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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越點了點頭,讓秦二放下了東西,官商本就一體,如此替他們遮掩也說的過去,大不了年底擼了這些皇商的資格,一番商戰,自有讓他們叫天不應的時候。 就是江南的官吏個個不干凈,但是等著補缺的人也更多,這筆糧食如今已經流入了民間,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哪怕是壓低了糧價,也比落到有心人手里好。只要找出賬本,就能讓這些貪墨了銀錢的官員們出血,更能把江南的官場給換一遍。 司徒越滿心等著找到了罪證讓這些人伏法,然而事情做得隱秘,加上接受了這些糧食的都是些正經的商家,按規矩做了買賣,司徒越也沒有查封人家的理由。 她這邊被事情絆著,焦頭爛額的思考著,想著江南官員賣糧該從哪個環節撕開這個口子,唯有讓這些代官員出面的大戶人家指認,這樣做后患無窮,這些的大戶到時候反咬一口,說是受了榮王逼迫司徒越是有利也說不清了。 正一籌莫展的時候,程掬喜氣洋洋的從外邊進來,“六爺家的世子爺來了?!?/br> 承岳到了江南了! 司徒越站起來,還沒出門,就看見承岳進了門。 “大兄,大兄黑了許多,瘦了許多?!?/br> 司徒越從來沒有和人寒暄的愛好,自己親弟弟也不例外,“如何到了江南?不是在京城幫著叔父做事嗎?” “祖父詔令讓我來的,說是江南必有大變,讓我長長見識。我已經去了甄家拜見了祖父,他老人家前幾日中暑了,如今在床上厭厭的,御醫說這是年初留下的病根。倒是祖父跟我說這是因為年紀大了,比不得從前了?!?/br> 承岳說完還有幾分傷心。 “對了,祖父讓我給大兄帶話:名聲如羽毛,要愛惜羽毛?!?/br> “哦,祖父聽說了什么?” “江南西道的賀大人,前幾日拜見祖父,說大兄動輒鞭笞官員,古語說,刑不上大夫,如今大兄這般作為,豈是君子之行,觀諸位皇孫,唯有大兄暴戾成性,望祖父不要再聽之任之了。我前日在祖父跟前,祖父問我,如今讀了什么書?我答是《史記孝武本紀》和《漢書》。祖父就說,當年漢武帝的姑姑長公主劉嫖看上了董偃,讓那面首學習詩書禮儀,與各位名士相交。祖父讓我問您,董偃和衛青相比,誰更有益于國?” “自然是衛青?!?/br> “但是,董偃獲得了交口相贊,而那些文人斥衛青為武夫。衛青一生在抗擊匈奴,然而,在那些士大夫的嘴里,他不過是一個公主府的馬夫而已。大兄,真正高貴的人被貶入泥土,一個媚主之人卻相交滿京華,這是為什么?” “只因為,衛青的權利不夠大?!彼就皆阶亩苏?,“強權,武力,手段強硬,只要衛青做到了這些,誰還敢說他是一個馬夫?若我是衛青,絕不與那些文人相交,我覺得丟人,不僅丟我的人,我覺得我祖宗八輩的臉面都讓我丟完了?!?/br> “......”承岳看司徒越的眼光只覺得她是一塊頑石朽木。 司徒越也意識到了自己這輩子的中二期應經到來,然而她不但算改,“祖父的好意我自己知道,我一向討厭那些和尚道士,但是我最近倒是學了些歪理邪說,說開天辟地之時,有五十道青氣飛向了天邊,盤古忙亂之下抓住了一道,從此,大道五十,天衍四九,被盤古抓住的那叫一線生機。然而,盤古終究死去,一線生機也不能救人一命,但是,有了總比沒有的強。今兒我要說的,不是那一線生機,我要抓住的不是我自己的生機,是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得不到我不愿意閉眼。我要說的是,我的道,就是那四十九道里面的一道,我要以法證道。天下萬物,無規矩不成方圓,就好像大家都知道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一樣,貪官必須受刑,挑釁者必須付出代價。不是因為殺人犯有一個做貴妃的jiejie就能輕易的脫刑,不是因為有一個曾經服侍過皇帝的母親就能魚rou百姓?!?/br> 司徒越看著一臉不解的承岳,只好拿先祖舉例“當年,前朝的國庫充足嗎?據說太祖到了前朝的國庫,差點被黃金閃瞎了眼。前朝沒有能臣干吏嗎?當年太祖去京城告狀,刑部和大理寺一起審理,案件錯綜復雜,英烈王不是也昭雪出獄了嗎。前朝沒有震懾四方的將領嗎?據說,太祖曾經兵敗被逼的躲在人家的豬圈里躲避搜捕。為什么最后,用了十五年,太平盛世從此改姓司徒,為什么呢?承岳你想過嗎?要不然,我們家如今還是一戶鄉紳,為著祖宗留下的幾十或者幾百畝田地辛勤的勞作,可能叔叔們想著分家的時候多分幾畝而耍各種的心眼,哪像是如今,叔叔們為了江山天下,各個掩飾了多少的勾當。我們司徒家的祖宗想過嗎?想過后人里面會出皇帝嗎?就像我不相信九天之上有神仙一樣我也不相信我們家的江山是神對司徒家的恩賜?!?/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回來的晚了,現在才發,先給大家道歉,我自戀的說,肯定有人今天刷了好幾遍了,O(∩_∩)O~~ 很多人想著讓女主稱帝,具體最后怎么樣我就不劇透了,只是告訴大家,她前期十分疼愛弟弟,這種疼愛是發自骨子里的,真心的。承岳也是十分信任依賴長姐,但是他們的分歧會越來越大,女主在當時的人看來是一個極端,而承岳是那種傳統教育出來的最模范的版本。 有錯字的話請自行揣摩,因為我要碎覺了,今天或者明天是沒辦法改的(實際上我很少改錯字,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