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安淳從遠處,也能夠看到那座城堡,在這一天燈火通明,連射燈都打開了,射燈的光芒,刺得人的眼睛發疼。 安淳在一絲疑惑之后就生出緊張,總覺得有什么事情發生了。 車距離療養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在療養院的大門口急剎車停住,大鐵門是關著的,但是里面光線亮如白晝。 安淳跳下了車,跑過去按鈴,“開門,開門?!?/br> 過了好一陣,才有一個女人來開了小門,看到是安淳,就大呼一聲,“五少,五少,你來了,太太,太太,她……” 安淳一聽說他母親,就更加緊張,“我媽怎么了?” 女人一臉惶然,面帶潮紅,額頭上冒著汗,“是太太不見了,突然就不見了,到處找沒找到?,F在大家都在找人,在里面沒找到,現在大家都出去找去了?!?/br> 對于安淳來說,這句話,就像是一道霹靂,一下子霹在他的腦子里,他飛快地往里面跑去,焦急地問道,“是什么時候的事,她以前就不會在晚上離開,今天怎么就不見了?!?/br> 那個女人跟著他跑,說,“是馮醫生沒有再主治太太之后,太太晚上的睡眠就沒有以前好了,以前馮醫生每兩天都要為她做心理治療的,馮醫生走了之后,現在的治療組,還在等奧斯頓醫生過來使用新的方案,最近太太情況都很不穩定……” 安淳跑進別墅里去,里面的燈都開著,但是沒有人,他吼道,“不是有監視器的嗎,監視器里的顯示呢,她是往哪里走了,也許她還在別墅里,只是躲起來了?!?/br> 女人道,“都找過了。我叫總負責的李護士長來?!?/br> 女人給護士李彌打了電話,說安淳來了的事情。 大家并沒有想著把事情瞞下來,所以在沒有在療養院范圍找到安想容的時候,就已經給安淳和顧家管家去了電話,但是安淳的手機掉進海里了,顧家管家接到消息,也一時沒有能夠通知到安淳和顧策霖知道。 李護士是從外面跑進來的,看到安淳,就面色發白的說,“五少,太太還沒找到,不過已經每個方向都派人去找了?!?/br> 安淳又著急又擔心又惱火,“她到底是怎么出去的?” 李護士白著臉說,“是太太不知怎么,就說要住二樓靠著另一邊天臺的房間,我們勸不住,就只好將她換過去住了,她也不讓我給她陪床,我在外間睡,睡到三點鐘,就進去悄悄看她,沒想到里面卻沒了人。調了主道的監視鏡頭出來看,沒有看到太太離開的身影。不過通往旁邊療養院的那道小門被打開了,我們懷疑她是從那里走的……但是她是怎么出的門,我們卻不知道?!?/br> 李護士說的二樓靠著天臺的那間房間,其實是安淳來這里,一向住的房間,那間房間里是沒有監控器的,而且有陽臺,可以從陽臺一邊爬下去,絕對沒問題。 安淳臉色更加沉重,道,“是不是,我mama其實已經醒過來了,如果她沒醒過來,她一定不知道怎么離開這里?!?/br> 他的這句話,馬上點醒了李護士,李護士震驚道,“太太這幾天,只是睡不安穩,沒有恢復記憶的跡象啊?!?/br> 雖然如此說,她卻也不得不懷疑起來。 安想容在顧家活了那么多年,要說沒有城府心機,那絕對不可能,要是她早醒了,卻裝成瘋子,伺機離開,也是完全可能的。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我居然忘了給大家說情人節快樂了。 嘿嘿,今天補起來,祝還沒有cp的早日找到自己的忠犬,已經cp掉的日子紅紅火火,相親相愛到永遠。 ☆、第五十九章 安淳也跑出去找人了,除了安想容的醫生護士保鏢女傭們,還有另外一邊療養院的工作人員,也幫忙出去找人,幾十個人,找了六七個小時,到太陽徹底升起來了,大海,樹林,草地,沙灘,都在陽光里熠熠生光,但是,人還是沒有找到。 安想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也懷疑她是不是跌下了懸崖掉進了海里,這個猜想讓安淳和醫生們更是焦急難安,將她可能掉下海的每一處都去查看了,看有沒有人去過失足跌落的痕跡,又讓人開了快艇在下面海面上到處搜查,都沒有找到安想容。 沒有確定安想容出了事,那么,她就該是活著的,這反而讓安淳放了些心,但是這個心還沒有稍稍放踏實一點,他的神經就又緊繃起來了,想到安想容會不會是被綁架了。 這個猜測讓安淳的神經更敏感,找了個電話慌慌張張地給尹寒撥打過去,照樣是關機狀態,打不通。 安淳只好又給肖淼撥了電話,肖淼還在上課,看到是陌生電話,就直接關掉了,安淳只好又繼續打,肖淼看這個電話不斷打進來,想到尹寒是經常用陌生電話打給他的,他還以為是尹寒。 他對尹寒,感情十分復雜。 一方面,他很感謝尹寒在初中時出手救了他,又在他母親的事情上,替他報了仇,這個報仇方式,是肖淼自己一輩子也不可能完成的,所以,他心里對他的感恩心態,已經完全把自己定位在可以給尹寒做牛做馬做奴隸的位置上了。 雖然是給尹寒做奴隸,但是,他的人生觀世界觀和尹寒那是完全地南轅北轍,差異不是一般地大。 尹寒根本沒有善惡之分,也不懂得尊重別人的生命,肖淼其實對他是又怕又埋怨,還夾雜著初戀時候的那點說不清道不明。 他拿著手機,悄悄地從課堂里鉆了出去,跑到走道盡頭接起了電話,聲音一如既往地輕柔,“喂,請問哪位?” 安淳聲音里的著急和擔憂壓抑不住,“肖淼,我是安淳?!?/br> 肖淼愣了一下,目光亮了亮,他的人生里,除了他的母親外,就是安淳對他最好了,但是安淳對他那么好,他卻依然幫著尹寒要害他,所以對安淳,他滿懷著十二分的愧疚,二十分地想補償回來。 肖淼道,“淳哥,你最近還好嗎?” 安淳沒和他嘮嗑,說,“我想請你幫個忙?!?/br> 肖淼道,“淳哥,你有什么事,需要我的,我一定去做?!?/br> 安淳道,“是尹寒的事,他這幾天有找你嗎?” 肖淼愣了一下,尹寒已經好一陣子沒有找過他了,說起來,他從來不知道尹寒的行蹤的,尹寒除了那一次來找他有事,讓他去接近安淳外,其他的每一次來找他,似乎只是想找個床伴,尹寒很多話都能對他說,完全不忌一樣,讓肖淼也巴心巴肝地覺得自己要為他誓死守住秘密,但是其實,肖淼覺得,尹寒并沒有把他當成戀人。 肖淼自己也不肖想當他的戀人。 肖淼知道自己不應該對著別人出賣尹寒,但是,問他這話的是安淳,他說道,“淳哥,尹寒最近都沒來找我。是不是他又做什么事了,我能幫上你的忙嗎?” 安淳其實也算是有點明白肖淼和尹寒之間的關系的,尹寒就是個典型的顧家男人心態,對一個人有點意思,就是抽得出時間了,就跑過去搞兩炮,有事情要辦的時候,就完全沒人影,而且,他們還很自得地把搞的這兩炮覺得是對對方的看重,不然還不會在你身上耕耘花力氣。 安淳對于這種心理,只想把顧家男人罵得上升到他們的祖先里的類人猿階段。 安淳其實也知道肖淼的日子不好過,尹寒那個人,比顧策霖還要下手沒輕重,自己讓肖淼幫忙了,肖淼最后不知道要被尹寒整成什么模樣。 安淳便不想說了,道,“沒什么?!?/br> 肖淼聽得出安淳話語里的著急,“淳哥,你對我那么好,你有什么事,我能幫上的,我一定去做?!?/br> 安淳道,“真的沒什么。就這樣吧?!?/br> 說完,把電話掛了,肖淼則很是擔憂地望著手機,覺得尹寒肯定又是做了什么事,也許又是殺人了。 肖淼咬著牙,覺得很痛苦。 安淳想,他母親要是真被綁架了,他母親本身是沒有什么價值的,她的價值在于能夠威脅他,當然,他安淳也沒什么價值,威脅他,大約也是要威脅顧策霖。 誰會威脅顧策霖呢。 安淳心里也有底。 只等綁匪主動聯系,在此之前,他的母親,應該不會受到虐待,只是,很擔心她突然發病,卻沒有人為她治療。 安淳想自己解決安想容的事情,所以給大家發話了不要將這件事告訴顧策霖。 不過,他這話依然是發得晚了,顧家管家已經把這個消息傳到了顧策霖那里去。 顧策霖人回到了顧家主宅,雖然安淳說了兩人再不相干,但是顧策霖還是給他去了電話。 安淳的手機丟了,顧策霖的這個電話是打到在療養院的保安隊長的手機上的,隊長將電話拿去給安淳,因為對方沒說是誰打來的,安淳還以為是出去找人的助理醫師的電話,便直接拿到了耳邊接了。 沒想到傳過來的卻是顧策霖的聲音,顧策霖說,“淳兒,你母親出了事情,這件事不一般,你別在外面,回家來,最近,會出大事?!?/br> 安淳愣了一下,他對顧策霖,已經不會動不動就發火了,但是,他的冷靜自持只顯出他對顧策霖的冷淡,“我母親的事情,我自己會去解決。我們到處找不到她,或者是她自己走了,更大可能是被誰劫走了。我想知道,你認為,是二哥下手的可能性大些,還是尹寒呢?” 顧策霖對于他公事公辦的口吻,有些難受,說道,“無論是誰,這次我都會救回她來,不會讓你傷心了?!?/br> 安淳眼睛無神地望著湛藍的天空,沒有應他。 掛了電話之后,安淳覺得頭暈,他一整晚沒睡覺,又一直處在神經緊繃狀態,此時就覺得頭很疼,一個女傭人來讓他去吃些東西,安淳讓她將吃的端些出來,自己就隨性坐在了地上,身上臟兮兮的,他也絲毫不在意。 護士端了牛奶面包過來,安淳一邊咽著食物,一邊給傅黎華打電話。 傅黎華過了一會兒才接了,她在英國陪小兒子,女兒也轉過去讀書去了,大兒子被流放到了南美,所以她最近都不在家。 安淳說,“二嫂,你最近還好嗎?” 傅黎華道,“嗯,還行。老五,你最近呢?!?/br> 安淳道,“我媽從療養院里不見了?!?/br> 傅黎華嚇了一大跳的樣子,著急地說,“怎么不見了呢,母親腦子不清楚,要是自己從療養院跑了,那得出事啊,沒去找嗎,找到了嗎,那些醫生保安是做什么的,請了他們,他們都辦不好事情嗎?!?/br> 安淳聲音很虛弱,道,“還沒找到?!?/br> 說著,聲音里已經帶上了一點哽咽,“二嫂,要是找不到我媽了,怎么辦?!?/br> 傅黎華安慰他道,“怎么會找不到,顧家是什么人家,會有我們家里找不到的人嗎?,F在事情是怎么樣的,有到處讓人去找了嗎?” 安淳道,“廖伯已經找人去四處找了?!?/br> 傅黎華說,“你別太擔心啦,老五,一定能過找到人的。我讓你二哥也去找人?!?/br> 安淳說,“二嫂,你最近回來嗎?” 傅黎華很是歉意地道,“載熙前幾天踢球傷了腳,現在還不能走路,碧兒又染上了重感冒,我這里走不開,母親出了這種事情,我卻沒在家里,實在是說不過去,但是這樣讓老媽子看著載熙和碧兒,我也放不下心。我讓老二去療養院里看你?!?/br> 安淳道,“二嫂,沒事的。載熙和碧兒的身體要緊,你飛回來也得花不少時間,說不得我就能找到我媽了?!?/br> 和傅黎華掛了電話,安淳放下手里的牛奶,是完全喝不下去了。 他的神色變得深沉起來,一會兒又給廖伯打電話,問有沒有他母親的消息,結果依然沒有。 安淳去開了車自己回城里去,離開療養院時,他又在周圍的公路上開車轉了轉,他真希望,在一個拐角之處,就看到了他母親的身影,但是,這總是不現實的。 安想容此時正躺在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里,眉頭動了動,才慢慢醒了過來。 她愣愣坐起身,發了好一陣呆,才四處看看。 她腦子是時而清醒時而糊涂,清醒的時候,什么都能記得住,糊涂的時候,又什么都糊涂了。 這種狀態,是半月前就開始了。 最近清醒的時間,要比糊涂的時間長不少,但是,清醒的時候,總是伴隨著頭疼,疼得她簡直想把腦袋給敲開。 不過,這種疼痛,比起以前的痛苦,她倒是覺得好忍受得多。 她記得她昨晚是自己跑了出來,她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要是在那個療養院里,她兒子便也逃不出顧家,所以就自己跑出來了。 跑出來后,她就又糊涂了,對于自己為什么會睡在這里,感覺很迷糊。 這時候,房門打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 安想容眉頭輕蹙了一下,沒說話。 顧先霖是個文雅的長相,不過因為陰沉慣了,臉上總給人不討喜的感覺,此時又戴著個金絲邊眼鏡,那種陰沉的感覺,反而更強烈。 他說道,“母親,你還記得我嗎?” 安想容這幾年作為一個瘋子活著,精神單純,反而顯得年輕,顧先霖則是忙于事務又要爭權奪利,反而顯老了。 他叫安想容“母親”,給人感覺比以前更奇怪。 ☆、第六十章 安淳開車進城,一身臟兮兮的也毫不在乎,精神恍惚地去營業廳親自換了個手機,將辦好的電話卡插上去弄好,其他資料一概還沒有裝進去,電話就響了,安淳對于數字很敏感,基本上他之前手機上的電話號碼,他都記得,所以一看就知道是誰的。 他皺了皺眉,接聽了起來,“喂,二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