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老板？”

    布魯斯回過神：“沒事?！彼粗诌叺募贄l，“假我給你批了，這是你這個月最后一天假?！?/br>
    語氣不算太好，畢竟這讓他感覺他被宋墨的小聰明擺了一道。

    電話那頭傳來宋墨的哀嚎：“今天才八月一號！”

    絲毫沒有愧疚心理的老板無情地掛斷了電話。

    并打算給金芙妮發一條短信讓她把七月份的工作報表給宋墨看看他明白他上個月到底請了多少天的假。

    然而他短信才編輯到一半，電話再次響了起來。布魯斯看著來電顯示上伊森·班尼特的名字，直覺伊森的來意或許跟哈維是一樣的。

    而事實證明他猜得沒錯。

    “喂，布魯斯?！?/br>
    “米爾修女跟我說，你拿走了宋墨領養協議的原件?！?/br>
    “你不能領養他，絕對不行?！?/br>
    布魯斯站在窗臺邊，窗外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玻璃上映著他的倒影，身材高大的男人狠狠地皺了一下眉。

    等阿爾弗雷德端著來到書房的時候，布魯斯已經結束了所有的工作，正看著一張請假條發呆。

    “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展覽會就要開始了，少爺，我建議您出門的時候多帶一套厚的衣服，聽說那里晚上有一場長達五小時的人工降雪，用的是韋恩企業最新的生態模擬技術，室內溫度絕對比您想象中還要低?！?/br>
    阿爾弗雷德把晚餐放到布魯斯面前，打算再去給他熨一熨西裝的時候，布魯斯忽然喊住他：“阿爾弗雷德?！?/br>
    老管家轉身：“怎么了，少爺？”

    布魯斯放下手中的假條：“其實你領養的提議并不壞?！?/br>
    阿爾弗雷德回憶了一下：“我的提議？”

    布魯斯：“萊斯利修女說你找她咨詢過相關問題?！?/br>
    阿爾弗雷德理所當然道：“就算我已經不對您的感情生活有什么指望了，也總得提前做好準備以防未來需要的時候您連一個滿意的繼承人都找不到吧，韋恩少爺？”他說完以后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不過有一說一，我希望那一刻來得越晚越好”

    像是被管家說到了從沒考慮過的方面，布魯斯道：“但是他不適合當韋恩企業的繼承人?！?/br>
    老管家：“您是指——”

    他看著布魯斯的表情，有點猶豫地說出了一個名字：“宋墨？”

    布魯斯點了點頭：“你說過我和他的能力就像生來的搭檔。而假使我想干涉更多關于他的事情，一個老板的身份顯然不夠?！?/br>
    老管家沉默了，似乎很意外布魯斯會有這樣的想法，半晌后才道：“您這樣會讓我以為是我把您說服的，少爺?！?/br>
    布魯斯：“難道不是嗎？”

    “如果我真的能憑幾句話就扭轉您已經做下的決定或者行事的方式?！崩瞎芗颐鎸χ剪斔埂ろf恩，態度一如既往地謙卑：“那么您現在甚至可能已經學會在飯點給自己做一頓大餐，而我也有機會放個長假去亞洲旅旅游?！?/br>
    “然而事實是我不僅每天要給您準備三餐，為您提心吊膽，幫您把蝙蝠鏢磨鋒利，修補您破成一團的披風，全天候維護您蝙蝠洞的復雜設備，偶爾還要修補一下您浴室里漏水的地磚?！?/br>
    “而您每天做的，是讓我每時每分都在擔心自己下一個小時就會變成一個空巢老人?！?/br>
    布魯斯·韋恩：“……”

    阿爾弗雷德收放自如道：“所以我覺得領養這個提議簡直不能再好了，所以?！?/br>
    “您是認真的嗎？”

    書房里再次安靜下來。

    他是認真的嗎？

    他當然——

    似乎是管家一如既往冷靜的語氣驅散了什么迷障，讓布魯斯從某種情緒中回過了神來，他沉默著看了一眼書桌上的空相框。

    半晌后拿起餐具，面無表情道。

    “開個玩笑?！?/br>
    阿爾弗雷德看著布魯斯韋恩，嘆了口氣。

    他走出書房，去給布魯斯準備晚會上的西服和演講稿，經過大廳的時候，看到了那張掛在墻壁上，巨大的相框。

    穿著一身復古西裝年輕英俊的韋恩先生摟著儀態端莊但表情難掩甜蜜的韋恩太太，中間是笑容燦爛的布魯斯·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