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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的泥沼,她真的要踏足嗎?一旦陷進去,她便沒有退路了??! 可誠如薩喇善所言,若是不嘗試,那便永遠體會不到愛與被愛的滋味,人生即使富貴安平,卻終究枯燥,徒留遺憾。 捫心自問,近來薩喇善對她極有耐心,的確無可挑剔,她若還不肯接受,似乎有些不識好歹,她是不是真的應該勇敢的往前邁一步,領略新的景象? 可若邁出去之后,日子會是什么樣呢?就像今晚這般,將近亥時,他仍未歸來,單是酒宴不可能耗費兩個時辰,所以這會子他可能又去了花樓吧? 心中無他時,她不會管他何時回來,一旦付出感情,指不定她也會惦念著他的歸期,猜測他去了哪里,有沒有跟女人糾纏不清,猜忌的日子著實難熬,她實不希望自己淪落到為男人而失去自我的地步。 但轉念一想,她又覺得薩喇善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他的確沒必要騙她什么,近來這幾個月他幾乎日日都在家陪著她,與才成親時相比,確有很大的轉變,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試著信他一次? 淑媛反復思量,猶豫不決,看他久不歸來,想著他可能會耽擱到子時,嘆了口氣,沒再等他,讓丫鬟備水洗漱,預備先入帳。 丫鬟才把熱水端來,忽聞外頭傳來匆急的腳步聲,緊跟著便有一個小丫頭跑了進來,驚慌失措,語無倫次, “夫人不好了!少爺他受了傷,額頭上好多血??!” “怎么會這樣?”驚詫的淑媛立時起身,忙問她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去慶生嗎?怎會受傷?” 丫鬟支支吾吾不敢答,淑媛再三追問,她才說了實話,“具體的奴婢也不太清楚,只聽小廝說少爺在花樓里為了一個女人跟人打架……” 第115章 圓·緣(雙更合一) 言猶在耳, 他居然又和其他女人糾葛不清?回想他晌午的話, 淑媛忽覺好諷刺,虧得她還聽進了心里去, 甚至有所動搖, 打算嘗試著去接納他, 轉眼就發生這樣的狀況。 他若只是逢場作戲,又怎會為了一個女人去跟旁人打架?除非那個女人對他很重要! 思及此,淑媛忽覺心里堵得厲害,但又告誡自己不該在意,反正她沒有答應他,心尚未奉出去, 無謂什么傷心難過。 她沒再詢問下文, 端水的丫鬟倒是問了句, “那少爺人呢?” 小丫頭只道人在書房里,又問夫人要不要去探望。 淑媛呆愣在那兒,茫然無措,那種感覺就好似才費盡心力將紅豆與綠豆分開, 卻驟然被人打翻, 滾落在一起,深深的無力與絕望感令人格外沮喪。 她實不愿再面對他,但理智告訴她,身為他的妻子,她理該過去,哪怕只是做做樣子, 也得去一趟,否則婆婆那邊不好交代。 那邊廂,大夫正在書房內給薩喇善清理額前的傷口,其母舒穆祿氏也在屋里。 剛進門時,瞧他右邊臉上沾了許多血跡,舒穆祿氏還以為兒子傷得很重,擔憂不已,這會子清洗干凈之后,才發現他旁處無傷,惟眉梢處有一道半指長的傷口,所幸傷口不算深,大夫已將血止住,敷藥包扎。 目睹此狀,舒穆祿氏既心疼又生氣,斥他惹是生非,從不讓她省心。 這傷口一碰就疼,尤其是沾了藥膏之后,越發難捱,忍著刺痛感的薩喇善委屈辯解,“并非孩兒先動的手,是那個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他先動手的?!?/br> 現下已經不是誰先動手的問題,而是鬧太大,被外人看笑話,丟了家族顏面, “你說你聽曲兒便聽曲兒,樓里那么多姑娘隨你點,不過是個消遣罷了,何故非得與人爭搶一個女人?還打的頭破血流,丟不丟人吶!” 懶聽母親啰嗦,薩喇善當即打斷,“綱圖比孩兒傷得更重,孩兒沒吃虧?!?/br> “兩敗俱傷,誰都沒占便宜,且綱圖還是訥親的親戚,訥親可是軍機處的??!”一想到后果,舒穆祿氏便焦慮不安, “你毆打他的親眷,他怎會善罷甘休?明兒個他肯定會到皇上那兒參你一本!” 薩喇善出手之時便認得綱圖,后果他不是沒想過,但當時的情況容不得他退縮, “即便被參我也認了,此事孩子有分寸,自會處理,額娘你不懂這當中你曲折,莫再多管?!?/br> “那你倒是與我講明來龍去脈??!我可是聽說那姑娘是旁人先點的,你跑去與人爭搶,才惹出這些事端。究竟是怎樣的天仙兒,竟能令你如此重視?” 越傳越離譜,薩喇善頭都大了,扶額不耐皺眉,“不是天仙,這事兒另有他因,我現在頭很疼,大夫不是說讓我好生休養嗎?夜已深,額娘您趕緊回去休息吧!我也該歇了!” 堂堂宗室居然為一個青樓女子與人打架,鬧得整個花樓都知道,里頭多的是達官貴人,指不定明日就要在整個京城傳開,淪為笑柄。眼下舒穆祿氏最擔心的還是這矛盾如何解決,不過現下兒子情緒不穩定,加之他有傷在身,她也就沒再多問,恨鐵不成鋼,搖頭直嘆息,囑咐他好生休養。 想起一事,薩喇善特地叮囑母親,莫將他受傷的真相告知淑媛。 白他一眼,舒穆祿氏揶揄道:“現在曉得顧忌淑媛了?跟人打架之時怎的沒想著淑媛會是什么感受?你這傷勢那么明顯,她肯定會瞧見,若是她問起,又該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