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元鱈在吳蕓家住了三天,每天早起等晨霧散去,背著簍幫族人挖山菜,回來又幫老族人趕牛犁地,下午到二組背坡那塊晾臺上打糍粑,然后看吳蕓哄著族里老人唱苗歌。 日子恬靜,節奏慢極。 莫逆也住在這邊,在吳蕓給元鱈未婚夫準備的房間。 他挺能適應的,多艱苦的環境他也不皺眉頭一下,只是他再融入,也還是個異類,總引得寨里族人三兩結伴過來看新鮮似的看他。 他們再文化落后也知道道家是本土教派,哪怕佛教鼎盛,道教,也永遠是自己個兒家的東西。他們把這套說法通過元鱈傳遞給莫逆,想表達他們對道教的尊重和崇拜。其實有那么點溜須拍馬的意思,主要也想從他那里,為寨里討個吉利。 當然,多是女人。 她們對莫逆,縱使充滿好奇,也只敢看,還是偷看,不敢靠近,他眼神過來,就馬上躲開。 跟莫逆以前遇到的女人一樣,都恪守禮節。除了元鱈。 莫逆聽元鱈說完她們的祈盼,告訴她,宗教不分大小、盛衰,無論佛還是道,走正途,忌旁門,心有善念,日有善舉,信自己所忠,忠自己所奉,皆是修行。 元鱈不愛聽,也沒轉達,她只是喜歡莫逆說起這些東西時一本正經的眉目。 很撩。 很他媽撩。 這幾天下來,元鱈吃飯都挨著他坐,不過也是吳蕓看出來了,把莫逆旁邊的位置留給她,她自然而然坐下來,也不看莫逆,像是她坐在這里,是巧合,不是刻意。 她總是盛得少,早早吃完,就把碗伸向莫逆,莫逆會放下碗筷,給她盛,她就順勢把他碗拿走,接著他吃到一半的吃。 莫逆讓她得逞過一次,就把碗拿遠了。她又改變策略。 總之,只要可以占到他的便宜,她都干。 吃完飯,元鱈會跟吳蕓一起做苗繡,就阿泊來教。她是做給自己結婚用的,這邊女人出嫁家里人都會給做苗繡嫁衣,也就是苗族盛裝,繁復,又隆重那種。 元鱈家里沒人了,所以就自己做,她也不要弄得多復雜,就選了一塊黑綢布,裁短款,長袖,裙擺只到膝蓋。正面旗袍領,領上是銀項圈,一圈又一圈,背面繡得是龍,用銀線,把銀飾都串在銀線上,再繡到圖案上。腿裹只覆蓋小腿,也是黑色、銀線的圖案。 頭飾很重要,霍起他媽給了元鱈足夠的錢去置辦,她就用了最重的料,滿頭的銀飾,看著就貴。 她總是繡到一半就心猿意馬,偷偷去看看莫逆。 莫逆為了不跟她們洗澡時間沖突,都是吃完晚飯提著木桶去山后頭。 寨里條件不好,加上有些習慣,所以族人久才洗一回澡,莫逆不是,他好潔凈,正好山后頭有山泉,就總一個人在天漸黑的時候去洗。他的洗,也不是光著身子下水,只是把衣裳脫一半,擦擦胸前,背后。然后掀開道袍,脫鞋,解開襪繩,把褲腿卷起,撩水沖一沖。 元鱈知道,所以她就坐不住,一路跟著他,然后靠在樹上明目張膽地看。 莫逆不以為元鱈能無恥到這種程度,所以沒防她,就次次被她看個全程。 這天,元鱈不滿足只拿眼看了,她慢慢走上前。 莫逆耳力還是好的,聽到動靜就抓起了衣裳,可還沒來得及穿,就被人從后頭抱住了,是個女人,他感覺到她胸前嬌軟。 他拿開她手,往前走一步,轉身時已經把外衫穿好,不過前襟沒顧上系,還敞著。 元鱈看他的眼神跟著了火一樣,她又靠近他,呼吸聲音大過說話聲音:“道長,你就讓我親一口,我就親一口。好不好?” 她很sao,可也很純粹,她又撲進莫逆懷里,顫抖著親他胸膛,舌頭也不安分,舔得歡。 莫逆抓住她兩只手,把她隔開:“你說算了的!” 元鱈搖搖頭,像個妖精:“我后悔了,我不要算了。你不是要鼓嗎?你來摸我,來,我把鼓給你,或者讓我摸你。剛看你有個地方沒洗,要不要我幫你?嗯?” “住口!”莫逆眉眼逐漸狠戾:“你言而無信!” 元鱈笑了,笑聲跟鈴鐺似的清脆:“你跟女人講信用?你看我身上哪一塊像講信用的?” 莫逆推開她手,要走。 元鱈不讓,又摟住他,這次摟得緊:“你就親我一下,要不讓我親一下?!?/br> 莫逆咬著牙掰開她的手:“你結婚了!還請自重!” 元鱈不松,死都不松:“那又有什么關系,你不也出家了?我不要臉了,索性你也別要了?!?/br> 莫逆從沒聽過這樣違背倫理的話,耳根子guntang,不想再跟她講道理了,手上用了勁,還是把她手掰開了,提上桶疾步離開了這地方。 元鱈被扔在原地,也沒惱,只是有點遺憾,又讓他跑了。 他越不愿意,她就越要得到他。 她要他有一天自愿解開那身道袍,把她攬入懷里,親在她每一片肌膚,埋在她兩腿間,用那物件著力宣讀他壓抑已久的情緒。 她要污他的身,毀他的道,讓他只能囿于凡塵俗世,生生世世。 多好。當個俗又爛的人,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