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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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語涼是真的是猝不及防,連指尖都瞬間冰涼。 他愣了一會兒。他就沒見過一個人說一句話,能拿刀對穿自己的同時也把對方穿胸而過的。 絕了,不愧是嵐王。 真不愧是莊青瞿!是他看上的男人! 也幸好他此刻用手遮著嵐王的眼睛。不然要是莊青瞿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多半又要瘋。 因為宴語涼笑了。他其實也沒想笑,倒不如說是萬分的心疼自責,同時還帶了一種“果然如此”的意料之中。百味雜陳最后就是無聲地笑了。 服了真的。 “好?!彼f。 “……” “萬一真有那么一天,朕保證,朕的青卿什么也不會知道。朕會好好抱著你、親親你,讓你美夢做到最后一刻,不會有一絲懷疑一點痛苦?!?/br> 夠了么? 不會夠的。果然他的手腕被抓住了。莊青瞿一只手緊緊攥住他的手腕,整個人呼吸困難,用了好大的力氣像是生怕他跑掉一般斷斷續續地又解釋著。 “我不是……不是不相信阿昭?!?/br> “我知道阿昭不會,我知道阿昭舍不得,我只是……” “我只是、只是胡說。阿昭再給我一點點時間好不好,就一點點,以后不會這樣了?!?/br> “就一點點,不要太多的。阿昭,你不要生氣?!?/br> “……”宴語涼俯下身子。 在莊青瞿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拿開遮著他眼睛的手:“小莊乖,聽朕說。小莊不過是生病了、難受了,跟朕撒個嬌而已。朕都懂,不會生氣?!?/br>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嵐王陡然崩潰了一般。 宴語涼趕緊又去啄他的臉頰、鼻子、眉尾,將咸澀的淚水一點點舔去。 也不知什么時候開始,許是花朝節貼著鼓樓朱紅大門的那次親吻之后,嵐王就經常喜歡親他。 經常想起來了就撈過他,各種不要臉甜甜的索吻。 可蜻蜓點水了那么多次,從來不曾像此刻那么酸澀、粗暴又笨拙——宴語涼周身的重量幾乎壓在嵐王身上,滿心溫柔地細細撫慰著對方,心臟貼著心臟。 清楚得感覺到胸口的起伏一下又一下。 他總覺得,他以前也肯定見過這樣的小莊。 他也曾這樣細細地安慰過他。只是那時候莊青瞿還小,他可以一整只裹進懷里好好揉揉他。 …… 宴語涼近來記憶進入了停滯期。 沒有再回憶起任何前塵往事,亦沒有做過任何回憶夢。 只在這一夜,又夢見了一個片段。 片段沒頭沒尾,只有宮中的朱紅回廊,又是大雪天,他一本正經地捏著小包子被凍得冰涼的臉:“小莊你傻不傻,別人都知道賣慘、賣可憐?!?/br> “只有你,偏不肯讓人看你半點難受的樣子,可這樣自然就沒有人心疼你。逞強也要適可而止?!?/br> 可果然,又再一次好心被當驢肝肺了,粉妝玉琢的小少爺死倔,瞪仇人一般吼道:“都像你一樣?愿意乞討自己乞討去!” 但示弱又怎會是乞討,有人不可愛,且死倔。至今仍是。到底是多驕傲的性子,才一點點都不肯低下他高貴的頭? 隔日清晨宴語涼醒來以后,不禁哭笑不得。 萬萬沒想到,他竟早在十幾年前就教過小包子要懂得示弱撒嬌。 而十幾年后,這死倔的小白狼崽子在斗智斗勇、憋到自己吐血等一系列行徑后,也不知道哪根筋終于走對了終于學以致用,第一次乖乖聽了話。 宴語涼喊拂陵打了一盆熱水,用越陸進貢的煙柔蠶絲帕打濕了,給依舊睡著的嵐王好好弄了下亂七八糟的臉。 順便撫了撫他那兩道劍眉之間淺淺的“川”字紋路。 嵐王是那種中原男子最好看的鳳目,沒有什么異族血統,眼眶卻稍微比常人略深。他鼻梁高挺,嘴唇削薄,就連睡著時都有種天生的凌厲威嚴。 醒來時也是凌厲的,大多數時候。 以至于很多人怕他,而很少有人能想到,那凌厲的表象下也有柔軟,甚至藏著一只弱小無助、嗷嗷待哺的小東西。 嵐王醒了。 他今日倒是一點也不凌厲卻云里霧里回了很久的神,眸中懵懂清淺,最后竟緩緩得露出一副很典型的大夏大戶人家里一絲不茍的世家公子第一次做了出格的事后,懷疑人生的表情。 宴語涼好笑。 “嵐嵐。嵐嵐?” 他晃了嵐王兩下,嵐王才驚醒。緊接著他整個人就被抱住。 莊青瞿把他箍得差點沒窒息,宴語涼好不容易骨扭身子喘口氣:“嵐嵐,昨晚上……” “不許說!” “但是嵐嵐?!?/br> “閉嘴!” 好好好,先不說,以后再說。 莊青瞿埋頭咬牙抱了他好一會兒,才終于肯松開。 “阿昭?!?/br> “嗯?” 宴語涼還以為他要說什么正經事,眼睜睜看著他憋了半天。 “以后早上,等你還朝了,”嵐王垂眸不看他,“阿昭每日上朝前,能不能約好,親一親再走?” 宴語涼:“……” 宴語涼:“………………” 他聽見了什么?克己復禮的世家公子徹底放下面子跟他提任性要求了,這天要下紅雨了! “好,好!”他忙不迭趕緊說。 但他或許也不該像是餓了幾天的狗一樣這么的忙不迭,嵐王本來干凈溫暖帶著一絲期待光芒的淺瞳中,緩緩小腹誹又小嫌棄起來。 但他還是拿著宴語涼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腹。他身子差不多好了,只是胸腹依舊一片冰涼。 “阿昭,還有點疼?!?/br> 他拿著宴語涼的手,在他上腹揉了揉。天色微明,遮不住心跳。宴語涼真心覺得脫掉硬殼,肯露出柔軟給他摸的嵐嵐可愛透了! “不疼不疼,朕揉揉就不疼了?!?/br> 他幫他捂著,滿心欣喜。又想起夢中雪地里那個含著淚踢宮墻,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小包子。 他想親親他。 親親嵐王,也親親當年的小倔包子。 正親昵著,拂陵卻進來:“陛下,嵐主,奚大人求見?!?/br> “宣?!?/br> …… 大理寺卿每日都勤勉得很。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可奚大人就比較慘了。不僅沒來及吃早飯,這么一大清早進楚微宮竟然還看到嵐王居然睡在龍床上。 是,他知道嵐王這幾日病了,但有病去治,何以會在楚微宮里養???而且病了也不能睡龍床上啊,這也太逾矩了,皇帝體恤也不行吧。 他開始一本正經在腦中搜尋史書,看看史書之上有否先例。這,史書上似乎也有記載,前朝高祖起兵前曾與臣子親密秉燭夜談、同榻而臥抵足而眠,但人家那也是霸業既成之前啊。 臣子睡的是當時還是縣令的高祖的破榻,又不是龍床! 你莊青瞿倒好,龍床你也大咧咧的躺!這要讓后世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編排你權傾朝野為所欲為呢。 唉,罷了罷了,正事重要。 奚行檢把櫻兒云飛支走,順帶看了一眼新任史官周亦安。拂陵:“年輕人常伴左右,不會亂說話?!?/br> 奚行檢便點點頭,才從袖中取出一小封竹筒:“信隼適才送信回來,說荀大人已在回來路上。五日內會京城?!?/br> 宴語涼一愣:“這才幾天,使團如此快竟就回來了?” 奚行檢:“是荀大人一個人先回來了,宇文大人與眾禮部眾官員都還留在北漠商談正事,會遵禮制于半月后才踏上返程?!?/br> 使團全留下,就荀長一個人火速溜了回來。那就更麻煩了。 能讓一個經驗豐富的情報官到那第一天就果斷溜了,說明北漠問題肯定很大! 宴語涼認真思考,萬一真打仗怎么辦。眼下錢有、兵有,唯一的問題糧食買不到。去年是小年,百姓口糧雖夠,但如果真要開戰…… 莊青瞿:“阿昭,放心有我在?!?/br> “當年咱們缺衣少糧的時候,也打下了燕云也,打下過瀛洲也,不怕。且待荀長進京后再看如何說?!?/br> 大夏有戰神嵐王護著,奚行檢其實也放心。 只是這莊青瞿能不能不要一邊一臉正經地“有我在”,一邊抓著皇帝的龍爪在你肚子上打圈??? 古往今來就沒聽說過臣子病了還要皇帝親自揉揉的,何況起居舍人還睜著一雙眼在旁邊站著呢!回頭人家怎么寫你? 周亦安:這很好寫吧。 錦裕十一年四月十八日,嵐王病,帝心痛,親自侍疾。正是君臣和睦后世典范不是嗎?比他倆平常那些事兒好寫多了! …… 荀長之所以能在北漠的眼皮底下悄悄溜回大夏,是因為根本沒有人在意他的存在。 按說他是使團一員,又長成那般顯眼俊美的狐貍樣子,去到哪里都不會沒人注意。但這事要是認真從頭細說,又全是他荀長的謀劃和本事了—— 使團進王城前,荀長就開始換上女裝。 描眉畫眼飛快,片刻之后就變成了一名衣著樸素、平平無奇的侍女。宇文長風都愣了,皺眉左看看右看看:“但阿長,既已裝扮了為何不打扮漂亮一點?你若認真打扮一下,應該可以十分絕色?!?/br> 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