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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回去歇了會子,晌午兩夫妻又被老二傅清請去用午宴,看這架勢,東珊心生怯意, “該不會你那些哥哥們都要請一遍吧?” 傅恒點了點頭,“我大哥廣成已然病逝,三哥傅寧在外地任職,不便趕回來,現下府中有六位兄長,排序相請,你做好準備?!?/br> “……”那就意味著往后幾日的晌午都有應酬,東珊心惶惶,但還是安慰自己不要怕,既嫁進來,便得做好與一眾族人相處的準備,應酬是避免不了的,多相處,早熟識,之后她便不會再恐懼這樣的場合。 老二傅清乃是庶子中最為出色者,現任直隸天津鎮總兵,為人剛直,寡言少語,幸得二夫人活絡,今日這宴才不至于太冷清。 宴罷傅恒被二哥拉著下棋,東珊也不好說要走,只得在此陪著二嫂說會兒話,好在晚膳終于無人相請,她可以在南月苑自家屋里用飯,再也不必與人客套。 菜上罷后,桌上竟然無酒,傅恒皺眉道:“怎么當差的?酒都不拿?” 被訓責的丫鬟忙福身道:“九爺息怒,太夫人親自交代,今晚不許九爺您飲酒,是以奴婢才沒敢拿?!?/br> “……”他還以為母親只是說說而已,未料竟還當了真,派人監督著他! 東珊并不曉得緣由,好奇地看向傅恒,“額娘為何不準你喝酒?” 不好當眾明言,傅恒干笑一聲,招呼道:“先吃菜,回頭再說?!?/br> 夏果兒舀來鑿碎的冰塊,準備冰鎮綠豆湯,薔兒過來幫手,順口對夏果兒說道:“冰一份兒即可,夫人不喝冰鎮的湯,也不加糖?!?/br> 自家府中的丫鬟也忒不妥帖了些,傅恒板著臉斥道:“私下里多向薔兒請示夫人的喜好,什么都不曉得就悶頭做,費了工夫卻不合夫人的口味,有何用處?” 夏果兒抿了抿唇,心道這個薔兒就不能小聲些說,非得讓九爺聽到,害她挨訓才高興嗎? 縱有不悅,她也不敢當著九爺的面兒表現出來,忍下怨氣懦聲稱是,而后又對薔兒笑道:“薔兒jiejie往后可得多指點著我才好?!?/br> 薔兒可受不起這樣的話,謙遜一笑,“果兒meimei客氣了,咱們都是伺候主子的,不分你我?!?/br> 晚膳過罷,暑氣漸消,涼風愜然,傅恒說要出去轉悠一圈,東珊哪兒也不愿去,只想在家歇著,便讓他自個兒去。 歇了半刻鐘,約摸已然消食,東珊才去沐浴更衣,她還想著待會兒可以一個人自由自在的躺在帳中舒展一下筋骨,然而回房便見一道高大的身影背坐在桌邊,正是傅恒無疑! 手持兵書的他邊看便拿筆在一旁的紙上寫寫畫畫,東珊走近一看,也瞧不懂他畫的究竟是什么,猜測可能是陣法圖之類的,不覺好奇, “哎?才剛你不是出去了嗎?” 放下手中的書,傅恒搖頭嘆道:“剛到四哥那兒,喝了盞茶就被攆了出來,讓我趕緊回來陪媳婦兒?!?/br> 至于嗎?她才不稀罕時時刻刻見到他,“我又不是孩童,不需要你陪著,你該怎樣便怎樣,無需遷就我?!?/br> 他也覺得東珊不是那種黏人的性子,“我也是這么想的,但四哥說我才成親就丟你一個人在屋里,怕你孤單,直接將我給攆了?!?/br> 無奈的傅恒只好起身去沐浴,東珊并未等他,照舊入帳躺下,獨蓋一被。 晌午沒午歇,她才躺了會子又開始犯困,剛準備翻身入睡,就聽到傅恒進來的動靜。 才沐浴過罷的傅恒一身月色中衣,隨著他的靠近,一股清淡的薄荷香氣隨之旋來。 東珊的困意就這么被打斷,瞄了他一眼,哀嘆一聲,十分懷念未出嫁之前的清凈日子。 心知她肯定又在腹誹,傅恒半坐在帳中,長腿一伸,好整以暇地凝著她笑打趣, “你那幽怨的小眼神是什么意思?怪我來得太遲?” 蓋著薄被的東珊雙手搭在腹部,閑敲著指節,虛望著帳頂,悠悠道:“您不來都成,我巴不得一個人睡大床呢!” “我倒是想睡書房,奈何額娘她不允許??!”傅恒順勢與她講起白日里的事, “額娘再三交代,今晚必須圓房,她怕我拿醉酒當幌子,才不許我飲酒?!?/br> 原來晚膳那會兒丫鬟的交代是為這事兒??!婆婆還真是cao碎了心吶!東珊無言以對,再看向傅恒時明顯又變得防備, “那你……打算如何?” “還能怎樣?”傅恒攤手道:“明兒個你就要回門,若是你娘家人曉得你還是黃花大閨女,必然以為我對你有意見,怠慢于你?!?/br> 東珊趕忙搖頭,一再表態,“我不會這么認為,而且我也可以對家人撒謊,他們不會深究的,你放心便是?!?/br> “即便你娘家人不追究,我額娘呢?她可是要驗收喜帕的?!?/br> 想起曾經看過的那些故事,東珊好心提議,“割手指滴血,你若是不愿,可以割我的手?!?/br> 說著東珊就把食指給伸了出來,但又覺得食指用處較大,有傷口難免礙事,于是趕緊攥起,換成小拇指。 “得了吧!”傅恒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這能一樣嗎?額娘又不是傻子,哪兒那么容易糊弄?” 這么好的法子他居然不肯采納?東珊惆悵嘆氣,問他有什么好主意。 虎口撐著下巴,傅恒沉思半晌,眸光一亮,東珊滿懷期待地等著他的好辦法,但聽他鄭重其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