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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摸等了半個時辰,她的眼皮終于動了,緩了好一會兒,李錦悅才勉強睜開眼,瞧見傅新那驚喜的神情,她有一瞬的恍然,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嗓子干疼得厲害,但她還是很想將夢境告訴他, “才剛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快要見閻王了,還夢見你跟我說……說你喜歡我?!?/br> 傅新突然就笑了,笑她還沒睡醒,還在犯糊涂,“那不是夢,是真的,這話的確是我說的,不過見閻王是假的,你這不是醒了嘛!” “可我還夢見自己生了孩子,”李錦悅下意識摸了摸腹部,突然小了很多,登時一個激靈,這怎么回事?難道才剛的一切不是夢? “我真的生了?男孩還是女孩?” 捋著她鬢邊汗濕的碎發,傅新溫笑道:“是女兒,孩子一切安好,現下正由奶娘照看著?!?/br> “是嗎?那她丑不丑???像你還是像我?”李錦悅曾見過其他剛出生的孩子,才生下來時整張小臉紅紅的,額前還有皺紋,似乎都不怎么好看,所以她很擔心自己的孩子也是那樣。 傅新倒沒怎么在意孩子,他最關心的只有她,“咱們的孩子怎么會丑呢?長得很像你,等會兒我讓奶娘把孩子抱過來你瞧瞧?!?/br> 說著傅新去往桌邊給她倒了杯水,扶她坐起,李錦悅疼得輕嘶一聲,傅新忘了她還有傷,小心翼翼的扶著她,給她喂水。 喂完水,他想扶她躺下,她卻說躺了太久頭暈,就這般靠在這兒坐一會兒便可。 想起方才的那番話,李錦悅忽然想到一種可能,“你……該不會是看我快不行了,所以才說那些話哄我吧?” “我若對你沒感情,你的死活我才不會在乎,哄你作甚?” 他這張嘴??!永遠都是這么狠,不過她也明白,依照他的性子,如若不喜歡一個人,便連假話也不愿說的。 思及此,李錦悅心間微暖,垂眸笑了笑。傅新見狀,反倒有些意外,“今日你不再質疑我了嗎?” 若擱在平時,也許她還會懷疑,但今兒個情況特殊,她的心境也跟著改變, “才剛我真的以為自己活不了,生死邊緣,我才明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小事,實不該斤斤計較。 你不是愛撒謊的人,既然你親口說了,我便信你,我不想再懷疑你了,那樣的日子太累,折磨自己又傷害了你,何必呢?過去的一切恩怨就讓它消散吧!我們還有余生,從今天開始也不算晚?!?/br> 難得她能打開心結,摒棄前嫌,再一次選擇相信他,傅新頗為感念,緊擁著她,像是捧著世間至寶,無比珍視, “諾不輕許,人不輕信,你是唯一走近我心底的人,錦悅,我會遵守對你的承諾,而你,絕不能負我,否則……” 李錦悅忽生好奇,下意識問了句,“否則怎樣?” 她居然對后果這么好奇,難不成還想觸碰他的底線?不滿的傅新抬手扣住她后頸,將她攬向自己。 兩人的距離那么近,她分明看到他眼中燃著火焰,似要將她吞噬,她分辨不出這到底是憤怒之火還是情浴的火苗。 難不成她說錯了話,令他想起一些不美好的事?她正想著該怎么改口打破這僵局,卻見他緩緩湊近,抵著她的額,鼻尖與她輕蹭著。 他的呼吸逐漸變得灼熱且粗重,單是灑在她唇間,并未接觸,已經讓她心輕顫,渾身酥酥麻麻,這種奇怪的感覺令人恐慌又貪戀。 雖說早已圓過房,但那都是在她不情愿的情況下,兩人之間只有怨忿,沒有情念,唯一一次沒有反抗,她卻醉了,壓根兒沒印象,今日算是頭一回,她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為他而心動,像是回到了少年時,莫名的悸動,無法克制。 曖魅的氣息繚繞在周身,心跳的聲音那么清晰,她生怕傅新會聽到,會笑話她,無措的她慌亂抬手想將他推開,卻被他一把攥住手腕,微偏頭,傅新順勢將她那柔軟的唇瓣貼覆,狠狠吮吸,深吻淺啄,再趁她不備輕咬一口,而后松開她,緊鎖著她的眸光,他那盈著柔情的眼中閃過一絲警示, “是我的便只能是我的,你若有飛走的念頭,我定會把你的翅膀折斷!” 即使他表現得再霸道,心也是柔軟的,相處這么久,李錦悅已然了解他的性子,甜甜一笑,心滿意足的回擁著他, “你還是這么兇,我好害怕??!那我還是不飛了,就乖乖的留在你身邊,做你的翅膀好了!” 得她承諾,傅新才終于有了笑顏,“只要你不離開我,我便不會對你兇,你所期待的柔情蜜意,我皆可給你,等你過完月子,我定會好好疼你?!?/br> 錦悅那蒼白的面色終于有了一抹紅暈,卻是被他給說羞的,無力的歪在他肩頭,哪怕身經傷痛,她仍覺愜意自在,她與她的六哥,終于心心相印,面對他時,她再沒有任何的懼怕和猜忌。 想起院外的景致,傅新攬著她的肩輕聲道:“院中的紫羅蘭開了,這一個月你都得躺在帳中,瞧不見那片花海,我去移兩顆過來,放在花盆里,擺在寢房內,這樣你便能日日瞧著?!?/br> 曾經,他打碎了她送來的紫羅蘭,將她拒之門外,如今,他的心門為她而開啟,愿意親手為她栽一盆紫羅蘭,兩人便可一同見證這春華之美。 紫羅蘭縱使謝了,來年還會再開,而兩人的情意,縱使歷經坎坷,卻始終割舍不下,越釀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