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待渾沌再回頭,已經沒有了椒小八的影子! “哈哈哈,哈哈哈,龍子椒圖,龍子椒圖,椒圖,哈哈哈——哈哈哈——”渾沌仰天大笑,笑聲猖狂,眼睛里迸發出前所未有的神采。 從來沒有人,沒有人敢這樣戲弄本座…… 椒圖,你好大的狗膽?。?! 往日那個軟弱無能單薄蒼白的形象被徹底推翻,取而代之的是…… 渾沌被自己噎住了,椒圖,椒圖長什么樣子來著? 不可一世的渾沌殿下,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椒圖,也不曾記住椒圖的長相。 但是從這一刻起,龍子椒圖真正進入了兇神渾沌的眼中。 渾沌哈哈大笑離開了。 良久,地上的草叢里,三個圓溜溜的腦袋探出頭…… 一只蝸牛,一只螺蚌,還有一只小的不可思議的,狐貍? 三個極小的小家伙,加起來沒有兩只手掌大。 “那家伙是不是氣瘋了?” {主人,主人~沖天炮不知道~} “我們安全了?” 草叢里悉悉索索的聲音,一陣金光,草叢里鉆出一個纖細貌美的少年,他肩膀立著一只蝸牛,懷里抱著一只受傷的小狐貍,臉上一塊灰,一塊白,很是狼狽。 少年擦擦汗,心有余悸地拍著胸脯說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總算是逃出來了……別不舍得,偶爾也要出去看看,白民國白乎乎的有什么好的……好好好,我不說了……” 少年嘀嘀咕咕嘴里說著什么,慢慢地消失在夜色中。 洪荒大陸,歷史在這一刻悄然無息的改寫…… ☆、24 逃跑椒小八 洪荒豐山有神名耕父,耕父手底下有個獸神叫做雍和,長得非常像猿猴。 耕父和雍和平時不出豐山,但是他們一出豐山,就說明洪荒大陸里某個國家要倒楣了。 耕父已經很久沒有出來了,上一次他出現是在千年前,他和雍和出現在羽民國,可是羽民國的神民并不認識這位大名鼎鼎的亡國之神,沒有當一回事,直到后來,羽民國動亂,畢方之死,祝融出手斬殺了羽民國的國君,這個國家才陷入了恐慌。 從耕父出現到羽民國滅亡,區區百年,而羽民國的歷史幾乎洪荒大陸歷史同步,何止千萬年。 號稱千秋萬代的羽民國滅亡之后,很多國家的國君都戰戰兢兢,生怕耕父去他們國家,直到后來傳來消息,耕父和雍和又回到豐山去了。 千年光陰,沒有聽到兩神消息,沒有想到幾個月前,傳來耕父和雍和出現在白民國。 現在白民國一片慌亂,而白民國的神乘黃卻下落不明,有人說乘黃被白民國的國君殺了,國君成了高階神,也有人說,乘黃是被皇宮里的人分吃的,還有人說因為國君昏庸,乘黃離開了白民國…… 肅慎國坐落于不咸山中,位于白民國北面,也是一座小國。 茶館歷來是打聽消息的好地方,這已經是少年這個月,第n次到這個茶館里吃茶了,無論是掌柜還是茶館的???,都已經對他習以為常。 說來奇怪,無論是白民國還是肅慎國,言論自由的都不可思議,當地百姓,布衣也好,錦袍也好,談起時事政治都是一把好手,哪個國家的國君怎么樣,國家哪個大臣如何如何,甚至有憤青跑到宮門外罵一國之君。 少年就有幸目睹一個披頭散發的青年跑到皇城下打滾,抗議國王收稅太高。 本以為會親眼看到一場殺戮,未曾想過了一會兒,皇城門真的開了,有人請青年進皇城,傍晚的時候,但見青年笑容可掬地從皇城里走出來。 言論自由,消息靈通,得到的信息量大,自然有真有假,要擅于分辯。 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年坐在茶館里,一邊拿著筷子挑茶吃,一邊支起耳朵仔細聽掌柜和客人談笑,他面前的八仙桌上放著一小碟不曾動過的蠶豆,懷里抱著一只似乎是因為受傷精神萎靡的小狐貍。 聽了一會兒,少年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抬起袖子,胳膊在桌子上蹭啊蹭,片刻之后,少年的袖子里爬出一直拳頭大小的蝸牛。 但聽嘩啦一聲,蝸牛掉進了碟子旁,讓人詫異的是,那只蝸牛慢慢地爬上碟子,開始“嘎嘣嘎嘣”吃盤子里的蠶豆。 這真是奇景,未曾聽說有蝸牛能咬動蠶豆。 “少年郎,你這蝸牛怎么賣,我出三十刀,你轉手賣我,可好?”一個赤身裸體的髯須大漢拿著一把九環狼牙棒,走到椒小八面前。 壯漢很高,兩腿之間濃密的黑森林從三角處直到胸口,巨鳥一顫一顫的,還有兩個蛋蛋抖來抖去…… 少年垂下眼皮,有些無語,好吧,這是人家的國情,他應該習慣…… 肅慎國是個太平國家,百姓安居樂業,這個國家的國君今年九十有三,據說肅慎國的國君少年時有奇遇,得到了一顆神奇的果子,吃掉了這顆果子,可以延長兩百年陽壽,和漫長的年齡相比,這個國家的君主還很年輕。 有一個圣明的統治者固然好,國家太平,安居樂業,人人樂開花,唯有一點,君王壽命太長,當地百姓就沒有衣服穿啦。 為何呢,衣服都爛掉了。 肅慎國風俗,無論男女都是不穿衣服的,肅慎國的國樹叫常雄,這種樹只有不咸山上有,每當英明的國君即位的時候,這個樹就會長出樹皮,肅慎國的神民才會穿上這個樹皮做成的衣服,普天同慶。 眼下,英明的國君已經即位七十余年,衣服早就爛掉不能穿了,于是當地百姓再次恢復“坦然相見”。 坦胸露乳,當地百姓并不覺得羞恥,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男女并不會覺得不好意思,也不會生出別的心思。 反而是那些穿著衣服到肅慎國的外鄉人,會受到當地百姓的圍觀,瞧,那個家伙竟然穿著衣服?! 少年淚牛,我這是內斂,我這是內斂! 咳咳,似乎有些跑題了? 就在少年胡思亂想之際,壯漢又耐心問了一回,“少年郎,這蝸牛怎么賣?” “不賣,這蝸牛跟著我許久,不賣?!鄙倌険u頭回絕。 聽到少年的話,啃蠶豆的蝸牛停了下來,它似是明白其主人的意思,非常激動,嘎嘣嘎嘣,蠶豆屑濺得滿桌子都是,壯漢看得心里嘖嘖稱奇,一只小小的蝸牛,竟然如此有靈性,也怪不得這少年舍不得,于是壯漢再次出價: “少年郎,我出一金,我并無多少錢,這一金已是我的極限,我實在是喜歡你這蝸牛,賣不賣?!” 少年笑了,他身上穿的衣服倒是干凈,但是臉上卻臟兮兮的,白一塊黑一塊,看不清樣貌,此時他抬起頭,壯漢呼吸一滯,這少年郎的眼睛忒明亮忒惑人了,竟像是一個大姑娘。 壯漢臉不由得一紅。 “這蝸牛,于你是一個玩意兒,奇物,于我卻是至交好友,有賣物哪有賣友?”少年說得甚是認真,壯漢知道,這話并非少年郎的敷衍之詞,壯漢也不是那迂腐的人,于是他絕了買蝸牛的念頭,倒是對少年本人起了結交的心思,壯漢索性坐在少年對面的椅子上,也向茶館的掌柜的掏了一碗吃得茶。 “少年郎,我叫巫相,是肅慎國的巫醫,敢問尊姓大名?!?/br> 壯漢自報家門,肅慎國的百姓直來直去,并不拐彎抹角,喜歡就會問名字,交換了名字就是好友,若是岔開話題就是拒絕。 聽到壯漢的話,少年的筷子一頓,不僅是少年,就連少年懷里的小狐貍也似乎來了一些精神,它豎起了耳朵,張開了眼睛,似乎想要看清楚壯漢的模樣,唯有桌上的蝸牛,還在歡快的啃蠶豆。 壯漢靜靜地等待少年的答案,此時掌柜送來了茶湯,壯漢拿著碗,吹了吹,他并未像少年那樣用筷子,而是端起碗來大口喝湯。 少年順了順懷里小狐貍脊背上的毛,燦然一笑,“在下椒圖?!?/br> 但聽“咣當——”一聲,壯漢的茶碗從手里滾到了地上,左手還保持著端碗的姿勢。 少年似笑非笑看著壯漢被茶湯濺得濕淋淋的胸毛,臉上露出得意的笑。 老兄,找你好久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