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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植昨天已經吃了不少顆了,現在也不餓,于是堅決地把自己的鳥蛋讓給大家。小弟一邊吃一邊形容:“真好吃??!蛋清軟軟的,蛋黃沙沙的,姐,你怎么那么厲害,你今天還能上山去掏一窩鳥蛋嗎?” 簡瑛笑出聲來:“你當你姐是神仙吶,一上山就能掏到鳥蛋了?” 簡植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誰說不能???能?!?/br> 簡大梁:“???”我這閨女咋又木回去了?剛才看著挺精??? …… 另一邊,王簡氏頭一回氣得拿掃炕笤帚追著揍簡三峰:“我讓你偷懶!我讓你偷懶!丟死人了,活該你沒吃到鳥蛋,今天餓一天吧!” 簡三峰捂著屁股在屋里上竄下跳:“誰讓你去簡大梁他家自討沒趣的!這事兒還不是都賴你?家里本來還有紅薯干,你非得還去人家那要鳥蛋!” 王簡氏氣得手腳哆嗦,差點把掃炕笤帚摔斷了。 * 簡植真的準備上山了,跟大家說要掏鳥蛋。 她上次上山,幾乎什么也沒帶,這次可是準備了好半天。 她不僅拿杯子灌了溫水,還帶了幾條手帕、一小打草紙,他爹娘看她往布兜子里塞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很是疑惑。按他們閨女所說,真那么好運氣?這大冬天的,就那么容易找到鳥蛋了? 還有,她帶草紙可以理解,萬一要解個手什么的。 可是她還要帶紙和筆,還有簡友來的小人書是要鬧啥??? 簡植看著爹娘的樣子,道:“你們放心吧,我就去山上晃晃,鳥蛋么,我能掏到就掏到,掏不到我也就回來了。這次肯定能早點兒回來,不會出昨天和前天的岔子了?!?/br> 等簡植走出門去,簡大梁看著媳婦胡圓,用手敲了敲腦袋:“你說,咱孩子這兒沒問題吧。今天真的不會再有問題了吧?” 胡圓看到這出,杏眼怒睜:“你凈瞎說啥!” 簡植一出門就撒歡地跑走了。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去狼窩山找黃鼠狼,腳下跟抹油一樣飛快。 只不過,她在狼窩山半腰遇到一個不想碰見的人,生產大隊長的兒子陳龍生。 陳龍生與她同齡,在原主的記憶里,陳龍生仗著自己是生產大隊長兒子,又覺得簡植呆,經常欺負自己。他戾氣重,手腕狠,簡植穿越過來的時候,經常想要躲過他避開他,沒想到在這山上見到了。 陳龍生正哼著小曲,在光禿禿的梯田里刨著什么東西,聽見附近草叢窸窸窣窣地響動,眉眼一挑,像是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玩物,他拿著什么東西往簡植身上一丟:“你,站住?!?/br> 簡植驀地停住。她隨手接到一塊干干癟癟的紅薯塊子,意識到這是他在地里淘喂豬用的、但是人吃不了的紅薯塊子。 一臉痞樣的陳龍生又撿起一塊土坷垃往簡植身上丟,這下,她彎腰一避,就躲開了。 陳龍生以前欺負簡植從來沒失手過,看簡植躲開了,又氣又惱,直接走上前來:“我讓你站住?!?/br> 簡植:“我是站住了啊。我站得可穩了?!?/br> 陳龍生伸腿絆簡植,準備搶過她的布兜。簡植根據原主的記憶推斷,他這是準備把兜子里面的東西倒出來。以前,在學堂的時候,他就這么把自己的一兜子書倒進學堂的旱廁。 簡植不假思索,反手一個擒拿,格住陳龍生的手,弄得他嗷嗷大叫。 陳龍生:???????!她咋回事兒。 簡植:“就你這樣的還校園凌霸?這兩下子還跟我比??大隊長兒子了不起了?請過私教學過格斗擒拿嗎?” 陳龍生:……什么霸?什么拿? 簡植看陳龍生吃痛,心想再繼續下去,他得脫了臼了,當下收手,拍了拍灰,若有所思地問:“我還沒問你干嘛呢?!?/br> 陳龍生使勁兒揉著自己的手腕,憤憤地踢開腳下的土坷垃:“你想知道?知道我也不告訴你?!?/br> 簡植不理會他,自顧自地繼續往山上走,聽見陳龍生在后面不懷好意地笑:“話說,你家豬該賣了。你家都斷頓兒了,豬也沒啥東西吃了。豬餓得比人還瘦,到時候還能賣得出去?” 簡植輕皺眉頭,想著先擱下這件事。當務之急是腳底抹油一樣地往山里爬。她可得快點甩了陳龍生,不能讓他看見黃鼠狼。 * 山深處的初陽比山腳的樣子更加燦爛美好,陽光透過樹木縫隙滲透下來,又穿越一晚上植物們吐露的霧氣,形成了一條條的光帶,簡植想起這就是丁達爾現象。 踩著被雪壓彎的草,邁過之前走過的道兒,簡植一路上都不曾看見黃鼠狼。 若不是看到自己曾經搬過的石頭,附近那棵大樹,還有高高的崖壁,她還真以為自己走錯道兒了。 她站在黃鼠狼洞口叫喚:“黃鼠狼,黃鼠狼!” 沒動靜。換個叫法。 “阿黃,阿黃!” 還是沒動靜。 “我餓了,哎呀我要餓暈了!” 喊出這一句,不遠處干枯的草叢窸窸窣窣,跳出來一個靈巧身形,面前如畫幅一樣的積雪初陽場景,頓時由于這火焰的顏色變得鮮活起來。 那小只眨巴著車厘子一樣的大眼睛,拱著小爪子,往簡植手上塞一個圓溜溜的東西。 ……是顆小紅果子。 簡植覺得有點兒好笑。把野山莓放一邊兒,道:“我喊你,你不出來,我喊餓,你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