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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廢話嘛!他來這兒不看女人,難道看琵琶?“爺不看你,你喝西北風去?” 說到底,她們就是出賣皮相的,任她有什么絕頂的才藝,沒了皮相加持,便不會有人樂意欣賞。清湘深知這一點,也就不會計較自己在男人心中到底算什么,及時行樂,把男人的銀子掙到手才是真, “那可說好了,今晚奴家等著您!” 孰料這媚眼竟是白拋了,薩喇善并未被她勾住,使了個眼色對她道:“沒瞧見我小舅子也在場?尚未成親,我得給人留個好印象不是?今晚不方便,改日再說?!?/br> 眼看著沒希望,清湘也就不再啰嗦,免得惹他厭煩,于是再不多言,乖乖的坐在一旁為薩喇善斟酒,好生伺候著。 那邊廂,有姑娘試圖坐在鄂容安身邊,鄂容安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半句話也不愿多說,直接拿銀票將人給打發了。 若非傅恒要他同來,他還真不愿在此浪費光陰。而傅恒之所以拉著鄂容安,是想著萬一東珊懷疑他在外頭亂來,他還有個證人不是? 且說東珊回府午歇了會子,醒來沒見傅恒歸來,料想他們應該還會有晚宴,她一個人閑來無事,便打算到淑媛那兒坐會兒。 淑媛曉得九嫂今日去了輔國公府,參加薩喇善的生辰之宴,但又不好意思問她,便一直沒開口,東珊知她羞澀,主動與她道: “你也不問問我關于薩喇善的事?我今日瞧見他了?!?/br> 心事被戳中,淑媛紅了臉,她并未見過薩喇善,的確有那么一絲好奇,但若真說想問些什么,她也不清楚,總覺得知道得越多只會越失望, “其實問與不問都一樣,反正這婚事已定,他是好是歹,我都得嫁?!?/br> 話雖如此,可畢竟是即將與自己相伴一生的男人,淑媛對他終歸會有些好奇的吧?東珊再不逗她,主動告知, “模樣倒是清俊,與你很般配,好像還挺愛說話的,和你也算互補,這性子嘛!我還說不好,只聽他說了幾句,不好妄下定論?!?/br> “九哥回來了嗎?”淑媛驟問了這么一句,東珊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如實道:“他還在那兒,我先回來午歇?!?/br> “他們一定是去花樓了吧?” 淑媛并未在場,居然曉得此事,可真是神了!東珊一時語塞,不知該不該說實話,“呃……這個我也不太清楚?!?/br> 她眸中的那一瞬遲疑輕易就被淑媛給捕捉到,料想九嫂是在顧忌她的感受才沒敢說實話,淑媛無謂笑笑, “嫂嫂不必瞞我,關于薩喇善的事,我曾聽額娘與人說起過。說他時常去花樓消遣,并非奮發向上之人?!?/br> 東珊還以為古時的女人很開明,不會在意這些,原來她們也對男人去青樓的行徑很不滿??!一想到傅恒也在其中,東珊這心里就有些不踏實,但還是強迫自己往好處去想, “你九哥他不也去了嗎?不能說去花樓的男人都不正經,興許薩喇善他們只是聽曲兒應酬而已?!?/br> 東珊這話既是安慰淑媛,也是在安慰她自己,然而淑媛心知肚明,薩喇善和她九哥不一樣, “九哥去的次數很少,實在推辭不過才會去,但薩喇善不同,額娘私下跟人打聽過,與他相熟的都說他時常流連花叢,是個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我嫁給這樣的人,吃穿是不愁,但指望他在朝中立足怕是沒可能了。 雖說是宗室皇親,但他家這爵位并非世襲罔替,每一代都要往下降級,除非薩喇善自個兒爭氣,多立些功勛,再得皇上封賞,如若不能得皇上青睞,便會漸漸沒落。 其實額娘對這樁婚事并不滿意,奈何皇上賜婚圣旨已下,無可更改,我除了下嫁,別無選擇?!?/br> 說到最后,淑媛倒也沒有太傷感,只勉笑著嘆息,“個人的命數吧!我早已看開,也沒對自己的婚事報什么期望,所以他究竟是怎樣的男人都無所謂?!?/br> 原來這看似榮耀的賜婚背后竟也是這樣的復雜,東珊深知,如她們這般無從選擇自己命運的女子,若然能從婚事中抽離開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只要不在一段感情中深陷,那么不管這個男人做什么,女人都不會有波動,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始終保持冷靜,不為傅恒而痛楚。 淑媛這般冷靜理智,東珊也不需要再去安慰她。 傍晚傅恒仍未歸來,淑媛留嫂嫂在她這兒用膳,姑嫂二人閑嘮家常,不亦樂乎。 用罷膳,又坐了會子,東珊回房沐浴,待一切收拾妥當,躺在帳中時,她看了一眼漏刻,戌時三刻,傅恒就算留在酒樓里用晚宴,這個時辰也應該回來了吧? 然而屋外一片寂靜,偶聞蟲鳴蛙聲,并未聽到腳步聲,難不成他們在云香樓待了一下午還不夠,晚上還要繼續?那里的姑娘究竟有多美?竟把他的魂兒都給勾了去? 這個念頭將將冒出,東珊驚覺自己竟和蘇棠有了同樣的憂慮!蘇棠在乎鄂容安才會這樣想,她又不在乎傅恒,何必管他的雙眼究竟看了哪個女人! 心煩意亂的東珊煩躁地翻了個身,告誡自己不要管他幾時回來。他不在家,這屋子里難得清凈,她總算能睡個安穩覺,實該慶幸才對。 往常她總被他折騰,覺反倒睡得很沉,今日好不容易入眠,沒多會子便又醒來,燭淚凝落,蠟燭燃去大半,子時已過,枕邊竟是空空如也!