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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房今天特地給熬得菊花羹,說是您昨日用了羊rou,今日喝點下下火?!?/br> 宋琉璃一邊用早膳一邊好奇:“這個時辰了還有早膳?” 許福忍不住笑了出來:“瞧您說的,膳房如今哪兒敢怠慢您,且不說主子爺吩咐他們別短了蘭柏軒的膳食,您如今正受寵,府里哪處敢不精心伺候著?” 宋琉璃怔忪,這就算受寵了嗎?他們是不是對受寵有點誤會? 在她看來,四爺這頂多算是不討厭她了。 等她用完了早膳,趁著茯苓收拾東西出去的功夫,許福才有些為難地湊近:“格格,奴才手里銀錢不多了,您看是不是能給奴才支一些?” 宋琉璃聞言特別驚訝:“我銀子不是叫茯苓管著嗎?已經花沒了?” 許福心里叫著苦,半點不敢耽擱跪下:“不是,是茯苓jiejie……不肯管銀子?!?/br> 宋琉璃更驚訝了,這是怎么話兒說的? 她臉色微微沉下來:“你起來,讓茯苓進來說話?!?/br> 許福躬著身子應聲:“喳!奴才這就去?!?/br> 他一轉身讓出空兒,二人就看見茯苓正蒼白著臉跪在門口,也不知聽到了多少。 第16章 “格格……”茯苓沒等宋琉璃開口,就嗷一嗓子哭了出來。 宋琉璃嘴角抽了抽,沖許福吩咐:“趕緊的,拉進來!” 茯苓被許福拉小雞仔一樣拉進門,然后看著他關上房門,自家格格又是那種‘快點關門好宰了’的語氣,她進門跪下后,連哭都不敢出聲,只眼淚嘩嘩往外冒。 宋琉璃也不著急讓她起身,跪坐在地上哭還省點子力氣不是? “說吧,為何不肯管銀子?” 茯苓打著哭嗝道:“回格格的話,過去奴婢一直跟丁香姐……跟丁香住在一個屋里,她還教奴婢寫字,所以奴婢才跟她親近,可沒想到……奴婢怕格格厭了奴婢,才一直不敢說……” 宋琉璃見她說話間哭得越發厲害,語氣倒是溫和了些:“說什么?我向來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還讓你管著我屋里,自是不會懷疑你的?!?/br> 茯苓聽見這話心里一松,就更難受了:“格格是好人!” 宋琉璃:“……”這還真未必。 可隨即茯苓又嗚嗚哭出來:“是奴婢無能,奴婢…不識字,嗚嗚…丁香jiejie才剛教會奴婢寫自己的名字就……太難寫了……” 宋琉璃:“……” 都是她的錯,她要是給茯苓起名叫一一就好了。 她掃了許福一眼,許福赧然低下頭去:“奴才過去不曾在主子們身邊伺候過,連名字……也不會寫?!?/br> 宋琉璃了然,大清律例是不許奴才識字的,宮里頭好多主子識的字也未必有一籮筐,更何況是不起眼的下人。 能夠當管事或者能管賬的,大都是主子身邊的紅人,或者家里有人識字,就像丁香,想必是她那未來夫君教的。 她掃了茯苓一眼,這次倒是沒再避著她,直接問許福:“你可見木蓮跟蘇培盛說什么了?” 茯苓聞言,淚眼朦朧的就懵住了,咋她跟誰住誰都背主呢? 許福低聲回話:“除了咱們知道的事兒,其他的蘇公公問,木蓮沒吐露半個字,看著是可用的?!?/br> 是的,木蓮是外院的釘子。 許福溜須拍馬的功夫不低,蘇培盛在蘭柏軒時,他是眼都不錯盯著,就怕溜不周到,一來二去很快就發現了。 宋琉璃覺得這事兒也正常,雖說后面因為四爺來的勤,她也不是時時佩著聚陰符,補給四爺的陽氣潛移默化不容易被人察覺??蓜傔^完年那會兒四爺身體狀態不佳,比對稍微明顯了些。 不管是蘇培盛還是四爺,當然不可能沒察覺,也不會放任后院女人拿主子身體動手爭寵,這才讓木蓮露了痕跡。 好在她畫了幾個不成功的符隨意散放在西廂房各處,不管在宣紙上起不起作用,就算四爺問,她只說自己為求心安便是。 而四爺那邊日常診平安脈身體自然是無恙的,那符蘇培盛還差人去道觀里問,差點沒讓人拿著大棍子攆出來。 過后四爺倒是覺得,許是宋琉璃體質的原因,畢竟每回那啥交融他都很享受,這才在克制又克制之下還多來了幾次。 這些宋琉璃并不知道,但她也有思量,木蓮那邊該敲打的也敲打過了,這陣子既然看著也還算老實,那也不妨用一用。 在她看來,后院里誰的釘子都可怕,真就不怕四爺那邊盯著,還更安全點。 所以她點點頭:“木蓮也看過我寫的東西,她定是識字兒的,你和茯苓盡快跟她學認字兒,眼下就我先管著銀子?!?/br> 說到這里,她這才想起來問:“那這段時日,你給出去的賞銀都從何處來的?” 許福嘿嘿笑:“這不是奴才認了魏管事當干爹嘛,他知道奴才受重視又沒銀子,又把奴才的孝敬扔回來了?!?/br> 宋琉璃哭笑不得,這許福情商確實高,謀算還謀算出真感情了。 她拿出丁香留下的賬本看了眼,先開頭買膳食的銀子被劉總管差人給送回來了,她轉手賞給了膳房的小太監。 剩下的花項也不算多,她現在手里還有一千兩銀票并著不到一百兩的碎銀子。 她取出三百兩銀票遞給許福:“你抽空出府把這銀票換成小額的,拿了你干爹多少銀子,加倍還回去!既然認了干爹,就好好當個長輩孝敬著,這好好的關系,談銀子傷感情。剩下的你和茯苓一人一半兒,留著我打賞人的時候后用,記得別張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