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叫紅杏的丫頭臉一下子白了,她連磕頭都忘記了,呆呆傻傻地望著云薔。 云薔笑了,她放高聲音,對一側掃地的秋喜說道:“秋喜,扶我進屋?!?/br> 叫秋喜的丫鬟,有一張很喜慶的圓圓臉,聽到聲音以后,連忙跑了過來,扶過云薔,一主一仆,誰都沒有看那發呆的紅杏。 當云薔進屋的 時候,但聽“噗通”一聲,那個叫紅杏的丫頭跪在了地上。 “太太饒命,太太,紅杏錯了,紅杏知錯了……” 云薔假裝聽不見。 反而是身旁的秋喜,面色有點僵,她遲疑了一下,說道:“太太……” 云薔搖搖頭,笑了,“她心大,咱這兒四方小院,留不住她的心,不必理會,她一會兒就會離開了?!?/br> 秋喜不太相信,紅杏哭的那么傷心,怎么會一會兒就離開呢? 半柱香過去了,紅杏眼看著屋子里沒人搭理她,擦擦眼淚,自己從院子里爬起來,抹著淚跑出去了。 秋喜從窗縫里看的是目瞪口呆,再看云薔,剛才還質疑的臉,變得無比的信服。 但見云薔又笑了笑,說道:“你且看,今個老爺有事兒,怕事兒鬧開,待會兒他肯定會來咱們院子,你去收拾收拾,散散咱屋子里的藥味?!?/br> “是?!?/br> 云薔看著秋喜老實巴交的打開窗戶,一臉信服的樣子,心里笑了,這個小丫頭八成把自己當成神棍了。 果然不過半個時辰,謝漁出現在院子里,叫秋喜的丫頭,脖子猛然轉向云薔,云薔佯裝聽不到那“咔嚓”一聲,她心里樂著呢,小丫頭的脖子肯定擰了。 轉眼間,謝漁進了房間,對脖子擰了的秋喜說道:“你下去吧?!?/br> 秋喜瞪大眼睛,圓溜溜地看著云薔,麻利地下去,云薔好笑地看到小丫頭揉著脖子關門。 云薔閉目養神,她在想,自己該如何對付謝漁,讓謝漁愛上自己。 耳邊但聽謝漁充滿磁性的聲音,“你身體不好,只不過是一個下人,不至于動怒……” 云薔笑了,她知道這具身體笑起來還是挺仙的,“姑娘大了,心也大了,我沒這個本事留住她,你是知道的,我身子不好,再來兩個這樣的丫頭,指不定哪天你就見不到我了……” 謝漁皺眉,看著榻上閉著眼睛,側倚在靠枕上的女子,女子臉色蒼白,看起來無比羸弱,好像隨時都要消失一般,謝漁心一擰,口氣不由得壞了幾分,“你這是什么話,不就是一個小丫頭……” “不就是一個小丫頭,你至于跑來質問我么……”云薔說句話上氣不接下氣,嗯,她是裝的,反正嘛,她只要完成任務后,這具身體就會掛掉,病嬌很正常,“你若喜歡她,我就幫你做主納了她……但求你,別讓她在我眼前晃,一個丫頭,她看不慣白姨娘,一定要拿我做槍頭使… …” 一句話道明了事情的原委。 謝漁眉頭皺得更厲害了,口氣有點沖:“你這是怎么了,我還是那句話,不過是一個小丫頭,能翻天不成,你好好養著身體,別胡思亂想!” 說著謝漁怒氣沖天地就要離開。 直覺告訴云薔,抓住時機,云薔豁然睜開眼睛,“相公!” 謝天謝地,謝漁停住了腳步,他背對著云薔,生硬地說著:“何事!” 云薔大腦當機,該說什么她完全忘記了,看著謝漁越來越僵硬的身體,云薔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我喜歡你?!?/br> 謝漁身體一顫,沒有說話,大步走出了房間。 只是他的腳步踉蹌,背影看上去有些狼狽。 云薔慢慢地露出笑容,十年了,十年了,就是一條狗也有感情了吧,她算是替原主說出了這句話。 因為喜歡所以遷就,因為喜歡所以可以默默等待。 只是這份等待,注定沒有結果。 伊人已逝,欠下的情債,要怎么還? 作者有話要說:歐耶耶,對原配夫人,謝漁是個好男人,但是對原主,謝漁就…… 要虐么,要虐么…… 思前想后還是虐吧,原主好可憐,我來為她掬一把同情的淚~ ☆12、第四目 唉,謝漁走遠了,云薔無法感知他心里想什么。 過了一會兒,秋喜的圓圓臉出現在視線里,但見她探頭探腦地伸出頭,看著云薔,是否在確定,云薔是否愿意讓自己進屋子。 云薔撲哧一下子笑了,云薔一笑,秋喜呆呆地望著她,臉紅得像個蘋果,半晌來了一句:“太太,您真好看?!蹦┝?,還怕云薔不相信,接著說,“真的,太太,您比白姨娘好看多了?!?/br> 拿一個姨娘給正房夫人比,這個比喻實在不是很恰當,可是云薔一點都不介意。 秋喜有些奇怪,這府里都說白姨娘好看,怎么都沒有人夸太太呢,明明是太太更好看一些。 云薔笑了,秋喜的心思寫在臉上,根本就不用她靠近了去猜。 事實上,整個謝家,見過原主的人也不算太多,謝漁將原主和謝家的下人有意隔開,因為他害怕,當家主母權力大,籠絡下人,日后自己兒子難做。 說實話,謝漁和他的原配夫人,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兩個人一樣的自私。 只是可憐了原主,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原主十年都沒有讓枕邊人忘卻未亡人,也真是夠笨的了。 依著原主的記憶,原配夫人容貌早不及原主,有這么好的先天條件,竟然還落得如此下場,真是一個傻瓜。 “太太,今天老爺宴請朋友,您不露臉好么?”秋喜說道,她湊到云薔身邊,給云薔剝葡萄,這可是一個技術活兒,秋喜做得并不算是特別好,甚至還不如云薔自己做得好,但是她做得認真,開始幾顆有些生硬,后面幾顆就熟練了。 “別給我剝了,你自己吃吧……”云薔懶洋洋倚在榻上,“秋喜,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我只告訴你,是老爺不愿意……” 秋喜有些詫異,她并不懂太太為什么說,難道是老爺不愿意將太太出現在筵席上么? 云薔笑瞇瞇地看著秋喜一頭霧水地往嘴里塞葡萄。 她從來都是一個人,從來沒有試著在穿越過程中結交什么朋友,因為她害怕一旦發生了什么感情糾葛,會影響自己穿越的進程。 不過始終一個人,也怪寂寞的,云薔想著要是有什么人可以給自己說說話就好了。 于是來到這個時代之后,云薔一直在有限的資源里尋找一個可以和她說話的對象。 秋喜就是這樣進入云薔視線的。 云薔暗中觀察了她好幾天,發現在她病得時候,貼 身照顧她的都是這個叫秋喜的丫頭,云薔覺得小丫頭很有意思,這個叫秋喜的小丫頭讓云薔想起了自己在現代的舍友,一個很刻苦的女孩,也是不太說話。 記得上學的時候,云薔總是捏舍友的胖臉,軟軟糯糯的很有手感。 恰好這個叫秋喜的也是一張圓圓臉,云薔有些手癢,眼下她扮演的是虛弱無依的可憐少婦,她不能讓自己露出一點馬腳。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直覺告訴她,今天晚上,謝漁的筵席會出現意外,她要湊個熱鬧,運氣好,說不定就可以走人了。 古人沒有真正的晚飯,所謂的晚飯差不多等于午飯,時間反正是很亂,云薔適應了好一會兒,才適應了這種作息。 云薔睡了一覺,睡過頭了,醒來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是筵席的時間了,云薔叫上秋喜,一主一仆在院子里溜達。 原本還想依靠強大的直覺,哪里知道,直覺睡著云薔睡覺,一點都不剩,下面的全靠云薔自己。 感覺這東西,果然是不靠譜的。 走了沒幾步,云薔聽到一聲嘔啊的嘔吐聲,但見前面的長廊前,有人抱著一根柱子,大吐特吐。 額,這是女眷的后院,這人是誰? 云薔好奇地走過去,也沒有靠太近,嘔吐物還是挺惡心的,還是保持一定距離的好。 “你沒事吧?!痹扑N說道。 “沒事沒事,我現在要水……”來人抱著柱子,聲音都虛弱了。 這個時候云薔對身后一直沒有說話,緊閉著嘴巴的秋喜說道:“秋喜,去拿一盞茶?!?/br> 云薔看著眼前的人,原主的記憶里并沒有這個人的印象,也就是說,他也許是第一次出現在謝家,聯系今天謝漁要擺宴席,這個人恐怕就是謝漁的客人之一了。 就在云薔揣摩對方身份的時候,對方卻已經抬起了頭,怔怔地看著云薔。 “你是……”抱著柱子的男人臉紅了,站在云薔面前不知所措,“敢問姑……” 還未說完,但聽秋喜跑來手里提著一盞茶壺和一個茶杯,“太太,太太,水來了?!?/br> 男人的臉由紅變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云薔,“你是……” 云薔笑了,“小婦謝白氏?!?/br> 表面云薔很淡定,其實吧,根本就不是這么回事,看到男人失魂落魄的樣子,云薔心里好到爆了,哎呦,沒有想到今個咱也能遇到一見鐘情這種事情啊,竟然也有小哥暗戀咱 ??! 歐耶耶!云薔心里的小兔子一直在得意的蹦跶著! 秋喜將茶水倒好,端著茶盞放到男人手邊,男人一飲而盡,結果喝得太猛了,開始咳嗽。 “咳咳咳——”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略微熟悉的聲音響起,“你怎么在這里?” 云薔一顫,身穿青色儒袍,身穿青色儒袍的男人面色陰郁的站在那里,十足的冷面羅剎,是謝漁。 “你身體不好,亂跑什么,今天我有客人,沖撞了客人怎么辦,還不趕緊回去!”謝漁瞪著云薔。 云薔有些詫異,他沒有看到么,他所謂的客人就在她面前啊,還是說,謝漁根本就沒看到別人……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被忽略的男人開口說道:“謝兄,請不要責怪嫂夫人,在下不勝酒力……” 聽到聲音,謝漁一震,他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云薔就是直到,謝漁確確實實是在男人說話之后才發現這個長廊里有其他人。 云薔有些同情地看著謝漁的客人…… 存在感好低…… “文倉兄,內子出身鄉野,不懂規矩,沖撞了文倉兄,還望文倉兄不要介意……內子身體不適,還望文倉兄容謝某將內子送回?!闭f著拉過云薔的手,扭頭對云薔身邊的秋喜說道,“秋喜,送文倉兄回筵席?!?/br> 秋喜“啊”了一下,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事情怎么變化的如此之快,咽了咽唾液,才說道:“是,是老爺?!?/br> 作者有話要說:古代婦人的發型和姑娘的發型是不一樣的,為什么客人沒發現,乃們可以理解為,那個朝代姑娘和婦人的發型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