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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四爺醒來時,依然緊緊抱著懷里的小人兒,天還黑著,他心里卻暖洋洋的,忍不住在宋琉璃額頭上落下一吻,這才慢慢起身。 “給你們主子準備熱水,等她醒了讓她泡個澡?!彼臓敶浇菐е愖愕男θ莘愿赖?。 昨晚折騰的時間也不比前幾日短,他擔心宋琉璃起來后身上不舒服。 擔心了好幾日的茯苓心里總算是放松下來,低著頭脆聲應下來。 過后幾日四爺都留在了琉瓔園,兩個人倒是比過去更親密些,叫琉瓔園的奴才除了感嘆什么都說不出來。 每每在他們覺得自家主子作死要惹怒主子爺的時候,主子總能比以前更受寵,可見他們主子還是有本事。 正院里—— “主子,老奴瞧著,爺倒是更寵那狐媚子,這幾日外院可是開了好幾次庫房了?!眲邒甙欀挤A報。 烏拉那拉氏聽了劉嬤嬤的話,唇角卻露出了笑:“無妨,她本就得寵?!?/br> 劉嬤嬤有些摸不著頭腦:“那瓜爾佳氏那邊……” “跟咱們又沒關系,以后不必再提?!睘趵抢洗驍嗔藙邒叩脑?,“你叫人約束好府里的人,敢亂嚼舌根子的人都杖斃!” 劉嬤嬤看主子氣定神閑的樣子,無奈點頭:“是,老奴知道了?!?/br> 烏拉那拉氏看了眼劉嬤嬤,知道自己的奶嬤嬤這是替自己擔心,可她心計確實是比不得烏拉那拉府送來的那幾個奴才。 眼下宋氏越得寵,等爺知道了‘真相’才會越生氣,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女人曾跟別的男人花前月下呢? 之所以叫人制止流言,一來是叫人知道這事兒跟正院沒關系,二來她只 是想著收拾宋琉璃,可沒想著叫四爺府成為笑柄。 粘桿處比烏拉那拉氏想的還要更能干一些,就在烏拉那拉氏心里算計著時日的功夫,高斌早已經將情況查得一清二楚。 可這回,他愣是拖了一天才強忍著心頭的哆嗦稟報給了四爺。 四爺這幾日正是越來越把宋琉璃放在心里的時候,聽了高斌的話,書房里的溫度急劇下降,蘇培盛和高斌跪在地上一個字都不敢吭。 “查清楚不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腳?”四爺閉著眼睛,努力控制著自己心里的邪火,只聲音冷得如同寒冬臘月的天氣一般。 高斌頭都快垂到褲襠里去了:“回主子的話,奴才查出當時側福晉本是想著復選時落選,也給宮里一位嬪貴人遞了話的,復選側福晉只繡了個特別普通的竹紋荷包。宋大人的妾室索綽羅氏早在選秀沒開始前便在給側福晉相看人家,宋夫人喜歡側福晉,加之瓜爾佳氏的小少爺從小……這事兒側福晉當時是點了頭的,兩個人還交換了定情信物?!?/br> “嘭”四爺生生捏碎了一個杯子。 蘇培盛大驚,趕緊膝行上前:“爺,您的手……” “定情信物是什么?后來呢?”四爺直接打斷了蘇培盛的話。 高斌繼續硬著頭皮回話:“側福晉送給那位瓜爾佳少爺的是一副畫,瓜爾佳少爺給側福晉的折扇,在側福晉被賜入府后,已經還回去了?!?/br> 說著高斌從背后將捆綁得嚴嚴實實的圓筒拿出來舉過頭頂,一句話也沒說。 可四爺知道這是什么,他死死盯著那圓筒好半天,才冷聲吩咐:“打開!” 蘇培盛簡單替四爺包扎后,哆嗦著跟高斌一起將那畫給展開。 畫是以一片朦朧的山巒為背景,主體是在一座山頭的兩個人,兩人都穿著男士衣袍背對著山川流水灑然站立,看見這副畫的人,都能體會出這里頭的灑脫和大氣。 在畫的空白處有兩句像是白話又像是詩的句子:“相識相知相守,不如相濡以沫。相濡以沫亦或舉案齊眉,不若攜手同行——琉璃?!?/br> 四爺這會兒臉色都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他整個人散發著冰冷又暴戾的氣場,叫蘇培盛和高斌恨不能直接原地消失才好。 若說這畫 兒沒有什么曖昧,可那詩句和落款是板上釘釘的證據,連宋琉璃的小印都在上頭,說是仿造的都叫人說不出口。 蘇培盛恍惚間記得,宋主子當初好像說過,自己除了會寫字,琴棋書畫都不通的??! 這要真是宋主子畫的……蘇培盛偷偷瞧了眼跟要爆發的火山一樣站在原地不說話的四爺,心里替宋琉璃默哀。 這回只怕琉瓔園是真要栽了。 “去琉……”過了好一會兒,四爺略帶幾分沙啞地剛說出兩個字,就被門外的蘇寶生給打斷了。 “爺,蘇格格要生了,聽接生嬤嬤說,胎位不正,胎兒過大,只怕是要難產?!?/br> 四爺顧不得說別的,到底孩子更重要些,他冷著臉帶人去了合英院。 等他到的時候,后院里眾人都已經到了合英院,見他過來,趕緊起身給他行禮。 四爺掃過跟著蹲身下去的宋琉璃,臉色更冷了些,可現在也不是發作的時候,他冷著聲叫了起,坐在了福晉身邊。 其他人見四爺臉色不好看,只以為他是擔心難產的蘇氏,雖然都不敢多說話,心里還是酸溜溜的。 比不過宋側福晉也就算了,現如今連一個蘇氏都比不過,她們還有出頭之日嗎? 耿氏還好說,她只安靜摸著肚子坐在宋琉璃后頭,聽著屋里頭時高時低的呼喊聲,只略有些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