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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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塔爾德沒有和她說話,他站了起來,一只手朝著面前伸出。 “昔時黎明?!?/br> 雷塔爾德鐘表上的指針,頓時朝著逆時針轉了起來。 梅格利爾殘破的身體,竟在轉眼間出現在了雷塔爾德的面前。 雷塔爾德盯著這堆不知道還能不能叫身體的碎塊看了半天,沒有說話,他能在梅格利爾活著的時候用這個魔法治愈他巨大的傷口,卻不能在梅格利爾死了以后復原他身上的哪怕一根汗毛。 玄精靈將面罩重新戴好,優雅地問:“還有時間發呆?我們不應該立刻趕到這家伙被干掉的地方,鏟除敵人嗎?” 雷塔爾德轉頭看向她,道:“走!” 另一邊,歐力卻極為不解地看著自己的手,剛才,梅格利爾的身體竟在一瞬間就消失了,不是空間魔法,不是雷魔勢魔法,而應該是那種導致了梅格利爾變成那副樣子的某種混沌魔勢魔法。 “媽的??!”歐力一拳朝著地面打去,要是能早一點使用亡語魔法,就可以探究敵人的情況了,可現在已經晚了??! 他憤怒地看了看四周,確定并沒有敵人存在后,召喚出了一個比例符合他身軀大小的黑色傳送門,走了進去。 留在這里也沒用了,還是盡快回去看看琴的情況吧。 黑色傳送門消失的瞬間,兩個人影卻出現在了這里。 竟然是雷塔爾德和那個玄精靈,他們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雷塔爾德鐘表頭上的指針發著的藍光,正在一點點消散,顯然是剛剛施放了什么魔法。 “咻~”玄精靈拉下面罩,看著周圍吹了一聲口哨,“太夸張了吧?這是那個人類做的?” 雷塔爾德沒有說話,他蹲下來仔細感受了一下一片狼藉的地面上的魔法波動,搖了搖頭說:“不是魔法造成的,應該是蠻力?!?/br> “蠻力?”玄精靈的嘴角又翹了起來,似乎是很感興趣,“那還真是有意思,如果這些都是蠻力造成的話,那豈不是說對方的力量還要強過巨兵?” 雷塔爾德點點頭,道:“肯定比巨兵強,雖然巨兵的力量在棋盤中只是用來牽制敵人的,但正是因為其強大的力量不可以被忽視,才擁有了這種牽制的作用?!?/br> “看來,你這回惹上的人確實比較麻煩了哦~”玄精靈伸了個懶腰,動作輕靈而性感,將她凹凸有致的身體顯現得更加迷人。 雷塔爾德卻毫無興趣,他看向了一旁被毀掉了一大片的森林,拿出了一個光耀石。 “扎格,我在森林外面,立刻出來見我!”他對著發光的光耀石低沉地道。 扎格顯然并不太遠,沒一會兒就化作一片煙霧來到了他們面前,動作雖然保持著他平時的優雅,但,臉色卻難看的很。 “給我解釋一下是怎么回事吧,扎格?” —— 索托斯城,原靜默之約總店。 這里,已徹底變成一片廢墟,周圍大量的建筑物也是一樣。 遠處,已經有士兵排成一排建立起了封鎖線,禁止平民通過。 廢墟間,有不少祭司和在鎧甲外面穿著白衣的士兵在小心地搜索著幸存者,但,他們只找到了一些尸體,但凡是身處那巨劍的沖擊波范圍內的人,都已經死了。 一個壯碩的漢子,此時正雙手交叉在胸前臉色極為陰沉地關注著士兵們的行動。 他的銀色盔甲外沒有白衣,左肩凱處是一張滿是尖牙的嘴的裝飾,盔甲胸前有一個尖牙狀的徽記,這尖牙,是熊牙,而這徽記,代表的是德拉內奇公國的精英軍隊——鐵熊軍。 至少兩米的身高,使他本就寬大的身體越發顯眼。 他的頭上沒有戴頭盔,留著金色過肩的長發,梳到了兩邊,使已經有一些淺淺皺紋的額頭前沒有一根頭發垂下;本就極為犀利的褐色雙眼,在陰沉的表情下,顯得更加有威勢;下顎一圈短短的連鬢胡,反而讓他顯得十分精神。 此人,是鐵熊軍的總統帥、第六階魔怖戰士——珀里德斯?格朗德。 格朗德的心情很不好,因為今天正是他率領著已經戍守梅恩堡三年的士兵們回到索托斯城的第二天,索托斯城和梅恩堡雖然不遠,但中間隔了一個迪思帕里雪原,那是公國內有名的禁地,即使是身為精英的鐵熊軍,亦不愿意橫穿那里,所以他們只得繞道,這一繞,就多走了五天才回到這里。 拖著疲憊身子的他們本來以為可以和家人團聚上幾天,卻在第二天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還如此嚴重,處理起來肯定不會很快結束。 他的心情自然不會好。 對于靜默之約,他了解的并不多,畢竟是在他去梅恩堡以后才開始營業的商店,但他對其多少有些耳聞,可也談不上有什么好的或壞的印象。 公國元首努修公爵卻和他不同,對靜默之約他已經到了癡迷的地步,每個月,他都至少要光顧靜默之約兩到三次,每次,都會帶回來一堆物件。 對于他來說,靜默之約的存在已經成為了他日常娛樂的一部分,從靜默之約買來的新物件,每一件都能讓他這樣自覺什么都見過了的人大開眼界。 所以,當聽聞靜默之約所有的商店在短短的十分鐘內全部被毀掉后,他的震怒是可想而知的。 要是格朗德沒有回來,就不說了,但他既然回來了,被大公極為信任的他自然第一個就被召了過去,之后,大公又將包括搜索幸存者、善后、調查等一切事務全部都交給了格朗德來處理。 即使身為格朗德這樣能干的人,在乍一聽聞這樣的事情時,也不免覺得頭大,畢竟是毫無頭緒。 當看到這里毀滅的程度時,他越發覺得自己接到的是一個極為麻煩的任務——能使用如此強大魔法的人,涉及到的背后的勢力,恐怕絕不簡單。 在仲夜騎士的魔法被施放出來時,格朗德就在城中,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那可怕的魔法波動,雖然沒有用眼睛看到,但他推斷,這個魔法至少也是高階魔法。 高階魔法,只有第七階的人才可以施放。 所以,格朗德對于自己能不能處理這次的事件,是極為懷疑的。 但沒辦法,索托斯城內現在實力最強的人就只剩下他了,所以這件事只能選他。 格朗德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不管怎么說,既然大公將這個事情交給了他,他就一定要做好,況且,之前比這棘手的事情他也不是沒有經歷過,最后還不是圓滿完成。 “不過,說起來,這個靜默之約居然有這么受歡迎嗎?”格朗德轉過頭望向遠處站在士兵圍成的封鎖線后面的密密麻麻的平民,皺著眉頭道。 這數量,恐怕半個城市的平民都聚在這里了。 在這中間,不乏來尋找下落不明的親人的人,但更多的,卻是來了解靜默之約情況的。 “喂,到底發生什么了?” “好過分,靜默之約居然被毀了?!” “是什么人,欺人太甚!” 搜索工作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但平民的情緒,依舊處于不穩定的狀態,只要給他們一個理由,或許就會爆發。 他們的心情,甚至比大公還要焦急和憤怒,畢竟自從有了靜默之約,他們的生活就發生了質的變化,雖然依然窮困,但在他們心中,這種日子相比起以前已經可以算作貴族生活了! 另外,靜默之約的那些和藹可親的店員們,也一向是受到平民們喜愛和尊敬的,他們迫切地想要知道這些店員們是否還活著。 但負責組成封鎖線的士兵們卻始終都一言不發,一來他們確實什么都不知道,二來格朗德嚴禁他們向外透露有關這次事件的任何信息。 畢竟,看這勢頭,一個不好,就有可能造成平民們的失控。 “將軍!這里有幸存者??!”遠處一個士兵叫道。 “什么?”格朗德眉頭一挑,有些狐疑,畢竟,在這樣可怕的魔法下還會有幸存者,著實令人有些不可思議,難道,是第六階的強者? 格朗德一邊招呼祭司,一邊快步跑了過去。 但眼前的一幕,卻讓他驚訝了,因為幸存的人,不是什么第六階強者,而是一男一女兩個孩童! “怎么可能?!”格朗德看著這兩個仍然處于昏迷狀態,但卻幾乎毫發無損的孩童,驚訝道。 保護著兩個孩童的骸骨魔法,早已消失,所以格朗德自然不會知道是什么保護了他們。 “在哪里發現的?!”格朗德對士兵問道。 “在這塊石板下面?!笔勘恢概赃厔倓偙慌查_的巨大石板說道。 “運氣好沒有被石板砸到,反而是被石板保護了嗎?”格朗德依舊有些狐疑。 一個祭司這時已經走上前,開始為孩童進行治療。 很快,他們便蘇醒了過來。 一陣恍惚后,他們兩個呆滯地望著眼前的士兵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格朗德對著一旁的一個女祭司說:“交給你了,把他們帶回王宮,絕不能讓他們出現意外!” 女祭司立刻回答道:“是!” 這名女祭司顯然十分善于安撫孩子,很快便讓兩個驚魂未定的孩童安定了下來。 “將軍,他們想見父母?!迸浪就蝗徽f。 格朗德看向那邊的人群,眉頭皺了一下,說:“那就先找到父母,然后一起請進王宮,記住,在那之前,不準這兩個孩子向任何人透露一點信息!” “明白!” “你們,也帶上士兵跟去護送,絕對不能讓兩個孩子出事!”格朗德又對身旁的幾個將領安排道。 “是!” —— 視線,很模糊。 能看到,眼前有幾個人在看著自己。 可是,怎么都看不清。 “琴,你醒了?!?/br> 好熟悉的聲音,是誰,這聲音,好溫柔…… “琴!沒事吧?!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這個聲音,又是誰,也這么耳熟…… “不要著急歐力,琴才剛剛恢復,讓她多睡一會兒吧?!?/br> 誒?為什么突然感到這么困?我還不想……睡…… 烏列看著躺在床上、雙眼失去了光芒的琴,嘆了口氣說:“沒事了,我施放了魔法,讓她多休息休息?!?/br> 歐力又恢復了他玩具熊的樣子,站在床沿沒有說話。 “歐力,出來吧,和我們說說情況?!币慌缘陌土_迪亞說著,轉身向外走去。 歐力又看了琴幾眼,才跳下床,跟著走了出去。 坐在床邊的烏列,用沒戴手套的手撫摸著琴那骨骼頭發,似乎很平靜。 看著他的背影,巴羅迪亞沒有叫他,而是關上了門。 走廊內,除了一些站崗的仲夜騎士外,還有著不少穿著人性膚的人。 他們,都是靜默之約的幸存者,其中,當然包括杰弗西。 “怎么樣巴羅迪亞大人?琴她醒了嗎?”杰弗西第一個焦急地問道。 巴羅迪亞沒有回答,而是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你們有有關這次事件的頭緒嗎?” 杰弗西一楞,然后呆滯地搖了搖頭。 其他人,也都一樣。 “那么,先回去休息吧,琴沒事?!卑土_迪亞冰冷地說道。 “可……” “杰弗西??!”歐力在一旁厲聲打斷了還要說什么的杰弗西,“先回去,這里有我們處理!” 杰弗西看向地上的玩具熊,臉上卻還帶著焦急和顧慮。 他身后的同伴們卻拍拍他的肩,說:“走吧小杰,既然琴大人她沒事,我們在這里也只會影響到她休息?!?/br> 杰弗西依舊停留在原地,沒有動。 同伴們沒有硬拉他,只得嘆了口氣先離開了。 巴羅迪亞卻沒有理他,直接邁開腳步向著一旁走去。 歐力則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么地跟了上去。 杰弗西,就這樣低著頭站在琴的房間門口,久久未動。 兩個守在門口的仲夜騎士,似乎理解他的心情,始終也沒有和他說過話。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杰弗西不知道自己在這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這段時間里想了些什么。 他的心,始終很亂。 “咦?人類?”一個少女的聲音突然響起,將杰弗西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