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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昨晚,高斌帶人來稟報,說在進承德前二十多里處的林子里,埋伏著大量的黑衣人,個個都裝備精良,龍精虎猛,看著就不像是劫匪,倒更像……軍隊里出來的將士。 他思忖了一上午,這才沉下心想去去稟報萬歲爺,哪怕是叫粘桿處的力量暴露了……畢竟那是他的阿瑪,他怎么都不能看著康熙出事兒。 可剛靠近,四爺就叫人給攔了下來。 “我有要事稟報,勞煩吳統領跟皇阿瑪通稟一聲?!彼臓敯欀紝l軍統領吳銅道。 吳銅沖著四爺拱了拱手,臉上帶著點微妙的神色:“四阿哥想說什么,奴才不知,但萬歲爺有令,各位阿哥這些時日只管好好趕路,其他的事情一律不必多管?!?/br> 四爺聞言楞了一下,他看著吳銅的神色,突然有了幾分明悟,臉色都忍不住變了變。 “多謝吳統領告知,我先回去了?!彼臓斠膊欢嗾f,調轉馬頭就飛快回到了四爺府的馬車旁邊。 即便鈕祜祿氏和馮氏都偷偷掀開簾子瞧他,四爺也一點都沒發現,他現在就如同被驚濤駭浪打在心頭,能保持得住臉上的淡定都是廢了極大的力氣。 禁衛軍和京郊大營都是握在萬歲爺手里的,可這并非說其他地方就沒有兵丁,京城外也有不少軍營駐扎,而能指揮得動這些將士的,除了太子,也就只有直郡王了。 他不動聲色掃了眼圣駕周圍,禁衛軍把守的地方都是外松內緊,看似人人都很放松,實際上眼神時刻都在盯著周圍。 他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說激動不是,說驚嚇也不是,真真是五味雜陳。 直郡王現在受萬歲爺器重,上頭還有太子,他不太可能讓人襲擊萬歲爺,若真是太子……大清恐怕是要亂了。 他心里還要更復雜一些,他從小就跟在太子身后,雖然太子對他有利用之 心,到底也拿他當兄弟,更是比別人都親近幾分。 真要是太子起兵造反……他該如何面對這個二哥呢?四爺眼神里止不住閃過一絲茫然。 如是想著,四爺就更沒有心情理會跟著的女人,好幾天功夫他都吃不好睡不好,一路車馬勞頓,眼看著人就瘦了下來。 等快到高斌稟報的那片林子時,四爺到底是沒忍住,策馬上前,跟在了圣駕后頭,與他一起的還有被貶為貝勒的八爺。 “四哥……”胤禩開口叫了一聲,見四爺只是點點頭,便也沒說別的,兩個人都不做聲騎馬隨行。 很快前頭就傳來了箭矢飛出的聲音,圣駕前的儀仗立馬就亂了。 “護駕!”吳銅高喝一聲,率先騎馬帶著禁衛軍上前去。 后頭的馬車還不知道情況,慢慢跟著停下來,聽說有流寇襲擊,都開始sao動起來。 “怎么回事?怎么會有流寇?”鈕祜祿氏用手穩住突然停下的馬車,聽趕車的太監蒼白著臉回話后,才驚訝地問道。 上輩子沒聽四爺說起過這件事??! 只是這會子誰也顧不得她驚訝與否,不管是主子還是伺候的奴才都蒼白著臉縮在馬車里,可很快前頭的馬車便傳來了女眷的驚叫聲。 “不好,主子快帶著人趴下,有箭矢射到馬車上了!”趕車的太監大叫著,人已經縮到了馬車底下。 鈕祜祿氏趕緊帶著玉霜和玉梅趴在地上,聽著外頭模模糊糊的吶喊和兵器交戈聲,大家臉色都嚇得青白一片。 四爺這會子已經提著劍和八爺一左一右護在了圣駕旁,所有沒被人擋住射過來的漏網箭矢都被他倆給擋住了。 吳銅的副將見他們倆如此,倒是更放心了些,也不上前去幫手,就在圣駕周圍轉悠著。 四爺看得心頭起火,不管是前頭的士兵還是圣駕旁的士兵,瞧著都是有氣無力的樣子,一點都沒有拼命的意思,這豈不是拿萬歲爺的性命開玩笑? 箭矢停了一陣后,又開始密集起來,他也來不及多想,只揮著手中的劍護得更加密不透風。 就在他奮力跟已經沖到馬車前的黑衣人搏斗時,他突然聽到了一聲大叫,那聲音有些耳熟,他忍不住就愣了下神,隨即就被一個從車底鉆出來的黑 衣人給砍了一刀,正好砍在左后肩膀上。 四爺悶哼一聲,這才想起那是胤禩的聲音。不敢再走神,他臉色不變忍著疼痛,跟已經匯合過來的十三阿哥胤祥一起殺得更厲害了些。 可即便他跟胤祥武力不錯,也還是擋不住越來越多的黑衣人,也不知道吳銅帶著人都去哪兒了。 這會子即便是殺紅了眼,他也覺出來不對勁了,心頭沉甸甸的,手上卻不敢放松,多多少少又被人傷了幾處。 黑衣人攻勢越發猛烈,躲在林子里的弓箭手都帶著刀沖了出來,眼看著圣駕的防線就要被人沖破,四面八方突然響起山呼海嘯般的聲音。 “沖??!一個不留??!” “將他們給我拿下!”吳銅帶著人突然從一側沖出來,剛才還在劃水的副將突然認真起來,一些不起眼的小兵也跟吃了藥一樣,發揮出了與他們剛才完全不同的戰斗力量。 四爺心已經沉到了極點,萬歲爺這是……甕中捉鱉。 等戰斗結束的時候,四爺臉色都已經發白,尤其是看著有些眼熟的幾個將領,他捂著被劃傷的胳膊,臉色說不出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