏昏欲睡,每次搓臉打起精神沒多久又小雞啄米,啄了幾十次,終于迎來放學。 教室里的人漸漸走光,郝梅梅掏出桌子里的鏡子,梳妝打扮一番,光明正大地往臉上補點兒粉底,對穆昭說:“昭昭,裴宋今天生日約K歌,開了大包廂,熟人都約了,剛下課你在睡覺,他讓我叫上你?!?/br> 穆昭打了個哈欠,站起來伸懶腰,揉揉惺忪的眼睛:“我可以帶家屬不?” 郝梅梅正在抹口紅,詫異地問:“你是說江霆?” “呸呸呸?!蹦抡燕椭员?,“才不是,他是喬娜的家屬?!?/br> 郝梅梅頓時了然:“你的阿遠哥?” “對吶!”穆昭一雙眼睛笑得波光粼粼,“成不?” “那不隨你?!焙旅访菲话?,挑眉問:“你們在一起啦?” 穆昭臉霎間粉撲撲的,她雙手捧住臉,搖搖頭:“還沒有........” 郝梅梅嫌棄地“嘖”一聲,被rou麻到:“還沒在一起就家屬了,哪根蔥的家屬?!?/br> 穆昭收拾好東西,背起癟掉的書包,望著窗外早春的夕陽,聽風吹拂樹林發出的“沙沙”聲,語氣不由自主地變得輕柔:“在我心里是啊?!?/br> 她那個少女懷春的模樣令郝梅梅徹底惡寒:“穆昭你說人話!” “哦?!蹦抡淹峦律囝^,正色道,“反正我挺喜歡他的?!?/br> “這是當然,你們都認識這么多年了,不喜歡能經常在一塊兒玩嗎?”郝梅梅一針見血:“關鍵是喜歡有多深啊,你對他究竟是對哥哥的喜歡還是對男人的喜歡???他要是只把你當meimei或者朋友呢?” 穆昭震驚,腦袋短路:“啊……” 喜歡一個人還要糾結這么多嗎?跟他在一起很舒服不就得了? 郝梅梅恨鐵不成鋼,嘆口氣:“哎,我就知道你沒想這些,成天懵懵懂懂的傻不拉幾,急死人?!?/br> 郝梅梅攬著她往學校外邊走,語重心長地說:“妞,我幫你,今天晚上你探個究竟?!?/br> *郝梅梅來替我推動劇情,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