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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想過她會一頭踏入黑暗的深淵,再不回頭。 他眼睜睜看著江山傾毀,胞妹醉生夢死,寵信jian佞,幾乎報復性地摧毀一切,最后一樽毒酒了卻余生。 皇兄。一道輕得幾不可聞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司徒修身形一僵,垂在袖袍里的手悄然握緊。 空氣安靜了一瞬,司徒蓮走上前,緩慢沙沙的腳步聲,像踩在心上的鼓點。 她站定在他身后一米之遙,看著他微微彎下的脊背,不復記憶中意氣風發的挺拔,輕輕地開口:原來在你眼中,我們之間只是茍且? 司徒修轉過身,兩人有八分相似的五官,他目光溫和沉定,互相對視了半晌。 他說:蓮兒,我們之間并無茍且。 你胡說!你竟然還不承認!司徒蓮怒目而視,漸漸眼底蓄起了淚,那一晚醉酒后,分明是你送我回宮!就連第二日,宮人們也都有流言傳出,甚至你為此杖殺了八千人填河!如若不是真的,你為何要這么做? 那一晚,我傳了翟羽進宮。司徒修目光沉著,絲毫不亂,甚至帶著些無奈地笑,你應當知曉,司徒皇室受到的詛咒,不論明面上如何后宮三千,開枝散葉,都會扣下一位公主在宮中。這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國運。我既將你托付給翟羽,若是不杖殺那八千人給朝中之人看,他們轉頭就會另起謀反。 司徒蓮雖有猜測,卻固執地騙著自己,他對她也是有情意的。 如今聽他親口說出,這千年來的執念像是一場泡影,心頭仿佛被人生生剜去一塊rou。 她垂下頭,忽然笑了起來,先是低低地笑,是那種感到可笑的笑,漸漸地聲音拔高,帶著幾分隱忍痛極的哭腔。 你永遠都是這樣,看著溫和實則強硬,做了決定誰也無法動搖。從來都不顧我的意愿,只讓我活在你的羽翼之下。司徒蓮抬起頭,漂亮的眼睛流下兩行血淚,在雪白的臉上格外鮮明刺眼。 她又哭又笑地看著他,笑聲嘲弄:養得我這般依賴你,又強行將我推進別人懷中,還美其名曰為對我好! 司徒修靜靜聽她發泄,半晌搖了搖頭:你還是不懂。 司徒蓮氣息微微發抖,雙眼通紅地瞪著他。 司徒修嘆了口氣,轉身面向君雅,身形漸漸淡去,化為紫氣,聲音變得有幾分飄渺。 姑娘,動手罷。 君雅看了一眼司徒蓮,見她一身陰沉不說話,便轉回視線,伸出兩指抵在眉心,一縷金色的靈光沒入紫氣,循著黑氣包圍,慢慢裹成一團收縮起來。 金光化劍,隱隱有鏗鏘之聲傳出,飛快絞殺著黑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淡。 當最后一絲黑氣消散,同為金色的龍氣自發化作虛影,龍身蜿蜒,纏繞在劍氣上,仿佛雕刻在劍身上的紋飾,隨著她的動作收回,一縷金光沒入眉心間。 只剩下一片紫氣漂浮在空中,漸漸有消散的趨勢。 司徒蓮忽然化作黑氣,向他撲了過去。 以君雅的目力也只看見黑影一閃,還沒來得及出手,她已經快要觸碰到紫氣。 司徒修,上泉碧落下黃泉,你休想擺脫我,即使是灰飛煙滅,你我也要在一處! 這時,君雅揣在腰帶上的輪回鏡發出嗡鳴,一道鏡光彈了出來,將將擋在她的面前,仿佛反射一般,將司徒蓮彈回地面。 鏡光崩碎,落在地上,化為清雋秀氣的青年,臉色蒼白如紙,血順著嘴角流下。 司徒蓮站回地面,怒視著他:翟羽,你好大的膽子! 咳、咳翟羽咳了幾聲,又是一大口血從嘴角涌出,他站不起來,干脆躺在了地上。 司徒蓮看著他的眼神依舊冷漠,仿佛咳血瀕死的人不是她曾經同床共枕的夫婿。 弱成這樣也敢阻撓本宮,當初鴆殺于你,心懷怨恨,如今便來給本宮添堵嗎? 翟羽深深看她一眼,輕笑一聲,低頭繼續咳嗽,身影漸漸變淡。 君雅捏了個聚魂咒,一只手按在他頭上,也只是讓消散的速度略微減緩,嘆了一口氣:連厲鬼都不是,還敢去擋她一擊? 這人死后沒有半分戾氣,竟然機緣巧合下寄生于法寶,魂魄不散,以吸□□氣反哺這位公主,說他是鏡靈,倒也恰當。 翟羽眼神黯了黯。 厲鬼以生前怨氣為根修煉,他是自愿赴死,自然成不了厲鬼。 他此時的弱小,只是因為對她愛的太深,生不起半分怨恨,才會在死后毫無還手之力。 當然,這些不必讓她知道。 感覺到魂魄越來越虛弱,他明白,這是魂飛魄散的征兆。 翟羽眼看她再次轉身,如同一只黑色華麗的鳳尾蝶,奮不顧身地向紫氣撲去。 與其說玉石俱焚,不如說是飛蛾撲火。 一眼,都沒有看過他。 翟羽望著她的背影,已經無力再去擋下她同歸于盡的選擇。 只是做不到,看著她死在我面前罷了 他平靜地閉上眼,身體化為星星點點的碎光,漸漸消失不見。 這句話有些耳熟,君雅怔了一下,隨即感覺搭在鏡子上的指尖一痛,她抬手一看,一道細小的劃痕已經迅速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