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
茵茵臉上微帶苦澀的笑容向王冶懇求,王冶聽在耳中痛在心里,雖然才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王冶卻能聽得出來茵茵心中的痛與虔誠慈悲的心,他一直目睹著趙子恒和茵茵一路走下來的艱辛和痛苦,趙子恒的痛、茵茵的痛,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趙子恒的痛楚是他造成的,在趙子恒原有的痛楚上更加的折磨著他;茵茵則是即使失憶了,也在無形中承受著無人知曉的痛楚,只有在面對他人的事時才會短暫的遺忘那種痛楚! 王冶深知自己不是萬能的,可他從茵茵身上感覺到的那種痛楚,他十分清楚,那是來自茵茵記憶的深處傳出的,能夠讓她感覺如此悲痛的,除了當日趙子恒在她眼前被周延殺害的事,王冶不作他想,如果他猜得沒錯,茵茵之所以無法想起,或是在想起的同時會感到痛苦都是因為如此!因為失去了,所以不想再想起來,失去后茵茵的疼痛他已經親眼目睹過,可想而知在失去的當時茵茵到底承受著怎樣的痛楚,那段曾經讓她痛不欲生的記憶在她心中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墻,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想要打破那面墻就必須要讓茵茵重新面對當時的痛楚,這種事光是用想的就覺得殘酷。 另一方面,趙子恒在離開茵茵房間后回到自己的房間,有如癲狂般一拳打在了墻面上,他在臨走前的確什么也沒說,但他知道王冶他想說什么,此刻想必王冶已經說出來了吧?一想到這里,趙子恒就緊咬著唇,神情是那樣的不甘……不但無法呼喚心愛的人,更無法擁抱,最可悲的是竟然還要將最心愛的人再次送入虎口,趙子恒覺得心被撕成碎片般,以及撕成碎片的心被熊熊的怒火包裹著,即便如此他還是必須要忍耐! “舒兒——” 以低聲呼喚著心靈寄托的名字,趙子恒也不知道這種不甘的痛楚要持續到什么時候,可他明白,只要他一天無法忘記,他對茵茵、對舒兒的思念就會越加濃厚,對她的情意也將會更深、更無法自拔,直至他生命的終結,他也會用盡一切去守護、愛護著此生最愛的人!為了茵茵能夠再次重回自己懷抱的那天,趙子恒才堅持了下來…… 與茵茵的這段感情即給了趙子恒最刻骨銘心的愛,卻也給了他最痛徹心扉的痛楚,即便如此,趙子恒心中對茵茵的愛早已超出一切,只要想著她就能背負起一切而活下去,在他心靈的寄托還未消失的期間,無論要承受怎樣的痛苦與磨難,他也會堅強的走下去! “一定、一定要早點回到我身邊啊,舒兒——” 緩緩的放下拳,趙子恒面露苦澀而悲傷的面容訴說心中的渴求,面對百般的不愿,他始終還是放手了,如果自己能夠冷酷一點是否就不用承受這一切呢?趙子恒曾多少次這么想過,卻一次都未曾這么做過,與自己向茵茵做完道別,趙子恒慢慢雙膝落地,接著便應聲倒地…… 時間緊迫,茵茵也顧不上自己的傷勢,在王冶的陪同下前往周延的營地,前提也要先避開巡邏看守的士兵,否則在還未見到周延之間也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和浪費時間,就因為這樣,茵茵意外的發現王冶竟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就她所認識的三名醫術高超之人,同樣也擁有不凡的身手,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她能認識三個這樣的人也算是一種緣分。 抵達周延的營地,首先就被攔在了營地大門外,盡管茵茵說出自己的身份,可又有幾人真正見過? “別開玩笑了,誰都知道郡主在佐大人的陪同下早已離開濰城,佐大人不可能會讓郡主一個人只身來這里的,冒充郡主簡直是自尋死路?!?/br> “你——” “郡主,冷靜點?!?/br> “可是已經沒有時間了啊,再不快點那些百姓就——” “我知道,所以才讓你冷靜點,你心急也無濟于事?!?/br> 因為時間緊急又受到阻攔,茵茵顯得十分急切,也失去了平日的冷靜,好在有王冶,安撫了茵茵的情緒,因為他知道心急是無濟于事的,既然無法通融,他也不想浪費時間,將茵茵拉到自己身后…… “你、你想干什么?” 應該被十多名士兵包圍的,王冶的舉動卻讓眼前的士兵感到一種壓迫感?是錯覺? “如果你們不通融的話,我也覺得沒必要和你們繼續糾纏下去,只好硬闖了?!?/br> “什么?好大的口氣,殺了他們?!?/br> “別離開我身邊?!?/br> 王冶挑釁了士兵,士兵們顯然被激怒,在向茵茵告誡聲后,王冶開始做好迎敵的架勢,一眾士兵一起向他揮出了長矛……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心中的渴求(4)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11715 9:24:53 本章字數:2716 “還不給我住手?!?/br> 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打破了被激怒的場面,揮矛欲進攻的士兵聞聲即刻都停下了,面對近在咫尺的矛尖王冶絲毫沒被動搖,他的視線落在了正朝他們走來的一名武將裝備的男子身上。 “高將軍!” 士兵們急忙收起長矛向到來的武將問候,這名姓高的將軍來到人群中,走進王冶、不!應該是走進茵茵,即時單膝落地,雙手抱拳叩首道:“卑職高進見過郡主,不知郡主到來,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高進的聲音一字字傳入周圍的士兵耳中,即刻嚇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著二話沒說立即朝茵茵跪下。 “參見郡主!” “哦,郡主,看來還不至于全都有眼無珠啊?!?/br> 王冶稍稍把身子向旁邊移動讓茵茵站立在人群,說真的茵茵還以為一定會打起來,高進的出現讓她有些措手不及,沒錯,她認識高進,高進也是和佐宇一樣少數能夠長期在周延身邊的武將之一,王冶也曾見過他。 “高將軍?!?/br> “這些士兵因為未曾見過郡主,多有冒犯之處,還請郡主高抬貴手?!?/br> “這些不重要,你們都起來吧,高將軍王爺在哪里?” 高進一出現,茵茵從驚慌中很快恢復冷靜,也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士兵冒犯只是小事,她只想要見到周延。 “是,卑職來為郡主帶路?!?/br> 茵茵的話,高進怎敢不聽?他可是非常清楚周延對她的重視,冒犯茵茵死罪可免活罪也難饒,未免先傳到周延耳中,高進只好在那之前先向茵茵賠罪,否則周延知道的話,這群冒犯過茵茵的士兵定是死罪難逃。 主營帳 周延在兩名婢女的伺候下著裝,看似在做離去的準備。 “王爺,高進有事稟報?!?/br> “什么事?” “有人想見王爺?!?/br> 周延慢條斯理的接受婢女的伺候,他并未馬上答復高進,而是等婢女將他的著裝完全整理好,他才揮手辭退兩名婢女后道:“什么人?” “王爺熟悉的人?!?/br> 周延雖能想到高進所說并非營地中人,卻也想不出會是誰,被高進這么一說周延倒是有些好奇,隨后邊將佩劍掛在腰間邊顯得若無其事道:“帶進來吧?!?/br> 話音落下,營帳簾被先前兩名婢女掀開,茵茵獨自進來了,周延剛好把佩劍掛好,轉身面朝營帳入口,下一刻便愣住了…… “茵、茵茵???” 見到出現在眼前的茵茵,周延整個人都愣住了,甚至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覺?周延的表情似乎在茵茵的預料之內,她沒有直接向周延打招呼,而是對著那兩名婢女:“你們先下去吧?!?/br> “???是!” 兩名婢女都見過茵茵,所以茵茵的出現她們當然會感到驚訝,茵茵的命令她們當然就不能不聽,帶著慌亂和惶恐離去,這樣營帳內就只剩下茵茵和周延兩人了。 婢女走后,茵茵稍稍上前:“…延!” 茵茵是因為有事才來找周延的,可見到周延后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而且周延仍是一副愣然的表情,所以只好先喚醒他。 “…你!為什么???” 即使看著站在眼前的茵茵,周延仍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實的,他一動不動,是因為害怕一動茵茵就會從眼前消失似的,到底他是不是真的在做夢呢? 看周延的表情茵茵知道他不相信自己站在他的眼前,于是再走上前,來到周延的身前,伸手向前輕握著周延的手,感覺到茵茵那熟悉的觸感,周延微怔,好像恍然醒目般緊盯著茵茵…… “真的是你?” “嗯!” 再次確認和得到證實,周延二話沒說的將茵茵擁入懷中,雙臂的力道緊的讓人感覺有些疼痛,可茵茵沒有掙扎,像是任由著他用這種方式來確認自己,周延真的證實了,確認了真的是茵茵,發生了太多的事,盡管不知道茵茵中間失蹤的消息,但他還是害怕不會見到,尤其是在聽說周丞的事后更是如此,所以才會急著處理濰城的事,沒想到此刻茵茵竟然會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即使是周延,當然也不會一時間馬上就會接受,只有在將茵茵緊緊擁入懷中去感覺她的體溫才慢慢的證實。 “延——” 隨著周延的力道的加重,茵茵也不得不出聲表示,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的傷口讓她吃痛的無法再保持沉默。 聽到了茵茵的呼喚,周延好像有感覺的慢慢放松力道、然后放開、拉開距離,當雙手仍抓著茵茵的雙臂不愿放開,用眼睛去凝視著眼前的茵茵,才多久沒見了呢?周延仿佛過了幾年似的…… “告訴我,為什么你會在這里?” “我是來找你的?!?/br> “找我?” 在這種時期、這種處境下,茵茵的話讓周延無法相信自己的聽覺和視覺,甚至還以為自己是在夢中。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心中的渴求(5)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11715 9:24:54 本章字數:2405 “為什么?” “呃?” 茵茵的眼中泛起了淚花,面對這種眼神,周延的心慌了。 “為什么要那么做?” 此時周延明白了,也了解了眼前的茵茵是真實的,所謂的真實也伴隨著殘忍,他寧可在夢中,也無法改變的事實就是茵茵的本性,以為她回到了自己的身邊,以為茵茵找他是因為被他的真誠打動,原來是有目的的,即使在這種時候她關心的永遠都是別人,這是第幾次了呢? “你想說什么?” 周延放開了茵茵,轉了過身,應該說他不愿看到茵茵那濕潤的眼眸,這會讓他不忍和無法直視,也會讓他會想到以前的自己,回想到那個曾經深深傷害過茵茵的自己,使他備受折磨的過去,有的只是自責與愧疚。 “為什么要處死那些人?那些人明明什么也沒做啊,不是嗎?” “因為那些人都受到了感染,你應該知道一旦感染上瘟疫之人就必死無疑,如果不徹底焚毀的話就會蔓延,到時候就會有更多的人死去,我這么做只不過也是為了不想讓它危害到更多的人?!?/br> “你就肯定那些人全都感染了嗎?即使感染了,他們也知道自己無法活下去但仍努力的活著不是嗎?既然這樣,為什么不讓他們活到最后那一刻?” “婦人之仁,這么做只會讓危害擴大?!?/br> “所以就要把他們一起燒死嗎?” “這是唯一的選擇?!?/br> “為什么?” “因為沒有醫治的方法?!?/br> “…如果我說有呢?” 一片爭論后,茵茵的話給爭論劃下了休止符,周延也轉過身來面朝茵茵,茵茵的淚水仍在眼中打轉,見到這樣的茵茵周延不知道該說什么,盡管他心痛,可又能怎么樣呢?在這種時期! “不可能的,我已經試過很多方法了,說起來瘟疫本身就是一種不治之癥,雖然不能肯定以后也是,至少在這個時代就是如此,所以為了他們,也為了更多的人,只好讓他們早點解脫” “在還沒到最后一刻,你不應該就此決定,他們不也是你的子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