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顧策霖笑了一下,說,“你有時候在想什么,我真看不明白。你為什么就不肯和我好好的,總要鬧來鬧去?!?/br> 安淳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說起這個問題來,他自己都不明白其中原因,或者就是顧策霖在他面前做的事說的話,的確是太過分了,讓他想要做到冷靜都不行。 安淳沉默了一陣,突然說到一件不相干的事情上來,道,“以前就沒有想過我mama為什么要給我取這個名字?!?/br> 顧策霖看著他,“這個名字?安淳,淳兒?淳這個字,我覺得挺好?!?/br> 安淳冷哼一聲,道,“難道你沒發現這和鳥名鵪鶉是同音的嗎?” 顧策霖點點頭,“是的?!?/br> 安淳說,“那你還說這個名字好?!?/br> 顧策霖道,“我不會把你當成鵪鶉這種鳥的。即使是鳥,也是鴛鴦,或者鳳凰吧?!?/br> 安淳冷笑一聲,“你在說冷笑話吧?” 顧策霖,“……”不會說情話的人,好不容易說了一句,安淳也完全體會不到他的心意。 見面的地方是在距離s大二十分鐘車程樣子的一座古色古香的茶館里,說是茶館,更像一家俱樂部。 安淳隨著顧策霖進去了,心想顧策霖腦子抽了,為什么要在這種地方來見肖淼。 而顧策霖不過是想借這個借口,和安淳約會罷了。 所以,兩人在全玻璃封閉起來的水榭里坐下,旁邊還有人在彈古箏,漂亮的少女茶博士,已經上前來為兩人泡茶。 此時是下午,天光很亮,但是沒有太陽,一會兒就開始飄起雪來了。 雪并不大,一片片從天空飄下來,落在外面院子里,落在樹木草葉上并不融化,一會兒,居然積起了很薄一層。 顧策霖一邊喝著茶,一邊享受著愛人在側的安閑,又賞著外面不能稱之為雪景的雪景,心情還算舒暢。 安淳也端著茶喝,聽顧策霖說道,“之前天氣預報就說會下雪,沒想到果真下雪了?!?/br> 安淳回他道,“即使天氣預報再不準,也總有準的一次?!?/br> 除了茶,又有漂亮的女服務生端了點心上來,安淳沒吃點心,問顧策霖,“你派人去接肖淼,是不是你讓人對他做了什么?!?/br> 顧策霖道,“你們之間沒做什么,我也就不會對他做什么?!?/br> 安淳氣鼓鼓的,又不說話了。 他目光放到了彈著古箏的古典美女身上去,女人穿著一襲藕色旗袍,旗袍上繡著艷紅紅梅,裸/露出來的肌膚白皙如雪,挽著發髻,描著淡妝,氣質高雅,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顧策霖一回過頭,就看到安淳把目光放到女人身上去了,就對那個彈古箏的女人說道,“你先下去吧?!?/br> 女人起身福了一個禮,這才出去了。 除了這個女人,連煮茶的女人,顧策霖也讓她離開了。 安淳沒好氣地瞪了顧策霖一眼,“你干什么,她不是還沒彈完嘛?!?/br> 顧策霖道,“你就不能收斂收斂你的眼神?!?/br> 安淳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覺得我有看這世間一切美好事物的權利?!?/br> 顧策霖說,“你又故意惹我是不是?!?/br> 安淳冷哼道,“要看你怎么想了?!?/br> 顧策霖被他氣得不知道說什么好,在話語上,他和安淳對上,根本占不了上風。 正好這時候外面的門被敲響了,一個男聲在外面說,“主子,人帶來了?!?/br> 顧策霖道,“進來?!?/br> 門打開了,肖淼穿著安淳之前給他買的一件厚厚的棉衣,只是衣服沒有拉上拉鏈,因為進了這家溫暖的茶館,他本來蒼白的臉上,被暖氣熏出了一層紅暈,看到房間里坐著的安淳,他的目光就閃了閃,抿了抿唇,進來后,怯生生地說,“淳哥?!?/br> 安淳已經站起了身,道,“你沒被他們欺負吧?!?/br> 肖淼對著他斯文地笑了笑,道,“沒有?!?/br> 安淳趕緊說,“過來坐吧?!?/br> 肖淼走了過去,又看了危險又氣度凜然的顧策霖一眼,像是被嚇到了一樣顫了一下。 安淳已經向他介紹道,“這是我四哥?!?/br> 肖淼趕緊對他問好,“四哥好?!?/br> 顧策霖說,“你坐吧?!?/br> 肖淼過去坐下了。 安淳正要說話,顧策霖已經說道,“你欠地下錢莊的錢,一共是五十八萬七千,我已經讓人去替你還了,他們再也不敢來找你的麻煩。安淳是我的人,你不要再有肖想,或者來勾引他?!?/br> 安淳聽他前面的話,還有點感動,聽他后面兩句,就馬上沉了臉。 肖淼愣愣然看向顧策霖,道,“這……這怎么好意思。我……我可以自己還。還有,我沒有勾引淳哥?!?/br> 顧策霖說,“其他不說,我只是希望安淳和你再沒有瓜葛?!?/br> 肖淼咬住了唇,忍著傷心道,“我明白?!?/br> 顧策霖道,“你之前在那一家叫做迷幻男式會所的合約,應該還有兩年沒有到期,我也讓人去幫你解約了,他們也不會再來找你去續約。這也是安淳和你的一場緣分,幫你這些,緣分也就盡了?!?/br> 肖淼沒想到他這些都知道,愣了一下就咬緊了牙,但是眼睛還是紅了,再也不敢去看安淳。 安淳心里則是一陣難受,對顧策霖喝道,“你不要說了?!?/br> 顧策霖道,“我想的確不需要我說什么了。我讓人送他回去?!?/br> 顧策霖覺得自己這樣屈尊降貴地來教訓一個小人物,已經是難得的,要讓他再繼續和肖淼對付下去,他自己也覺得難堪了。 肖淼不敢看安淳,但是實在想看他,匆匆看了他一眼,就趕緊往外面跑。 安淳心里難受極了,如果作為一個男人,總會想要不顧一切地保護某個人的話,在這段時間里,肖淼就是他心里的那個人,其實,這與愛情無關,他自己很明白,只是顧策霖不明白。 他站起身來,跑去拉住了已經到了門口的肖淼,在顧策霖面前,他一把將他抱住,說道,“我根本就不在意,一點也不在意。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真的?!?/br> 肖淼抬起頭來看他,安淳對上他淚光盈盈的眼睛,手抬起來捧住他的臉,彎腰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肖淼和顧策霖都愣住了。 肖淼是眼淚流得更厲害,顧策霖則是臉黑成了鍋底,安淳是故意的,一定是的。 安淳還說,“晚上一起吃飯吧,你吃了飯,我送你回去?!?/br> 作者有話要說:淳哥兒肯定是故意氣四哥的,四哥,你就大方點吧,兩個受在一起能做什么~ ☆、更新 第三十三章 所幸安淳很快放開了肖淼,不然顧策霖能夠捏碎他手里的康熙年青花瓷茶杯。 肖淼沒有對安淳解釋,說他去做那賣身的行當,不僅是逼不得已,而且全是被迫,他那時候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所以不得不去那么干,即使知道自己身后會是什么情況。 安淳也不需要他的解釋,他覺得自己相信肖淼,有這一點,一切就已經足夠了。 安淳對肖淼說道,“好了,不要哭了。留下來,一起吃晚飯吧?!?/br> 這一句邀請,對肖淼來說,比什么都重要。 安淳是真正在意他的,真正對他好,不是假仁假義,故作姿態,他知道安淳的潔癖有多重,但是,他在這種情況下,依然愿意接受自己。 肖淼心里感情十分復雜,看了坐在一邊沉著臉沒有看兩人的顧策霖一眼,又看安淳,道,“我……我還是回去吧?!?/br> 安淳也回頭看了很不高興的顧策霖一眼,道,“沒事,你是我認的干弟弟,既然你是我的弟弟,自然也是他的弟弟,一起吃頓飯算什么?!?/br> 他說完,還拽著他回去坐下了,問一言不發的顧策霖,說,“四哥,你覺得呢?!?/br> 顧策霖不愿意削了安淳的面子,所以說道,“那留下來吧?!?/br> 之后顧策霖就坐在一邊做自己的事情,不時看一眼安淳和肖淼坐在一起說話。 兩人其實也沒說什么,圍繞著肖淼的學業,和他的將來工作計劃展開。 肖淼是學經濟的,經常性翹課,但是作為考試達人,次次考試成績還不差。 兩人自己講自己的,一會兒服務生就又進來了,幫忙倒茶和送果品點心。 因為顧策霖坐在一邊,他不沉臉的時候,也給人很大的壓迫感,更何況,他此時為了在安淳面前表現自己的存在感,一直釋放著低氣壓,所以肖淼就更是惴惴的。 顧策霖的低氣壓,在肖淼說了一句話之后撤掉了。 肖淼湊到安淳面前低聲輕輕問,“淳哥,四哥是你的男朋友,是吧?!?/br> 他和安淳坐得距離顧策霖有些距離,他以為顧策霖一定是聽不到的,但是他哪里知道顧策霖即使不依靠聽,就是看唇語,也知道他在說什么,再說,他那聲音,在顧策霖的耳朵里并不小。 顧策霖因肖淼這句話,心里高興了,因為別人都不會這么說的。 他假裝沒有注意兩人的對話,但是收斂了自己的存在感,注意起安淳的回答來了。 安淳因肖淼這句話,一向故作高傲而冷淡的他,瞬間紅了臉,說肖淼道,“你亂說什么,不是的?!?/br> 安淳這句話在肖淼眼里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就但笑不語,安淳自然也明白他那笑里是什么意思,就又趕緊解釋,說,“我和他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是的確是一家人,你別亂想?!?/br> 肖淼趕緊點頭,但是低下頭,還是笑。 顧策霖自然聽到了安淳的話,雖然安淳沒有承認,但是看安淳那慌忙掩蓋的模樣,他就自以為是地認為,那是安淳害羞罷了。 對肖淼的敵意,顧策霖也就沒有那么強了。 他愿意將安淳和肖淼之間的感情,稍稍往“閨中密友”的情意那方面靠。 晚餐同樣是在這一家茶館里用的,外面的雪下了一陣就停了,不過落在樹上草葉上的積雪并沒有很快化掉,華燈初上,積雪在溫暖的光里,反射著光芒。 一桌精美的菜肴,比起安淳自己做的自然是要好不少,而顧策霖那刻板的需要廚師電話指導才能夠勉強弄出兩個菜的廚藝,更是與這里的大廚沒法比,不過,飯桌上三人都沒怎么吃。 肖淼還是不自在,一直吃著面前的兩盤菜,精致的餐盤里,裝著一小盅魚刺,他就慢慢地吃了大半小時還沒吃完,安淳也沒怎么吃,每一樣嘗了一點就飽了,便開始給肖淼勸菜,因他給肖淼勸菜,顧策霖又開始心里不高興,也沒吃好。 飯后時間還早,安淳問肖淼,“你去辭了酒吧里的工作吧,以后不要再去做了?!?/br> 肖淼這次乖乖點了頭。 安淳又怕肖淼只是敷衍自己,就又說,“你現在就去辭工,辭了以后不要去了。給你老板打電話?!?/br> 肖淼不好意思地笑,只好拿出電話來打電話。 這時候,顧策霖也叫了他的一個身邊得力助手進來,是他去辦的肖淼的事,在他的示意下,助手將肖淼的那些欠債單據和在男公關館里的契約拿過去放在了肖淼的面前,然后退了出去。 肖淼看到已經結清的欠債單據的時候就很窘迫,更別說那男公關館里的契約,而安淳也不是善解人意的人,便仔細看了那幾張紙,似乎是在仔細檢查顧策霖沒有搗什么鬼。 確定沒什么事了,他才轉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