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酵得很快，不過五分鐘，就有人扒出段瑤。網友立刻揪住段瑤，將她的人生履歷都扒個底朝天。

    許攸寧想了想，給錢林發消息：【叔叔看網上新聞了嗎？】錢林很快回了電話來：“看了，我還納悶這件事怎么傳出去的?，F在鬧這么大，正好，這下也不用逼你去派出所撤銷了。她要是老實接受教育也罷，要是再去sao擾你，就讓她收法院傳票吧?！?/br>
    許攸寧撲哧一聲笑了：“謝謝叔叔，不過……這會不會是派出所那邊……？”

    “不會?！卞X林果斷道，“該不會是你爸媽……嘖，算了?？赡茏罱浾邲_績效吧?！?/br>
    “不過這些報道指向性很準確，有點奇怪?！蹦┝隋X林又嘀咕道，“不過也可能是我想多了?！?/br>
    掛了電話，許攸寧若有所思半晌，側頭看了魏則行一眼。

    魏則行握著電容筆正在平板上寫字，余光注意到她，他一頓，抬眸望過來：“怎么了？”

    許攸寧沒出聲，魏則行淡淡一笑，又繼續低頭寫。

    車內一時安靜，半晌，許攸寧問：“你不知道這件事嗎？”

    “知道?！蔽簞t行頭也不抬，“你覺得哪里不對嗎？”

    他居然承認了。

    “為什么這樣做？”

    “你同情她？”魏則行簽完字，抬眸看她，“我覺得不需要?！?/br>
    “不是?！痹S攸寧只是對魏則行感到困惑。

    他這樣做，對他似乎也沒什么好處。

    魏則行把平板收起來：“做錯事就該受到懲罰?！鳖D了頓，他清潤的嗓音又像帶了三分笑意，“還用問原因嗎？”

    許攸寧沉默片刻，低頭玩手機，不再搭理他。

    q省東縣，夾山而落，離國道遠，不窮，但養老和社會福利機構不大跟得上水準。

    車子搖搖晃晃開了五個小時，繞過大山，終于到了q省下一個小縣城的養老院。

    大巴車后的幾輛長安，也緊隨其后停在養老院門口。

    志愿者和義工將氣墊床、桌椅凳子搬進倉庫，忙活到晚上七八點，養老院食堂都關門了。

    李姐想找間過得去的餐館吃頓便飯，好在魏則行很隨意：“不用考慮我的情況?！?/br>
    大集團太子爺這么好說話，李姐也松口氣，招呼司機停車：“我們就在這間吃吧，旁邊就是賓館，方便?！?/br>
    路邊餐館顧客寥寥，眾人匆匆吃過，都急著回房間休息。

    許攸寧和師大的大一學姐一個房間，學姐進屋就好奇地問：“許攸寧，那個帥哥你認識？”

    “不認識?！痹S攸寧放下包，打算拉韌帶。

    學姐不信：“你考上舞院，怎么可能不認識他?！?/br>
    “……學姐，這兩者之間有什么奇妙的聯系嗎？”

    學姐撲哧一聲笑了：“你真可愛，你不知道吧，舞院后面的巖湖經常有賣望遠鏡，曾經有一群高中生，在那兒買了許多望遠鏡偷窺教學樓?！?/br>
    許攸寧愣了愣，就見學姐俏皮地眨眨眼：“所以巖湖職業技術學校，一開始是罵這群人的稱呼?！?/br>
    “他一定喜歡你?！?/br>
    許攸寧哼笑一聲：“在他心里，我和他是朋友?！?/br>
    “你居然不相信我?！睂W姐心疼地捂胸口，隨即又精神一振，“對了，我今天測算了一下，這帥哥是外熱內冷型?！?/br>
    許攸寧一邊倒立上墻，一邊奇怪地看學姐一眼：“學姐還會看面相？”

    學姐從懷里掏出一顆骰子：“性格骰知道嗎？扔到哪個就哪個，我今天讓他扔了，說他外熱內冷！”

    許攸寧：“……學姐，你不是師范大學嗎？還迷信這個?！?/br>
    至于外熱內冷，魏則行還真是這樣，外貌給了他天然容易親近人的優勢，但他其實是個很難交心的人。

    “所以，小心了?！睂W姐神神秘秘地道，“這種人，要么你捂不熱他，要么，你會融化他，像火山爆發！轟！”

    許攸寧被逗笑，差點掉下來，連忙轉移話題：“……學姐，我練會兒基本功，你先洗澡吧?！?/br>
    學姐聞言聳聳肩，跳下床去洗澡。

    次日七點，眾人準時在賓館大廳集合。

    明明是七八月的天氣，清早溫度也很低，許攸寧穿著外套，幾個沒帶外套的學姐凍得嘶嘶抽氣，李姐安慰道：“九十點鐘就會暖和了?！?/br>
    “不如一會兒問那帥哥要吧？”有個女生小聲道，“他好像帶了外套吧？”

    有人道：“五位數的外套，瘋了吧你？”

    五位數成功勸退女生們的心思。

    今天還要再去養老院。

    東縣養老院建在郊區的青山上，毗鄰公路，但清凈、空氣好，以前是某企業家支援建設。

    后來企業家破產，這所養老院引起社會廣泛關注，李姐所在的公益組織便接手了部分捐助事宜。

    豪華大巴到達養老院，門口卻還停了另外一輛面包車，李姐望了一眼：“對了，還有科大的學生，他們社團年年都來?！?/br>
    許攸寧跟著下車，從行李柜抱出兩箱板藍根朝醫務室走。

    養老院雖然有幾個年頭，但打掃得干干凈凈。

    大廳里幾個穿著科大標志t恤的男男女女正在陪老人說話，兩個男生蹲在前面修電視機。

    許攸寧抱著板藍根經過，科大學生沖她打招呼，圍在電視機前的幾個人抬頭，其中一個寸頭霍然起身，快步朝許攸寧走來，笑容熱情洋溢：“同學，我幫你搬吧？”

    許攸寧詫異一瞬，隨后頷首：“謝謝，但我自己可——”

    話沒說完，男生自來熟地接過箱子：“我幫你搬！”

    電視機面前的另外一個男生也起身喊道：“石建！電視機不修了嗎？”

    “你等等我啊?！笔ㄐξ氐?，“我馬上就回來?！?/br>
    男生很熱情，去往醫務室的路上，不停和許攸寧搭話。

    “你是哪個學校的??？”

    許攸寧：“我剛剛高中畢業?！?/br>
    “高中？”石建恍然，“原來是小學妹啊，被哪所學校錄取了??？”

    “京城舞院?！?/br>
    石建贊道：“難怪學妹手腳都很長?！?/br>
    見許攸寧看著他，石建又趕緊解釋：“我聽說學舞蹈要講究身材比例，手腳一定要長……”

    許攸寧彎了彎嘴角：“學長說得對?！?/br>
    石建松了口氣，也跟著傻傻笑。

    來回幾趟，狹小的醫務室也堆放得無法下腳，許攸寧和石建一起幫著醫生和護工整理。

    石建有些傻氣，但很會逗人開心，醫生和護工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整理完醫務室，護工拜托石建修下水暖。

    石建撓撓頭：“我去拿下工具，在大廳里放著呢?！?/br>
    護工道：“我去拿吧?！?/br>
    許攸寧：“我去吧，我正好要回去搬東西?！?/br>
    石建聞言也緊跟著站起來：“我和你一起去，幫你搬！”

    兩人穿過大廳，石建過去拿工具，蹲在電視機旁的男生低聲道：“你干什么去??？”

    石建嘿嘿一笑：“我去幫忙?！?/br>
    男生提醒道：“你走以后林惠臉色就不好看?！?/br>
    石建莫名其妙：“我和她都分手半年了，還要關心她的臉色嗎？”

    男生一噎，他這不是看林惠對石建一往情深，石建分手后，又一直單著，才……

    石建隱晦地朝座椅那邊望一眼，其中一個女生，果然臉色難看望著這邊。

    石建果斷道：“以后別再提她了?！?/br>
    他提起工具箱，眼看著許攸寧進到大廳，當即興高采烈跑過去：“我幫你搬！”

    男生不由得朝女生那邊看一眼，果然見林惠臉色更陰沉。

    他不自覺搖搖頭。

    許攸寧推著幾架輪椅進門，石建屁顛屁顛要去接，許攸寧奇怪地問：“你不忙嗎？”

    石建笑著說：“我早上的工作已經結束了，下午再去打掃衛生?！?/br>
    他說著，指了指電視機。

    電視旁的男生，當即沒好氣地戳了戳暖氣管：“水暖還沒修好呢！”

    石建：“……”

    石建訕訕地留下。

    許攸寧把輪椅全部放入倉庫。

    走回大門口時，除了司機，其余人都不見蹤影。

    她疑惑地問司機：“請問他們都去哪兒了？”

    司機坐在駕駛座上喝水：“領隊帶著那個公子哥，和院長去后面逛逛，其他人在活動區安裝桌椅板凳呢?！?/br>
    許攸寧剛好和他們錯過。

    “姑娘是搬醫藥用品的吧？在這兒坐會吧，一會兒他們就回來了?！彼緳C說著，感慨道，“那個公子哥人不錯，幫著搬了不少，還以為是過來參觀的呢?！?/br>
    許攸寧笑了笑，魏則行雖然有點公子哥的毛病，但集體活動他并不挑剔。

    過了十幾分鐘，李姐打來電話，讓直接去食堂。

    司機便招呼上許攸寧一起。

    養老院的食堂干凈明亮，為免老人打滑，清潔阿姨打掃得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