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Com 25
莫逆這樣的人慌里慌張,挺叫人驚奇的。 霍起回來時不小心跟他撞上,抬眼看他區別于平常的神情,不自覺地瞇了瞇眼,這人搞什么? 莫逆沒看他,別過。 他是不心虛的,這個插足的,做了,就做了,受人譴責、唾棄,更甚者萬箭穿心,他都沒關系,人總要為自己所做負責。 能讓他變得緊張的,只有元鱈。 霍起往院里走,元鱈正好從偏房墻后邊走出來,衣裳扣子沒系好,大片粉rou明晃晃地入了眼。 這兩天莫逆跟元鱈沒讓他發現什么異常,除了同在一間房待過,不過是白天。確實挺惡心的,可也不足以叫他懷疑他倆有什么,同在一個屋檐下,這都難免。 而且他問過吳蕓,回復都是他們沒有一起進出的說辭。 吳蕓看起來就不會騙人,他也就自動把那回理解成了巧合。他差不多要完全相信他們之間沒什么了,這會親眼看到,適才覺得自己天真。 莫逆極有可能是拿著他媽的拜托當幌子,回來繼續跟這個賤女人暗度陳倉! 他敢對莫逆陰陽怪氣,可他不敢對元鱈。莫逆對他動手,不會下死手,畢竟是個出家人,元鱈就不是了,她動起手來,就沒想讓他活,他這耳朵就是證據。 想到這,他轉過身。假裝沒看見她。 先慫著吧。最后一天了,別再惹出什么勾當了。 * 吃過中午飯,霍起那幫狐朋狗友來了,全是給元鱈下過跪的。 他們無一人敢直視元鱈,可又忍不住。 霍起坐在一旁Pǒ18.cǒм,就這么看著桌上這幾個人,幾乎可以清楚看到他們壓在皮下的緊張和欲望。 他們對元鱈的渴望都溢于言表了,真是他的好兄弟呢。其中兩個還曾參與過對元鱈的虐待,為她著迷的時候就沒想過她可能會放下過去嗎? 也挺天真的。 莫逆坐在當中,整個局促的氛圍他一眼全看透—— 元鱈很淡然,是她慣有的神情,還有對這幾人的不以為意?;羝鹨荒樋春脩虻膽B度,能看出在等來的幾人跟元鱈互動。而來的這幾人,時不時瞄向元鱈的眼神,猥瑣又迫切。 吳蕓看不出來,還一直招呼著客人吃飯。 可沒人敢動筷子。 僵持了數分鐘,有人挪了挪凳子,拿出一部手機,遞給元鱈:“新婚禮物?!?/br> 這就是之前給元鱈打電話,讓她不要愛別人的那個,何瀟。 何瀟喜歡慘了元鱈,以前在北京時,他的保鏢都被他派去保護元鱈,元鱈想吃哪個城市的哪道菜,他打飛的過去也要給她弄過來。 只是元鱈對他連性趣都沒有,遑論是愛。 不過他送元鱈禮物,元鱈沒有拒絕。 何瀟看她收下,低頭笑笑。 吳蕓趁著氣氛正好,把禮物拿出來一并送了。 元鱈看著她手里一尺長的盒子,抬眼對上她一雙酒窩。 吳蕓把盒子遞到她手里:“這對古苗刀,是用古方法照著現代審美鑄造的。很短,但算是精致的,是我跟阿泊把家里的古方子翻出來,拿到鎮里找最好的師父做的?!?/br> 這比手機叫元鱈喜歡多了,她掀開盒子,取出來兩把短彎刀,微微轉腕比劃了一下,也很順手,跟她道了謝,收下了。 吳蕓看她喜歡,也高興了。還怕她嫌寒酸來著。畢竟是不值錢的東西。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把禮物拿出來,元鱈沒一一看,扭向莫逆:“你有準備嗎?” 莫逆沒有,他本來也不是要參加婚禮的,只是陰差陽錯的走不得?,F在可以走了,他又不想走了。他沒那個機會給她準備禮物,也不知道要準備什么。 說實話,她結婚這事他心里還是有些別扭的,只是他不會說。 他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在這事上發表他什么想法。 元鱈還在等他回答,不光元鱈,在座的都在等。 他們對元鱈主動問他問題而感到詫異。以前的元鱈,勾引他們也是高高在上的那種,幾乎都是不以為意地施舍一個眼神,等他們自己淪陷??裳矍斑@個道士,于元鱈來說似乎是有所不同的。 這讓他們嫉妒。 元鱈確實好看,可沒到那種所有人都一見鐘情的水平,主要還是她手段高明,她太擅長抓住一個人的弱點,也太知道怎么出手可以攻擊到對方要害。 所以她才能在早幾年就給霍起扣了一頂又一頂的綠帽子,讓他在他們圈子,從無臉面可言。 霍起只知道一部分,不知道全部,以為他還是那個號令四方的闊少爺。 其實他們都把他當活孫子,整個圈兒里混的,沒一個人不背后笑話他的,卻沒人會寒磣元鱈,因為這幫人都惦記著她。 就這幾個玩意兒,自己玩人妖,玩群,強jian、迷jian,養小的,人妻交換,花大價錢買獸交門票,把觀眾席搞成大型群交現場,比海天盛筵的玩法刺激多了。 可當他們穿上衣裳,在外界看來,就只是體面的有錢人。 他們在元鱈面前山盟海誓的時候,也跟真的一樣,看起來純情又深情。 涉世不深的都抵擋不住。 扭曲,畸形,糜爛。 就是他們這圈子代名詞。 莫逆跟他們坐在一起,著實委屈他了。 元鱈看他臉上露出抱歉的神情,等于是答了她的問題,這個話題就這么結束了。 她是結束了,其他人結束不了。 從元鱈主動跟莫逆說話開始,他們的眼神就再沒從莫逆身上下來過。 莫逆因為出家人的身份,從小被看到大,并不對這些目光有所在意,可他還是有些煩躁。他甚至知道,他這份煩躁來源于這個婚禮。 他口口聲聲說她嫁了就嫁了,也不是近來才知道。早幾年霍保川還活著,他就知道他有把元鱈塞給他孫子打算,那時問他可行不可行,他還能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不置可否,只道利弊。 可今時不同往日。 這段時間以來,元鱈把完整的他打碎,還不負責給他收拾好,這叫他怎么能夠置身事外? 說起來遠比做起來容易,當越來越多的人或真情、或假意的祝她新婚快樂,他心里就像是六岔路口堵了車,疏通起來遙遙無期。 每一個表情和動作也變得機械化,似乎只有慣性而沒有靈性了。 這頓飯,桌上一眾人各懷鬼胎,吃得食不知味。 吃完,何瀟追著元鱈出門,硬要了點獨處時間。 再次站在她面前,他還是會心慌,可有些話,再不說,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說了??丛L停下來,咬著牙問她:“你還是愛他了。就為了讓霍起難堪,你就這么糟踐你自己嗎?” 喜歡莫逆怎么是糟踐自己? 明明是痛改前非、積極向上的表現。 元鱈轉過身來,倏地抬手,攥住他胳膊,壓下來,扭轉,另一只手轉腕,一掌震碎他胸。手還攥著他胳膊,很利落地三連腿無間隙地踹在他心窩子上。 何瀟大驚失色,從眼到脖子,全白。 元鱈松了他胳膊,他重動作地倒在了地上,摔的rou都抖了抖。 她蹲下來,看著他,面無表情:“干你屁事?!?/br> 何瀟栗栗危懼,前額的頭發上掛滿了汗珠,這短短幾秒鐘時間,他就被嚇得虛汗滿身,跟剛從水里撈出來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可他還是能有心疑惑的,她的動作……怎么那么像他的保鏢? 元鱈看他表情也知道他想什么,告訴他:“知道為什么你的保鏢突然請辭了嗎?因為他為了向我證明再不會把那身本事教別人,而把自己腳筋挑了?!?/br> 何瀟聞言,通體冷化,兩眼無神,抖都不敢抖了,一動不動。 元鱈聲音低下來,很誘惑,也很可怖:“他太喜歡我了,比你可喜歡多了。他愿意為我去死呢,你會為我去死嗎?” 何瀟以為,他現在這副狀態也跟死沒什么區別了。 * 飯桌收拾好,幾個人圍著坐下來,那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莫逆說話,想從他嘴里套出來他跟元鱈的關系。他們甚至忘了霍起才是元鱈的丈夫,把他忽略的徹底。 吳蕓在元鱈房里,幫她換嫁衣。收拾好,出來,那幫人一看元鱈這身打扮,全站起來了。 果然,越是得不到的,就越好看。 霍起并不在意元鱈穿什么,這打扮他早看過了,知道她心里不干凈以后,她再好看他都能不上心了。他還在遺憾,本來以為他們幾個過來會是修羅場的,誰知道比他還孫子,完全不敢對元鱈大聲說話。元鱈腳踩多條船這事兒,他們心里不是跟明鏡兒似的嗎? 真夠有能耐的,這臭娘們。 他舔了舔牙面,不看她了,糟心。 元鱈對他們那些注視反應平淡,面無表情地走向門檻,卻在邁出去時,看了一眼莫逆的方向。 莫逆沒看她,臉上也跟她一樣,沒有多余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她沒多想,走了。 吳蕓家到龍保達家不遠,腳程十來分鐘。 吳蕓剛領著元鱈上了巖坡,莫逆追來了。 他沒說話,就站在巖坡下,那態度,似乎是想到跟前來,可又有猶豫。 吳蕓拿胳膊撞撞元鱈:“去唄?” 元鱈從高處看莫逆,跟他對視:“你找我?” 莫逆沒說話。元鱈邁出門檻的時候,他心里一緊,就要追來,可看到她,又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元鱈:“不說話我走了?!?/br> 莫逆就伸了下手。下意識的。 元鱈看實在有點為難他,就走了回來,站在他跟前:“說吧?!?/br> 莫逆掙扎一番,還是說:“沒事?!?/br> “哦?!痹L也沒有很遺憾,這在她意料之中。莫逆太壓抑自己了,他能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真的不多。 她又轉身,剛邁出兩步,莫逆把音量壓得很低,說了句:“能不能不嫁?!?/br> 元鱈聽到了,可她還是要回頭問:“???” 算了。莫逆咬了牙:“路上慢點?!?/br> “哦?!痹L接著走了。 跟吳蕓回合,吳蕓往后看一眼,莫逆還沒走:“莫逆真人說什么?” 元鱈帶了一抹笑:“沒什么?!?/br> 吳蕓輕輕戳戳她嘴角:“你都笑了,還沒什么。他到底說了什么?” 元鱈不告訴她。 吳蕓問不出來,也不問了:“好吧好吧不問了?!?/br> 到了龍保達家里,龍保達和全寨年輕的姑娘們都等著了,一個個都以盛裝示人,看起來紅紅綠綠,好不花哨。 龍保達上來對著元鱈這身胡吹了一通,后把她帶到千工拔步床邊,等著接親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