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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培盛那邊東西可送進去了?”烏拉那拉氏扶著劉嬤嬤站起身往正廳走, 路上低聲問。 劉嬤嬤點點頭:“跑回府回話的小太監說,蘇培盛拿著您的牌子,裕親王那邊倒是沒多叫人為難, 可也不許多進人。蘇培盛一個人扛著東西進去了,這會子只怕是還在里頭伺候著呢?!?/br> 烏拉那拉氏點點頭,還叫人進去伺候就好。 昨兒個她急著去琉瓔園盯著,還是宋琉璃生完后,她才叫人仔細打聽了,成年的阿哥里,只有一個胤祐被放回去閉門不出,理親王那邊關在宮里,其他人全進了宗人府,這不像是要圈禁的樣子。 眼下看宗令裕親王不曾為難,她心里就更松緩了些,應該是能叫回來過年,也不可能把所有阿哥都關著不叫拜祖宗。 這么想著,烏拉那拉氏心情就好了些,眼下雖說她在府里獨大,可到底她膝下空虛,若是四爺能好好的,多給她些時間籌劃,等正院里有個孩子才好。 她這份好心情等看見一進門就跪下哭的奴才,突然就減少了一大半。 “你這是給誰號喪呢?有沒有規矩!”烏拉那拉氏 懨懨地低喝道。 那奴才抹著眼淚哽咽回話:“回四福晉的話,四爺在大牢里被人打死了!” 烏拉那拉氏手上的茶盞突然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她臉色白了白:“怎么會叫人打死?我不是派了人使銀子叫人照顧著呢嗎?” 小廝抹著眼淚:“說是……說是四爺曾經欺負過的一家姑娘的兄長,那姑娘投河自盡,她家里只剩個兄長,當時叫四爺使了銀子給關進去的。您派人叫人照顧,兵爺便把五爺從地牢里換到了普通牢房,結果那人把四爺打死,自己也撞了墻?!?/br> 烏拉那拉氏心里揪得厲害,他們當初太過寵著這個弟弟,哪怕撈不出他人來,也不想叫他受罪,沒想到卻是害他送了命。 她知道這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可依然心疼得厲害,五格比她八歲,從小就在她屁股后頭跟著長大的,突然人就沒了…… “不光是四爺……”小廝哭得更厲害了些,“大爺昨天在外頭應酬,喝多了酒,晚上進門的時候,烏拉那拉府的牌子突然掉下來,當場砸斷了大爺的腿,大爺到現在還沒醒?!?/br> 烏拉那拉氏驚得站起身來:“可叫了太醫?” 小廝哭著搖頭:“二爺前天夜里就沒回來,昨兒個府里都出去找了,怎么也找不見二爺。老夫人傷心得起不來床,沒人能去請?!?/br> 烏拉那拉氏也顧不得為五格傷心了,死了的人到底比不過活著的,她趕緊扶著劉嬤嬤的手往外走。 “叫人趕緊拿著我的牌子去請太醫,我換身衣裳,叫馬車準備好,我要去烏拉那拉府?!?/br> 等烏蘭那拉氏回到娘家的時候,她額娘覺羅氏還躺在床上,家里只有富禪的媳婦管著家,可她和富昌并著五格的媳婦都一個德行,直哭得說不出話來,府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烏拉那拉氏也頭疼的厲害,可現在烏拉那拉府一個能頂事兒的都沒有,她只能忍著頭暈安排娘家的事兒,四爺府里她一時倒是也顧不上了。 宋琉璃這邊已經好吃好睡了一天,今兒個臉色好了許多。 剛出生的小阿哥可能是在胎里養得好,第一天就睜開了眼,這會子已經轉著大眼睛到處看,雖然他現在還啥也看不見。 “額娘額娘,豆豆看我 了!”大寶翹著小短腿趴在炕沿上,指著剛出生的弟弟道。 小寶抿著唇輕哼:“豆豆在看我,額娘,豆豆不好看?!?/br> 宋琉璃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你們出生的時候,比他還丑,豆豆大了就好看了?!?/br> 實際上因為豆豆是單胎,而且還晚了幾天出生的緣故,比一般小孩子紅通通皺巴巴的樣子好了不少,只是皮子有些泛紅,可皮膚是又嫩又滑沒什么褶皺的。 “好吧?!毙氂行岩?,可額娘也沒必要騙她,她小心翼翼戳了戳豆豆的小手,“額娘,jiejie叫大寶,我叫小寶,弟弟不該是小小寶嗎?為什么叫豆豆?” 宋琉璃挑了挑眉,小小寶不該是小寶的崽兒嗎? 至于為什么叫豆豆…… “來,額娘給你們講個過去的故事?!彼瘟鹆Э粗€一無所知的豆豆,拍了拍床榻,等兩個小團子利落地爬到床上做好,她才帶著狼外婆般的笑容開口,“話說從前有座廟,廟里有一群小和尚,有一天來了個香客,就問其中一個小和尚,小師傅每天都做什么呀?小和尚回答說,吃飯修心睡覺打豆豆……” 大寶和小寶被宋琉璃這個故事逗得嘎嘎直樂,兩個人拍著在故事聲中已經睡著的弟弟,越想越樂,笑得前仰后合,后頭抿著唇偷笑的半夏趕緊上前,怕小主子們掉下去。 “豆豆好可憐哦~”大寶笑著趴在弟弟跟前,“為什么都打他呀?” 宋琉璃笑瞇瞇地回答:“因為豆豆淘氣,他總是偷偷給其他小和尚在臉上畫烏龜,還把蟲蟲放在其他小和尚的鞋里,還吃飯不洗手?!?/br> 大寶和小寶越聽越心虛。 小寶趕緊捂住自己的屁股:“小寶聽話,不打小寶?!?/br> 宋琉璃忍著笑點頭:“嗯,如果大寶和小寶聽話,就不打你們,豆豆要是聽話,也不打他對不對?” 大寶點頭:“嗯嗯,豆豆不聽話就打,聽話……親親!”說著她就快速在豆豆臉上親了一下,還嘿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