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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漠淡淡地看了宋歸一眼,在書案前坐下來。 黎平垂眸看著宋歸,抬手在宋歸頭頂輕輕拍了拍,笑得溫暖,又胡鬧了,漠北天寒地凍,你過去若是受了風寒,孤怎么和你兄長交代? 宋歸縮了縮脖子,嘻嘻一笑,太子哥哥和殿下聊罷,依依便不打擾啦。宋歸說完低下頭迅速走出營帳,出去后她暗暗舒了口氣,幸好,幸好沒穿幫。 等宋歸走出營帳,黎漠從袖中摸出一枚小拇指長的白玉瓶,他起身走至黎平身邊,神色有些復雜。 黎漠握緊白玉瓶低聲說道:平哥決定好了么?我在皇后身邊安插了jian細,平哥若是不想,家宴上的那壺鴆酒便不會送到平哥手中。 給我罷。整日生活在被人監視的東宮中,我已經撐不下去了。黎平輕輕搖了搖頭,眼眸里帶上了一層淡淡的憂郁和死寂,這件事不要告訴二弟。依他的性子,知道后定要鬧得滿城皆知。對不住,將你們推到風口浪尖。剩下的路會很難走,你們多保重,我也會竭盡我所能助你們一臂之力。 黎漠搖了搖頭,凌厲的眉眼間帶著陰郁和悲哀,他低聲說道莫要說對不住,你為我們做得夠多了,剩下的事情平哥便放心交給臣弟罷。 黎平微微勾了勾唇角,笑容有些蒼白無力,他從黎漠手中拿過藥瓶,伸手緊緊地抱了抱黎漠,嘆道:路漫漫吾弟多保重,黎梁王族的河山決不能落入外姓族人的手中。他說完,便松開黎漠轉身走出營帳。 東面啟明星熹微,黎漠靜靜地立在營帳中央,淺薄的晨光映在他的臉龐,帶著寒意。 宋歸回到自己的營帳,沉碧不在帳中,地上的血和蛇已經被清理掉了,桌上放著熏香,整個帳中漫著幽香。宋歸舒了口氣,和衣躺在床上,伸手拽過被子裹在身上,盯著頭頂的一縷微光發呆。 原書中的太子黎平是個溫和寬厚的人,他對臣子對皇子都很溫柔。若是他繼位,將來定是一位宅心仁厚的帝王。只可惜黎平在被封為太子后,皇后陳婉便派人將東宮秘密監視了起來。 五月中旬,圣上在洛南城的玉瓊閣舉辦家宴,陳婉派人將黎平喝的酒換成了毒酒,黎平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中毒而死。 宋歸翻了個身,她將繡被抱在懷里沉重地嘆了口氣。 為什么人活著要這么累呢? 折騰了一個晚上,宋歸惆悵了一會,上下眼皮便開始打架了,待她睡醒的時候,裴夫人和裴行儼正坐在床邊。 爹爹、娘親?宋歸揉了揉眼睛坐起身。 裴夫人握著宋歸的手柔聲說道:你爹爹將昨晚上的事情跟娘簡單說了說。娘和你爹爹商量了一下,覺著給你配一個貼身丫鬟還是太少了,玉瑛跟了娘近十年,是個心細的丫頭,從今以后便讓她跟著你罷。 她說著,轉頭朝玉瑛招了招手,玉瑛點了點頭,上前來給宋歸跪下喚道:小姐。 宋歸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沉碧一人服侍我便夠了,無瑛jiejie還是留在娘身邊罷。 沉碧什么性子她了解,玉瑛宋歸是一點都不了解,裴夫人塞給她一個玉瑛,她就得時時刻刻注意著行為舉止,不然要是她看出來自己冒牌貨,那就不好了。 裴夫人嘆了口氣,張了張口正想再勸勸宋歸,宋歸連忙抱著裴夫人的胳膊撒嬌道:娘~玉瑛jiejie跟了你那么多年,這會突然換了人,你也使喚不慣。娘為了依依委屈自己,依依可不答應,依依會很心疼娘親的。 裴夫人被宋歸哄的展眉直笑,她捏了捏宋歸的面頰道:這孩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會哄人高興了。 宋歸狡黠地眨眨眼:依依一直都會哄娘開心。 *** 在大匡山休憩整頓兩日后,龍輦繼續向東行進。 黎漠這幾日似乎心情不好,宋歸很又眼力價地沒去纏著人家。 她現在每日都挺悠閑。觀山玩水、賞月看花,再有熱騰騰香噴噴的羊rou湯供著,烤的焦黃焦黃的叫花雞吃著,那日子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這一日龍輦行至南山驛站,接待的使臣早早便收拾好了房子候著。沉碧在忙著布置屋子,宋歸閑得無聊便出驛站溜達,無意間一瞥,見道旁有一挑招,黃竹一丈,藍布把尺,上面繡著五個大字神品玉浮梁。宋歸心下好奇,抬腿朝那挑招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咸魚作者的碎碎念:噯,黎漠和黎平這弟兄倆今天的對話有點中二啊。 黎漠:人設崩了我無所謂,但是你就有所謂了 咸魚:信不信我下章就讓宋歸逃走,再給她安排個男二虐你?。?! 黎漠: 第12章 趙衡 宋歸沿著小路緩步走著,迎路沒有門墻,倒是栽了許多應時的花木,走了不到丈許遠,一座青紅相映的園圃撞入眼簾,院內花草繁茂分披,緩緩走著便能忘卻身后的塵囂。 宋歸輕輕閉了閉眼眸,展眉淺笑。 這幾日奔波著實勞累,在加上她在考慮怎么對付劉大渣女,身心俱疲。這會遇著這么好的景色,宋歸覺著就像忽然卸下了重擔渾身都輕松。 待走進屋子,醇厚的酒香撲鼻而來,恍得宋歸一時失神,她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