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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身下一軟,才發現小腹內的火焰燒得破腸破肚。眼前的煙花只增不減,嘴唇上的干渴皺縮成迷。 ????????????停下停下停下。 誒誒誒誒???停不下了停不下了??? 簡植:我剛才教育他啥呢?? 我能不能撕他兩張符咒貼自己臉上? 可是每張符長得都不一樣,萬一撕掉一張他又暴走了呢? 啊啊啊我怎么停不下來了???什么情況什么情況?? * 傍晚,簡植從小洞xue里半跪著爬出來的時候,就想送給自己一句話: “蠢材,打臉了?!?/br> 那位是被什么清心訣啊睡眠符啊鎮妖符啊安排得老老實實,可是自己,終究難以抵御千年妖精的強悍影響。 上次阿黃差點兒殺了陳龍生,他曾給她講過自己如何殺小動物:“它們死得很快樂。我會蠱惑它們,讓它們被我吸引,最后甘愿奉獻性命?!?/br> 尼瑪啊他今天暈倒前也是用了這蠱惑嗎?。?!太嚇人了啊啊?。。?! 她深吸一口氣,見瀲滟河床恢復初始平靜,鐘乳石與石筍安然佇立。 屈下身來,她對著河流照照自己的臉,如今已經是1975年簡植的樣子了。手指恢復了原主做農活的薄繭,雙眼也變成懵懂少女的清澈。 她揉了揉紅腫嘴唇,扯了扯凌亂衣服,歇了好一會兒,才又返回洞xue,扯掉某人一腦袋的符咒。鎮壓雖然正確,但總有結束時分。過會兒他若醒來,應該就會恢復正常了。 趁那人尚未醒來,簡植滿腦袋復雜地離開洞xue。 hy我是誰,我來自哪兒,我要去何處,我該未來怎么和阿黃解釋?還是說……干脆不要解釋??這樣以后還能做好朋友?? …… 這事兒要是有個好閨蜜在,她還能說說??墒窃谶@個年代,她全然沒有。 唯一最了解她的江燃吧……還是個男的。 而且江燃也沒有站在洞xue門口等他,那狐貍精也不在,他們到底去哪了? 簡植不由想起小時候讀過的故事,書生與妖纏綿一晚,不知今夕何夕。書生始亂終棄,決定離了妖去。妖在他背后得意地笑。等書生重回以前生活的世界,才發現村里的少年變成了耄耋老人,家中父母早過世多年,很少有人再記得幾十年前一夜失蹤的書生…… 簡植望著遠方震了一震:難道江燃都死翹化成灰被風吹走啦? 然而,下了山,村莊和以前一模一樣,在村口打水的人她都認識,還遇見了陳龍生,問她今天為什么來到學校又跑了。 走到家里,胡圓看見她,道:“你去把那堆柴火劈了吧,哦對,剛江燃來過了?!?/br> 簡植正要拿起斧頭:…………“嗯??” 胡圓:“他在這里坐了會兒,看你一直沒有回來,就跟我說起你學習的事兒了。說你進步了好幾個名次,最近學習很是辛苦,讓我給你煮糯米粥,拔拔寒氣?!?/br> 簡植聽著聽著,剛開始還心態正常,直到“煮糯米粥”……她想起來以前看過的僵尸電影,糯米通常是用來拔妖毒的。 她一斧子差點砸到自己腳背上。 * 然而,阿黃從此就在學堂“消失”了。 妖精本身擁有強于別人的自尊心。在他最后的記憶中,都把小女朋友扯上炕了,結果又被貼了符,無異于毀滅性打擊。 故而,傳說中的歷史罕見天才,居然在寫就一張大學生也許都讀不懂的試卷之后,就再也不曾出現在教室。 校長惜才,走了幾公里的山路,到了鴿子嶺生產大隊,問他們那個成天起早貪黑來上學的小學生去哪了,鴿子嶺的人表示,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唯有那密密茬茬的試卷留在公告欄上供人瞻仰,證實一切都不是幻夢。 陳龍生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什么,每次問簡植:“你那小朋友呢?到底咋回事兒???”簡植都一臉復雜地搖搖頭。 她在第二天就去后山的,但無論是那次,又或者是未來的每次,只要走到洞xue里,都會被一道透明屏障攔住,說什么喊什么,里面都不回應。她沒臉和江燃說發生過什么,只能自己想辦法。她學著以前不知道看過的什么電視劇里的橋段,用手指血附在屏障上又或者是念心經,都毫無用處。 后來,有一次,她卯著勁兒來了個沖刺狂奔,對里面大聲喊:“不讓我進去的話,我可就撞死在這兒啦?!?/br> 然后,就像撞到彈簧一樣,她被“?!币宦晱椀桨肟罩?,又能夠準確無誤地跌落在一個松軟的草墊上。 那一方小小草墊兒,仿佛就像是其主人計算好了簡植的身高體重以及彈力,畫出了拋物線,特地給放在準確的著陸點上的。 千年妖精雄厚的法力和腦力,不是說比就能比得過的。 江燃其實知曉大部分情況,但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也那么不在意,他仍舊每天課間和中午給簡植補課,一邊給她灌濃醇雞湯:“對你這輩子來說,當前最重要的是高考,還有馬上要到來的中考。你不要認為自己天賦異稟,就可以懈怠了?!?/br> 有一天放學后,江燃看到簡植望著小學部,神情失落,淡淡給她提了句: “那小妖嗎,的確不能來上學的。咱這里,哪個年級能教得了他?他全會。還有,估計也變了樣子了吧,不是那個小毛頭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