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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兒臣如今枕戈待旦,早已回不到當初了?!?/br> “這算好事,兒啊,咱們母子如今靠不上你父皇了。你要好好的,也就你能讓母后依靠了?!?/br> 說完,皇后拿著帕子哭了起來。 承岳拿著帕子遞給她,皇后接了帕子,“別在這兒了,你祖父如今看著也不高興,太后她老人家說你祖父如今板著臉,誰到跟前就罵誰。你帶著他們哥三去,讓你祖父也高興一會?!?/br> 話是這么說,任誰死了兒子,還弄出這一攤爛事都不高興。 但是承岳畢竟長大了,在后宮的時候越來越少,聽完皇后的話,站起來跪安了。 上皇的心情遭到了極點,但是有些話是不能跟任何人說,他以前有話喜歡跟孫子們說,但是如今呢,兒子們的恩怨孫子們是無法摻和到里面的,司徒越很想摻和進去,但是她就是想尋仇,等到她一旦知道了真相,皇室又是一起子血雨腥風。 在西苑里呆的難受,上皇看到司徒越來請安,就想著帶著她出去走走。讓司徒越等著,他去換了衣服。 這個時候,承岳來了。 “伯王,我很想你?!备傻哪菑埿∽炜偸翘鹈勖鄣?。 “伯王也想你呢,福澤,伯王看見你小兜兜的rou干了,想伯王就分給伯王一點,好不好?!?/br> 小氣的福澤一下子捂住了小口袋,“侄兒找太后娘娘了?!闭f完撒丫子跑了,身后立即跟上一串的宮女太監,聲勢浩大的跟著他找太后去了。 “伯王” “伯王” 福澤兩兄弟見過禮,被司徒越打發了去上皇的那些盆栽哪兒去玩,等哥倆帶走了宮人,司徒越不客氣的壓低聲音用折扇擋著口型問承岳,“你為何去救叔父,他死了,你就登基了?!?/br> “終究是他把我養大的,看著他死,我于心不安。大兄,你別埋怨我了,此事就一次,報了他這么多年養我的恩典?!?/br> 司徒越哼了一聲。兩人無言的坐在回廊的欄桿上,過了很久,司徒越扇著扇子,“我總是沒法生你的氣”。 “不過,我估摸著我過一陣子就要下江南了,甄太妃在咱們回宮的時候,把自己吊死了。死前燒毀了很多甄家和她的信,叔父總想著動一動甄家,如今機會來了?!?/br> 承岳點了點頭,“大兄可以一展身手了,如今江南的那些官吏必定是在找新主子,這個時候去江南,把官場連根拔起,最是暢快了?!?/br> “是這么說的。祖父把三王這一支給保了下來,但是我看著,咱們那些堂兄弟們還是有點不服氣,三王當日叛亂并沒有傾盡全力,他還有些東西留在京城里,有人給他保管著。弟弟,祖父留了三王其他兒子一命,就給了那些三王舊人留了一線生機。那些不甘心的,總會休養生息再爬出來找事的?!?/br> “祖父老了,開始心軟,但是,權利之事,向來是你死我亡......” “別說了,祖父出來了?!?/br> 兩人站起來,上皇黑著臉背著手,看了司徒越一眼,看著他秋天里搖著折扇,頭上束著金環插著一支菊花“整日把自己打扮的跟著浪蕩子一樣。哼” 背著手打頭走了。 司徒越笑笑,跟了上去。 承岳留在回廊上,看著他們祖孫一起越走越遠。 京城里面的市井之地一如既往,百姓們對皇室誰當了皇帝不感興趣,人人都喊著,得民心者的天下,但是很多時候,民心就是那么回事。民心掌握在士大夫的手里,說是得民心,扒開外表看一次內里,其實是得不得士大夫的心。 外城衣服既往的繁華,日日討生活的百姓們也不去議論鐵網山上的事兒,他們不管這些,就連上皇的兩個朋友,周老爺和馮老爺,關心的也只是“趙娘娘的孩子沒了,不知道來年還開不開恩科?!?/br> 上皇全程黑著臉,馮老爺問起來,上皇也只是說,“家里的庶子分家出去了,如今沒了,也沒了兩個孫子。心里難受的慌?!?/br> 馮老爺想著他們家是商家,分家出去的庶子想著也是各處討生活的商人,大約是在行商的路上沒了,跟著感嘆了幾句生死無常,想著有什么地方需要幫襯的,問了沒有。最后陪著他喝了一下午的酒,各自散了。 果然,沒過幾天,今上宣司徒越去了崇政殿。 “君明,你看看,甄應嘉如此貪得無厭,在任上貪了五百萬兩白銀?!?/br> 司徒越看了看奏折,甄應嘉因為牽涉到三王謀反之事里面,前些日子就被抓起來了,雖沒找到謀反的證據,如今只能拿他貪墨的事兒來說了。 “如此巨大的數額,全家下獄都不為過?!彼就皆巾樦裆系囊馑及言捳f了。 “你親自去江南一趟,好孩子,將甄家的同黨緝拿歸案,把甄家抄家發賣?!?/br> “是” 司徒越回頭收拾了東西就要離京,今上有派了人隨著她一起去江南。這個人沒有官職,說起來,是今上的奶兄弟,姓牛,說話客客氣氣,司徒越沒把他當回事。隊伍剛出京城,趙靈妃的一個表弟被今上派遣了過來,這個人是個四品官,這個官兒還不是趙靈妃得勢的時候當得,是他早年就出仕當的官兒,所以當初上皇讓司徒越清理趙家自趙靈妃得勢后上位的姻親,這個人被司徒越放過去了。 因著加入隊伍的前后順序,司徒越叫他們兩牛大和李二,到了運河處的碼頭上,所有人換了船,揚帆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