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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里,除了種類繁多的生鮮以外,還有大量小吃和生活用品店鋪,是愛好美食的游客來京都必逛的地方。 一到錦市場,木之本鳶就像進了水的游魚,很快便興奮起來,興致勃勃地拉著恭子小姐到處試吃美食。 一開始,面對木之本鳶理所當然塞來的食物,恭子小姐還十分拘謹,一直擺手拒絕,但在木之本鳶半真半假地說這是自己對她的感謝,希望她不要拒絕后,恭子小姐頓時感動得熱淚盈眶,終于也跟著木之本鳶開始逛吃逛吃。 在這樣輕松的氛圍中,木之本鳶很快便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拼拼湊湊整理了一番后,終于得出了恭子小姐的大致背景—— 恭子小姐出生在一個破碎的家庭,她自幼就沒有父親,與強勢的母親生活在一起。 恭子小姐的母親似乎是一位女強人,從恭子小姐很小的時候起就經常不在家。 不破尚太郎的父母與恭子小姐的母親是朋友,因為憐憫幼小的恭子沒人照顧,時常把恭子叫去他們家住,恭子小姐也因此認識了不破尚太郎。 因為不好意思總在不破家白吃白喝,恭子小姐從小便經常去不破家經營的松乃園旅館幫忙,想要報答不破家對她的恩情。 聽完恭子小姐的話以后,木之本鳶的心頓時沉了沉,這才明白恭子小姐與不破尚太郎之間的事果然沒有那么簡單。 “恭子小姐,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回旅館的路上,木之本鳶不經意似的問最上恭子。 “最大的愿望嗎?”恭子小姐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天空,對未來充滿了期待,“當然是成為尚太郎的妻子,和他一起經營好不破家的松乃園!” 回到旅館與恭子小姐暫別后,木之本鳶很快把自己發掘到的消息告知給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聽完,也忍不住感慨,“還好你昨天沒有貿然行事?!?/br> 木之本鳶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 如果恭子小姐和不破尚太郎之間只是簡單的青梅竹馬單戀關系,反而簡單很多,但現實卻是,不破家對恭子小姐有恩,甚至給了恭子小姐一個家。 如果木之本鳶昨天貿然把不破尚太郎的事告知給恭子小姐,恭子小姐一旦真的與其決裂,極有可能再也無法留在不破家,她與不破家父母的關系也極有可能出現裂痕。 恭子小姐今年才14歲,明年春天才國中畢業,偏偏她的性格看上去又十分逆來順受,軟弱可欺,一旦失去不破家的庇護,誰都不知道她會變得怎么樣。 “這就很棘手了啊……” 木之本鳶和幸村精市面面相覷。 半晌后,幸村精市沉吟道,“其實,我們也不是非拆穿不破尚太郎不可,只要阻止他把最上小姐騙去東京,最上小姐就可以繼續留在京都,過自己的生活?!?/br> 見木之本鳶仍眉頭緊鎖,幸村精市無奈地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眉心,“木之本君,你不是救世主,這世上的很多事,往往就是這么無奈?!?/br> 木之本鳶點了點頭,終是沒有再說什么。 …… ——其實真說起來,恭子小姐的事與他并沒有任何關系。 獨自走在長長的木質回廊上,木之本鳶面容沉靜地想道。 所以他究竟為什么那么憤怒? 是因為他心中的正義感嗎? 可一時沖動的正義感并不能幫恭子小姐解決任何問題,只會把她還算平靜的生活攪得一團糟。 所以,幸村君的話其實并沒有錯。 身為恭子小姐生命中的過客,木之本鳶能為對方做的實在不多。 所以,就像幸村君說的那樣,只要盡力讓恭子小姐不會被不破尚太郎騙去東京,應該就可以了吧。 “嗚……嗚嗚嗚嗚……” 夜風忽然送來一陣低低的哭泣聲,木之本鳶立時頓住腳步,詫異地看向哭聲傳來的方向—— 如果他沒聽錯的話,這似乎是恭子小姐的哭聲。 他很快就確定,這確實是恭子小姐在哭。 站在幾叢一人多高的灌木外,木之本鳶詫異地看著自灌木叢中溢散而出的黑色煙霧,很快明白過來,這些煙霧應該與之前出現在恭子小姐身邊的粉色泡泡一樣,都是她情緒波動強烈時,心情具現化的表現。 這究竟是什么東西?不太像是正常的魔力波動,倒是有些像他之前見過的那些死靈的氣息。 但即使是死靈,也不會讓木之本鳶感覺這么不舒服。 恭子小姐還真是個謎。 木之本鳶并不清楚恭子小姐出了什么事,只能聽出她哭得很傷心。 似乎怕打擾到這里的客人,恭子小姐即使是在哭泣,也盡量把聲音壓到了最小,嗚嗚咽咽的抽泣聲聽起來可憐極了,讓木之本鳶都忍不住為對方心酸—— 也不知道恭子小姐到底經歷了什么,才會養成這樣連哭泣時都決不能打擾到別人的習慣。 恭子小姐哭了很久,到最后哭得嗓子都啞了,再也發不出聲音,木之本鳶才終于語調輕緩地出聲,“恭子小姐,你還好嗎?” 灌木叢后的聲音猛地憋了回去,連呼吸聲都幾乎聽不到了。 見周圍的黑色煙霧開始不安地動蕩,木之本鳶很快把準備多時的手帕從枝葉的縫隙中遞了過去,“我是‘尤里安’,請不要擔心,這里除了我,沒有任何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