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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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攸寧吸了吸鼻子:“說不定快好了?!?/br> 方然:“……”這鼻涕止都止不住,哪里像快好了? 許攸寧把紙巾扔進紙簍:“今晚再吃一次藥估摸就好了?!?/br> 回到宿舍,許攸寧洗了個澡,但洗澡后身上疲憊感卻越重,她用帕子包著濕發躺在床上,打算一會兒再吹干。 沒想到這一打盹就睡了過去,迷迷糊糊間有人往她嘴里灌水,苦得要命,她張嘴全吐了。 “她不想喝就算了?!眮砣松ひ舻统?,又放得很輕。 許攸寧心頭一動,那人又將凍人的冰袋擱在她頭上,冰涼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臉:“還是很燙,快點好起來吧,帶你去吃你愛吃的?!?/br> 遙遠又熟悉,很久沒有聽見過的話語。 許攸寧鼻頭一酸,忍不住小聲喊道:“爸……” “……” “爸,我感冒了,很不舒服?!北且魸庵?,她也有點委屈,“最近太忙了?!?/br> 對方忽然沒了聲音。 第124章 、124 許攸寧夢見自己呆在一個巨大的烤箱里,熱得她渾身冒汗,想推開烤爐的們逃出去,身體又像被五指山壓住,沉重地猶如背了一身秤砣。 烤箱的溫度越深越高,她也越來越喘不上氣,想呼救,喉頭卻干澀沙啞,發不出聲。 在不停掙扎中,許攸寧悠悠轉醒,窗戶半掩,薄紗晃動,遙遠的天空呈煙灰色,天亮不久。 鼻尖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熟悉的天花板日光燈,這好像是在醫務室。 許攸寧不記得自己是怎么來醫務室的,她動了動身子,總算知道為什么那么熱——這被子到底是蓋了有幾層?! 她坐起身,掀起被子數了數,一床,兩床,三床……嚯,她冬天都不會蓋到這個厚度! 她險些以為自己被鎮在五指山下面! 床邊隔著一張凳子,摸了摸,已經涼了。 許攸寧只當是醫生,將多余的兩床被子扔到旁邊病床上,又重新躺回去。 天色還早,她可以再休息一個小時。 醫務室的門忽然被輕輕拉開,有人走了進來。 許攸寧扭頭看去,來人淡淡垂眸:“醒了?” “……”魔鬼! 許攸寧噌地坐起身,瞪大眼睛:“你怎么在這兒?!” 感受到前胸的涼意,她這才注意到自己還穿著睡衣,又嗖的躺下。 魏則行將保溫飯盒擱在桌上,翹起二郎腿:“我昨天給你打電話,正好是你室友接的,她說你病得不省人事,我就過來了?!?/br> 來龍去脈解釋得很清晰,但許攸寧更想知道別的:“你……一晚上都在這兒?” “嗯?!蔽簞t行淡淡托腮,“不然?” “一晚上都是?” 魏則行微微一笑:“不然?” 許攸寧拉緊被子,這可如何是好…… 魏則行望著她:“怎么了?我昨天從倫敦回來,本想給你帶一盒茶葉,剛到校門口就聽說你暈倒了?!?/br> 許攸寧順著他的視線,果然瞧見床柜頭上有一盒茶葉。 她暗暗松了口氣,要是為了給她守夜跑來,可真讓人壓力大。 魏則行唇角輕輕勾了勾,又狀似不經意問道:“吃點東西?家里阿姨給我送早飯了?!?/br> 許攸寧點了點頭。 早餐是雞rou蘑菇粥,魏家的廚師,手藝一如既往令人贊嘆。 許攸寧問他:“今天去公司嗎?” 魏則行將魚湯放在她面前:“不去,不是說了要去看決賽?” ……他還真要去。 許攸寧瞥他一眼:“我以為你不喜歡人那么多的地方?!?/br> “這個么……”魏則行意味深長笑了笑,“我的確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不過那是因為那時候所有的東西我都不喜歡,現在么,今非昔比?!?/br> “……”許攸寧假裝沒聽出他的意思,鎮定地用勺子敲了敲碗沿,“吃飯吧,快涼了?!?/br> 魏則行牽唇一笑,語氣慢條斯理:“好啊?!?/br> 在醫務室掛了水,又吃了頓熱乎乎的早飯,明明感冒沒好,許攸寧卻覺得精神十足,立刻出門跑十圈也不成問題。 許攸寧回到宿舍,準備洗個澡收拾一下去彩排。 一進門,三雙眼睛就幽幽望著她。 許攸寧腳步一頓:“怎么了?” 袁欣佳一把推上門,上下打量著許攸寧,眼神驚異:“攸寧,原來你有男朋友??!” 許攸寧汗毛倒豎:“他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你男朋友能守你一晚上?他多大了?看著怎么不像同齡?已經工作了嗎?” 許攸寧聽得頭大:“我馬上要去彩排了,先去洗個澡,回頭再聊吧!” 說完她抓起浴巾沖進浴室,這才避開袁欣佳的盤問。 彩排現場很熱鬧,兩邊待機室門一關,電視機也沒有打開,不管是古典舞隊,還是拉丁舞隊,都看不見對方的彩排情況。 許攸寧走到走廊上給方然發語音。 有兩人朝這邊走來,恰好是皮埃爾和伊莎貝爾。 上回在酒吧和皮埃爾見面,似乎還鬧出不小的事。 皮埃爾從酒吧離開被人拍下來了,原本外國人在人群中就顯得扎眼,更何況他最近還是公眾人物,照片在網上火熱一波,拍照的人說皮埃爾當時滿臉通紅,也不知道在酒吧里干了什么勾當。 只有許攸寧和皮埃爾知道——那是給許攸寧氣的。 一看見他,許攸寧就禁不住莞爾:“酒吧大師?” 皮埃爾一眼橫過來:“快閉嘴!”冷不丁被許攸寧提起,也引起皮埃爾不快的回憶,他拉長臉道,“這些網民吃飽了撐的,你也吃飽了撐的?” 伊莎貝爾欲言又止地望著他。 “皮埃爾先生最近變急躁了?!痹S攸寧慢條斯理地沖他揚起一抹笑,“以前的皮埃爾先生可不會三句話帶一句臟?!?/br> “……”皮埃爾嘴角抽搐一下,又很快緩和了面色,cao起手,斜睨了她一眼,“什么話?我至于跟你計較?只是看你這么游手好閑,我很好奇你準備得怎么樣了,不過很遺憾,我沒有辦法指導你分毫?!?/br> 頓了頓,他也跟著露出笑容:“希望你的最終結果不要落后我太多,我不喜歡太弱的對手?!?/br> “那就太好了?!痹S攸寧眨眨眼,“我就喜歡對手很強,對手越強我越有斗志?!?/br> 皮埃爾面容微凝,似乎的確如此,前幾輪比賽,對手表現普通,古典舞隊也顯得稀松平常。但一旦對手格外強悍,比如羅蒙那場,許攸寧的個人色彩就越發重。 他很快恢復平靜,整理下衣領:“許,你像只天鵝,不過天鵝受挫,也會很有趣,我會在你用盡全力的時候擊敗你,讓你知道你的舞蹈,不過如此?!?/br> 說完他哼笑一聲,昂首挺胸朝廁所的方向走。 伊莎貝爾歉意地道:“抱歉……” 許攸寧抿唇一笑,皮埃爾看來是真的有點慌了。 這時皮埃爾轉過頭,語氣不善:“伊莎貝爾?你在做什么?” 伊莎貝爾快步朝他跑去。 許攸寧無所謂地收起手機,回到待機室。 待機室門口堆滿花束,大多都是朋友、粉絲、單位寄來的。 “看來我的花顯得多余了?”一個含笑的嗓音響起。 許攸寧扭頭,羅蒙抱著花兒,靠墻看著她。 許攸寧驚訝地看著他:“你不是已經回去了?” “這可是決賽,不現場看可能會錯過點什么?!绷_蒙將花放在桌上,和其他人送的花擺在一起,“看來我送的祝福和別人也沒什么不同?!?/br> “羅蒙的老師祝福是贊美?!痹S攸寧抽出一枝花遞給他。 羅蒙若有所思地接過,忽然笑了:“我好像已經能知道比賽結果了?!?/br> 閑聊幾句,羅蒙先去觀眾席。 場外排著長隊,人聲鼎沸,隊伍一眼望不到頭。 半個小時后,開始檢票入場。 舞臺正中央的屏幕顯示著倒計時,線上觀看人數也在不斷增加。 所有人都在等待這場比賽的開始。 究竟是古典舞隊勝利,還是拉丁舞隊勝利? 這不僅僅是異常比賽,更是東西方文化和認知的碰撞。 十分鐘、五分鐘。 三分鐘、一分鐘。 “10、9……” 場上有人忍不住跟著倒計時。 “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