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血湖上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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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哪里…… 為什么……天空一片血紅…… 等…等,我知道這里…… 我曾……來過這里…… 什么時候……為什么我想不起來了…… 不……讓我出去……我不想待在這里……讓我出去…… “哦呀,你醒了啊,小阿莉爾?!?/br> 帶著瘋狂的尖細嗓音,將意識尚處于模糊狀態的阿莉爾驚醒。 她瞬間瞪大了眼睛,猛地坐起了身子,打量起周圍。 血紅的天,殷紅的月,以及倒映著這一切的宛如血湖的水面。 阿莉爾,就坐在這水面之上,有些慌亂地打量著四周。 “歡迎再次來到你我的二人世界,小阿莉爾~” 薨的聲音再次響起,阿莉爾急忙轉頭,試圖尋找這聲音的來源。 “哈~不用那么緊張?;舒i鬼獄對我的束縛還很結實,我還沒有能在你的意念世界里具現化的力量?!?/br> 阿莉爾卻并沒有因此而松口氣,她厲聲質問道“為什么要把我帶入這里?!放我出去,我沒時間和你在這里說話!” “還真是冷淡啊……我說,如果你沒有一點逃避的意思的話,又怎么會跑到這個由你我共同構建的世界中呢?” “你說話注意點,這個世界不過是你在我的思想有機可乘之際構造出來的用來慫恿我的地方而已,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什~么~啊~原來你現在逃避的意愿竟是如此強烈,連這個世界的構建都不想承認了嗎?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這里是怎么形成的???” “我說過我沒有那個時間!” 似乎是無視了阿莉爾一樣,在她面前血紅而有著點點漣漪的水面上,開始出現了一個有些模糊的畫面。 “住……住手……住手??!”阿莉爾有些慌亂地看著那漸漸清晰的畫面叫道。 可是那畫面還是十分清楚地出現在了水面之上。 畫面中,是一個環抱著雙腿、將臉埋了進去的未成年獄靈。 她在哭泣。 看她露在外面的少部分側臉,竟和脫下了人性膚的琴有些相像! “啊~~小時候的阿莉爾,還真是一個令人可憐的小女孩呢~” “住手……薨……停下……” “可惜啊,沒有人能看見你的可憐,他們只能看到你的軟弱和無能?!?/br> “……求…求你,停下來……” “不要著急嘛,我最喜歡的精彩部分,還在后面~” 畫面中,小女孩身后的門忽然被打開,一個渾身呈黑色霧狀的魔物氣勢洶洶地沖了進來,將小女孩嚇得急忙雙腿蹬地往后退了一段距離。 接著,那魔物一手指著小女孩,似乎是罵了起來。 阿莉爾看著這畫面,頭微微地顫抖了起來。 小女孩卻比她顫抖得更加厲害,她畏畏縮縮地坐在角落里,恐懼地聽著那魔物明顯十分粗暴的語言。 而接下來,那魔物似乎是覺得氣不過,居然拿起了一旁的雞毛撣,朝著小女孩打來。 小女孩本能地用手抱住了頭,任憑著那魔物施暴,而沒有任何反抗,甚至沒有閃避。 一下,又一下,也不知道那魔物的力氣如何,那雞毛撣,卻已經破爛不堪了。 阿莉爾已沒有力氣去向薨請求什么,她像傻了一樣,呆呆地看著這畫面中的可怕場景,表情復雜。 終于,那魔物停了下來,可小女孩抱著頭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她就這么坐在那里,將臉藏在了雙臂之下,仿佛那樣可以使她感到安全一些似的。 可她這幅毫無反抗的模樣,卻反而激起了那魔物更大的怒火。 那魔物開始環視起這房間,似乎在找什么其他能在小女孩身上撒氣的東西。 但,她的目光最終卻停在了一個搖籃上。 搖籃中,是一個全身只有一掌多長皮膚和小女孩一樣呈膠狀的嬰兒。 在看到嬰兒后,那魔物楞了一下,隨即直接抄起了身邊的椅子,朝著嬰兒走去。 小女孩見到魔物離開了,從指縫間露出一只眼睛,偷偷地瞄了一下。 當她發現那魔物竟是朝著嬰兒去的時候,她竟突然像一只受了驚的羚羊般飛快地沖了過去,拽住了那把椅子。 那魔物扭頭發現她后,愈加氣憤,猛地抽過板凳,朝著小女孩狠狠地砸了下來! 登時,砸在小女孩身上的板凳散做了碎片。 畫面,也定在了這一刻。 阿莉爾在這個時候,微微地打了個寒顫。 “怎么樣,想起來了嗎,小阿莉爾?這個世界的建立,最初可并沒有我的參與啊~”薨的聲音響起,此時聽起來,他的聲音是那么的可怖,宛如暗夜中在你最恐懼的時候所響起來的令你難以辨別來源的怪聲一般…… 阿莉爾沒有反應,她此時竟比剛才還要顯得呆滯,好似個木偶一樣。 “還真是悲慘的童年呢,阿莉爾~實力奇差的你,竟連最起碼的爭奪鬼獄的權利都沒有~也難怪你的母親會那么憤怒,有你這樣一個女兒,再加上你meimei這個比你還差的廢物,她沒直接把你們兩個宰了都算仁慈的了~” “閉嘴……不準你這樣說琴……”阿莉爾眼神雖然渙散,但卻聲音極為陰沉地說道。 “我要說的重點不在這里——阿莉爾,這個內心的小世界,不正是你在那個悲慘的童年里建造出來的嗎?盡管,它那時候還沒像現在這么美就是了~” 阿莉爾的目光停留在那畫面中的自己,以及搖籃中的琴上。 在她的記憶中,這畫面里除了琴的哭聲以外,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音…… 就在她沉浸在這段黑暗的記憶中時,水面卻又是一陣漣漪,使那畫面變得模糊了起來。 阿莉爾微微一怔,接下來的畫面,居然是如此地美好。 一個一看便已年過半百、臉上卻絲毫沒見皺紋的衣著華貴的男子,正將長大了許多的阿莉爾和琴帶進了一個舒適溫馨的房間。 他的笑容,是那么的溫和,那么的慈祥,那么的令人安心…… 這個畫面,沒有動,完完全全是靜止的。 但它帶給阿莉爾內心的震撼,卻絲毫不比剛才那暴風驟雨般的畫面差。 “你和琴最喜歡的那個老皇帝,還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順眼啊~”薨的聲音,又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你本以為這幸福的畫面,便是永恒,對嗎?哈哈,你太單純了,太相信這個老家伙了,你又怎么能想到,他根本沒有時間無時無刻地陪在你們兩個的身旁~” 畫面,再次改變。 還是在這個溫馨的房間里,琴躺在搖籃中,可阿莉爾,卻竟是在一旁用刀子在割自己的手腕! 就像在切菜一般,每一刀,都很深,互相間的距離也很近。 刀口,當然也就很密。 “這樣看來,你的性格還真是扭曲和陰暗呢,阿莉爾~明明有著安達莉塔和烏列這兩個可以訴衷腸的人在,你卻選擇在這里自殘~哎呦,要不是琴還小,她怕是還會受到不小的影響呢~” 阿莉爾的表情,不再復雜。 她的臉上只有悲憤。 她因為什么而悲?又因為什么而怒? “可惜~廢物走到哪里,都只有一個結果,那便是被踐踏、蹂躪,摧殘到體無完膚!可惜你沒有想明白這個道理,只知道在自己內心的世界中逃避,或者一個人躲在這里自殘。自殘也就罷了,你居然還不敢讓自己的傷疤被別人看到~阿莉爾,你到底,是有多廢物???” “嘶……”阿莉爾又顫抖了起來,口中,呼出了一口寒氣…… 畫面,卻在此時動了。 和第一個畫面如出一轍的是,房門被快速地打開,不過沖進來的人,卻不是兇相畢露。 那是一個雖然稚嫩,但已經十分俊朗的身著侍者衣裝的少年,和阿莉爾不同,他的外貌竟和人類一模一樣。 看到阿莉爾那自殘的動作后,少年便憤怒地沖了上來,將她手上的刀子奪了去! 畫面中的阿莉爾,沒有反抗,好像一個已經沒有了力氣的人一般,任由那少年搶走了刀子,整個人癱坐在一邊,目光呆滯。 那少年仔細地看了看阿莉爾手上的傷勢,對她問了兩句,見她沒有反應,少年眉頭一皺,抓著阿莉爾的肩膀使勁地晃了幾下,這時,阿莉爾才終于看了他兩眼。 少年見到她這個狀態后,似也知道這樣下去沒有用,直接將她攙扶到了床上,讓她平躺下去。 而他,則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木制的小盒子,里面,裝著一套精致的手術用具。 又看了兩眼阿莉爾手臂上的刀口后,他從小盒里拿出了一根針,穿起線來。 接著,他開始小心翼翼地縫合起阿莉爾的傷口。 直到畫面定住為止,這房間內,都是平和的。 琴安穩地躺在搖籃中,阿莉爾也十分平靜。 看著這畫面的阿莉爾,內心卻并不平靜。 “那時候,你又覺得自己找到了可以倚靠的對象,對吧?啊哈哈!你還真是天真到令我覺得作嘔啊阿莉爾!克拉赫,終究是和那個老皇帝一樣的,他不能無時無刻陪伴在你身邊,你卻一直在那里幻想著、逃避著,想象著自己的無能可以被一個出色的人所接受并掩蓋起來~” 阿莉爾的眼睛,變得濕潤了起來,打著轉的淚水,好像隨時都會從她漂亮的眸子中滾落一般。 “不要那么沮喪嘛~就我看來,到目前為止,你所有的無能表現,都遠不及你在死之婚禮上的表現!” 聽到薨的話后,阿莉爾渾身一震,急忙張口欲阻止,可眼前的畫面,卻已然變換。 那是一個充斥著驚慌與憤怒的場景。 阿莉爾護在身旁一個抱著琴的女仆身旁,一臉錯愕和遲疑。 在她身邊,滿是不知所措、反應不一的魔物。 這畫面,靜止著,久久未動。 阿莉爾看著它,淚水卻終于簌簌地流下。 “你知道,每次我看到這幅畫面的時候都忍不住想要笑,這次也不例外~我怎么都想不通,你是怎么做到在這種本應體現你作用的時候再次將你那軟弱無能如此歇斯底里地表現出來的?” 阿莉爾似是忍不住了,她閉上了眼睛,眼淚更加猖獗地滾落。 她哭出了聲。 “在范德夏特對安達莉塔出手前,你本有足夠多的時間去保護她,可你選擇了留在原地,并用一張好似在遲疑的臉搪塞了一切,包括你的良心~你不過是在害怕,阿莉爾,你沒有沖上前去的最大理由,只是因為害怕。保護琴?別再自欺欺人了,琴的身邊明明有著好幾個比你還強的女仆在保護著,你站在這里,其實是在尋求她們的保護吧?啊哈哈哈……” 薨的狂笑,在這看起來同樣瘋狂的世界里不斷地回響著。 阿莉爾卻已徹底崩潰,她像最初的畫面中一樣,將臉埋在了雙腿中,痛苦地幽咽著。眼淚,一滴滴地落入水面,絲絲漣漪使那畫面再次變得模糊起來,畫面中魔物們的表情,也跟著變得扭曲、猙獰,仿佛它們都在怒視著前面的阿莉爾,鄙夷著她的軟弱。 漸漸地,這畫面消失了。 轉而出現的另一個場景,是單膝跪在烏列面前的阿莉爾。 這時的她,已經和現在毫無區別——灰青色的皮膚,巨大的左臂,以及身后的皇鎖鬼獄…… 她的眼神,帶著堅定和熱情。 哭泣的阿莉爾并沒有看這畫面。 薨卻停下了狂笑,自顧自地說道“啊~終于到了這值得紀念的日子,我們相識的那一天~也就是從那一天起,你就再也沒有主動進入過這個世界。你……真地是因為我侵入了這個世界才會如此嗎?哈!將這一切歸咎于我還真是難看!你不過是不敢面對過去的那些逃避和軟弱而已,簡言之,自以為已經變得堅強的你,依舊還在逃避~” 薨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解剖刀,將阿莉爾心口切出一道道傷痕,還要在上面撒上一層鹽。 但,薨藏在的話語里的感情,卻只有愉悅。 明明,他才是被困在牢籠中的人。 可他,卻好像比身在牢籠之外的人還要感到自由。 “你知道這所有痛苦的來源嗎,阿莉爾?”薨的聲音,壓低了些,仿佛是帶著一股認真在說話,“那便是所有這些束縛啊~你所需要的,僅僅是一顆可以將這一切痛苦都捏碎的暴走的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